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冲突
维尼克赶到造纸工坊的时候，却发现工坊门前一堆人围住了乔恩斯。
“商铺压低莎草纸的收购价，都是因为你们！”
“我们一家就指着制作莎草纸养活自己，你们这样做是要我们死啊！”
“你们的纸怎么可能那么便宜，一定是故意操控市场，打压我们。”
“你们扰乱市场，原本我们和商铺都相安无事，自从你们开始制作树皮纸，大家的收入都降低了，还有人连生计都维持不了了！”
看起来都是些莎草纸工匠，因为树皮纸价格便宜，被无良商铺打压了进货价格来找事的。
“虽然同样是纸，但树皮纸和莎草纸还是有差距的，我们才卖的便宜而已，这是神庙认可的。”乔恩斯无力地辩解。
“你们一定是蛊惑了神庙的祭司大人。从几个月前神庙就规定了纸张的市场售价，但唯独你们将纸卖的那么便宜，所有人都去买你们的纸了。”
维尼克挤进人群，大声道，“请大家稍安勿躁，发生了什么事，有没有一个人作为代表来跟我说明一下呀？我是神庙的祭司学徒，你们有什么困难和委屈都可以和我说。”
“他们的纸张用低价不良竞争！”
“他们是在毁坏普菲拉城的市场，这会导致灾难的！”
“商铺把收购价压低比成本还低，这让我们怎么生活啊！”
众人七嘴八舌又叫嚷起来。
“停！所有人停下！”维尼克只好再高声把他们压住。他环顾一下，从前排靠近他的人中找了一个看起来文气弱质的男子，“就你了，你来给我讲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祭司学徒大人，我是城里的莎草纸工匠，我叫瓦林。我们之所以来这里，是因为树皮纸低价倾销，导致莎草纸的收购价被压得很低，接近甚至跌破了成本，我们几乎没有了收入，这样下去，我们都会饿死的！”
这个问题还真是不好给他们解释。因为维尼克一开始确实也是想通过低价格抢占纸张市场，只要对纸张的质量要求不是那么高的人，肯定会优先选择便宜的树皮纸。但这话怎么说得出口，暴怒的莎草纸匠人会围殴他的。
更何况从之前的市场情况来看，纸张是根本不愁销路的，即便树皮纸全部卖掉，莎草纸也不会少卖一张。
“这你们应该去找的是商铺呀，据我所知，树皮纸在市场上的量并不大，不会影响莎草纸的销售。即便现在，商铺也是每天都能把莎草纸全部卖光的。降低莎草纸的收购价，是商铺在为难你们，而不是这里的造纸工坊啊。”维尼克先从市场上可以直接看到的状况先忽悠他们，这也是事实。
“我们就是去了商铺询问的，他们告诉我们说如果树皮纸的成本那么低，莎草纸不可能有那么高的成本，他们认为我们一直在欺骗他们。甚至他们也集结去了神庙，请求祭司大人裁决！”
这直接把维尼克给整懵了，不出事时岁月静好，一旦出一个事，直接接二连三的来找他。
“商铺的商人们哪里懂得造纸的工艺！你们都是多年造纸的老师傅，难道看不出莎草纸和树皮纸的差别吗？”维尼克拿过几张树皮纸，发到莎草纸匠人们手中，“你们看看这质地，这手感，即便最差的莎草纸，也比树皮纸要优秀啊！树皮纸的造纸法，当然是用的最差最便宜的造纸工艺，否则怎么会是这样质量的纸呢！”
这时候就要先自黑，让匠人们产生技术荣耀感，让他们不屑与树皮纸相提并论。
“是啊，这种纸如果能卖到莎草纸的价格，我这一辈子饭都白吃了！”
“什么垃圾，我用脚造成的莎草纸都比这要好。”
众人拿到树皮纸，稍一摩挲抖动，都对树皮纸给出了下下等的评价。但仍有人很清醒，知道还是得争利益问题。
“可我们现在怎么办？商铺并不关心纸的质量，只是想压低收获价，自己挣更多利润。”
维尼克想了想，这事不如也推到神庙去，反正商铺的商人们都告去了神庙。而且奥森去了神庙报告怀森南德失踪的事，如今神庙被这个经济纠纷缠住，不知还能不能派出人来找人。
“还是去神庙吧，交给卢比亚斯主祭大人来裁决。要知道造纸工坊也要向神庙上交纸张的，你们围住这里无法生产的话，神庙怪罪下来，你们也要连带受到牵连。”
拿出神庙来，众人总归是有所敬畏，但还是拉住了维尼克，“祭司学徒大人，请跟我们一起去神庙说明情况。”
“你们在此等我，我要安排工坊一些事情。”众人自然以为是神庙和造纸工坊的公务，只得安静等待。
维尼克将乔恩斯拉进工坊里，“老爹，莎草纸匠人的事情你先别管，你让塞里奥茨去流民中召集一些人，在城外分散搜索怀森南德大叔。”
“维尼克，塞里奥茨从流民那里得到的消息，怀森南德那天施粥没有什么异常，但当晚贾斯汀他们就没有见到他人了，肯定就是那天下午出事的。”
“嗯，我怀疑是被商业对手绑架了。你看，怀森南德大叔才刚失踪几天，莎草纸匠人们和莎草纸商铺就都闹起来了，矛头明显指向我们的造纸工坊。
“我先去神庙，你派人通知一下吉里拉先生，让他也做好准备别措不及防。
“另外，雇佣流民可以给他们些工钱，你那里不够的话我拿一些出来。”维尼克掏出钱袋，数了几个埃居银币交到乔恩斯手中。
“我这边没什么问题，你去神庙和主祭大人求求情，尽快把纸张的事情平息下来吧。”
维尼克口中称是，匆匆出门，和外面的匠人们浩浩荡荡向神庙进发。乔恩斯则喊了塞里奥斯，吩咐他去雇佣流民找人。
维尼克他们到达神庙的时候，也正好看到埃勒贝尔被3个商人纠缠。
“祭司大人，我们才是冤枉的，被那些工匠欺骗了那么多年！”
“祭司大人，神庙向来是公正的，您一定要为我们主持公道啊。”
“祭司大人，洪恩商铺转手的树皮纸到我们手里，价格都要比莎草纸价格低，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这是维尼克曾经去购买莎草纸的那家商铺的女掌柜巴克卡。
埃勒贝尔以手扶额，“神庙也在同时进购莎草纸和树皮纸，并且也没有压低莎草纸的价格，你们却反而去压低莎草纸的进价，这任谁都不会认为你们要求合理。况且过往的交易都是你情我愿，现在来翻以前的账这算什么事！你们如果嫌弃莎草纸成本高，完全可以不做莎草纸的生意。神庙尚且用的了树皮纸，其他人难道非用莎草纸不可？”
看来埃勒贝尔平时温和平静，讲起理来也丝毫不虚。
“埃勒贝尔祭司大人，这里有一些莎草纸匠人，质疑商铺恶意压低收购价格，已经影响了他们的生计。这严重违背女神仁爱世人的精神！请您为他们做主！”维尼克先声夺人，把这些莎草纸匠人的诉求定位为收购价格问题，矛头则转向商铺。
“维尼克你来得正好。”埃勒贝尔叫住维尼克，“我听哈达说造纸工坊的工匠失踪了，是怎么回事？”
维尼克忽然福至心灵，临机一动道，“是的，埃勒贝尔祭司大人，造纸工坊的工匠怀森南德先生失踪了，他是工坊的大匠人，主持造纸工坊的日常工作，难道……”维尼克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难道说他是被绑架了？是因为商业竞争？！”
“祭司大人，此事绝对与我无关啊！”
“巧合，一定是巧合！”
“我完全不知道这些事。”
围住埃勒贝尔的商人们纷纷撇清自己。
压住了麻烦的商人们，埃勒贝尔满意点头，对众人道，“你们听着，关于莎草纸和树皮纸一事，我们会进行调查，然后禀报主祭大人，由他来进行裁断。但绑架案是重大犯罪，如果查出你们谁和此事有牵连，神庙一定不会轻饶！”
广场上噤若寒蝉，商人们和莎草纸匠人都不敢出声。埃勒贝尔一挥手，“散了吧。事情如果有结论，会让武士去通知商铺的。”
大家勉强接受了埃勒贝尔的说法，纷纷散去。
“不错，维尼克，你很机灵。”
“多谢埃勒贝尔祭司大人夸奖。”维尼克有些急切，“哈达先生已经派人去寻找怀森南德了吗？”
“哪有那么多人手，最近连奥森他们刚开始训练的武士，都加入巡逻和守城了。”埃勒贝尔一副疲惫不堪地道，“只有奥森和3个武士分出去找人了，已经失踪3天了，连勒索信都没有，你可别抱太大希望。”
“知道了，埃勒贝尔祭司大人。但格拉费尔家为造纸工坊工作良久，尽心尽力，已经如同我们家人一般了，我还是要全力帮他们找回怀森南德先生才是。”
“嗯。”埃勒贝尔没有多言，转身离开了。
得知奥森他们已经在城里寻找了，维尼克也就没有去找哈达队长，而是转头向洪恩商铺去了。其他商铺都为了莎草纸价格的问题闹到神庙，还撺掇匠人们去造纸工坊闹事了，吉里拉先生竟然一点也不知情，也不知道是他太过粗枝大叶，还是被其他商人给孤立了。
“商铺压低莎草纸的收购价，都是因为你们！”
“我们一家就指着制作莎草纸养活自己，你们这样做是要我们死啊！”
“你们的纸怎么可能那么便宜，一定是故意操控市场，打压我们。”
“你们扰乱市场，原本我们和商铺都相安无事，自从你们开始制作树皮纸，大家的收入都降低了，还有人连生计都维持不了了！”
看起来都是些莎草纸工匠，因为树皮纸价格便宜，被无良商铺打压了进货价格来找事的。
“虽然同样是纸，但树皮纸和莎草纸还是有差距的，我们才卖的便宜而已，这是神庙认可的。”乔恩斯无力地辩解。
“你们一定是蛊惑了神庙的祭司大人。从几个月前神庙就规定了纸张的市场售价，但唯独你们将纸卖的那么便宜，所有人都去买你们的纸了。”
维尼克挤进人群，大声道，“请大家稍安勿躁，发生了什么事，有没有一个人作为代表来跟我说明一下呀？我是神庙的祭司学徒，你们有什么困难和委屈都可以和我说。”
“他们的纸张用低价不良竞争！”
“他们是在毁坏普菲拉城的市场，这会导致灾难的！”
“商铺把收购价压低比成本还低，这让我们怎么生活啊！”
众人七嘴八舌又叫嚷起来。
“停！所有人停下！”维尼克只好再高声把他们压住。他环顾一下，从前排靠近他的人中找了一个看起来文气弱质的男子，“就你了，你来给我讲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祭司学徒大人，我是城里的莎草纸工匠，我叫瓦林。我们之所以来这里，是因为树皮纸低价倾销，导致莎草纸的收购价被压得很低，接近甚至跌破了成本，我们几乎没有了收入，这样下去，我们都会饿死的！”
这个问题还真是不好给他们解释。因为维尼克一开始确实也是想通过低价格抢占纸张市场，只要对纸张的质量要求不是那么高的人，肯定会优先选择便宜的树皮纸。但这话怎么说得出口，暴怒的莎草纸匠人会围殴他的。
更何况从之前的市场情况来看，纸张是根本不愁销路的，即便树皮纸全部卖掉，莎草纸也不会少卖一张。
“这你们应该去找的是商铺呀，据我所知，树皮纸在市场上的量并不大，不会影响莎草纸的销售。即便现在，商铺也是每天都能把莎草纸全部卖光的。降低莎草纸的收购价，是商铺在为难你们，而不是这里的造纸工坊啊。”维尼克先从市场上可以直接看到的状况先忽悠他们，这也是事实。
“我们就是去了商铺询问的，他们告诉我们说如果树皮纸的成本那么低，莎草纸不可能有那么高的成本，他们认为我们一直在欺骗他们。甚至他们也集结去了神庙，请求祭司大人裁决！”
这直接把维尼克给整懵了，不出事时岁月静好，一旦出一个事，直接接二连三的来找他。
“商铺的商人们哪里懂得造纸的工艺！你们都是多年造纸的老师傅，难道看不出莎草纸和树皮纸的差别吗？”维尼克拿过几张树皮纸，发到莎草纸匠人们手中，“你们看看这质地，这手感，即便最差的莎草纸，也比树皮纸要优秀啊！树皮纸的造纸法，当然是用的最差最便宜的造纸工艺，否则怎么会是这样质量的纸呢！”
这时候就要先自黑，让匠人们产生技术荣耀感，让他们不屑与树皮纸相提并论。
“是啊，这种纸如果能卖到莎草纸的价格，我这一辈子饭都白吃了！”
“什么垃圾，我用脚造成的莎草纸都比这要好。”
众人拿到树皮纸，稍一摩挲抖动，都对树皮纸给出了下下等的评价。但仍有人很清醒，知道还是得争利益问题。
“可我们现在怎么办？商铺并不关心纸的质量，只是想压低收获价，自己挣更多利润。”
维尼克想了想，这事不如也推到神庙去，反正商铺的商人们都告去了神庙。而且奥森去了神庙报告怀森南德失踪的事，如今神庙被这个经济纠纷缠住，不知还能不能派出人来找人。
“还是去神庙吧，交给卢比亚斯主祭大人来裁决。要知道造纸工坊也要向神庙上交纸张的，你们围住这里无法生产的话，神庙怪罪下来，你们也要连带受到牵连。”
拿出神庙来，众人总归是有所敬畏，但还是拉住了维尼克，“祭司学徒大人，请跟我们一起去神庙说明情况。”
“你们在此等我，我要安排工坊一些事情。”众人自然以为是神庙和造纸工坊的公务，只得安静等待。
维尼克将乔恩斯拉进工坊里，“老爹，莎草纸匠人的事情你先别管，你让塞里奥茨去流民中召集一些人，在城外分散搜索怀森南德大叔。”
“维尼克，塞里奥茨从流民那里得到的消息，怀森南德那天施粥没有什么异常，但当晚贾斯汀他们就没有见到他人了，肯定就是那天下午出事的。”
“嗯，我怀疑是被商业对手绑架了。你看，怀森南德大叔才刚失踪几天，莎草纸匠人们和莎草纸商铺就都闹起来了，矛头明显指向我们的造纸工坊。
“我先去神庙，你派人通知一下吉里拉先生，让他也做好准备别措不及防。
“另外，雇佣流民可以给他们些工钱，你那里不够的话我拿一些出来。”维尼克掏出钱袋，数了几个埃居银币交到乔恩斯手中。
“我这边没什么问题，你去神庙和主祭大人求求情，尽快把纸张的事情平息下来吧。”
维尼克口中称是，匆匆出门，和外面的匠人们浩浩荡荡向神庙进发。乔恩斯则喊了塞里奥斯，吩咐他去雇佣流民找人。
维尼克他们到达神庙的时候，也正好看到埃勒贝尔被3个商人纠缠。
“祭司大人，我们才是冤枉的，被那些工匠欺骗了那么多年！”
“祭司大人，神庙向来是公正的，您一定要为我们主持公道啊。”
“祭司大人，洪恩商铺转手的树皮纸到我们手里，价格都要比莎草纸价格低，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这是维尼克曾经去购买莎草纸的那家商铺的女掌柜巴克卡。
埃勒贝尔以手扶额，“神庙也在同时进购莎草纸和树皮纸，并且也没有压低莎草纸的价格，你们却反而去压低莎草纸的进价，这任谁都不会认为你们要求合理。况且过往的交易都是你情我愿，现在来翻以前的账这算什么事！你们如果嫌弃莎草纸成本高，完全可以不做莎草纸的生意。神庙尚且用的了树皮纸，其他人难道非用莎草纸不可？”
看来埃勒贝尔平时温和平静，讲起理来也丝毫不虚。
“埃勒贝尔祭司大人，这里有一些莎草纸匠人，质疑商铺恶意压低收购价格，已经影响了他们的生计。这严重违背女神仁爱世人的精神！请您为他们做主！”维尼克先声夺人，把这些莎草纸匠人的诉求定位为收购价格问题，矛头则转向商铺。
“维尼克你来得正好。”埃勒贝尔叫住维尼克，“我听哈达说造纸工坊的工匠失踪了，是怎么回事？”
维尼克忽然福至心灵，临机一动道，“是的，埃勒贝尔祭司大人，造纸工坊的工匠怀森南德先生失踪了，他是工坊的大匠人，主持造纸工坊的日常工作，难道……”维尼克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难道说他是被绑架了？是因为商业竞争？！”
“祭司大人，此事绝对与我无关啊！”
“巧合，一定是巧合！”
“我完全不知道这些事。”
围住埃勒贝尔的商人们纷纷撇清自己。
压住了麻烦的商人们，埃勒贝尔满意点头，对众人道，“你们听着，关于莎草纸和树皮纸一事，我们会进行调查，然后禀报主祭大人，由他来进行裁断。但绑架案是重大犯罪，如果查出你们谁和此事有牵连，神庙一定不会轻饶！”
广场上噤若寒蝉，商人们和莎草纸匠人都不敢出声。埃勒贝尔一挥手，“散了吧。事情如果有结论，会让武士去通知商铺的。”
大家勉强接受了埃勒贝尔的说法，纷纷散去。
“不错，维尼克，你很机灵。”
“多谢埃勒贝尔祭司大人夸奖。”维尼克有些急切，“哈达先生已经派人去寻找怀森南德了吗？”
“哪有那么多人手，最近连奥森他们刚开始训练的武士，都加入巡逻和守城了。”埃勒贝尔一副疲惫不堪地道，“只有奥森和3个武士分出去找人了，已经失踪3天了，连勒索信都没有，你可别抱太大希望。”
“知道了，埃勒贝尔祭司大人。但格拉费尔家为造纸工坊工作良久，尽心尽力，已经如同我们家人一般了，我还是要全力帮他们找回怀森南德先生才是。”
“嗯。”埃勒贝尔没有多言，转身离开了。
得知奥森他们已经在城里寻找了，维尼克也就没有去找哈达队长，而是转头向洪恩商铺去了。其他商铺都为了莎草纸价格的问题闹到神庙，还撺掇匠人们去造纸工坊闹事了，吉里拉先生竟然一点也不知情，也不知道是他太过粗枝大叶，还是被其他商人给孤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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