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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路

    令府内,听澜阁。

    冷月怜从酒醉中醒来,一旁的丫鬟早已在旁侯着。

    其实她们早就来了,只是碍于这位大小姐的脾气,不敢催促起床。

    冷月怜迷茫的目光扫过丫鬟,突然在她身后不远处的桌子上停了下来。

    她猛的腾身而起,也顾不上什么洗漱,立马走到窗边,向着昨晚那家小院看去。

    小院里果然已经探不出一丝生气,距离小屋不远处的院墙上,不知被何物砸出一个大洞,碎石沙砾散落一地。

    冷月怜心觉古怪,以昨晚所见,那少年身上瘦如竹竿,是万不能有如此力道的。

    难道是修士?

    脑海中一个念头一闪而过,但又被她立刻否决。

    虽然眼下灵气逐渐复苏,但也不是谁都能修炼的,那人连她的窥视目光都毫无察觉,哪里有一点修士的模样。

    可既然没有察觉到被自己目视,为何一早又悄悄离开了?

    心中疑惑更甚,她忽的唤来一旁丫鬟:“现在是几时了?”

    “小姐,现在是午时二刻。”

    午时二刻了么,倒也不算早了,起了倒也正常。

    无论如何,还是要去问一问这房子的主家,客人的信息他是最清楚不过。

    唤来一旁的丫鬟打来热水洗漱,冷月怜带着几名侍女径直奔向大堂。

    令府毕竟是城主的府邸,倒也是气势恢宏,红墙青瓦,楼台错落,颇有江南情致,与宫中大殿相比倒是别有风趣。

    冷月怜一袭淡黄色纱裙,缓步行在水廊之上,宛若金玉沐阳。

    听到侍女传话,令上严虽心头不解,仍是乖乖放下了手中的公事,来这大堂侯着。

    “这少公主来这已经好几天了,怎的突然召我问话?莫非是那混账儿子又惹到祸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令上严更是坐立难安,如热锅上的蚂蚁,在空旷的大堂来回踱步。

    门外脚步声由远及近,一着黄纱裙的女子被一群黑衣女侍卫簇拥着,缓缓走进屋来。

    令上严躬身候在一旁,心中惊恐更甚。

    “竟还带着武侍来!果然是来找我麻烦了!”

    心中哀号万分,令上严仍旧壮着胆子,咽了一口唾沫,嘶哑着嗓子问道:

    “不知公主突然召见小官……可是在府上住的不满意?”

    冷月怜撇了这侍立一旁连丫鬟都不如的城主,也不招呼他坐下,只是从桌上拿起茶壶,连饮好几杯茶水,方开口道:“是别的事情。”

    “别的事情是?”

    “你家西边那院子里,昨晚住的什么人。今日又何故消失不见了?”冷月怜修士的压迫感尽出,话语中的质问毫不掩饰。

    令上严闻言一滞,眼球翻转不停,努力思考着这少公主口中所说的西边院子是哪座小院。

    西边并无客房,大多都是一些景院阁楼和物间,什么人……

    老城主心中警铃大作,额上冷汗渗如雨点,口中气喘不止。

    难道昨日那少年竟与这皇室公主有关?

    心中惊骇难定,令上严此时却又后悔不止。

    只恨那混账儿子又坏了自己大事!

    令上严苦着脸,猛然跪地,如丧考批般说道:“西部院子昨日只有两人住在那里,是……是从临城逃难过来的一少年和他的丫鬟。”

    “那两人如今身在何处?为何今早就匆匆离府?”

    令上严此时却是语塞,万一那两人是这位的朋友,自己又将逆子昨晚所为如实告知……

    恐怕自己一家子就算是活到头了。

    额上冷汗滴落在地,令上严却不敢言语。

    冷月怜见状,自是猜到其中蹊跷。可今日无论如何,也要将那瘦猴捏在手中,一报昨晚之羞!

    瞥了一眼跪在椅边的老城主,冷月怜的话语愈发冰冷,沉声质问道:“怎么,老城主连我也要瞒着了?”

    话语中夹杂着“城主”的尊词,却是在暗自提醒这令上严,答得不好,你这位置就要换人了。

    令上严活了几十岁的人精,哪里听不出来她这弦外之音,只得壮着胆子,将昨晚之事和盘托出。

    本以为自家今日便要大难临头,没想到这少公主听到逆子打了人,还伤了那人,竟然微微笑了一笑。

    不敢揣测眼前之人心中所想,令上严又补充道:“今晨我发现那院里只有我这逆子一人盘坐在地,想必那两人受了些伤,逃了出去。但那两人的金银细软俱还留在府上,此时必定还在城中。我已遣手下人脉全程搜寻,想必天黑之前必然能寻出结果了。”

    令上严一边说一边注意着这公主的面色,见脸上并无异常,方暗自长舒一口气。

    难怪那少年如此精瘦,原来是逃难之人,倒是有几分可怜的身世。

    虽说已经吃了苦头,但毕竟不是我打的,怎么能算数?必定还要抓过来痛打一番方能泄我心头之恨!

    冷月怜眸中一冷,起身向门口走去。

    “今晚之前,你把那少年送到听澜阁下,否则,你那废物儿子明年的齐武院考试就没必要参加了。”

    说罢,带着侍女阔步走向门外。

    屋内,令上严以手抚胸,调气良久,方起身向文武院走去。

    文武院内,令年辉正在屋内焦急踱步。

    今晨他已在城内大街小巷都张满了布告,还遣了自己那些文武兄弟满城寻找,可那两人却如同人间蒸发一般,全无音讯。

    令上严毫无征兆地推门而入,将令年辉吓了个激灵。

    自顾坐下,令上严沉声开口道:“刚才少公主来找我了,让我今日内将那少年送到她手上。”

    令上严两句话毕,也不管这混账儿子听懂意思没有,又补充道:“她还说了,办不到的话,明年的齐武院考试你就不用去了。”

    两番话如同炸雷,在令年辉脑中炸开。

    那少年连武夫都算不上,昨晚打斗之时挥刀乱砍,杂乱无章,如何又跟皇室公主扯上了关系,来找他老爹亲自要人?

    甚至还以自己明年的考试相要挟!

    令年辉瘫坐在床,怔怔如痴傻孩童。

    此时他总算意识到,自己昨晚闯了什么大祸。

    可半天过去,那少年全无音讯,如何是好?

    令上严不顾自己儿子傻坐在床起身便出了门去。

    片刻后,令家书房内,书童久等城主不归,却等到了城主的家令。

    全府上下家丁僮仆,全数出府寻人,今晚之前,无论寻到与否,皆在堂前汇合。

    令府倾府寻客的消息不胫而走,某处饭馆内,一小厮捶胸顿足,倒真是如丧考批。

    “我牛二此生仅有的机会!一百两!一百两!我赚十年!二十年也攒不下来那么多啊!”

    那小厮心痛万分,已瘫坐在地嚎啕大哭。周围食客相视而笑,不予置评。

    此时,楚白衣正躲在某个偏僻小巷。

    时间已至未时,算上来,他已经整整一日粒米未进,只悄悄跑去河边饮了些河水充饥。

    身子本就瘦弱,又如何扛得住这一日的饥乏?

    加之河水下肚,现在腹痛不止,现在的楚白衣倚在某处墙边,痛苦呻吟不止,额上冷汗涔涔。

    黄昏时分,这可怜的少年终于再也忍受不住,昏倒在地。

    此时,一白色身影正手持一发光玉坠,缓缓向着地上的少年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