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今宵月明宜杀人
翌日。
冷水寒醒来时，天已透亮。
晴雯犹如栖息的倦鸟，懒在他臂弯里，双目紧闭，唇角微翘，似是睡得正甜。
这近在咫尺的面面相对，彼此仅属于彼此的温存旖旎，是何等的安宁美妙。
此刻，饶是冷水寒，也再无半分左拥右抱的花花心思。
他静静地看着怀中人。
晴雯眼睫轻颤着，分明是醒了，却依旧耍着赖，久久不愿睁眼。
末了，冷水寒只得缓缓抬起她的脑袋，置于枕上，随后，轻手轻脚地下了床。
洗漱毕，他就手拿起昨夜用过的豪笔，在桌上留下一纸信笺，便去东府寻贾蓉了。
……
宁国府，贾蓉小院，偏厅。
待冷水寒落座，丫鬟上得茶水后，贾蓉就屏退了屋里的下人。
他望着满面春风的冷水寒，不禁哭丧着一张脸，快步上前，撩起袖子，颤声道：“冷相公，你瞧瞧，你快瞧瞧！”
“昨夜，我那禽兽父亲，竟踩着我的手，唤小厮牵来恶犬，将我的胳膊咬成这般模样！”
“他还说，我这手，连狗洞也挖不好，索性就让狗咬烂、咬废算了！”
“我真真是再忍不了！”
“如今我心意已决，这番便听你的，咱们想个法儿，杀了那老畜生罢！”
贾蓉目眦欲裂，声音里满是悲愤。
“蓉哥儿，你可莫要拿我说笑！”，冷水寒听罢，也不看他胳膊上的伤口，匆匆起身，拂袖道：“我这样的老实人，一贯都是循规蹈矩，恪守本分，何时说过要害珍老爷？！”
”你……”，贾蓉闻言，怒不可遏，倏忽间，眼眸里已是一片森然。
他死死盯着冷水寒，阴沉沉道：“你耍我？！”
冷水寒与他对视良久，见贾蓉神情不似作假，于是轻笑一声，正色道：“蓉哥儿莫怪，此事非同小可，我自是要讹你一讹。”
“你果真想清楚了？”，冷水寒问。
贾蓉不由急道：“千真万确，哄你我便是忘八羔子！”
“不杀了那老畜生，我如何能脱离苦海！”
“这般苟且过活，便是往卵蛋上浇滚水，我痛不欲生呐！”
冷水寒听了，竭力忍住不笑，板起脸来，又问：“倘若事败，咱俩落得个人头搬家的下场，你可怨我？”
“自是无怨！”，贾蓉目光灼灼，毫不犹豫道。
“那好”，冷水寒沉吟片刻，缓缓道：“想要办成此事，咱们还得先见见你媳妇儿。”
“见她作甚？”，贾蓉听他提到秦氏，心咯噔一跳。
“珍老爷可不是善茬，若没有你媳妇儿帮忙，咱俩怕是难有下手的机会”，冷水寒解释道。
“这……”，贾蓉听他这般说，面色又难堪起来，踟蹰道：“冷相公，你有所不知。”
“我这媳妇儿，与那老畜生相识已久，说不得还有几分真情。”
“假使咱们寻她帮忙，万一这贱人转头就通风报信，把你我给卖了，那该如何是好？”
说罢，贾蓉长长叹了口气，落泪道：“唉，都怨我没用，连自个媳妇儿，也管不住！”
冷水寒见了，思忖半晌，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道：“快别这么想，你媳妇儿委身于珍老爷，兴许也是有不得已之处。”
“秦氏是个体面人，咱们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和她说道说道，想必她自会明白其中利害之处。”
“再者，你媳妇儿还病着，横竖出不了这院儿，要去报信也难。”
“可是……”，贾蓉听后，仍有些顾虑，惊惊颤颤道：“可是不怕一万，就怕……”
“蓉哥儿，莫要再畏首畏尾了！”，冷水寒不等他说完，沉声打断道：“咱们今儿碰面，必会有耳目将此事报与珍老爷。”
“你我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再不可从长计议！”
“此事宜急不宜缓，迟必生变，出其不意，方能得手！”
“我看今晚，便是快刀斩乱麻的良机！”
“莫非，你当那绿忘八，还真当上瘾了？”
“老子干了！”，贾蓉被戳到痛处，哪还忍得了，猛一咬牙，恨声道：“走，我这就带你去见内人！”
“等等！”，冷水寒见他上道，一把拉住贾蓉，将心中谋划细说了一番。
贾蓉听得心潮澎湃，不住点头，而后，依计取来了挖洞的小铲，以及捆人的绳索。
俩人收拾一番，便一前一后出了屋子，朝秦氏卧房而去。
至卧房墙角处，贾蓉先前挖的狗洞，已被堵上。
冷水寒四下张望后，咳了咳嗓子，贾蓉就蹲下身，再次挖了起来。
这大清早的，不时有婆子、丫鬟路过，瞧着小蓉大爷挖得热火朝天，不禁瞠目结舌，议论纷纷。
不多时，丫鬟瑞珠在房内听到动静，急匆匆寻了出来，见挖洞之人是贾蓉，忙忙劝阻道：“蓉大爷，你这是作甚么，快停手罢！”
“昨晚奶奶吓得一夜未合眼，不想竟是你，你可莫要再犯浑了！”
“闹出笑话来，老爷晓得了，你又哪有好果子吃！”
贾蓉也不答话，依旧自顾自挖着。
瑞珠一咬牙，快步上前，俯身欲夺那铲子。
贾蓉抬手就是一铲，将瑞珠拍翻在地，怒骂道：“你这没大没小的小蹄子，活腻了不成？！”
“老子忍你很久了，你是主子，还是老子是主子？！”
“蠢东西，快莫在老子跟前碍事，滚一边去！”
贾蓉好似仍不解气，抬起腿，又是连踹两脚。
头破血流的瑞珠，疼得翻滚在地，哀嚎不止。
一墙之隔的秦可卿，听闻哭闹声，忙唤另一丫鬟宝珠出来查看。
贾蓉见了宝珠，便如饿狼撞见了羔羊，一个箭步冲上前，拿手擒住宝珠的头发，往回拽着，作势要朝墙上撞去。
吓得宝珠花容失色，连连求饶。
冷水寒趁乱绕至门前，一个闪身，疾步蹿进了秦氏卧房，直奔里间卧榻。
少顷，四目相对—
秦可卿惊疑未定，一双美目无辜地大张着，呆呆望着眼前这位不速之客。
回过神后，她正欲喊人。
说时迟那时快，冷水寒大跨两步，翻身上榻，顺势拉下帷帐，拿手捂住了她的嘴。
未曾想，这榻上，竟还躺有另一人。
他侧目一看，不是小郎中又是谁。
“呜呜呜呜……”，秦可卿眼里闪着泪花，身子微微颤抖着，祈求般望向冷水寒。
“莫怕，我就和你商量个事儿。”
“你不喊，我便不动你分毫。”
冷水寒一面说，一面掏出绳索，三下五除二地将她捆绑起来。
他先是把秦可卿两手反剪，在背后固定其手腕。接着，又将绳头从两肩垂下，绕至她胸前打结。最后，再从她腿间穿过，沿着后背环绕一圈，于小腹处绑紧。
秦可卿察觉到身体隐秘处，皆被紧紧束缚着，不由得面颊绯红，呼吸急促。
她泫然欲泣，楚楚可怜道：“你究竟是何人，所图何事？”
冷水寒醒来时，天已透亮。
晴雯犹如栖息的倦鸟，懒在他臂弯里，双目紧闭，唇角微翘，似是睡得正甜。
这近在咫尺的面面相对，彼此仅属于彼此的温存旖旎，是何等的安宁美妙。
此刻，饶是冷水寒，也再无半分左拥右抱的花花心思。
他静静地看着怀中人。
晴雯眼睫轻颤着，分明是醒了，却依旧耍着赖，久久不愿睁眼。
末了，冷水寒只得缓缓抬起她的脑袋，置于枕上，随后，轻手轻脚地下了床。
洗漱毕，他就手拿起昨夜用过的豪笔，在桌上留下一纸信笺，便去东府寻贾蓉了。
……
宁国府，贾蓉小院，偏厅。
待冷水寒落座，丫鬟上得茶水后，贾蓉就屏退了屋里的下人。
他望着满面春风的冷水寒，不禁哭丧着一张脸，快步上前，撩起袖子，颤声道：“冷相公，你瞧瞧，你快瞧瞧！”
“昨夜，我那禽兽父亲，竟踩着我的手，唤小厮牵来恶犬，将我的胳膊咬成这般模样！”
“他还说，我这手，连狗洞也挖不好，索性就让狗咬烂、咬废算了！”
“我真真是再忍不了！”
“如今我心意已决，这番便听你的，咱们想个法儿，杀了那老畜生罢！”
贾蓉目眦欲裂，声音里满是悲愤。
“蓉哥儿，你可莫要拿我说笑！”，冷水寒听罢，也不看他胳膊上的伤口，匆匆起身，拂袖道：“我这样的老实人，一贯都是循规蹈矩，恪守本分，何时说过要害珍老爷？！”
”你……”，贾蓉闻言，怒不可遏，倏忽间，眼眸里已是一片森然。
他死死盯着冷水寒，阴沉沉道：“你耍我？！”
冷水寒与他对视良久，见贾蓉神情不似作假，于是轻笑一声，正色道：“蓉哥儿莫怪，此事非同小可，我自是要讹你一讹。”
“你果真想清楚了？”，冷水寒问。
贾蓉不由急道：“千真万确，哄你我便是忘八羔子！”
“不杀了那老畜生，我如何能脱离苦海！”
“这般苟且过活，便是往卵蛋上浇滚水，我痛不欲生呐！”
冷水寒听了，竭力忍住不笑，板起脸来，又问：“倘若事败，咱俩落得个人头搬家的下场，你可怨我？”
“自是无怨！”，贾蓉目光灼灼，毫不犹豫道。
“那好”，冷水寒沉吟片刻，缓缓道：“想要办成此事，咱们还得先见见你媳妇儿。”
“见她作甚？”，贾蓉听他提到秦氏，心咯噔一跳。
“珍老爷可不是善茬，若没有你媳妇儿帮忙，咱俩怕是难有下手的机会”，冷水寒解释道。
“这……”，贾蓉听他这般说，面色又难堪起来，踟蹰道：“冷相公，你有所不知。”
“我这媳妇儿，与那老畜生相识已久，说不得还有几分真情。”
“假使咱们寻她帮忙，万一这贱人转头就通风报信，把你我给卖了，那该如何是好？”
说罢，贾蓉长长叹了口气，落泪道：“唉，都怨我没用，连自个媳妇儿，也管不住！”
冷水寒见了，思忖半晌，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道：“快别这么想，你媳妇儿委身于珍老爷，兴许也是有不得已之处。”
“秦氏是个体面人，咱们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和她说道说道，想必她自会明白其中利害之处。”
“再者，你媳妇儿还病着，横竖出不了这院儿，要去报信也难。”
“可是……”，贾蓉听后，仍有些顾虑，惊惊颤颤道：“可是不怕一万，就怕……”
“蓉哥儿，莫要再畏首畏尾了！”，冷水寒不等他说完，沉声打断道：“咱们今儿碰面，必会有耳目将此事报与珍老爷。”
“你我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再不可从长计议！”
“此事宜急不宜缓，迟必生变，出其不意，方能得手！”
“我看今晚，便是快刀斩乱麻的良机！”
“莫非，你当那绿忘八，还真当上瘾了？”
“老子干了！”，贾蓉被戳到痛处，哪还忍得了，猛一咬牙，恨声道：“走，我这就带你去见内人！”
“等等！”，冷水寒见他上道，一把拉住贾蓉，将心中谋划细说了一番。
贾蓉听得心潮澎湃，不住点头，而后，依计取来了挖洞的小铲，以及捆人的绳索。
俩人收拾一番，便一前一后出了屋子，朝秦氏卧房而去。
至卧房墙角处，贾蓉先前挖的狗洞，已被堵上。
冷水寒四下张望后，咳了咳嗓子，贾蓉就蹲下身，再次挖了起来。
这大清早的，不时有婆子、丫鬟路过，瞧着小蓉大爷挖得热火朝天，不禁瞠目结舌，议论纷纷。
不多时，丫鬟瑞珠在房内听到动静，急匆匆寻了出来，见挖洞之人是贾蓉，忙忙劝阻道：“蓉大爷，你这是作甚么，快停手罢！”
“昨晚奶奶吓得一夜未合眼，不想竟是你，你可莫要再犯浑了！”
“闹出笑话来，老爷晓得了，你又哪有好果子吃！”
贾蓉也不答话，依旧自顾自挖着。
瑞珠一咬牙，快步上前，俯身欲夺那铲子。
贾蓉抬手就是一铲，将瑞珠拍翻在地，怒骂道：“你这没大没小的小蹄子，活腻了不成？！”
“老子忍你很久了，你是主子，还是老子是主子？！”
“蠢东西，快莫在老子跟前碍事，滚一边去！”
贾蓉好似仍不解气，抬起腿，又是连踹两脚。
头破血流的瑞珠，疼得翻滚在地，哀嚎不止。
一墙之隔的秦可卿，听闻哭闹声，忙唤另一丫鬟宝珠出来查看。
贾蓉见了宝珠，便如饿狼撞见了羔羊，一个箭步冲上前，拿手擒住宝珠的头发，往回拽着，作势要朝墙上撞去。
吓得宝珠花容失色，连连求饶。
冷水寒趁乱绕至门前，一个闪身，疾步蹿进了秦氏卧房，直奔里间卧榻。
少顷，四目相对—
秦可卿惊疑未定，一双美目无辜地大张着，呆呆望着眼前这位不速之客。
回过神后，她正欲喊人。
说时迟那时快，冷水寒大跨两步，翻身上榻，顺势拉下帷帐，拿手捂住了她的嘴。
未曾想，这榻上，竟还躺有另一人。
他侧目一看，不是小郎中又是谁。
“呜呜呜呜……”，秦可卿眼里闪着泪花，身子微微颤抖着，祈求般望向冷水寒。
“莫怕，我就和你商量个事儿。”
“你不喊，我便不动你分毫。”
冷水寒一面说，一面掏出绳索，三下五除二地将她捆绑起来。
他先是把秦可卿两手反剪，在背后固定其手腕。接着，又将绳头从两肩垂下，绕至她胸前打结。最后，再从她腿间穿过，沿着后背环绕一圈，于小腹处绑紧。
秦可卿察觉到身体隐秘处，皆被紧紧束缚着，不由得面颊绯红，呼吸急促。
她泫然欲泣，楚楚可怜道：“你究竟是何人，所图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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