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循环(一)

    “向前,向前,向前,我们的队伍向太阳,脚踏着祖国的大地...”张镇嘴里轻轻地哼着小歌,脚步跟着节奏在轻轻踏在地毯上,以此来对抗单调的环境和烦躁的心情。

    “同志们整齐步伐奔向解放的战场,同志们整齐步伐,唉?”张镇顿时停住,愣愣的看着前面一个墙角。

    在那里,他看到了——一个纸团!

    顿时心里被一种仿佛发现新大陆的愉悦感所填充。伴随着愉悦感还有一些对未知的恐惧。

    “靠靠靠。有纸团,难道有人吗?”张镇急忙按耐住高兴得快要跳起来了的心情。在这种环境下,发现另外一个有人存在过的痕迹,是很让人值得高兴,但还是必须保持对于未知的警惕性。

    即使他有过在假期时两三天不和人说话的记录,但那是身边有人的前提下。

    时不时能接受到人的温度,感受到现实世界和网络世界给人带来的满足感。

    现在这种环境的影响下,心灵的极度空虚,让他很想和别人说话。

    “yes,yes,yes。都说爱笑的男孩,运气永远不会差。虽然说那个纸团看起来有点眼熟,但是天底下哪个纸团看起来不眼熟。这揉纸的手法,与自己当初扔在床底下的那些如此相似。应该也是个男生。”

    张镇双手握拳,放在胯间,呈马步状,手臂往后摆,跨往前顶。如此庆祝三次。

    稍稍发泄一番情绪,开始与“那个人”进行沟通。

    他首先是快速检查周围,发现并没有什么陷阱,然后隔空喊几句:“哈喽,有人吗?”没人应。“哈喽,有人吗?”提高点了音量,没人应。

    “难道是听不懂中文?”然后又换成英文“hello,Isanybodythere?”还是没人应。

    然后又换成几句自己会的日文“斯米马赛,亚...”张镇顿时感觉到语境不对,止住了口。但仍是没人应。

    “会不会已经走了?”他有些怀疑地想。

    于是急忙拿起水性笔在纸团旁边的墙上写了“等等,我在找你。Wait,Iwaslookingforyou”。抬腿往前面的廊道奔去。

    越往前走,越发觉得这些廊道和房间有点熟悉。即便在这个成统一制式的环境下,很多地方都让张镇有轻微的既视感。

    “这里好像自己来过。”但是急于找到人的张镇先把这种疑惑压下,专心于找到“那个人”是否还有留有其他的痕迹。

    他在前几个由廊道与房间构成的岔路口来回把所有分路都走了一遍,但没有再次找到下一个“那个人”留下的痕迹,心里开始气馁了。

    找遍前几个岔路口却找不到,基本就不用指望在之后更多的岔路口里找到人了。

    在来来回回走遍前面几个岔路口就已经消耗掉他的许多力气,再继续找下去,就是弊大于利了。

    他再次走完两个岔路口后,依然无迹可寻。这次他把遇到其他的人的期待和欣喜压到了最低,反而是之前压下去的熟悉感越来越多。

    他决定在每次的岔路口选比较陌生那条廊道走,顺便在路口会做一个记号。

    不久之后他当每次从有死胡同的廊道退回做记号的那个岔路口,看到记号都会变得极淡,如果不是自己记得记号的位置和类型,恐怕连自己也会忽略。

    “我记得做标记的时候没有那么浅,难道这个墙面会吸墨吗?”在手机备忘录写下这个猜测。

    在下一次路口时,不只是用水性笔做标记,还用笔帽把墙纸划出比较深的划痕。他想看看除了吸墨,是否还有其他现象。

    慢跑一阵子,又从一个死胡同里退出来。看到记号仍旧是变得很浅。

    “这说明墙面真的会吸墨,但这是什么原因呢?会不会对自己有影响?”又在备忘录写下一个问题。

    观察完水性笔记号,然后想继续去观察那个笔帽造成的划痕,但在那个地方没有发现划痕,他确定自己就是在那处地方做的划痕。

    “难道墙纸会自动修复吗?”

    在下一个路口,张镇直接不做水性笔记号了,已经知道会吸墨,这个记号也没有多大用处。只是用笔帽把墙纸破坏,并撕了一大块墙纸带在身上。

    撕开墙纸,发现墙纸里面是普通而坚硬的白色水泥墙体,显然是刷过石灰的,但是用手抠不出石灰粉来,用笔帽划也不行。他贴在上面闻了闻,应该是无味的,因为鼻腔里都是浓烈的发霉味,闻不出是否有其他味道。

    把墙纸塞进书包,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追赶“前面的那个人”,心里其实已经无所谓了。他反正也是要向前走的,边走边搜寻也是顺便做的事。

    不过这个被破坏墙纸的墙面,再也没有等到张镇回来检验结果。

    他一次性走了一个小时都没有遇到岔路口后,在那个很熟悉的墙角里发现了“那个纸团”!

    “丢,不会吧。”张镇仰着头低吼一句。

    在前一次他对此只是有点怀疑自己来过,现在就已经完全确定了他真的来过。这两次不过都是在兜圈子!

    这次他没有上次的谨慎,直接上前去捡起纸团,放在鼻子下闻了一闻。熟悉的发霉和汗液混杂的臭味让他身体抖了一下。然后猛地把纸团扔在地上,用力踩了几踩。

    “不会吧,真是绕圈子!?”张镇向前空挥了几拳。

    在屁股下垫了几张新的纸张,一屁股坐下,膝盖蜷曲收缩,双手放在膝盖上,头枕在手上,闭着眼睛,小息一会。同时心中在不断分析。

    “目前来说还不能百分百确认自己掉进了循环或者说遭遇鬼打墙。”

    “也有可能是那个纸团被这个奇怪的地方从那里传到这里,然后又在这里制造一处地形?不过这种猜测就涉及到更多的东西了”

    这鬼地方,四通八达,各种弯弯绕绕。他按照两次不同的路径,都走回这里。而且这里不能用盯着一个目标,一直走直线路的方法帮助自己走出循环。

    看一眼运动健康,稍微计算一下,发现两次走的距离有所不同。第一次走了差不多十公里,而第二次才走了五公里左右。难道有内循环和外循环吗?就像跑道一样,走不同的循环,距离是不一样的。

    “但是怎么才能知道自己走在内循环还是外循环呢?而且造成循环效果的,是物理层面的让自己循环还是有特殊的信息引导自己循环。”

    这个地方单调的黄色和嘈杂的嗡嗡声,时常让他忽略很多东西,有没有什么特殊的信息他到目前是没有看到。

    现在他宁愿相信自己进入了循环,而不是一遍遍的去检验这个结果。那样会浪费大量的体力,只会加剧自己的困境。

    结合自己所知道的知识,在备忘录上记下:外循环与内循环?物理机制?信息引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