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家猪献丑了
天刚破晓，李敬序就被屋外的吵嚷声惊醒，迷迷瞪瞪揉着眼睛喊了一声爷爷，没人应。定睛一看，炕上只剩一团被子。
爷爷今天怎么起来不叫她？
李敬序翻身趴在窗户上往外瞧去，却见自家门口聚了好多人。
爷爷好像也在其中，吵得还挺凶。
李敬序想听听他们在吵什么，声音太杂语速太快听不真切。
出什么事了？
李敬序三两下套好衣服，跻着草鞋跑出去，凑近了听得也真切了。
“就是你家的猪，不是你家的还能是谁家的？
还把怪事出了，这一棱山上就你家猪在野外放，跟着牛吃草……”
李敬序看着嘴上唾沫横飞的女人，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李家村有点大，被河沟分成了两半，向来有上村下村之分。
李敬序家在上村，亦是村头，她平时的活动轨迹又是三点一线——家，私塾，田地，很少去下村，所以她只知道这个女人和自己一个村子。
不过，李敬序有点不明白。
猪跟着牛吃草咋了？猪吃的又不是她家的草。
草长在山上，啥想吃就啥吃，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别说猪，人饿极了也吃呀。
却听刘氏回击道：“我家猪虽然跟着牛出去，但绝对没有满山跑祸害粮食，就一头牛一只猪还得时时刻刻跟着一个人，不可能眼睁睁叫猪吃了你家粮食，我家人没那么歹。”
“不是你家猪我跟你姓。辛辛苦苦一年，好不容易收了，谁想到快装袋子里了让猪拱了。”
“你不要胡搅蛮缠。你说我家猪把你家麦子拱了，你凭的啥？我家的猪这几天根本没出过门。”
“就凭地上踩下的猪蹄印子。我已经对过了。就是猪！你说没出门就没出门吗？”
“你这么说不怕雷劈吗？哪个猪没长蹄子？哪里的猪蹄子都是我家的？
先不说村里好多猪，就是山上的野猪也不在少数。你咋不说是野猪吃的？”
“野猪？你还聪明，锅甩得也太便利了。野猪能跑到村里来？”
“……”
李敬序总算是听明白了。可是家里的猪这几天确实没出门啊。她家麦子是到底啥时候被猪拱了的？
李敬序心有疑惑，便想找爷爷问清楚，往前瞅了半天没看见人，一转身，却见爷爷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自己身后，爹竟然也在？
李德洲是个“读书人”，最怕胡搅蛮缠，面对这种泼辣妇人，他只想蒙住耳朵紧闭眼睛往后退。
加上他年龄大了，仅这么一会儿，就被吵得头疼病都犯了，不得不稍微躲个清闲。
李孝文向来迟钝，比隔锯嘴葫芦还闷，平时就少言寡语，这会儿面对人家的攻击，他根本插不上嘴。
求助着看向自己的父亲，却见父亲皱眉揉头直往后退，几欲站立不住，李孝文猜想一定是老毛病又犯了，便跟着往后退。
而对面，来的人虽然多，这会儿说话的也只剩那个女人。
两家的争执，最后变成了两个女人的“据理力争”，剩下的人全成了看客。
有那么一瞬，李敬序觉得娘被别人指着鼻子骂，看起来很可怜，不过，仅那么一瞬，她知道娘的嘴有多么厉害。
虽然对面的那女人也很厉害，但娘一定不会吃亏的。
正想着呢，却听爷爷在身后无力叹息：“算了，让你媳妇不说了，咱认倒霉赔了就是。”
“爹，今年收成不好，赔了的话咱们就饿死了。”
说罢又问：“爹，你真没办法吗？”
李德洲摇摇头：“办法多得是，但我头疼得紧，你给咱处理，处理不成就赔麦子。”
以前李德洲总觉得儿子笨一点也没什么，但现在他觉得这个儿子实在需要好好调教。
一个大男人事事拿不定主意。
等他两腿一蹬，家里不知道成什么样子。
李敬序看着还在说话的爷爷和爹，心道，自己家的猪确实没出门，但人家不认。
这样胡搅蛮缠的，一看就是想讹人。
爷爷肯定也知道他们在讹人，不过，爷爷刚才说办法很多，是啥办法？
李敬序脑瓜子飞快地转。
忽而灵光一闪，李敬序便知道怎么做了。
至于有没有用，做了才知道。
想到这里，李敬序抬头对李德州说：“爷爷，我想到办法了。”
听到李敬序的声音，李孝文下意识呵斥：“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要插嘴。”
李德洲却朝李孝文摇摇头示意他安静，接着看向李敬序;“你想到了什么，说来听听。“
李敬序大声道：“爷爷，那个人说她是根据猪蹄子的印子看出来吃了她家麦子的是猪。
那，要是咱们能证明那个印子不是咱家的猪，是不是就可以了？”
李德洲笑着点头。正是这样。
根据他判断，吃麦子的十有八九是野猪。
最近村里的男人忙着别的事，没有上山打猎，野猪便从深山出来了。
野猪的蹄子比家猪的大很多，一对比就知道。
李德洲看向李孝文，轻轻摇头，心中略有失望，这么大的人，还不如一个孩子。
随即他对李敬序说：“你出去说。敢不敢？”
“敢！”李敬序脆生生应道，这有什么不敢的。
那人要是还胡搅蛮缠，就让娘应付，但她再无理，也抵不过事实。
刘氏正骂得得劲，突然瞥见大家都朝她身后看。
刘氏跟着回头，便见公公和丈夫走到她身边站定，也不说话，还往身后看。
刘氏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到的便是李敬序。
刘氏没好声道：“滚进去，有啥热闹可凑？”
李敬序不想和她说话，直接和对面的女人说道：“婶婶，你真的是根据猪踩的印子判断是我家猪的？”
那女人被问得莫名其妙，这话她难道说得少了？
那女人想怼但对面是个孩子，还这么有礼貌，她只好斜着眼点头。
李敬序又问：“婶婶，你有猪蹄印子吗？就是吃了你家麦子的那个猪的印子。”
“当然有，现在还在麦场放着呢。”
“婶婶，那我把我家猪赶过去再和那些印子对比确认一下，可以吗？能对上的话我家马上给你赔麦子。”
“对？咋……咋对？”对面的女人还没说话，一直沉默看戏的男人说话了。
“当场拓下来也行，让猪去再踩些印子对比也行。阿叔，你想怎么对？”李敬序丝毫不怯场。
对面的人却奇异地安静了下来，面面相觑着不说话。似在靠量什么。
刘氏虽然讨厌李敬序，但非常时期。看到李敬序这样，她隐隐觉得自豪。
随即又觉得可惜，怎么站出来说话的不是她的珣儿？如果是珣儿，她才高兴呢。
爷爷今天怎么起来不叫她？
李敬序翻身趴在窗户上往外瞧去，却见自家门口聚了好多人。
爷爷好像也在其中，吵得还挺凶。
李敬序想听听他们在吵什么，声音太杂语速太快听不真切。
出什么事了？
李敬序三两下套好衣服，跻着草鞋跑出去，凑近了听得也真切了。
“就是你家的猪，不是你家的还能是谁家的？
还把怪事出了，这一棱山上就你家猪在野外放，跟着牛吃草……”
李敬序看着嘴上唾沫横飞的女人，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李家村有点大，被河沟分成了两半，向来有上村下村之分。
李敬序家在上村，亦是村头，她平时的活动轨迹又是三点一线——家，私塾，田地，很少去下村，所以她只知道这个女人和自己一个村子。
不过，李敬序有点不明白。
猪跟着牛吃草咋了？猪吃的又不是她家的草。
草长在山上，啥想吃就啥吃，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别说猪，人饿极了也吃呀。
却听刘氏回击道：“我家猪虽然跟着牛出去，但绝对没有满山跑祸害粮食，就一头牛一只猪还得时时刻刻跟着一个人，不可能眼睁睁叫猪吃了你家粮食，我家人没那么歹。”
“不是你家猪我跟你姓。辛辛苦苦一年，好不容易收了，谁想到快装袋子里了让猪拱了。”
“你不要胡搅蛮缠。你说我家猪把你家麦子拱了，你凭的啥？我家的猪这几天根本没出过门。”
“就凭地上踩下的猪蹄印子。我已经对过了。就是猪！你说没出门就没出门吗？”
“你这么说不怕雷劈吗？哪个猪没长蹄子？哪里的猪蹄子都是我家的？
先不说村里好多猪，就是山上的野猪也不在少数。你咋不说是野猪吃的？”
“野猪？你还聪明，锅甩得也太便利了。野猪能跑到村里来？”
“……”
李敬序总算是听明白了。可是家里的猪这几天确实没出门啊。她家麦子是到底啥时候被猪拱了的？
李敬序心有疑惑，便想找爷爷问清楚，往前瞅了半天没看见人，一转身，却见爷爷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自己身后，爹竟然也在？
李德洲是个“读书人”，最怕胡搅蛮缠，面对这种泼辣妇人，他只想蒙住耳朵紧闭眼睛往后退。
加上他年龄大了，仅这么一会儿，就被吵得头疼病都犯了，不得不稍微躲个清闲。
李孝文向来迟钝，比隔锯嘴葫芦还闷，平时就少言寡语，这会儿面对人家的攻击，他根本插不上嘴。
求助着看向自己的父亲，却见父亲皱眉揉头直往后退，几欲站立不住，李孝文猜想一定是老毛病又犯了，便跟着往后退。
而对面，来的人虽然多，这会儿说话的也只剩那个女人。
两家的争执，最后变成了两个女人的“据理力争”，剩下的人全成了看客。
有那么一瞬，李敬序觉得娘被别人指着鼻子骂，看起来很可怜，不过，仅那么一瞬，她知道娘的嘴有多么厉害。
虽然对面的那女人也很厉害，但娘一定不会吃亏的。
正想着呢，却听爷爷在身后无力叹息：“算了，让你媳妇不说了，咱认倒霉赔了就是。”
“爹，今年收成不好，赔了的话咱们就饿死了。”
说罢又问：“爹，你真没办法吗？”
李德洲摇摇头：“办法多得是，但我头疼得紧，你给咱处理，处理不成就赔麦子。”
以前李德洲总觉得儿子笨一点也没什么，但现在他觉得这个儿子实在需要好好调教。
一个大男人事事拿不定主意。
等他两腿一蹬，家里不知道成什么样子。
李敬序看着还在说话的爷爷和爹，心道，自己家的猪确实没出门，但人家不认。
这样胡搅蛮缠的，一看就是想讹人。
爷爷肯定也知道他们在讹人，不过，爷爷刚才说办法很多，是啥办法？
李敬序脑瓜子飞快地转。
忽而灵光一闪，李敬序便知道怎么做了。
至于有没有用，做了才知道。
想到这里，李敬序抬头对李德州说：“爷爷，我想到办法了。”
听到李敬序的声音，李孝文下意识呵斥：“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要插嘴。”
李德洲却朝李孝文摇摇头示意他安静，接着看向李敬序;“你想到了什么，说来听听。“
李敬序大声道：“爷爷，那个人说她是根据猪蹄子的印子看出来吃了她家麦子的是猪。
那，要是咱们能证明那个印子不是咱家的猪，是不是就可以了？”
李德洲笑着点头。正是这样。
根据他判断，吃麦子的十有八九是野猪。
最近村里的男人忙着别的事，没有上山打猎，野猪便从深山出来了。
野猪的蹄子比家猪的大很多，一对比就知道。
李德洲看向李孝文，轻轻摇头，心中略有失望，这么大的人，还不如一个孩子。
随即他对李敬序说：“你出去说。敢不敢？”
“敢！”李敬序脆生生应道，这有什么不敢的。
那人要是还胡搅蛮缠，就让娘应付，但她再无理，也抵不过事实。
刘氏正骂得得劲，突然瞥见大家都朝她身后看。
刘氏跟着回头，便见公公和丈夫走到她身边站定，也不说话，还往身后看。
刘氏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到的便是李敬序。
刘氏没好声道：“滚进去，有啥热闹可凑？”
李敬序不想和她说话，直接和对面的女人说道：“婶婶，你真的是根据猪踩的印子判断是我家猪的？”
那女人被问得莫名其妙，这话她难道说得少了？
那女人想怼但对面是个孩子，还这么有礼貌，她只好斜着眼点头。
李敬序又问：“婶婶，你有猪蹄印子吗？就是吃了你家麦子的那个猪的印子。”
“当然有，现在还在麦场放着呢。”
“婶婶，那我把我家猪赶过去再和那些印子对比确认一下，可以吗？能对上的话我家马上给你赔麦子。”
“对？咋……咋对？”对面的女人还没说话，一直沉默看戏的男人说话了。
“当场拓下来也行，让猪去再踩些印子对比也行。阿叔，你想怎么对？”李敬序丝毫不怯场。
对面的人却奇异地安静了下来，面面相觑着不说话。似在靠量什么。
刘氏虽然讨厌李敬序，但非常时期。看到李敬序这样，她隐隐觉得自豪。
随即又觉得可惜，怎么站出来说话的不是她的珣儿？如果是珣儿，她才高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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