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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废史立牧,乱世之始

    中平六年(189年)四月,幽州入春近夏,气温却还是很低。寒冷笼罩着整个幽州北境,但有一个更令人生冷的消息传来。

    皇帝驾崩了。

    汉灵帝刘宏,这位东汉帝国的第十二任皇帝,在位二十二年,亲眼目睹了帝国从尚能支撑到风雨飘摇。他在位期间大肆卖官鬻爵,任用宦官实行党锢,亲小人远贤臣,导致超纲败坏,民不聊生。

    地方上,在他主政晚期爆发了全国性的黄巾大起义,西北凉州也陷入持续动乱,许多郡县不复为朝廷所有,丝绸之路一度遭到阻塞。

    为了平息四方战乱,灵帝让地方郡守私募兵勇,渐成割据之势。

    中平五年,灵帝听从宗室刘焉之言,以刺史太守无能为由,在各州又设州牧,位在州刺史之上,拥有一州的财政、人事、军事等大权。

    汉天下共分十三州,除司隶是中央朝廷所在外,其他各州都是地方,类似现在的省,如幽州就是现今的辽宁和河北省北部。

    州刺史原本权力并不算大,只有监察作用,且刺史品佚很低只能监察太守,并不能管到县一级。

    更重要的是刺史没有行政和军权,任期也仅一年,但在灵帝设立州牧后,情况就全不一样了。

    州牧乃是一州之主,名为代天子牧民,实际上则是独立割据的诸侯王,州牧死后甚至能将职位传给子孙,其权势之大如此可见。

    州牧制度形成后,天下各州就成了州牧个人的私产,各位州牧们为了争抢地盘、人口和财富开始互相攻伐,置天子敕令不顾,使得天下更乱,生灵涂炭。

    如果说各地的叛乱还只是汉帝国的癣疥之疾,依靠诸将军和汉室忠臣的奋战尚能平定,那州牧制就是帝国的膏肓之痛,侵入骨髓,最终为这个持续数百年之久的大汉掘了墓。

    汉末乱世,始于州牧。

    各地有权势的人物纷纷接受朝廷封赐成了州牧,如荆州牧刘表、益州牧刘焉、幽州牧刘虞。起初这些还都是刘姓宗亲,也有拱卫中央防范地方的意思。

    但随着灵帝驾崩,中央对地方的控制也随着他入土而崩坏,许多宗室州牧公然割据,如刘焉派张鲁断绝了朝廷入蜀的道路,在益州当起了土皇帝。

    还有的地方豪强干掉了朝廷所派州牧,逼迫朝廷承认他的权威封为牧,依靠军队自立,名为州牧,实为军阀。

    就像眼前的这位长脸大胡子壮汉公孙瓒,他就在捉摸着怎么干掉幽州牧刘虞,自己来当。

    按官职,刘虞是太尉、州牧,位置在公孙瓒之上。论名望,刘虞又是汉室宗亲,素有亲民和廉洁的名声,决非公孙瓒可比。

    对于自己的这位顶头上司,公孙瓒心中有一百个不满意。张举张纯之乱是他亲自带兵平定,还险些战死,但最终朝廷却把大功记在了刘虞头上,升官太尉,赏赐封侯。

    另外,出生行伍的公孙瓒又和刘虞政见相左,刘虞施仁政爱民,公孙瓒却处处认为军队应该优先,放任兵士侵扰百姓,遭到刘虞暗恨。

    久而久之,两人的矛盾开始公开化。公孙瓒害怕遭刘虞所害,专注于扩充自己的军队,从来不回州府。他常日里以袭击鲜卑部落,抢人马匹掠人妻子为乐,白马将军的威名更盛了。

    而刘虞也绝非等闲之辈,在私下里做足了准备。刘虞忌惮公孙瓒的骁勇骑兵不好下手,极力扩军备战,据传已经纠合了十万人之众。这对于边远落后、人口稀少的幽州是非常令人惊讶的军队规模了。

    他们两人,完全是你弄死我,或者我弄死你的关系。

    刘虞名声越好,公孙瓒也就越嫉恨。每每在宴会上,公孙瓒吃了酒醉就会大骂刘虞,声称要砍了他的头拿来当碗使,全然不顾四周还有忠于刘虞的人在场。

    对于这种情况底下人也常常劝谏,但公孙瓒却完全不听,他已将刘虞视为自己的眼中钉肉中刺,一定要除之而后快。

    这和史书上公孙瓒的形象颇有类似,重义气有胆识却目光短浅,性格暴戾,号为白马将军,实为白地将军。幽州在刘虞的治理下本来民生安乐颇有气象,百姓口耳相传甚至有神仙土的美名。

    但公孙瓒和刘虞的私人恩怨却是这表面平静下的火药桶,随时都有被引爆的可能。

    刘备和我们,就在这火药桶上坐了四年。四年间,我们深感兵力稀少实力不足,只能倚靠公孙瓒的庇护,缓慢积累着乱世资本。我眼见公孙瓒刘虞矛盾越积越深,幽州吏民也都心中拥戴刘虞厌恶公孙。

    但公孙瓒仍凭借着自己的武勇和数万步卒骑兵大展身手,于初平二年(汉帝年号,是为191年)大破黄巾军及黑山贼联军,斩首三万。后又再破青州黄巾数十万,俘虏七万人,所获兵甲财货无数,河北震动。

    公孙瓒的野心随着实力和威望的增加而持续膨胀,他以上谷太守拜为奋武将军,封蓟侯,跻身割据诸侯之列。在他麾下有精卒五万,骑兵一万,屯于右北平郡,都是骁勇善战边士,战力强悍。

    幽州名义上的州牧是刘虞,但从代郡到辽东都有公孙瓒的人,中山相海书是他的挚友,势力甚至扩展到了冀州。公孙瓒自己则统军坐镇幽州中部,经过数次讨伐黄巾大胜,如今的他只差一个名头罢了。

    他想要这个名头,这个经过朝廷正式册封的幽州牧,他想得要疯了。

    刘备此时名义上仍是公孙瓒的部下,这几年里我们虽然也积累了一些实力,军队从一千人发展到了步兵三千,骑兵五百,但与公孙瓒和刘虞的军力相比仍是不值一提,对他们之间争斗的影响也是无足轻重。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对二人的矛盾和即将爆发的危机,我们最好不参与。

    鉴于此,我建议刘备带兵驻扎在代郡北部,以防备鲜卑为名远离这个漩涡。刘备眼见公孙瓒日益骄横,纵兵掠民也颇有不满,遂采纳了建议。

    这些年间我们都在代郡边境,平日里就是训练士卒,招募流民,偶尔会与鲜卑南下的部落有些小冲突,其他并无大事。

    但宁静终归是会被打破的。一日午后,我正与张飞在军帐外赛马,这些年的边疆生活让我的马术有了长足进步,得益于张飞的教导,甚至可以在马上张弓射箭了。

    我笑张飞骑术古板,他不服又非要与我赛上一程。我俩刚到兴头上时一骑忽然飞报,请我和张飞速回营商议要事。

    我理了理时间,心中已猜到是什么事,只是没料想我们已经跑到了这么远,却还是躲不过去。

    看来即便是穿越了,历史的齿轮还是会在注定的时间,发生注定的事情。

    逃不掉的。

    张飞见我一言不发更是疑惑,正欲开口问我,我却一把拉过他面朝茫茫漠北,说:

    “走吧,再看看这塞北最后一眼,以后可能再也难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