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我不认识你，你是谁啊？”
凡默红了眼眶，洋装不认识张诺，手上提着东西，心上一紧，差点拿不住了。
幸好张诺的手及时扶住，才避免更大的别扭。
这下子凡默是真的装不下去了，草草离场。
只留下张诺一脸茫然，怎么这人就走了，我做了什么？
张诺看着她的背影，一脸宠溺的笑，要不是医官的出现，他能在这站一天看凡默。
医官注意到许是自己来得不瞧了，早知她来，我便不来了。
张诺收了笑，转变为询问“怎么样？是那个姑娘出了什么事？”
医官顿了顿道：“将军，姑娘并无大事，只是她的舌头被割了，以后怕是要做哑巴了。”
张诺听后，脸色瞬变，先是震惊，嘴巴微张不知道说些什么，低下头眼神黯淡无光，随后他示意让医官先下去。
看样子将军又在自责了，医官本想说些什么，可眼下离去才是对将军的尊重。
他走出了营帐，悄然无声。
营帐外烈火旁围着一群小将，这些都才十五六岁，在塞北应当成家立业了，可在军营里，正是冲锋陷阵的将士。
火苗窜得可高了，就如同他们打仗时的模样，张诺看向他们少年意气风发的脸孔上有说有笑，心里暗自悲痛，如果没有战争，这里就不会有他们的身影了。
他不敢再看去，匆忙转身欲走，身后迎来一群人的呼唤声“将军你快过来，将军我们这里有酒喝！”
“将军，将军！一起啊！！”
“将军我跟你说！将军你快过来！”
面对这些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张诺欣慰一笑，并未往前，他只怕他这一去不返，那些少年郎不再受苦受难。
怎料见他许久未动，有些人按耐不住了，便匆匆上前拉着将军与他们共同烤火喝酒。
塞北很冷，可他们穿着单薄，却热情似火，在这一刻，他也顾不得什么身份地位只想永远停留在这一刻，直到永远。
塞北的夜晚不是一般人能熬得住的，张诺身披裘衣御寒，他的床榻上并无任何御寒之物，只有一具尚有呼吸的尸体，对于张诺来说，活着已经很难了，更何况战事吃紧，当日一战虽胜，可塞北将士也元气大伤，如今军营到处是伤员，他不敢掉以轻心，他抬眼望向床榻上的女子，握紧拳头，心里暗自想到，若是让凡默知道你的身份，她肯定会立刻杀了你。
不过幸好她被黑羽送来的时候衣服脏兮兮的，凡默并未看清衣物的样式，只要在她伤好之前，把她的衣服换下来就好了。
可我要去何处呢？若是让凡默来处理，万一发现……算了……
张诺扶额微笑，他差点忘了还有凡默这一差，只是他怕是对不起这姑娘的清白之身了，可眼下他也顾不得其他了，要赶在凡默之前就把衣服换了。
自己开口对凡默说，可会让凡默觉得自己不是个正人君子，若是偷取盗窃，岂非与毛贼有何不同？我焉能为此人也。
所思之至，他匆忙找到自己的干净衣物，给这姑娘忙慌换了衣服，只是男女之间授受不亲，便用绷带将眼睛蒙上，他还是打了个寒颤，不禁手里的衣服拿不稳当，甚至还没有勇气。
这事拖不得，他咬紧牙关一股作气，动作轻柔，姑娘并未醒，只是嘴里是不是呓语，他听不太清楚，只听到听个“冷”字，“冷……呼～冷……”
只是并未影响他停下手中动作，他不紧不慢地换完了衣服，并把披着的裘衣取下盖在她的身上，随后又盖上被褥。
身上出了一身冷汗，扯下眼上的绷带，他瘫坐在地，渐渐回神，换下来的衣物不能被军营里的人看到，更不能被凡默看到，他手里一紧，将衣物扔进了火盆。
火烧的不是很旺，但是很温暖。
他看着被烧掉的衣服，有些许可惜，就怕姑娘醒来后，不要把他当恶人就好。
他走出了营帐，准备在营帐外撮合一晚，可夜晚的冷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即便是他，也被冻的手脚冰凉，脸上尽是风霜，虽说是个少年将军，可他跟年纪相仿者强的不是一星半点。
索性坐起身，他抬眼望向天空，可天上什么都没有，一颗星星都见不着，连月亮也贪婪的露出了一个小月牙。
他见状也毫无雅兴，又重新升起了篝火
凡默对于今天发生的事耿耿于怀，她虽嘴上功夫厉害，可心里却软的如水。
她翻来覆去睡不着，便想着出来看看星星。
可这好瞧不巧，浓雾四起，凡默起了疑心，塞北的雾气很大，可今晚的浓雾有些不对劲，还有些难闻的气味。
她的头有些晕眩感，便也回了营帐，她打了个哈欠，想来是困意来袭，便摸索着床榻沉沉睡去。
夜深人静，在这宁静的塞北边关里，无数个马蹄声响彻天际，一队队骑兵从四面八方而来，他们手持刀剑，身披铠甲，在这冰冷的月光下，踏着漫长的马道，缓慢地走向遥远。
夜晚的宛州边城，灯笼高挂，火树银花，一片繁华。
太子澈居于城楼上，望向繁华大道。
路上行人都郁郁寡欢，明明灯火辉煌，尽显繁荣之貌，可百姓却没有一点高兴的意思。
他满脸疑问，看向守卫道：“为何百姓的脸上满是愁容？他们不高兴吗？”
守卫沉默寡言，更是不敢怠慢，“臣惶恐，不知。”
他卑躬屈膝的样子，在太子的眼里着实碍眼，似乎有些紧张起来，被太子殿下这样注视着，怕是谁也会紧张的。
可偏偏太子就是不恼，只是冷声道：“你不必如此，我不是凶猛的野兽，不会吃了你。”
他抬眼注视着在背地里的人，久久望去，并未搭理。
过了许久，他抬头又低头，扶着后脖颈处，便回去了。
曹公深知妹妹情结于心，本想阻拦太子成亲之事，怎料北王下令派人将他困于府上，在等到解脱后，已是物是人非。
北王避而不见，定是心里有所猜忌，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可在北王的眼里，似乎位高权重者才更有资格。
兰妃自有孕后，很少去面见江淮凤，王后也并未将她放在眼里，只是兰妃处处碰壁王后，江王后原本并不想动她，可眼下不得不动她。不过她并不知道，这正是个圈套。
一日，兰妃宫里的侍从去御膳房偷偷在王后的饭菜里下毒，可那日王后并不在宫里，去了宫外的寺庙祈福。
诗文中有句：“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是进亦忧，退亦忧。然则何时而乐耶？其必曰。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乎。噫！”
想来此时此刻就像江淮凤一样。
正巧僧人敲打了几下木鱼，双手合十朝她微微一笑。
“妙哉！好一个妙哉啊！”僧人微侧着身子，看着殿堂之外的行人，脱口而出。
江淮凤并未说话，只是起身回望来时路，也没什么不同。
或许自己这样子只是自我感动罢了。
她苦笑一声，正欲想离开，碰巧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这个人她想见一见。
莫想前程事，只做当下人。
她带着激动也有些不敢确定，“你是我认识的人吗？”
僧人抬眼看去，眼里尽是慈悲，没有掺杂任何的杂质，如同小鹿般明亮的眸子看着她。
他轻声道：“施主，你若是觉得我是，那贫僧便是。”
听到这话江淮凤松了口气，果然还是如此。
她落寞有些愧疚，却又无能为力。
本想说些什么，这个人就在她的面前站着，就这样一个成了僧人的人，能让她还是如当年一样心怀愧疚，眼下已过去多年，如今补偿倒也无济于事。
他不需要了……
她这样想，或许一个人也挺好的，至少不会流落异乡了，也不至于饿肚子了……
可她还是想确定他是那个人吗？是那个将自己的孩子抱走的那个人吗？那为什么这么多年他还是没有她一点消息呢？
她强忍着情绪道：“那个孩子呢？还是没有消息吗？”
这句话像是在质问什么，可四处无人，只有庙堂之外人行声。
她双手合十虔诚地拜别了僧人，便离开了寺庙。
或许只是想让自己留个念想罢了……
“这是何物？”兰妃看到了古铜色的小匣子，就放在梳妆台上，侍女回应道：“娘娘，这是王上差人送来的西国物宝，想必娘娘在王上心里还是将娘娘放在心上的。”
兰妃听到这话，扯了扯嘴角，不经意的玩弄起来，可是这小匣子没有钥匙，无法打开。
兰妃也失了兴趣，只是她倒是想起了一件更有意思的事情。
她站起身来，看着窗外的风景，挑了挑眉道：“走吧，去会会～那个“落魄贱人”～”
这话可是大不敬，侍女也不敢得罪出声，只好默默搀扶着她。
来到王后住处，原本心情大好，可看到了不想见到的人，她也就换了一副面貌。
齐馨儿更是看她不顺眼，想来也是要对她行礼问安，可兰妃处处彰显着得罪人的嘴脸，齐馨儿也只是一直迁就。
“兰妃娘娘不好好呆在宫里养胎，到王后娘娘这里有何事啊？”
“我想她了～”兰妃此话一出，齐馨儿差点没站稳脚跟，这宫里上上下下有那个人不知道她俩不合啊？
“兰妃娘娘今日真是不赶巧了，王后不在宫中，还是请回吧。”齐馨儿只想她早点别碍眼了。
“是我今日不赶巧了～无妨，想来姐姐也快回来了，在此等上几个时辰也是没事的。”
兰妃整理了一下着装，边坐在了一旁的石凳上，看着齐馨儿一副不想搭理她的样子，她更是得意了。
哼！看看她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样，要不是她身怀六甲，我肯定能比她更得瑟！
齐馨儿转身玩弄着一旁的石狮子，脸上挂着不满，可想想还是不解气，可她也不能有小人之心，不然她这个当官的爹就要吃牢饭了。
兰妃朝她喊话，顺带拍拍石凳道：“馨儿还是与我一同小憩吧，看你一个人在那里，倒是无趣，不如陪我闲聊几句，可不要扶了我的薄面，可好？”
这个毒妇，真是让人头痛………
齐馨儿耸了耸肩，转身低眉一笑，要不是这里还有人，她自己都受不了自己这个样子。
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好啊……”
待到坐下，只是自顾自玩弄起头发丝。
兰妃看着她，调眉道：“怎么了？看馨儿这个样子，不情愿啊？”
“啊？没有……我只是怕说错什么话……”
谁敢惹你生气啊？我是不想活了吗？
齐馨儿对上她的眼眸，兰妃的眼眸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她诧异道：“娘娘盯着我看些什么？”
她拨弄着头发，掩盖自己的慌张。
“哈？你这孩子长得人比花娇，旁人还看不得了？”兰妃开玩笑道，言下之意齐馨儿怎会不懂。
两人又聊了几句，齐馨儿先看到王后的身影，她朝她喊话：“王后娘娘！”
兰妃也收起了逗弄小孩的表情，看着不远处的江淮凤，她一身淡黄素衣，腰间挂着一个锦囊，格外显眼。
江淮凤抬眼看去是齐馨儿，可……兰妃也在？
这该如何开口，她微微一笑，嘴巴微张不知道说些什么………
许是顾及兰妃的颜面，齐馨儿并未离开，几人见面这个氛围属实有点尴尬，还是兰妃先开了口。
“王后娘娘今日又去了寺庙祈福，可是出了什么岔子？”兰妃不怀好意道，齐馨儿自是不懂其意，可有一点她还是很清楚的，这个妖娆的老妖婆是个坏人。
江淮凤摸着腰间的锦囊，看着宫墙道：“这倒是让你失望了，劳烦您费心了。”
“王后娘娘此话有理，是我太过费心费力不讨好，可大王还是体贴我怀胎辛苦，特意给我挑了个小玩意，娘娘可要赏个脸光去瞧瞧～”她倒是很得意，并未起身回话，可说着话眼珠子死死盯住那腰间的锦囊。
前几日，西国进献几件物件，其中就有一个古铜色的小匣子，里面装的是白玉玛瑙手镯，本来是要送给王后的，可是被兰妃截胡了，那钥匙也早已在锦囊之中，是北王偷偷摸摸给的，毕竟北王的叔公们很看重王嗣，他也不好在明面上下手，不过他可没给全，当初那些人也没说要啊！
凡默红了眼眶，洋装不认识张诺，手上提着东西，心上一紧，差点拿不住了。
幸好张诺的手及时扶住，才避免更大的别扭。
这下子凡默是真的装不下去了，草草离场。
只留下张诺一脸茫然，怎么这人就走了，我做了什么？
张诺看着她的背影，一脸宠溺的笑，要不是医官的出现，他能在这站一天看凡默。
医官注意到许是自己来得不瞧了，早知她来，我便不来了。
张诺收了笑，转变为询问“怎么样？是那个姑娘出了什么事？”
医官顿了顿道：“将军，姑娘并无大事，只是她的舌头被割了，以后怕是要做哑巴了。”
张诺听后，脸色瞬变，先是震惊，嘴巴微张不知道说些什么，低下头眼神黯淡无光，随后他示意让医官先下去。
看样子将军又在自责了，医官本想说些什么，可眼下离去才是对将军的尊重。
他走出了营帐，悄然无声。
营帐外烈火旁围着一群小将，这些都才十五六岁，在塞北应当成家立业了，可在军营里，正是冲锋陷阵的将士。
火苗窜得可高了，就如同他们打仗时的模样，张诺看向他们少年意气风发的脸孔上有说有笑，心里暗自悲痛，如果没有战争，这里就不会有他们的身影了。
他不敢再看去，匆忙转身欲走，身后迎来一群人的呼唤声“将军你快过来，将军我们这里有酒喝！”
“将军，将军！一起啊！！”
“将军我跟你说！将军你快过来！”
面对这些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张诺欣慰一笑，并未往前，他只怕他这一去不返，那些少年郎不再受苦受难。
怎料见他许久未动，有些人按耐不住了，便匆匆上前拉着将军与他们共同烤火喝酒。
塞北很冷，可他们穿着单薄，却热情似火，在这一刻，他也顾不得什么身份地位只想永远停留在这一刻，直到永远。
塞北的夜晚不是一般人能熬得住的，张诺身披裘衣御寒，他的床榻上并无任何御寒之物，只有一具尚有呼吸的尸体，对于张诺来说，活着已经很难了，更何况战事吃紧，当日一战虽胜，可塞北将士也元气大伤，如今军营到处是伤员，他不敢掉以轻心，他抬眼望向床榻上的女子，握紧拳头，心里暗自想到，若是让凡默知道你的身份，她肯定会立刻杀了你。
不过幸好她被黑羽送来的时候衣服脏兮兮的，凡默并未看清衣物的样式，只要在她伤好之前，把她的衣服换下来就好了。
可我要去何处呢？若是让凡默来处理，万一发现……算了……
张诺扶额微笑，他差点忘了还有凡默这一差，只是他怕是对不起这姑娘的清白之身了，可眼下他也顾不得其他了，要赶在凡默之前就把衣服换了。
自己开口对凡默说，可会让凡默觉得自己不是个正人君子，若是偷取盗窃，岂非与毛贼有何不同？我焉能为此人也。
所思之至，他匆忙找到自己的干净衣物，给这姑娘忙慌换了衣服，只是男女之间授受不亲，便用绷带将眼睛蒙上，他还是打了个寒颤，不禁手里的衣服拿不稳当，甚至还没有勇气。
这事拖不得，他咬紧牙关一股作气，动作轻柔，姑娘并未醒，只是嘴里是不是呓语，他听不太清楚，只听到听个“冷”字，“冷……呼～冷……”
只是并未影响他停下手中动作，他不紧不慢地换完了衣服，并把披着的裘衣取下盖在她的身上，随后又盖上被褥。
身上出了一身冷汗，扯下眼上的绷带，他瘫坐在地，渐渐回神，换下来的衣物不能被军营里的人看到，更不能被凡默看到，他手里一紧，将衣物扔进了火盆。
火烧的不是很旺，但是很温暖。
他看着被烧掉的衣服，有些许可惜，就怕姑娘醒来后，不要把他当恶人就好。
他走出了营帐，准备在营帐外撮合一晚，可夜晚的冷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即便是他，也被冻的手脚冰凉，脸上尽是风霜，虽说是个少年将军，可他跟年纪相仿者强的不是一星半点。
索性坐起身，他抬眼望向天空，可天上什么都没有，一颗星星都见不着，连月亮也贪婪的露出了一个小月牙。
他见状也毫无雅兴，又重新升起了篝火
凡默对于今天发生的事耿耿于怀，她虽嘴上功夫厉害，可心里却软的如水。
她翻来覆去睡不着，便想着出来看看星星。
可这好瞧不巧，浓雾四起，凡默起了疑心，塞北的雾气很大，可今晚的浓雾有些不对劲，还有些难闻的气味。
她的头有些晕眩感，便也回了营帐，她打了个哈欠，想来是困意来袭，便摸索着床榻沉沉睡去。
夜深人静，在这宁静的塞北边关里，无数个马蹄声响彻天际，一队队骑兵从四面八方而来，他们手持刀剑，身披铠甲，在这冰冷的月光下，踏着漫长的马道，缓慢地走向遥远。
夜晚的宛州边城，灯笼高挂，火树银花，一片繁华。
太子澈居于城楼上，望向繁华大道。
路上行人都郁郁寡欢，明明灯火辉煌，尽显繁荣之貌，可百姓却没有一点高兴的意思。
他满脸疑问，看向守卫道：“为何百姓的脸上满是愁容？他们不高兴吗？”
守卫沉默寡言，更是不敢怠慢，“臣惶恐，不知。”
他卑躬屈膝的样子，在太子的眼里着实碍眼，似乎有些紧张起来，被太子殿下这样注视着，怕是谁也会紧张的。
可偏偏太子就是不恼，只是冷声道：“你不必如此，我不是凶猛的野兽，不会吃了你。”
他抬眼注视着在背地里的人，久久望去，并未搭理。
过了许久，他抬头又低头，扶着后脖颈处，便回去了。
曹公深知妹妹情结于心，本想阻拦太子成亲之事，怎料北王下令派人将他困于府上，在等到解脱后，已是物是人非。
北王避而不见，定是心里有所猜忌，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可在北王的眼里，似乎位高权重者才更有资格。
兰妃自有孕后，很少去面见江淮凤，王后也并未将她放在眼里，只是兰妃处处碰壁王后，江王后原本并不想动她，可眼下不得不动她。不过她并不知道，这正是个圈套。
一日，兰妃宫里的侍从去御膳房偷偷在王后的饭菜里下毒，可那日王后并不在宫里，去了宫外的寺庙祈福。
诗文中有句：“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是进亦忧，退亦忧。然则何时而乐耶？其必曰。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乎。噫！”
想来此时此刻就像江淮凤一样。
正巧僧人敲打了几下木鱼，双手合十朝她微微一笑。
“妙哉！好一个妙哉啊！”僧人微侧着身子，看着殿堂之外的行人，脱口而出。
江淮凤并未说话，只是起身回望来时路，也没什么不同。
或许自己这样子只是自我感动罢了。
她苦笑一声，正欲想离开，碰巧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这个人她想见一见。
莫想前程事，只做当下人。
她带着激动也有些不敢确定，“你是我认识的人吗？”
僧人抬眼看去，眼里尽是慈悲，没有掺杂任何的杂质，如同小鹿般明亮的眸子看着她。
他轻声道：“施主，你若是觉得我是，那贫僧便是。”
听到这话江淮凤松了口气，果然还是如此。
她落寞有些愧疚，却又无能为力。
本想说些什么，这个人就在她的面前站着，就这样一个成了僧人的人，能让她还是如当年一样心怀愧疚，眼下已过去多年，如今补偿倒也无济于事。
他不需要了……
她这样想，或许一个人也挺好的，至少不会流落异乡了，也不至于饿肚子了……
可她还是想确定他是那个人吗？是那个将自己的孩子抱走的那个人吗？那为什么这么多年他还是没有她一点消息呢？
她强忍着情绪道：“那个孩子呢？还是没有消息吗？”
这句话像是在质问什么，可四处无人，只有庙堂之外人行声。
她双手合十虔诚地拜别了僧人，便离开了寺庙。
或许只是想让自己留个念想罢了……
“这是何物？”兰妃看到了古铜色的小匣子，就放在梳妆台上，侍女回应道：“娘娘，这是王上差人送来的西国物宝，想必娘娘在王上心里还是将娘娘放在心上的。”
兰妃听到这话，扯了扯嘴角，不经意的玩弄起来，可是这小匣子没有钥匙，无法打开。
兰妃也失了兴趣，只是她倒是想起了一件更有意思的事情。
她站起身来，看着窗外的风景，挑了挑眉道：“走吧，去会会～那个“落魄贱人”～”
这话可是大不敬，侍女也不敢得罪出声，只好默默搀扶着她。
来到王后住处，原本心情大好，可看到了不想见到的人，她也就换了一副面貌。
齐馨儿更是看她不顺眼，想来也是要对她行礼问安，可兰妃处处彰显着得罪人的嘴脸，齐馨儿也只是一直迁就。
“兰妃娘娘不好好呆在宫里养胎，到王后娘娘这里有何事啊？”
“我想她了～”兰妃此话一出，齐馨儿差点没站稳脚跟，这宫里上上下下有那个人不知道她俩不合啊？
“兰妃娘娘今日真是不赶巧了，王后不在宫中，还是请回吧。”齐馨儿只想她早点别碍眼了。
“是我今日不赶巧了～无妨，想来姐姐也快回来了，在此等上几个时辰也是没事的。”
兰妃整理了一下着装，边坐在了一旁的石凳上，看着齐馨儿一副不想搭理她的样子，她更是得意了。
哼！看看她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样，要不是她身怀六甲，我肯定能比她更得瑟！
齐馨儿转身玩弄着一旁的石狮子，脸上挂着不满，可想想还是不解气，可她也不能有小人之心，不然她这个当官的爹就要吃牢饭了。
兰妃朝她喊话，顺带拍拍石凳道：“馨儿还是与我一同小憩吧，看你一个人在那里，倒是无趣，不如陪我闲聊几句，可不要扶了我的薄面，可好？”
这个毒妇，真是让人头痛………
齐馨儿耸了耸肩，转身低眉一笑，要不是这里还有人，她自己都受不了自己这个样子。
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好啊……”
待到坐下，只是自顾自玩弄起头发丝。
兰妃看着她，调眉道：“怎么了？看馨儿这个样子，不情愿啊？”
“啊？没有……我只是怕说错什么话……”
谁敢惹你生气啊？我是不想活了吗？
齐馨儿对上她的眼眸，兰妃的眼眸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她诧异道：“娘娘盯着我看些什么？”
她拨弄着头发，掩盖自己的慌张。
“哈？你这孩子长得人比花娇，旁人还看不得了？”兰妃开玩笑道，言下之意齐馨儿怎会不懂。
两人又聊了几句，齐馨儿先看到王后的身影，她朝她喊话：“王后娘娘！”
兰妃也收起了逗弄小孩的表情，看着不远处的江淮凤，她一身淡黄素衣，腰间挂着一个锦囊，格外显眼。
江淮凤抬眼看去是齐馨儿，可……兰妃也在？
这该如何开口，她微微一笑，嘴巴微张不知道说些什么………
许是顾及兰妃的颜面，齐馨儿并未离开，几人见面这个氛围属实有点尴尬，还是兰妃先开了口。
“王后娘娘今日又去了寺庙祈福，可是出了什么岔子？”兰妃不怀好意道，齐馨儿自是不懂其意，可有一点她还是很清楚的，这个妖娆的老妖婆是个坏人。
江淮凤摸着腰间的锦囊，看着宫墙道：“这倒是让你失望了，劳烦您费心了。”
“王后娘娘此话有理，是我太过费心费力不讨好，可大王还是体贴我怀胎辛苦，特意给我挑了个小玩意，娘娘可要赏个脸光去瞧瞧～”她倒是很得意，并未起身回话，可说着话眼珠子死死盯住那腰间的锦囊。
前几日，西国进献几件物件，其中就有一个古铜色的小匣子，里面装的是白玉玛瑙手镯，本来是要送给王后的，可是被兰妃截胡了，那钥匙也早已在锦囊之中，是北王偷偷摸摸给的，毕竟北王的叔公们很看重王嗣，他也不好在明面上下手，不过他可没给全，当初那些人也没说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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