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行医
流民的惨状比预想还要严重，卢比亚斯担心他们会带来瘟疫，于是改原来的轮班为学徒全体出勤。
维尼克来到东城门外，只见到了斯特比亚尔。
“斯特比亚尔班长，怎么只有你在这里？”
“他们已经去行医了。”
“那你？”按之前希利塔的推测，斯特比亚尔应该更加积极主动地施展医术和传道，以便赢取这次较量。
“这些异教徒还不配让我出手，我很快就能成为正式祭司了。”斯特比亚尔微微抬了抬头，“虽然希利塔总是和我作对，但维尼克，你要是有处理不过来的病人可以来找我，我会帮你的。”
看来希利塔这次又打空了，斯特比亚尔就没想和她较劲。
“多谢你斯特比亚尔，有你在这里机动支援再好不过了。”
维尼克沿着流民们空出来的道路走出去，不久就看到学徒三三两两的一起围在一个伤患病号跟前激发符咒进行治疗。
瞧见一个鼻青脸肿的妇女，一手怀抱着一个婴儿，一手无力地耷拉着，维尼克猜测她或许是被其他流民欺负了或者在争抢食物中受伤，于是走上前去，“女士，我是沃苏拉神庙的祭司学徒，如果您愿意听我讲讲生命女神的光辉和伟大事迹，我可以免费为您治疗伤势，您的左手……”
这是埃勒贝尔祭司给他们传授的话术，没法一次就让他们改信，但一定要向他们传道。
“不，我信仰的是伟大的太阳神萨尼苏，他的光辉照遍大地，我们才能在光明中生存。我不会改信的。”维尼克话音未落，这位女士就生硬地打断了，连头也没抬。想必已经有很多学徒试图治疗她过。
“你一定听过生命女神宁贝拉的名字，她是一位慈爱的亲和的女神，是治疗之神，拥有治愈伤痛的力量，她还是生育之神，是婴幼儿的守护神，你现在身受重伤，又需要照顾孩子，正是需要生命女神大人恩泽的时候啊！”
“不，太阳神大人会指引我们的，我们一定能走出困境，重新回到皮博特城。”
还真是一位狂信徒啊，怪不得伤得这么重，却没有学徒为他治疗。也不知道她在喝沃苏拉神庙提供的救济粥时，内心是什么心理活动，也许在她看来，那也是太阳神萨苏尼的功劳？
虽然这位女士拒绝了维尼克的帮助，但他还是想要再努力一下，毕竟看到这样的惨状，谁又能不动恻隐之心呢。
“我并不是要你改信，生命女神欢迎所有人信仰她，但也会为异教徒提供基本的人道救援。况且，你的状况你自己也清楚吧，如果不加以治疗，又怎么能照管好你的孩子，他只是一个婴儿，如果你倒毙路边，谁又能照顾他呢？”
“这……”女士有点动摇。
“相信我，我是一位高尚的祭司学徒，不会食言，不会强迫你改信或者做其他过分的事。”
“感谢您的仁慈！”这位女士终于放下戒心，同意维尼克为她治疗。
维尼克蹲下身来，握住女士受伤的胳膊，只见女士立刻皱了皱眉头。看起来确实是骨折了，但因为不是开放性伤口，维尼克也没有医学知识，只能粗略判断。不过幸好治愈符是可以治疗骨折的。
从口袋掏出一张治愈符，正准备激发，忽然旁边响起希利塔的声音，“维尼克，刚才斯特比亚尔和你说了什么？”
“他说他不想和你较劲，你力使错地方了。”
“你看他高傲的那样子，分明是不屑于出手，等着有人去向他求助。”
“没错，他还说我要是有搞不定的病人，可以向他求助。”
“那你要向他求助吗？这位女士是骨折了，但看不到患处，很难治疗的。”
维尼克看了眼希利塔，“别发酸了，我向你求助行不行，你帮帮我吧。”
“一点诚意都没有。”希利塔哼了一声，接着道，“你真的处理不了？”
“我知道你技术更加精湛，就由你来为她治疗吧，她是一位很可怜的母亲。”
维尼克乐得有人代劳。虽然多加练习，尤其是练习这种看不到的伤患能增强符咒的熟练度，但治疗岂是维尼克的志向？炮台法师才是！
“这些流民真的是太惨了，我在普菲拉城，以前在斯洛泽什城都见过不少乞丐，但也只是吃不饱，脏兮兮的，但这些流民伤病缠身，还居无定所。”希利塔一边激发符咒进行治疗，一边口中絮絮叨叨道。
“乞丐是一直很穷，已经穷到安贫乐道了，而流民则是从安稳幸福的生活跌落，这种落差和不适应确实会更痛苦。”维尼克回道，“不过于你而言，大概是一下子见到这么多流民被震惊了，等你习惯就好了。”
“习惯了，也就麻木了。”
“你怎么还学起哲学来了。”维尼克调侃。
“如果世界和平，不再打仗就好了。大家安心劳作，安心信仰自己的神灵，不再有争端，是不是人人都能幸福了？”
“你太天真了，争端是不可避免的。这世上有2种人，一种是希望自己和别人一样的，譬如这位女士，她希望自己家园没有被毁，希望自己和普菲拉城的人一样安定富足。另一种是希望自己比别人过的更好，譬如你，你从普通人成为学徒，希望是所有学徒的首席，你希望比别人更快成为正式祭司。正因为人人都有这种渴望，那就避免不了争端，就会引发战争和仇恨。”
“还是你更哲学一点。”希利塔结束了治疗，准备离开，巡场继续看看其他学徒有没有困难。
“哦对了，斯特比亚尔刚才还说了，说你和他两人很般配。”
“哼，胡说八道。”希利塔落荒而逃。
其实斯特比亚尔并没有说这种话，只是维尼克瞎说的，用来活跃一下气氛。反正希利塔不会去求证的，维尼克一点也不怕。
维尼克向受伤的女士再次询问了胳膊的状况，确认已经恢复后，也离开继续巡场了。
维尼克接下来治疗的伤患基本都是一些轻伤和腹泻之类疾病的，行医总体进行的并不是很顺利，大多数流民都会听一段学徒们的布道，然后安心接受治疗，但也有不少信徒太过虔诚，坚决拒绝。
学徒仅仅只有十几人，流民则有上千人，而且还在源源不断的新增。维本茨也取消了上午的识字课，让学徒们全天都来处理流民的事。
神庙武士们更是全部取消了假期，分出人手来城东门外日夜巡逻，防止流民变成乱民，冲击城市。连奥森这个还在训练当中的小孩子，都被发给了一柄铁剑，让他跟着武士们在城东门看守——一旦流民有聚集迹象，先关闭城门再说。
而流民之中有时也会有一两堆围在一起的，这些基本上都是应神庙要求，前来流民中招临时工的。
其中只有少数是真正需要人的，那些都是来了之后很快挑到合适的工人就带着工人离开了。
大部分只是为了完成神庙下达的任务，来装模做样的招人。这种都是把条件设置的很高，挑挑拣拣，或者要求要信仰生命女神。在这里围着圈的多半是这种，估计都是在竞相自荐或者自己降低报酬标准。
有招人的就有了希望，而能有工作就有了牵挂，流民在这方面就稳定多了。就看接下来能否和神庙达成妥协，定居这里，抑或投奔别的地方。
维尼克来到东城门外，只见到了斯特比亚尔。
“斯特比亚尔班长，怎么只有你在这里？”
“他们已经去行医了。”
“那你？”按之前希利塔的推测，斯特比亚尔应该更加积极主动地施展医术和传道，以便赢取这次较量。
“这些异教徒还不配让我出手，我很快就能成为正式祭司了。”斯特比亚尔微微抬了抬头，“虽然希利塔总是和我作对，但维尼克，你要是有处理不过来的病人可以来找我，我会帮你的。”
看来希利塔这次又打空了，斯特比亚尔就没想和她较劲。
“多谢你斯特比亚尔，有你在这里机动支援再好不过了。”
维尼克沿着流民们空出来的道路走出去，不久就看到学徒三三两两的一起围在一个伤患病号跟前激发符咒进行治疗。
瞧见一个鼻青脸肿的妇女，一手怀抱着一个婴儿，一手无力地耷拉着，维尼克猜测她或许是被其他流民欺负了或者在争抢食物中受伤，于是走上前去，“女士，我是沃苏拉神庙的祭司学徒，如果您愿意听我讲讲生命女神的光辉和伟大事迹，我可以免费为您治疗伤势，您的左手……”
这是埃勒贝尔祭司给他们传授的话术，没法一次就让他们改信，但一定要向他们传道。
“不，我信仰的是伟大的太阳神萨尼苏，他的光辉照遍大地，我们才能在光明中生存。我不会改信的。”维尼克话音未落，这位女士就生硬地打断了，连头也没抬。想必已经有很多学徒试图治疗她过。
“你一定听过生命女神宁贝拉的名字，她是一位慈爱的亲和的女神，是治疗之神，拥有治愈伤痛的力量，她还是生育之神，是婴幼儿的守护神，你现在身受重伤，又需要照顾孩子，正是需要生命女神大人恩泽的时候啊！”
“不，太阳神大人会指引我们的，我们一定能走出困境，重新回到皮博特城。”
还真是一位狂信徒啊，怪不得伤得这么重，却没有学徒为他治疗。也不知道她在喝沃苏拉神庙提供的救济粥时，内心是什么心理活动，也许在她看来，那也是太阳神萨苏尼的功劳？
虽然这位女士拒绝了维尼克的帮助，但他还是想要再努力一下，毕竟看到这样的惨状，谁又能不动恻隐之心呢。
“我并不是要你改信，生命女神欢迎所有人信仰她，但也会为异教徒提供基本的人道救援。况且，你的状况你自己也清楚吧，如果不加以治疗，又怎么能照管好你的孩子，他只是一个婴儿，如果你倒毙路边，谁又能照顾他呢？”
“这……”女士有点动摇。
“相信我，我是一位高尚的祭司学徒，不会食言，不会强迫你改信或者做其他过分的事。”
“感谢您的仁慈！”这位女士终于放下戒心，同意维尼克为她治疗。
维尼克蹲下身来，握住女士受伤的胳膊，只见女士立刻皱了皱眉头。看起来确实是骨折了，但因为不是开放性伤口，维尼克也没有医学知识，只能粗略判断。不过幸好治愈符是可以治疗骨折的。
从口袋掏出一张治愈符，正准备激发，忽然旁边响起希利塔的声音，“维尼克，刚才斯特比亚尔和你说了什么？”
“他说他不想和你较劲，你力使错地方了。”
“你看他高傲的那样子，分明是不屑于出手，等着有人去向他求助。”
“没错，他还说我要是有搞不定的病人，可以向他求助。”
“那你要向他求助吗？这位女士是骨折了，但看不到患处，很难治疗的。”
维尼克看了眼希利塔，“别发酸了，我向你求助行不行，你帮帮我吧。”
“一点诚意都没有。”希利塔哼了一声，接着道，“你真的处理不了？”
“我知道你技术更加精湛，就由你来为她治疗吧，她是一位很可怜的母亲。”
维尼克乐得有人代劳。虽然多加练习，尤其是练习这种看不到的伤患能增强符咒的熟练度，但治疗岂是维尼克的志向？炮台法师才是！
“这些流民真的是太惨了，我在普菲拉城，以前在斯洛泽什城都见过不少乞丐，但也只是吃不饱，脏兮兮的，但这些流民伤病缠身，还居无定所。”希利塔一边激发符咒进行治疗，一边口中絮絮叨叨道。
“乞丐是一直很穷，已经穷到安贫乐道了，而流民则是从安稳幸福的生活跌落，这种落差和不适应确实会更痛苦。”维尼克回道，“不过于你而言，大概是一下子见到这么多流民被震惊了，等你习惯就好了。”
“习惯了，也就麻木了。”
“你怎么还学起哲学来了。”维尼克调侃。
“如果世界和平，不再打仗就好了。大家安心劳作，安心信仰自己的神灵，不再有争端，是不是人人都能幸福了？”
“你太天真了，争端是不可避免的。这世上有2种人，一种是希望自己和别人一样的，譬如这位女士，她希望自己家园没有被毁，希望自己和普菲拉城的人一样安定富足。另一种是希望自己比别人过的更好，譬如你，你从普通人成为学徒，希望是所有学徒的首席，你希望比别人更快成为正式祭司。正因为人人都有这种渴望，那就避免不了争端，就会引发战争和仇恨。”
“还是你更哲学一点。”希利塔结束了治疗，准备离开，巡场继续看看其他学徒有没有困难。
“哦对了，斯特比亚尔刚才还说了，说你和他两人很般配。”
“哼，胡说八道。”希利塔落荒而逃。
其实斯特比亚尔并没有说这种话，只是维尼克瞎说的，用来活跃一下气氛。反正希利塔不会去求证的，维尼克一点也不怕。
维尼克向受伤的女士再次询问了胳膊的状况，确认已经恢复后，也离开继续巡场了。
维尼克接下来治疗的伤患基本都是一些轻伤和腹泻之类疾病的，行医总体进行的并不是很顺利，大多数流民都会听一段学徒们的布道，然后安心接受治疗，但也有不少信徒太过虔诚，坚决拒绝。
学徒仅仅只有十几人，流民则有上千人，而且还在源源不断的新增。维本茨也取消了上午的识字课，让学徒们全天都来处理流民的事。
神庙武士们更是全部取消了假期，分出人手来城东门外日夜巡逻，防止流民变成乱民，冲击城市。连奥森这个还在训练当中的小孩子，都被发给了一柄铁剑，让他跟着武士们在城东门看守——一旦流民有聚集迹象，先关闭城门再说。
而流民之中有时也会有一两堆围在一起的，这些基本上都是应神庙要求，前来流民中招临时工的。
其中只有少数是真正需要人的，那些都是来了之后很快挑到合适的工人就带着工人离开了。
大部分只是为了完成神庙下达的任务，来装模做样的招人。这种都是把条件设置的很高，挑挑拣拣，或者要求要信仰生命女神。在这里围着圈的多半是这种，估计都是在竞相自荐或者自己降低报酬标准。
有招人的就有了希望，而能有工作就有了牵挂，流民在这方面就稳定多了。就看接下来能否和神庙达成妥协，定居这里，抑或投奔别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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