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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

    破风声从小径道地深处穿出,犹如喉管中发出嘶哑阿咂般喘着粗气的声音。

    地面上泥土颜色混着些许暗红的深壑,山林间雾气隗嗳,几道身影自清晨幽蓝的树丛间纵马而去。

    这马儿俱是关外良马,虽说鼻尖喘着白色雾气,脚程却丝毫未得减弱多少。

    “怎么样,这条道能赶上吗?”一精壮汉子向前头领路的人喊道,他嘶哑着嗓子叫喊着,说着又挥动了一下手上的鞭子。

    前面那人毫不理会,只是继续引着路,那人心中估摸着时间和路程。或许是这条未开的山路过于难走,剧烈的颠簸声中,他并没有听清后面那汉子的声音。

    “姓刘的?姓刘的!”那汉子连问几声后未得到答复,随即大怒。他仗着自己的几分本事,扯起身后的大弓,张弓引箭朝前方的刘小三射去。

    一箭未中,听见后方的破空声传来,前方的汉子这才惊醒。见后来人又射了几箭,他下意识的偏偏身子避了过去。

    刘小三也是命大,若不是在这难行的山路上,辛家的箭可没那么容易躲开。

    刘小三见那只箭射进了一旁的树丛堆中,冷汗适时地爬上脑门。手上动作也不知是快了半分还是慢了半分,只见得他猛地一勒缰绳,疾驰的马儿受力陡然刹住,两只前蹄高高抬起。

    要不说这刘小三果然命大,马儿冲势不减,陡然受这份力哪里还遭得住,连人带马一起翻滚在那山地上,就这样,这刘小三居然还能保住一条性命。

    那后追来的汉子可不管这许多,看见刘小三还在地上哼哼着喘气,掣步向前,一把揪住地上男人的衣襟厉声道:

    “你这腌臜货!若不是你守门时偷闲走漏了风声,我们何必如此?!现今又领着我们在山里兜圈子,说!你是不是那边放出的鱼标儿!!”

    被揪住的汉子忍痛缩了缩身,蜷起身子,畏缩的打量着面前暴躁的男人。他抬起双手护在身前,声音颤抖道:

    “二当家的,别上火,别上火。这条山道是回去的近道,我娘小时候带我出城采药走过很多次。我们走官辙道还会快点,但那印子太明显了,要是被追上,嘿嘿...”刘小三好似害羞似的,呆愣的笑了两声。

    “回去?”二当家听见这声,心中狐疑更甚:“你说回哪去?”

    “回营啊。”刘小三瞪直了眼,愣咳了几声含糊着声音:

    “二当家昨儿不是你同我讲,要赶在大当家回营之前回去吗?”刘小三滴溜溜得转着他那狭长眼眶下的眼睛,突然如恍然大悟般说道:“难不成...你这王八羔子的敢冒充我们二当家?!!”

    躺在地上的刘小三好似明白了些什么,不知怎地突然爆发起来。他眼含着怒意,胸口剧烈着起伏着,见面前男人身后掠来的几道影子,朝他们大声怒喝道:

    “弟兄们,快抓住他!这完蛋东西不是我们二当家,他奶奶的这是混进来的奸细!!”

    二当家被这突如其来的暴言镇住,看着眼前这反咬一口的榆木脑子,一时怒从心头起,抬手便作势要打。后面一人见状连忙上前,拉住这即将发狂的粗野汉子。

    “老廖,别拦着我,我得给这没点见识的小子开开天窗!”二当家像是看见红布的牛一般瞪着地上的汉子,不断着喘着粗气,一只手也已悄然间摸住了挂在腰间的刀。

    “辛兄弟,别动火了。小三你不是不清楚,赶路要紧。”说罢,这藏在暗绿斗篷中的男子伸出手来,对着刘小三脑门就是一弹。

    “别胡闹了,没事儿就赶紧赶路,不能让大当家的比我们先回去。趁好,马也累了,能停下来歇歇脚,宋兄弟,把换的马牵来...”

    廖奇将手收进袍子里,言罢,刚一回头,就瞧见宋璟欣快步赶来。同样的绿色斗篷下,一只抽出的手带着道煞白亮光朝他面门砍去。

    廖奇大骇,脚尖略一使劲,险之又险的避过了面前袭来这刀。还未缓过神来,此时躺在地上的刘小三拔刀一个进步,直挺挺的扎入了廖奇的大腿后侧,顿时鲜血如注。

    廖奇大怒,也顾不上伤势,正欲抽刀斜砍,却感觉自己双肩轻了几分。再瞧见双臂自两肘处断开落在地上,心中一惊,痛的叫出声来:

    “你干什么?!辛磊!!”他脚底一滑,再也支撑不住瘫坐在地上。眼见面前的男人将砍下他双臂的双刀甩去血迹,缓缓收进腰间,廖奇便彻底死了心。

    “杀了我罢。”他认命的闭上双眼,口中不停发出恶毒的咒骂,他头上青筋虬成一团,忍痛骂道:

    “辛磊、刘小三、宋璟欣,你们这些个该死的叛徒!我就是到了那边也得向阎王爷参你们这不忠不孝的大逆狗贼!!”

    后来的几人听见地上这叫唤声,牵着换乘的马走了过来。有两人没忍住乐出声来,被辛磊用眼神制止了。

    听见地上这人还在不住的聒噪,辛磊眼神一冷,正欲发作,一人抽刀向前,清亮刀身在晨暮间闪动两下,他狠狠抽了那男人两耳光,向前一脚踩在那男人的胸膛上,猛一掣刀抻进廖奇的口中:

    “听着,老东西。”男人面带些许愠色,冷冽的声音仿佛使周边的露珠结成了冰块:

    “别想着突然起身或者抬头结果自己,这也是让你少说些废话。二当家的早就知道是你出卖了我们,在队伍里目标太大,这才让我们引你出来。说吧,你们让我们把那东西押回去的目的是什么?”

    廖奇闻得此言,眼中怨色不改。他拼命想着挣扎起身,但这汉子手十分稳当。挣扎无果后,虽口不能言,他也只能怒视着凑过来的几张人脸,似乎想要将他们刻进脑子里一同带到阎罗殿去。

    噗呲。喉咙被刺穿的声音,辛磊看出廖奇眼底那一丝渺小的讥讽,推着王进的手将刀扎了进去。眼看着面前这男人逐渐断了气,王进收刀问道:“二当家的,现在怎么办?”

    “还是按原计划,我去追大哥。小三,现在离最近的分站还有多远?”

    “再翻过两座山就到了,运气好的话今天夜里就能到。”

    “好,老宋,把马牵过来。王进兄弟,得麻烦你带着这些马跟在后边。等到我们下山后,你就带着这些马回到大道上。”

    “放心,二当家的,东西都换好了。”王进抬头,深望着眼前的几位弟兄,拱手行了一礼:“王进定将不辱使命。”

    众人将包裹马匹换好,二当家领着两个半人大的包裹打头阵,其余人跟着二当家向嘉平关的方向疾驰而去,霎时间草木翻滚、尘土飞扬。过了没多久到山脚下后,王进带着其余人等换下的群马,寻了块小山坳,目送他们消失在群山之中。

    等到看不清几匹单骑的身影时,王进打了个哨,赶着马把一路上的马蹄印踩了个遍。顺着二当家他们的方向走了一段距离之后,把马匹轰散,带着几匹马朝另一个方向赶去。

    没过多久,一片祥云似是包裹着一团黑雾从远处飘来,不久这片山脚下出现了一个人影。乍一看好似一个女人身形,走近才能瞧出个男人样子。

    这男人头戴黑纱蒙面,脚踏飞云流彩锦缎靴,身上穿着的是黛光绫罗袄,腰上别着的是玄莲玉枕尺。只见他微一挪步,好似踏着飞星奔驰。百里山野不过闲庭信步,千丈深渊不过抬手摘星。走山逛水好似如履平地,遨游绝云恰如闲庭信步。

    这人唤作敖伯,有着一种缩地成寸的神仙手段。自二当家舍命脱开羁押队伍,到敖伯发现其失踪,已然过了四十多个时辰。这敖伯自身并未有几分本事,只是仗着年少时侥幸得的一件“飞云流彩锦缎靴”,才得了这安身立命的手段。

    平日里,敖伯仗着这仙家本事,并不把常人的话听入耳中,只是碍于面子附和几句。除开这堪比千里之行的脚程,也就那玄莲玉枕尺有几分门道。

    想到那不要命的凡人竟然脱离了自己的控制,还设下这些手段来阻挠自己,敖伯心中暗恼。虽说并不在意这些凡人,他们也不见得有翻天的本领,但一路上这堪比蚊子苍蝇的手段折腾得他十分恼火。

    敖伯一手掐着诀,另一只手持着玄莲尺。见廖奇在林中残破不堪的身子,不禁心生几分悲悯。稍作停留做了悼念之后,又掐起飞云诀循着马蹄印的方向飞驰而去。

    待到山脚下,敖伯跟着马蹄印走了一段路,又看见被王进驱散的马群散乱的蹄印,他恶狠狠的踢了两脚地上的石头。

    瞧着沙地上散乱的蹄印,敖伯一狠心,打算所有方向都去查一遍时,一个声音打断了他:

    “敖护法。”来的不只是一人,几人穿着水蓝色的劲装,套上藏青斗篷,有几人已经蹲在地上探查马蹄的去向。

    “是你们。”敖伯不为所动,轻咳一声:“你们所为何事,出现在这山野之间。”

    “护法见谅,眼下时间紧急,恕属下等不敬。”为首那人抱拳施礼道:“属下发现大人在队中失踪后,见内应以我门秘法留下的【寻迹】,料想大人该是去逐那镖客了。

    在下向右护法大人禀告后,便星夜奔驰接应大人,寻迹而来,算脚程那伙人应该快到关内了。从马蹄深浅处来看,他们大概是走了这三个方向。”

    敖伯大惭,黑纱下的脸稍稍红了起来,只能再次轻咳一声:

    “多谢相助,我这就去了,你们几位就分头前去。”说着,他再次掐起诀。正当走时,回头着了一声:

    “各位兄弟慢走,此事了却后请大家喝酒。之前的事大伙儿多有担待,今后弟兄们互相扶持。”言罢,敖伯随风而去。那几人施了一礼,唰唰几声散开,从另两个方向追去。

    王进将马群驱散后,带着几匹马扎进另一条小道中。本想若是绕回原处混淆视线,或许能再争取些时间。但苦于事发突然,唯一识路的刘小三还得带着大伙儿赶路,所以只得山间走一步算一步。

    回想起二当家前日夜里将兄弟几人召集起来,自己就清楚这是一条死路。算时间大当家应该押着那件货入了关了,王进心中不禁一阵苦闷。但也幸于自己兄弟几人多留了一日一夜,才让二当家的发现了些许端倪。

    虽说并不知晓二当家的到底发现了什么。

    王进正这么想着,听见山的另一头传来一阵剧烈的爆炸声,那爆炸声本不该如此之大,可在晨间的山林里,在王进的耳朵里,就好像在自己耳边爆响一般。

    看来是敌人追过来了,王进震悚之余,心中不免一阵嗤笑。就连寻常人都知道,捕猎打鸟的时候最忌讳惊了活物。就是连自己这等距离的人都能听到声音,更别提捉住二当家的了。

    “...不要轻敌。”王进不知怎么突然想起大当家说过的话,心中一震,一股不详的感觉涌了上来。

    也许是他们并不在乎是否会惊了鸟呢,王进自嘲的甩了甩头,似乎想要把这份荒谬的想法甩出脑子。

    自己这一路走来没见几块好地,更何况这片山地分叉众多,听声音的方向也不是二当家他们的方向。要是拐上一条岔路,上了一座山头,再下来去追可麻烦的很。

    虽这样想着,王进手上功夫倒是不停。多年的生涯使他预感更甚,在遇到另一条岔路后,他下意识的将马儿再次驱散,自己单骑朝前狂奔而去。

    敌人...为甚在天上?

    王进只觉着似是有人提着自己的头发,把自己的身子向着后方,向着上方拽着,恐惧的感觉布满后脑。

    突然,他感受到一阵冷意,好似山中窜出的大虫盯住了自己。下一瞬,他只见到胯下的马朝前奔驰着,自己的身子好似被拍碎了,到死也没能看见来人的影子。

    敖伯将眼前的汉子拍碎后,顺手抓了一把叶子。他实在有些上火,追了这么久除了自己人以外只看见一个活人,一时气急用了一次玉枕尺。

    也没太多时间感叹浪费,又听见爆炸声音的方向之后,他运起飞云诀,朝地上一踏,下一瞬便出现在半空之中。敖伯撒下一片片叶子支撑着身形,确认爆鸣声的方向后,一扭身,向着那处掠去。

    敖伯到时,趁当战时火热。辛磊持起双刀,与弟兄四人和那水蓝影子打得火热。闪转腾挪之间,双方各人不断挂彩。

    宋璟欣看准时机,持单刀运气,一股气力自足尖而起,顺次经过羊力、鹿力、虎力三关,以势不可挡之势向前冲去。为首那水蓝影子见来势凶猛,自恃自身为仙家所创之身,并不在意,竟想要直直接下这刀。

    “不可轻敌。”又有两道水蓝色影子赶到:“主上交代我们,务必保证万无一失。若因轻敌落败,即便是那位大人也担不起这个责任。”

    为首那人心中一凛,想到那位大人的身姿,不禁暗骂自己愚蠢。若只是受罚倒也无事,即便是身陨,也只是把身体还给仙家罢了。但若是因为自己的失误妨碍了主上的计划,即便是死上一万次也无法清赎自己的罪责。

    念头一闪而过,三人抽刀待敌。宋璟欣身躯随刀而来,只见刀身愈加接近那三人的身体,刀势便愈加迅猛。

    那三人一字排开,似是想要以一人接住宋璟欣的刀势,另二人从两侧联合将其绞杀。可事与愿违,刘小三不知何时摸到两翼之中其中一人的身边,猛然间爆发出难以想象的杀气,身上似是升腾起一团黑色的雾气。

    他瞪脚直冲,一柄单刀以一种诡异的方式从怀间钻出,目的直取对向一人的首级。

    “小七不可!!”辛磊见状发出一声爆鸣。他将一人逼退之后,甩出一柄短刀引开那人。身形一转飞身上马,取出弓箭后,运转轻功一点马身,在空中朝宋璟欣右翼射去。

    那二人突遭此袭,只得回身应对。恰逢此时,宋璟欣刀势已至。为首那人如料想般接住指向面首那刀之后,却不想刀光在面前旋开,原来这刀并不是一刀,而是七刀。余下六刀有四刀招呼在他的下三路处,竟余下两刀向他两侧斩去,他不禁怒上心头。

    “嘿。”宋璟欣长纳一口气,沉心静气,一柄单刀挥舞着似是一柄大刀,随着吐气声直劈而下。

    宋璟欣目光清明,刀如心动,那人眼见此刀威势,稍稍收回了轻视之心,沉着应对。只见那看似势不可挡的刀势在快到面门之处,像是突然隐去了声息,刘小三似是撞去人群之中的身形,也不知何时消匿了。

    “怎么会...”那三人收力未却,不禁呐呐出声,结结实实的接了五刀。右翼那人见刘小三突然消失,心中大急,连忙回位堪堪躲过一刀,却被辛磊那当头一箭射了个对穿,倒在地上失去了气息。

    “如何?”宋璟欣看着眼前三人,应该说是两人,松了一口气,轻快的笑了出来。使出这式【靖晴】之后,宋璟欣便完成了他的任务。

    敖伯见状怒意更甚,与其说是怒意,不如说是恐惧。眼前这些卑贱的凡人竟然如此接二连三的戏弄于他,此次带队人员损失倒是其次,如果长于追缉的他让这些人逃了,必将受到诸多嘲弄。让那些家伙暗地里讥讽,对于敖伯而言是绝对不可以接受的事。

    如此,敖伯也不再管那许多,他再次取出玄莲尺。玄莲玉枕尺像是一块莹透的玉枕,通体呈黑色,手柄处绽开了一朵黑莲。

    敖伯掐诀催动玄莲尺,那玄莲尺在空中一晃,竟把周围的树林染成一片黑色。正当敖伯打算下杀手时,水蓝色衣服为首那人飞身一夺,将宋璟欣的身子砍成两节。

    敖伯略一皱眉,心中略有不快,倒也没再多说什么。他张手一挥,摆出一幅上位姿态道:“你等且先退下,有我出手,大可安心。”

    眼见宋璟欣被杀,仅剩下来的辛磊和刘小三飞身后撤。见不知何时对方又来一人,二人警惕心大起,正欲小心提防,刘小三一把抓过辛磊的手臂,颤声问道:

    “二当家的,你这是...我怎么也...”

    辛磊抬手一看,见自己胳膊如同树木一样干枯,丝毫不见原先粗壮紧实的样子,心中大骇。又看见面前泛着幽光的玄莲正漂浮在空中,慌声怒喝:“这是什么东西?你们又是什么东西?”

    “对你们两个人用这宝贝真是浪费。”敖伯不屑道,“别想了,安心上路吧。”

    二人闻言,惊惧十足,互相对视一眼,趁着自身力气还有些余地,突然暴起,向敖伯袭去。敖伯面色不动,一只手再掐起飞云诀,瞬时出现在二人身后。不管二人如何扑腾,如同掉进旱地中的鱼一般,怎样也不能捉住敖伯的身子。

    但二人目标不在敖伯,扑空之后,二人顺势向前,掣刀抽身奔向身后已受伤的三人。历经一路追逐之苦,即便是心高气傲的敖伯也收起了轻视之心。

    他掐动法决,心神一动,来到二人身后,催使玄莲尺砸下。被玄莲尺直接触碰,二人身体干枯的速度变得更快了。他们心知不可能再对后方的黑影再做些什么,便发起狠劲,眼中泛起如雪原孤狼的绿光,不顾一切的朝那三人扑去。

    若是后面的家伙没办法,前面的还能杀掉。

    那三人见这两具形同干尸的人扑来,倒也没再在意。那两人被夺取的不仅是生命,同样的,力气也未能幸免。他们的速度越发缓慢,威势愈发减弱,直到最后倒在山林间。

    敖伯飘身前来,见二人已死,便将玄莲尺收起。蓝衣为首那人见二人已没了声息,便上前去告罪:“仰仗大人相救,属下办事不利,未想还折损了一员,望大人恕罪。”

    敖伯见眼前人一身伤势,下半身衣物破烂不堪,也只得摆手道:“不妨事,回去后注意点。”他抬手指向旁边那两具一动不动的尸体:

    “你们几个,清点一下尸体。斩成两段的不算,其余的把他们的头砍下来。我对这玄玉尺倒是有信心,就算心脏不跳了,为了安心些还是把头砍下来的好。”

    那蓝衣为首之人本就抱着将功赎罪的心思,见护法大人如此说,便应声下来。待到那两具尸体旁边,正当拔刀之际,尸体之中飞出一道金光。

    金光在空中飞动着,迅速划出一个图案,并未保持多久随后便消散了。

    “这是...符箓!不好!”敖伯不精符箓,年少寻仙时倒是听说过这种手段,但也无法分辨到底这道符箓的作用。

    只见那蓝衣人惊吒一声,大腿内侧被宋璟欣划开的口子不知怎地裂得更加开了,另一个受了宋璟欣一刀的蓝衣人也是如此,大量鲜血流出。

    “处理一下,还有一边怎么样了?”敖伯见并非是什么稀奇玩意儿,草草下了一道命令,对一旁的人问道。

    “报告大人,刚接到传信,已经解决了,没有漏网之鱼。”一蓝衣青年回声道。

    “大人,您看这是不是有些奇怪?”那一人又叫道:“这血,好像止不住啊。咦,我怎么也...”

    这人于酣战之际无意间被划开一道小口,那小口之中也在不断的往外渗血。

    那二人扯下两段布条,接下四刀那人双腿齐根扎好,开始时稍止住了血流,但仅是对话的这些功夫,越来越多的血源源不断的从伤口中流出。

    “护法大人,这...”那三人并未惊慌,有二人沉声说道:“大人,先把十七带回去。”

    敖伯也没再说些什么,他既不想浪费玄莲玉枕尺的功效救人,也不确定这尺子是否能够救人。他点头应允一声,便掐起飞云决带着那个名叫“十七”的蓝衣青年和另一蓝袍人向远处掠去。

    留下的二人见伤势不减,想是那邪门的符箓起了作用。他们扎了扎紧布条,待到将那两具尸体的头颅斩下之后,他们纷纷将布条拆下。双腿逐渐恢复温暖的感觉之后,身体也在一点点的失去温度,直至倒在一片血泊之中。

    这一战,以大周六条性命,换敌方四死一伤,可喜可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