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 仪式法术
血红色的蝴蝶从夜幕中飞出，停在艾莉尔的肩膀上。少女有些惊讶地看着那只蝴蝶，挥挥手，蝴蝶中响起了约拿的声音：“大小姐！雇主大人！能听到吗？”
“怎么回事？”女孩在血之仆役的传信中听到了某种沉闷的吼声：“你不是去追艾比先生了吗？”
“癞子这个傻子惹上了一头特别恐怖的东西！我一个人打不动它！拾荒者里面还有战斗能力的有多少人？我需要帮助！”佣兵吼道。他正一边闪避着巨怪的攻击一边移动着。在巨怪的嘴里，咬着他的武器匣。艾比像一道阴影一样，从沼地爬行者的脚下窜出，但是他那柄小匕首面对这种怪物连修脚都修不了。
少女狡黠地笑道：“我第一次听到你求援啊，保镖先生。”
“艾比把我的武器匣留在怪物嘴里，他自己跑了！”佣兵的声音十分气愤：“这个蠢货！”
“能怪我吗！”远处传来盗贼尖细的声音：“我不用你的武器匣卡住它的嘴，我就变两半了！”
轰隆一声，巨怪一拳把佣兵轰进了沼泽地里，约拿像一个红色的玻璃球一般嵌在了烂泥里，护盾上的高热把周围的污水烫得滋滋作响，冒出一阵阵蒸汽——
——但是仍然没破防。
这头怪物的力气没有看起来那么大，但是它的体积实在是太恐怖了，那身生满了苔藓的厚皮更是重量级，约拿徒手根本撕不开。它拿佣兵没有办法，佣兵拿它也没有办法，只能对着刮痧。
癞子头先生十分称职地充当了一个啦啦队的角色，在发现自己的所有武器——匕首，手弩以及日常用来攻坚的破甲手斧都无效了之后，他站在沼泽地的一棵歪脖子树上，开始给约拿加油鼓劲，看着自己的好兄弟在地上挨打。
“你给点作用啊！”佣兵一边翻滚一边吼。
“我打不动这东西，你加油吧！”艾比干脆地摆烂了：“我相信你的，荒野的巨怪先生！哦，对了，论起来，你和这东西还算亲戚呢！”
“亲戚你个鬼啊！”约拿双手架住巨怪的拳头，被推得急速后退。他所有装备都在武器匣里，包括弗拉玛留下来的曜日剑。只要有一把差不多的武器，他不可能破不了防啊！
结果现在他快要破防了——心理层面上的。
僵持了几分钟之后，艾莉尔拉着几个拾荒者匆匆地赶了过来——她不可能把所有人都带到这里，因为临时营地里还有伤员。
“大小姐！”佣兵吼道：“快用你无敌的魔法知识想想办法啊！”
艾莉尔忍着笑，看着约拿和四米多高的沼地爬行者在一起摔跤：“急什么，我看你玩得很开心嘛。”
“你再天天迫害我，我就不给你做饭了！”约拿一头黑线地喊。
果然，还是食物的威胁比较重要。少女低头思索着，问安德森：“你还有法术吗？”
青铜龙氏族的学徒摊摊手：“殿下，我是术士。”
少女扶额，立刻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蠢问题：术士们的血脉里就流淌着秘法的力量，他们生来就能使用法术，且不像一般的法师那样需要在一天的结束——以太之海的落潮时刻去准备第二天的法术。他们根本就不可能魔力枯竭——除非这个术士已经死了。
“因为席德勒的神力影响，我没法在黑域里使用法术。”艾莉尔说道：“但是这无所谓，”她捡起一块石头：“我会尝试绘制一个法阵法术的阵图，你来给它提供启动的魔力。”女孩回头看着跟着一起来的几个拾荒者——他们都是拾荒者当中有一定施法能力的人，虽然大部分都是铁之阶，只能放戏法的江湖骗子，不过这个时候有比没有强：“你们几个，也站在对应位置。”
“没问题，殿下。”术士谦卑地说：“我在氏族里主持过环之仪式。”
艾莉尔看了他一眼：“你是龙脉者队长？”
安德森点点头：“是的。”
少女没有说话，她知道这家伙在变相显示自己的价值，不过她并不反感——这家伙是个聪明人，她不讨厌聪明人。艾莉尔转过身，把所有人安排在对应的位置，迅速地绘制了一个仪式法术的阵图，然后她才发现，自己不小心把另外那个奴隶少女也带来了。血裔拉着她，让她站在阵法术的边缘。
她看了一眼术士。
男人会意，简单地将魔力注入仪式图中。一环又一环的纹路亮起了红光，闪烁着，却并没有现象发生。艾莉尔啧了一声，她绘制的是一个著名的五环咒法系龙语法术——龙击术，按理说耗魔不算多。她问安德森：“你是什么位阶的术士？”
“我是学徒啊。”男人理直气壮地说。
艾莉尔差点没气得噎过去：“没到银之阶？？”她捂着脑袋，感觉自己这段时间是不是因为和约拿一起行动，也变蠢了——铜之阶也就堪堪能搓火球！她回头，看着包括干草和灰雀在内的几个施法者，这群孩子的魔法水平可以用臭鱼烂虾来形容，加在一起都挤不出几滴魔力。
少女有些尴尬地问约拿：“呃，保镖先生，要不我们先撤？”
“我的全副身家都在那东西嘴里！”佣兵吼道：“我和它拼了！”
血裔少女彻底无语了，她叹了口气，要是她还是那个金之阶仪式法术大师，别说一个小小的五环法术，她一个虹光喷射丢过去，这头巨怪能直接化成灰。
几个人正急得跳脚，那个奴隶少女傻傻地走进了阵法术当中，正好踩在安德森对面。下一刻，血色的光芒冲天而起。艾莉尔被吓了一跳，安德森脸都绿了：“搞什么！这是多少以太！”他的右手微微颤抖：“我没法杖，快控制不住魔力了！往哪个方向发射？！”
艾莉尔深深地看了一眼奴隶少女，若有所思，但是最终还是把目光投向了远处的战场。
“对着这里轰过来！”在她视线的尽头，佣兵吼道。
血色的纹路爬上了术士的右手，他沙哑地说：“你就在射线的正前面！”
“连我一起轰了！”约拿骂道：“婆婆妈妈的！”
安德森一咬牙，伸出食指对着约拿的方向指了过去。下一刻，血色的光芒变作青色，一道璀璨的青色光柱从地上的阵图中浮起，伴随着虚空中的隐约吼叫声，轰的一声将约拿和巨怪笼罩在范围内。
佣兵哈哈大笑，跳起来抱住了巨怪的大腿，两人扭打着滚进了光柱的范围。下一刻，几人听到了一连串爆鸣，约拿的护盾连续炸了四五个，才挡住这一发龙击术。而巨怪的下半身已经被整个炸成了飞灰——就算它生命力再强，硬抗一个五环法术和五个相当于三环法术的爆炸效果，也不可能活得下来。
约拿直起身子，从巨怪的嘴里拽出了满是唾液的武器匣。这东西也够结实的，被咬了这么半天，硬是一点事没有，仅仅是散发着令人难以忍受的恶臭。
艾比从树上跳了下来。
一群人聚到了巨怪的残躯旁——这算是拾荒者们的职业病了，他们搜刮战利品的能力放眼整个蕾尔都没有几个人比得上的。不过，巨怪的下半身都没了，他们也没法在巨怪的胃里找到什么能用的东西。
更别说沼地爬行者的皮肮脏得要死，主要防御力来自共生的苔藓，这东西是少数完全没法处理的魔物材料。一群孩子绕着巨怪转了半天，愣是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约拿在湿地里找了片浅水洗干净了武器匣，走过来，看到艾莉尔和安德森正站在巨怪巨大的头颅上，端详着巨怪头顶的那个女人。他有些好奇：“你们搞明白了吗？这是什么？一般来说，沼地爬行者没有那么强的攻击性的。”
癞子也凑了过来——两个人都超时了，他们的赌约也就作废了。
“她……”少女凑近散发着恶臭的头颅：“她是个鬼婆……”
“啥？”佣兵和盗贼同时一惊——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众所周知，纳斯里沼泽里生活着很多组织和种群，包括蜥蜴人，包括普通的拾荒者，包括捕奴队和一些食人魔；但是这里是没有领主的，真正统治着这片土地的，是这些鬼婆。确切地说，是“纳斯里鬼婆集会。”
这些看上去像是丑恶老妇人的怪物实际上是在妖精荒野的黑暗力量中诞生的生物，没人知道她们的本质是什么，但是她们已经在这片土地上生存了很多年了——从约拿的记忆中，这些怪物就一直统治着纳斯里沼泽。
更别说鬼婆集会是拥有集群施法能力的，据说比术士们的环之仪式还要邪门。
他可不想在进入沼泽的节骨眼上惹上鬼婆们——鬼婆对于沼泽的住民实际上还是比较优待的，她们又不收税，顶多拐走本地居民的女儿，因此沼地居民对她们甚至还很爱戴。如果她们发怒，在大沼泽里，他和艾莉尔恐怕是寸步难行。
“她……她的状态不太对……”艾莉尔迟疑着说：“她身上的以太不是自然原力，我没见过这样的以太，这是……”她突然向后退了一步。
约拿猛回头，在他的目光中，巨怪头上的女子已经睁开了眼睛。
“怎么回事？”女孩在血之仆役的传信中听到了某种沉闷的吼声：“你不是去追艾比先生了吗？”
“癞子这个傻子惹上了一头特别恐怖的东西！我一个人打不动它！拾荒者里面还有战斗能力的有多少人？我需要帮助！”佣兵吼道。他正一边闪避着巨怪的攻击一边移动着。在巨怪的嘴里，咬着他的武器匣。艾比像一道阴影一样，从沼地爬行者的脚下窜出，但是他那柄小匕首面对这种怪物连修脚都修不了。
少女狡黠地笑道：“我第一次听到你求援啊，保镖先生。”
“艾比把我的武器匣留在怪物嘴里，他自己跑了！”佣兵的声音十分气愤：“这个蠢货！”
“能怪我吗！”远处传来盗贼尖细的声音：“我不用你的武器匣卡住它的嘴，我就变两半了！”
轰隆一声，巨怪一拳把佣兵轰进了沼泽地里，约拿像一个红色的玻璃球一般嵌在了烂泥里，护盾上的高热把周围的污水烫得滋滋作响，冒出一阵阵蒸汽——
——但是仍然没破防。
这头怪物的力气没有看起来那么大，但是它的体积实在是太恐怖了，那身生满了苔藓的厚皮更是重量级，约拿徒手根本撕不开。它拿佣兵没有办法，佣兵拿它也没有办法，只能对着刮痧。
癞子头先生十分称职地充当了一个啦啦队的角色，在发现自己的所有武器——匕首，手弩以及日常用来攻坚的破甲手斧都无效了之后，他站在沼泽地的一棵歪脖子树上，开始给约拿加油鼓劲，看着自己的好兄弟在地上挨打。
“你给点作用啊！”佣兵一边翻滚一边吼。
“我打不动这东西，你加油吧！”艾比干脆地摆烂了：“我相信你的，荒野的巨怪先生！哦，对了，论起来，你和这东西还算亲戚呢！”
“亲戚你个鬼啊！”约拿双手架住巨怪的拳头，被推得急速后退。他所有装备都在武器匣里，包括弗拉玛留下来的曜日剑。只要有一把差不多的武器，他不可能破不了防啊！
结果现在他快要破防了——心理层面上的。
僵持了几分钟之后，艾莉尔拉着几个拾荒者匆匆地赶了过来——她不可能把所有人都带到这里，因为临时营地里还有伤员。
“大小姐！”佣兵吼道：“快用你无敌的魔法知识想想办法啊！”
艾莉尔忍着笑，看着约拿和四米多高的沼地爬行者在一起摔跤：“急什么，我看你玩得很开心嘛。”
“你再天天迫害我，我就不给你做饭了！”约拿一头黑线地喊。
果然，还是食物的威胁比较重要。少女低头思索着，问安德森：“你还有法术吗？”
青铜龙氏族的学徒摊摊手：“殿下，我是术士。”
少女扶额，立刻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蠢问题：术士们的血脉里就流淌着秘法的力量，他们生来就能使用法术，且不像一般的法师那样需要在一天的结束——以太之海的落潮时刻去准备第二天的法术。他们根本就不可能魔力枯竭——除非这个术士已经死了。
“因为席德勒的神力影响，我没法在黑域里使用法术。”艾莉尔说道：“但是这无所谓，”她捡起一块石头：“我会尝试绘制一个法阵法术的阵图，你来给它提供启动的魔力。”女孩回头看着跟着一起来的几个拾荒者——他们都是拾荒者当中有一定施法能力的人，虽然大部分都是铁之阶，只能放戏法的江湖骗子，不过这个时候有比没有强：“你们几个，也站在对应位置。”
“没问题，殿下。”术士谦卑地说：“我在氏族里主持过环之仪式。”
艾莉尔看了他一眼：“你是龙脉者队长？”
安德森点点头：“是的。”
少女没有说话，她知道这家伙在变相显示自己的价值，不过她并不反感——这家伙是个聪明人，她不讨厌聪明人。艾莉尔转过身，把所有人安排在对应的位置，迅速地绘制了一个仪式法术的阵图，然后她才发现，自己不小心把另外那个奴隶少女也带来了。血裔拉着她，让她站在阵法术的边缘。
她看了一眼术士。
男人会意，简单地将魔力注入仪式图中。一环又一环的纹路亮起了红光，闪烁着，却并没有现象发生。艾莉尔啧了一声，她绘制的是一个著名的五环咒法系龙语法术——龙击术，按理说耗魔不算多。她问安德森：“你是什么位阶的术士？”
“我是学徒啊。”男人理直气壮地说。
艾莉尔差点没气得噎过去：“没到银之阶？？”她捂着脑袋，感觉自己这段时间是不是因为和约拿一起行动，也变蠢了——铜之阶也就堪堪能搓火球！她回头，看着包括干草和灰雀在内的几个施法者，这群孩子的魔法水平可以用臭鱼烂虾来形容，加在一起都挤不出几滴魔力。
少女有些尴尬地问约拿：“呃，保镖先生，要不我们先撤？”
“我的全副身家都在那东西嘴里！”佣兵吼道：“我和它拼了！”
血裔少女彻底无语了，她叹了口气，要是她还是那个金之阶仪式法术大师，别说一个小小的五环法术，她一个虹光喷射丢过去，这头巨怪能直接化成灰。
几个人正急得跳脚，那个奴隶少女傻傻地走进了阵法术当中，正好踩在安德森对面。下一刻，血色的光芒冲天而起。艾莉尔被吓了一跳，安德森脸都绿了：“搞什么！这是多少以太！”他的右手微微颤抖：“我没法杖，快控制不住魔力了！往哪个方向发射？！”
艾莉尔深深地看了一眼奴隶少女，若有所思，但是最终还是把目光投向了远处的战场。
“对着这里轰过来！”在她视线的尽头，佣兵吼道。
血色的纹路爬上了术士的右手，他沙哑地说：“你就在射线的正前面！”
“连我一起轰了！”约拿骂道：“婆婆妈妈的！”
安德森一咬牙，伸出食指对着约拿的方向指了过去。下一刻，血色的光芒变作青色，一道璀璨的青色光柱从地上的阵图中浮起，伴随着虚空中的隐约吼叫声，轰的一声将约拿和巨怪笼罩在范围内。
佣兵哈哈大笑，跳起来抱住了巨怪的大腿，两人扭打着滚进了光柱的范围。下一刻，几人听到了一连串爆鸣，约拿的护盾连续炸了四五个，才挡住这一发龙击术。而巨怪的下半身已经被整个炸成了飞灰——就算它生命力再强，硬抗一个五环法术和五个相当于三环法术的爆炸效果，也不可能活得下来。
约拿直起身子，从巨怪的嘴里拽出了满是唾液的武器匣。这东西也够结实的，被咬了这么半天，硬是一点事没有，仅仅是散发着令人难以忍受的恶臭。
艾比从树上跳了下来。
一群人聚到了巨怪的残躯旁——这算是拾荒者们的职业病了，他们搜刮战利品的能力放眼整个蕾尔都没有几个人比得上的。不过，巨怪的下半身都没了，他们也没法在巨怪的胃里找到什么能用的东西。
更别说沼地爬行者的皮肮脏得要死，主要防御力来自共生的苔藓，这东西是少数完全没法处理的魔物材料。一群孩子绕着巨怪转了半天，愣是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约拿在湿地里找了片浅水洗干净了武器匣，走过来，看到艾莉尔和安德森正站在巨怪巨大的头颅上，端详着巨怪头顶的那个女人。他有些好奇：“你们搞明白了吗？这是什么？一般来说，沼地爬行者没有那么强的攻击性的。”
癞子也凑了过来——两个人都超时了，他们的赌约也就作废了。
“她……”少女凑近散发着恶臭的头颅：“她是个鬼婆……”
“啥？”佣兵和盗贼同时一惊——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众所周知，纳斯里沼泽里生活着很多组织和种群，包括蜥蜴人，包括普通的拾荒者，包括捕奴队和一些食人魔；但是这里是没有领主的，真正统治着这片土地的，是这些鬼婆。确切地说，是“纳斯里鬼婆集会。”
这些看上去像是丑恶老妇人的怪物实际上是在妖精荒野的黑暗力量中诞生的生物，没人知道她们的本质是什么，但是她们已经在这片土地上生存了很多年了——从约拿的记忆中，这些怪物就一直统治着纳斯里沼泽。
更别说鬼婆集会是拥有集群施法能力的，据说比术士们的环之仪式还要邪门。
他可不想在进入沼泽的节骨眼上惹上鬼婆们——鬼婆对于沼泽的住民实际上还是比较优待的，她们又不收税，顶多拐走本地居民的女儿，因此沼地居民对她们甚至还很爱戴。如果她们发怒，在大沼泽里，他和艾莉尔恐怕是寸步难行。
“她……她的状态不太对……”艾莉尔迟疑着说：“她身上的以太不是自然原力，我没见过这样的以太，这是……”她突然向后退了一步。
约拿猛回头，在他的目光中，巨怪头上的女子已经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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