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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动“投案”

    第二天早上,正在桌子上整理案件的周兴为收到了痕迹部门的检测结果。

    结果显示一人正是张镇,另一人叫做朱焱,是张镇的同班同学。

    周兴为粗糙的食指在“朱焱”这个名字上轻轻敲击着。

    思考了一会,他给李军打了个电话,让李军去查一下朱焱的资料。

    过了半个小时左右,李军拿着资料进来,说:

    “周队,这个朱焱是个孤儿,他在小学四年级,也就是他11岁的时候,他的父母因为一场意外的车祸中去世,但是事故原因没有细说,上面写的是因为车辆突然失控,导致车辆撞击在护栏上引起爆炸,造成死亡。他的车刚买一个月,当时他们回老家参加亲戚的丧葬回来。从行车记录仪得知朱焱父亲朱淼开得不快,但是有一个可疑的点就是,行车记录仪临近车祸的时间时只有断断续续的记录,期间有两句朱焱母亲吴明芳说的话,分别是:“孩子他爸,我的头好痛,眼睛看不见东西了。”最后是:啊?你看路啊!”说是爆炸,但是车体并没有完全燃烧,火从后车厢烧到驾驶和副驾驶位置的时候就停了。”

    “根据尸检,他俩身上只有后背有轻微的烧伤,朱淼没有喝酒,两人之前的健康也正常,法医有记录说,撞击引起的伤害,根本不足以造成死亡,最多是脑震荡,但是两人却是几乎相同的瞬间脑死亡。更像是被强大电流瞬间击穿,但是案发当天全天都是晴空万里,车里的环境也构不成由车的损坏引起的强电流,周围也没有电线和线缆之类带电的东西。”

    周兴为听李军说完案件,眯着眼说:

    “然后呢?”

    “然后朱焱一直跟他外婆住,在他十六岁的时候,他外婆因为疾病去世了,他就跟着他姨夫一直生活到高中毕业,现在他自己放假的时候在学校周围租房子住,一年可能也就回家一趟,也是几天就回来了。”

    “倒是个苦命的孩子,他与张镇关系怎么样?”周兴为听完后问。

    “还没来得及问,现在我要去问吗?”李军回道

    “哦,那就不用了,我亲自去问。结果出来的消息先不通知张镇家属,等我问完朱焱,再详细跟他们说。”

    不过,不等他去找张镇家属,他们就已经拿着一张照片来找周兴为。

    周兴为看完照片后说:

    “你们是说从一个叫做朱焱的学生那里得到的,他还是张镇的同班同学?那为什么当时不打电话给我们呢?还有他今早几点会来交材料?”

    周兴为的眼神不断在两女脸上扫过。

    “我,我们当时有点害怕他做出出格的事情,当时周围没有人也没有路灯,我们靠着提起最后的勇气才能逼出他的这个纸张,而且,他说他不可能把这个纸张给我们,他需要这个逃过问查。至于交材料,我们没问清楚。”

    “说的也对,不过,之后呢,之后为什么没有打电话,这可是很重要的线索!人命关天你们知道不知道。”

    周兴为的眼神顿时变得伶俐,嘴里也不留情面。

    杨雪苓被瞪得一阵发怵,无法组织语言,只啊啊哦哦的说不完整的句子。

    张烈军看到这情况,站出来说:“周警官,其实我们两个长辈也有错,我们...”

    张烈军刚刚想交代他与朱焱的谈话,李军从门外插了一句:

    “周队,朱焱自己找来了,手上拿着一张写着字的纸张。”

    周兴为直接站起来朝门外走去,四人跟在周兴为后面走到门口。

    一个带着眼镜的瘦瘦高高的青年此时手正拿着一张纸平静的站在门口,没有为接下来的事情感到慌乱或者不安的情绪。他在太阳高照的早上,竟然穿着厚厚的风衣,把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

    王秀芬看到他的手里拿着那张纸,明明就是被拍照的那张,而且结合杨雪苓的说法,他确定这个人就是朱焱,现在的神态与昨晚在电话里的完全不一样,再结合周兴为说的那些话,于是她急了,冲上去想要抓住朱焱质问说:

    “是你!是不是你把小镇藏起来的,他现在在哪,你快告诉我,他在哪啊!”

    还好李军拦在中间,没有让朱焱被王秀芬挠。

    “张夫人,请冷静一下,现在审问他是我们的事情,只要你等一下,很快就会知道张镇的下落了。你现在这样做只会把事情弄得复杂!”

    在李军加之值班女警小芸才把王秀芬劝住,他们也很快的把朱焱带进审讯室,进入审问流程。

    在周兴为进审问室之前,张烈军心里憋着一股气,毕竟电话是他打的。他紧紧拉住周兴为,对他重重地说:“周警官,请你一定要问出我家张镇在哪,麻烦你了。”

    周兴为看着张烈军点了点头,进去了。

    审问室里。周兴为和李军坐在审问桌上,神色冷峻地望着铁窗室里的朱焱。

    他们没能从朱焱的脸色里看到惊慌的影子。

    李军先发问:“朱焱,赶紧交代张镇的下落,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朱焱神情平静地回道:“警察叔叔,请问你们哪里来的证据说我知道张镇的下落呢?”

    “这纸张怎么来的。”李军用力地敲击着桌面上的纸。

    “我是在后山的木屋里捡到的。”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还捡到的,你怎么不说是你写的?”李军语气仍然咄咄逼人。

    “我真是捡到的,不然有什么动机去陷害张镇,他是我在这个学校最要好的朋友,我没有理由去害他。”

    “那你说说,案发当天,你从早上到晚上,都在哪里,干了些什么,有什么人见到你吗?”

    等朱焱说完,在监控外面的警察马上安排人手去学校里去查监控和联系这些人进行对证。

    周兴为看着朱焱从开始到现在,始终没有露出害怕的神情,他开始觉得这个大学生有点意思。

    他看了一眼朱焱的资料,语气平和地说:

    “你说张镇是你在学校最好的朋友,你们一般会聊些什么,总不可能只有一些稀松平常的事吧?他有什么比别人特殊的地方吗?”

    之后周兴为大部分都是和朱焱聊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特别是朱焱在案发当天的一些细节,如果不是这铁窗的话,当成长辈和晚辈之间的问话反而更加合适。期间有李军适当插入的要求朱焱严肃讲话的要求,但是都被周兴为劝住,说:

    “不要在意,就当正常聊天,如果不是要按照流程走,我是不想在这种场合和朱焱聊天的,这种环境,对于你来说,压力太大了,有些话可能都说不出来。我也看了你的资料,知道你命苦,也不会干出这种事情来的。”

    随着时间流逝,在外面等待的张镇亲属越来越急。一直在问旁边的值班人员什么时候可以知道结果。

    去学校得到的结果也一一传回局里,周兴为借出去上个厕所的理由,出去把他分析了解到的情况告诉门外的警员,以及获取从学校得到的结果。

    他喝了一口水,打算继续进去审问,看了一眼杯子,又倒了另外一杯,拿着进去。

    “渴了吧,喝点水,放松一下。”他把水杯放在窗子边上,朱焱没有戴手铐,可以伸手拿得到。

    “谢了。”朱焱拿了水杯,淡淡地说。

    等朱焱喝了水之后的一小会,周兴为像是突然想起地说:

    “唉,对了,你说你在张镇失踪的第二天就捡到了这张纸,为什么之前没拿来呢,当时我们也在向你们收集线索啊。”

    “因为我当时在害怕,我害怕你们把我当成犯罪嫌疑人处置,所以我一直在想怎么把它交给你们。”

    朱焱的回答仍是一丝不苟,像是不需要考虑就说出来一样,仿佛早已经预料到这个问题,就和他回答之前的问题一样。

    周兴为靠在椅子上,嗦着两腮,把嘴撅起,眼神随意地看向一边的角落,微微地点头,似乎认同了朱焱的说法。

    他又把水杯举到嘴边,做出喝水状,但是在喝水前“不经意”说出:

    “案发当天,你为什么一直要引导张镇去开那扇门呢?”

    周兴为把眼睛猛地瞪向朱焱,好似在看一头猎物。举着水杯的手已经放了下来。神色再没有之前的平和,慈祥。脸上全是威严和质问。左手拿着杯子,右手除了拇指的四个指尖不断轮番敲击着桌面,发出“吧嗒吧嗒,吧嗒吧嗒”的声响。

    像是在等待,更像是在进行审判倒计时。

    朱焱的手拿着只喝一口的水杯,听到这话时剧烈的抖了一下,水洒在他的虎口,顺着缝隙,流到桌上,滴到地面。啪嗒,啪嗒...

    朱焱的眼神里第一次出现惊慌失措和惊恐。这也是他进这里后第一次说话之前需要思考。

    “你,我,你又没有证据,怎么能证明我这么做。”朱焱语气尽量控制着平静,但还是不可阻止的有些结巴。

    周兴为的手指依然在敲击着桌面。

    “我这是在等你说,你知道的,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已经把你作案的全过程都能背下来了了,不要等我说,那时候就已经晚了!”

    朱焱泄气般瘫坐在椅子上,长呼了一口气,说:

    “真没想到,这里还有你这样的人,佩服。我说,不过我想说的不止是这件事,还有另外的事,但是,我有条件,我需要和你单独讲,你必须是一个人,不能有录音设备,不能带传声器,不然我就自首,关于张镇,我永远都不会说。而且我还能告诉你们,张镇还活着,活得好好地。至于其他的事,等我告诉你后,你再自己决定要不要告诉别人,哈哈哈,也许你会很感兴趣的。”

    朱焱的眼神中再次染上狂热和亢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