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4.花园之城：意料中的相遇
路上比想的还要黑，在夜深的时候，偏僻路段的夜灯就会变得十分暗淡甚至关闭，这是政府为了减少电费上的无意义花销，一方面是因为目前清洁发电政策，另一方面是因为战争之后，国家经济整体下滑，政府在各方面经济的投入都缩减了。
两人沉默地来到一个更加安静的地方，空气中只有时不时的风声和脚步声。
林仕有些无法忍受如此寂静又肃穆的场景，于是想聊些什么，借此试探一下对方。
林仕小心地用低沉的声音刺破了沉寂：“安先生，你……能不能说说，科尔多，这个人和你要查的案子有什么关系”
克洛德听到这番话放缓了脚步，缓缓开口说：“你听说过‘吞骨之蛇’么。”
林仕摇了摇头，显然他对这个名字感到十分的陌生。
克洛德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接着开口解释：“很久之前在多国活跃的黑帮，但主要在拉斯，当然，和其它的组织不同，他们主要盈利方式并不是靠贩卖什么违禁品，是杀人。”克洛德深吸了一口气，“他们和杀人机器一样，在战争之前，只要有钱，它就是全国最好用的刀子，只要有一滴仇恨，就能滋养它。在之前的一段时间里，有一大部分的谜案都和它有关，那时的社会低迷，政府来的官方人员都无力解决它们，甚至从心底里都不想解决它们，任由他们随意狩猎。它就是那个时期的阴影。”
林仕沉默了，他不了解过去，他不了解拉斯，他也不了解眼前的男人。但林仕依然怀有疑问，开口问道：“你说‘战争之前’，在战争时呢？现在战争结束了，他们又在哪？”
“消失了，在战争爆发之时就突然消失了，消除一个仇恨，会滋养更多仇恨，也许他们也是战争的帮凶。待世界平息，他们一定会再次出现，蚕食世界刚刚萌发的希望。如你所见，他们已经回来了”克洛德看了看林仕：“科尔多诺雷德。”
林仕察觉到了，但他仍然有一个疑问，科尔多和吞骨之蛇有什么关系，他的死是意外还是计划之中？但林仕没有问出来，因为他明白，克洛德如果全都知道就不会把自己带走了。
克洛德见他没有要继续的意思，就加快了脚步。
大概走了30分钟，他们来到了一个看起来还算豪华的居民区，看起来像是中产阶级住的地方，灯光也多了起来，克洛德想了想，接着向四周张望，然后锁定了一个房子。
他们来到那所房子前，林仕看到这所房子的院子里的草坪中的草已经消失了，那里只铺着一层土和沙，信箱中塞满了报纸和其它东西，有些纸已经发黄发灰，里面囤积着厚厚一层沙土，而信箱也是很老式的那种。显然，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来了。
“这是你的房子？”林仕小声问了问。克洛德点了点头：“不过我已经很少住了。”
克洛德从裤兜里摸出一把被磨得光亮的铜制钥匙，然后走过去吹了吹大门的锁眼，废了一番劲才打开门，锁芯大概已经生锈了。
灰尘的生活被两位“陌生人”的来访惊扰了，便四处逃窜起来，呛的二人一阵咳嗽。克洛德顶着灰尘的袭击去摸灯，按了两下，豪华的木质框架水晶吊灯并没有亮起来。克洛德苦笑了一下，回头对林仕说：“我想我知道信箱里的那些纸是什么了，房子的维护费里我唯独忘记了交电费，他们大概已经把电线剪断了。”说完，克洛德又是一阵咳嗽。林仕作为“客人”，也不好说什么，只是站在门口等着。
不过克洛德很快想出了对策：地下室里应该有很多蜡烛，它们就是专门为了应对这种情况而准备的的。
作为一个警察，克洛德肯定会随身携带一个小手电筒，即使他几乎没用过，但会经常保养它，保证在需要的时候可以用到。
不一会，房间里被柔和摇曳的烛光填满，虽然远不及灯光明亮，但有了一分奇特的温馨，即使是两个“陌生人”在深夜中的老旧房子中的场景。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如果你感觉很累，我们可以明天再开始，我需要你保持最清醒的时候。”
林仕点了点头表示认同，然后他看了看挂在客厅中央的钟表，已经是凌晨3点了。林仕心里嘀咕道：“这个钟表上面落满了灰，证明它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没被拿下来过……不过仍然可以看到它在走动。”
克洛德也点了点头，转身出了客厅，林仕目送他离开了，躺在沙发上静静看着天花板竟莫名其妙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他又被克洛德叫了起来。
克洛德为他收拾出了一个房间，不算特别大，但绝对比之前林仕自己租的那个要大得多，床看上去也舒适不少。房间里的桌子，窗台，几乎一切可以放东西的平台都罗列了一些有趣的小玩意，有玻璃和陶瓷之类的工艺制品，还有一些做工精美的布偶。
“还记得很久之前，我在动画里看到过这种‘典型的富人家庭卧室’很希望住在这种房子里，并且十分想要一张可以随意翻滚的大床，和许多永远感到新奇的玩具……”
林仕打量着屋子里的东西，他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发现了一堆书，上面的内容大体是与儿童教育和故事有关。
他随手提起一本翻了几下，那本书封皮已经脱落，内容大概是一个故事书或者图画本，在翻到某页时里面滑出一张照片，即使有着书本的保护，照片还是不可避免的泛黄，但尚可辨认。
林仕捡起照片靠近蜡烛的火光仔细辨认，在正中间是一个小女孩，看起来像是因为拿到了新玩具而开心。林仕无法看清她的脸和玩具的样式，但是从轮廓能看出来是一只不大的熊。
在床的另一边的柜子上，有只小熊安静地躺着。
林仕看到没有继续联想什么，他把书放回原处，对自己说：“今天已经很累了，别再这些东西上浪费时间了。”
在跳动的柔和的光中，他睡着了，这些东西让他想起了家的温暖，潜意识中，他好像回到了11年前普通的一个夜晚。他好像又听到了母亲在房门外说着什么，他好像又闻到了一种熟悉的味道。
什么都没发生，晚上就这么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他就起来了，出去就看见克洛德拿着什么东西端详，克洛德听到动静放下手里的东西平静对他说：“你醒了，吃过早饭后我们就开始吧。”
克洛德转身就向门口走去，显然家里没有什么拿得出的食物，他习惯性地打开门口的柜门，但里面什么都没有，他停顿了一下，接着保持沉默地出发了，曾经这个柜子是放着烟和现金的。
走在路上，克洛德心里想：“把这小子留那里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毕竟里面也没有什么值得留念的东西了。”
林仕走了过去，发现刚刚克洛德在看的是一个相框，与昨晚那张不同，这张看起来就要好上甚多，照片除了有些褪色几乎没有受到什么损坏。
照片上明显是一家三口，他们站在大门前庆祝着什么。左边是年前时的克洛德，右边是一个和他年龄相仿的女性，中间则是之前照片上的小女孩，她依然拿着那个小熊玩具，这是一张全家福。
他们后面的房子在照片里看起来还很新，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有希望。
林仕不了解他的家庭与过去，但他隐约猜到了克洛德所经历的事情：“也许安先生的家庭也是因为战争吧……”
林仕吹了吹灰，放下相框。在昨晚那微弱的光下屋子里根本看不清，他现在才发现这个地方比他想的还要破旧：地板和墙上上有着斑驳的污渍，有几个地方的墙皮已经脱落，几处木质结构已经变得十分脆弱。如果不是克洛德还住在这里，他都觉得这里已经被废弃了。“安先生都不打扫房屋的吗，就算是我都会在出租屋里做些卫生。”
过了一会林仕觉得无聊，他看见客厅有一个不错的的电视就想试着去打开它，但转念一想：电线可能都已经断掉了。林仕看电视的念想也一起断掉了。他只能去翻看屋子里还能翻开的书。
大概半个钟头，克洛德提着面包和汤回来了，这是他习惯吃的东西，但对林仕来说不是，这是相当充满异域风情的一顿早餐，对一个“外乡人”来说，这是不可多得的一餐。
太阳逐渐明媚起来，他们也享用过了早餐。
“所以我们该正式开始了”
“好的，在那之前，安先生，我很感谢你对我的所作所为，但我一直想问你，你为什么这么信任我？”
“你难道不相信警察的判断吗？”
“……”林仕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其实很简单，你不是杀了科尔多的人，并且没有吞骨之蛇的一切特征，最重要的一点是你没有理由对我做什么。”
“有道理……吞骨之蛇的特征是什么？”
“在胳膊上会有标志的，一个骨蛇缠绕在一把弯刀上。”克洛德习惯性地从衣服夹层的口袋里拿出一支烟，但他还没点着它。
“这个标志在每个成员身上都会出现吗”
“不好说，我们对他们了解太少了，但至少我们遇到过的都有，有些好事者还会在他们行动之后留下那个标志，即使如此……警察们也没有半点行动。”说话间，克洛德攥紧了他手里的烟。
“好了，你该告诉我你那天晚上的经历了，这些题外话可以之后再说。”
林仕想了想才开始说：“我到那个巷子是无意的，只想着在附近转转看，找一找能派上用场的东西，那时我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在一个小巷子的不起眼的垃圾箱里，我翻到了一个公文包，而且上面几乎没有污渍，看得出来就是刚刚放进去的，我还没来及检查里面有什么，就听见轻轻的呜咽声，还有人走动的声音。我躲了起来，探出头看了看拐角。”
林仕停顿了一下
“我看见两个人打扮的像是工人一样，正头也不回的走出去，等他们出去之后，科尔多直接咽了气，我过去想看看他的情况，但怕两人折返回来发现我，于是我只记住了他的脸，便原路返回了。”
克洛德突然感觉有哪里不对劲，但没打断他。
“我找到了一个桥下准备当做我的临时庇护所，检查了一下包里的所有东西，几张合同，身份证，上面的人就是科尔多本人，和一些现金，我决定物尽其用，先暂时利用一下他的身份，因为那些人更像是因为私人纠纷而引起的冲突，我完全没想到会和那些组织扯上关系。”
克洛德点了点头，疑惑问道：“你确定他们在杀死他们之后就这么离开了？”
“当然，他们就直接用刀杀死了他，然后就直接离开了，不过我没看到他们杀死科尔多的那一瞬间，但中间过不了多久的。”
克洛德意识到了不对，假设林仕所说的属实，那和案件报告对不上，因为案件报告里提到了科尔多被捆绑了，嘴里还塞着布。但眼前的少年更没必要撒谎，因为他完全受自己控制，只要他想，就可以送他进监狱，然后他将已知的信息进行了比对，发现左手的汗渍和攥握姿势几乎可以证明科尔多诺雷德确实有一个公文包。
这就说得通了，经过克洛德的私下调查，发现科尔多诺雷德曾经经常出差，原因不明，但必定会带着那个包。而克洛德会如此注意科尔多，原因是他经常“不合时宜地出现”，因为在他停留过的地方总会有吞骨之蛇留下的蛛丝马迹。
所以当下最重要的就是从科尔多的包入手。
克洛德突然又意识到了另外一件事，那就是嘴里的布，在案件报告里有一张布的照片，那张布是白的，没有任何污渍，这就是一直令他感到奇怪的点，林仕描述的被匕首捅死是符合尸检描述的，伤口在腹部，常规情况下他一定会呕血，所以那布一定不会是干净的，至少不会是一张像是刚刚买来的新布一样干净。
“不，不对，黑帮会这么做吗？……”
林仕看出了他的疑惑，问了问克洛德自己有没有哪里没描述清楚。
克洛德说：“我说过，吞骨之蛇是一个极端的杀手组织和黑帮，他们的行事风格一定会是严谨的，利索的。他们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就进行绑架和盘问然后灭口的，吞骨之蛇的案件一向如此。那块布和捆绑，是一段时间后才做的……”
林仕又仔细想了想，突然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个东西，那就是科尔多的外套出现过吞骨之蛇的印记，应该是被那两人印上去的。
这很矛盾，不是吞骨之蛇里的人肯定不会使用这个符号，一是吞骨之蛇很隐秘，不会有多少普通人知道其存在，二是吞骨之蛇很强大，随意使用就会毫无疑问招来杀身之祸。
即使仍然谜团重重，但好歹有了方向，克洛德决定不再耽搁，立刻和林仕去拿他的公文包
两人沉默地来到一个更加安静的地方，空气中只有时不时的风声和脚步声。
林仕有些无法忍受如此寂静又肃穆的场景，于是想聊些什么，借此试探一下对方。
林仕小心地用低沉的声音刺破了沉寂：“安先生，你……能不能说说，科尔多，这个人和你要查的案子有什么关系”
克洛德听到这番话放缓了脚步，缓缓开口说：“你听说过‘吞骨之蛇’么。”
林仕摇了摇头，显然他对这个名字感到十分的陌生。
克洛德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接着开口解释：“很久之前在多国活跃的黑帮，但主要在拉斯，当然，和其它的组织不同，他们主要盈利方式并不是靠贩卖什么违禁品，是杀人。”克洛德深吸了一口气，“他们和杀人机器一样，在战争之前，只要有钱，它就是全国最好用的刀子，只要有一滴仇恨，就能滋养它。在之前的一段时间里，有一大部分的谜案都和它有关，那时的社会低迷，政府来的官方人员都无力解决它们，甚至从心底里都不想解决它们，任由他们随意狩猎。它就是那个时期的阴影。”
林仕沉默了，他不了解过去，他不了解拉斯，他也不了解眼前的男人。但林仕依然怀有疑问，开口问道：“你说‘战争之前’，在战争时呢？现在战争结束了，他们又在哪？”
“消失了，在战争爆发之时就突然消失了，消除一个仇恨，会滋养更多仇恨，也许他们也是战争的帮凶。待世界平息，他们一定会再次出现，蚕食世界刚刚萌发的希望。如你所见，他们已经回来了”克洛德看了看林仕：“科尔多诺雷德。”
林仕察觉到了，但他仍然有一个疑问，科尔多和吞骨之蛇有什么关系，他的死是意外还是计划之中？但林仕没有问出来，因为他明白，克洛德如果全都知道就不会把自己带走了。
克洛德见他没有要继续的意思，就加快了脚步。
大概走了30分钟，他们来到了一个看起来还算豪华的居民区，看起来像是中产阶级住的地方，灯光也多了起来，克洛德想了想，接着向四周张望，然后锁定了一个房子。
他们来到那所房子前，林仕看到这所房子的院子里的草坪中的草已经消失了，那里只铺着一层土和沙，信箱中塞满了报纸和其它东西，有些纸已经发黄发灰，里面囤积着厚厚一层沙土，而信箱也是很老式的那种。显然，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来了。
“这是你的房子？”林仕小声问了问。克洛德点了点头：“不过我已经很少住了。”
克洛德从裤兜里摸出一把被磨得光亮的铜制钥匙，然后走过去吹了吹大门的锁眼，废了一番劲才打开门，锁芯大概已经生锈了。
灰尘的生活被两位“陌生人”的来访惊扰了，便四处逃窜起来，呛的二人一阵咳嗽。克洛德顶着灰尘的袭击去摸灯，按了两下，豪华的木质框架水晶吊灯并没有亮起来。克洛德苦笑了一下，回头对林仕说：“我想我知道信箱里的那些纸是什么了，房子的维护费里我唯独忘记了交电费，他们大概已经把电线剪断了。”说完，克洛德又是一阵咳嗽。林仕作为“客人”，也不好说什么，只是站在门口等着。
不过克洛德很快想出了对策：地下室里应该有很多蜡烛，它们就是专门为了应对这种情况而准备的的。
作为一个警察，克洛德肯定会随身携带一个小手电筒，即使他几乎没用过，但会经常保养它，保证在需要的时候可以用到。
不一会，房间里被柔和摇曳的烛光填满，虽然远不及灯光明亮，但有了一分奇特的温馨，即使是两个“陌生人”在深夜中的老旧房子中的场景。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如果你感觉很累，我们可以明天再开始，我需要你保持最清醒的时候。”
林仕点了点头表示认同，然后他看了看挂在客厅中央的钟表，已经是凌晨3点了。林仕心里嘀咕道：“这个钟表上面落满了灰，证明它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没被拿下来过……不过仍然可以看到它在走动。”
克洛德也点了点头，转身出了客厅，林仕目送他离开了，躺在沙发上静静看着天花板竟莫名其妙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他又被克洛德叫了起来。
克洛德为他收拾出了一个房间，不算特别大，但绝对比之前林仕自己租的那个要大得多，床看上去也舒适不少。房间里的桌子，窗台，几乎一切可以放东西的平台都罗列了一些有趣的小玩意，有玻璃和陶瓷之类的工艺制品，还有一些做工精美的布偶。
“还记得很久之前，我在动画里看到过这种‘典型的富人家庭卧室’很希望住在这种房子里，并且十分想要一张可以随意翻滚的大床，和许多永远感到新奇的玩具……”
林仕打量着屋子里的东西，他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发现了一堆书，上面的内容大体是与儿童教育和故事有关。
他随手提起一本翻了几下，那本书封皮已经脱落，内容大概是一个故事书或者图画本，在翻到某页时里面滑出一张照片，即使有着书本的保护，照片还是不可避免的泛黄，但尚可辨认。
林仕捡起照片靠近蜡烛的火光仔细辨认，在正中间是一个小女孩，看起来像是因为拿到了新玩具而开心。林仕无法看清她的脸和玩具的样式，但是从轮廓能看出来是一只不大的熊。
在床的另一边的柜子上，有只小熊安静地躺着。
林仕看到没有继续联想什么，他把书放回原处，对自己说：“今天已经很累了，别再这些东西上浪费时间了。”
在跳动的柔和的光中，他睡着了，这些东西让他想起了家的温暖，潜意识中，他好像回到了11年前普通的一个夜晚。他好像又听到了母亲在房门外说着什么，他好像又闻到了一种熟悉的味道。
什么都没发生，晚上就这么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他就起来了，出去就看见克洛德拿着什么东西端详，克洛德听到动静放下手里的东西平静对他说：“你醒了，吃过早饭后我们就开始吧。”
克洛德转身就向门口走去，显然家里没有什么拿得出的食物，他习惯性地打开门口的柜门，但里面什么都没有，他停顿了一下，接着保持沉默地出发了，曾经这个柜子是放着烟和现金的。
走在路上，克洛德心里想：“把这小子留那里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毕竟里面也没有什么值得留念的东西了。”
林仕走了过去，发现刚刚克洛德在看的是一个相框，与昨晚那张不同，这张看起来就要好上甚多，照片除了有些褪色几乎没有受到什么损坏。
照片上明显是一家三口，他们站在大门前庆祝着什么。左边是年前时的克洛德，右边是一个和他年龄相仿的女性，中间则是之前照片上的小女孩，她依然拿着那个小熊玩具，这是一张全家福。
他们后面的房子在照片里看起来还很新，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有希望。
林仕不了解他的家庭与过去，但他隐约猜到了克洛德所经历的事情：“也许安先生的家庭也是因为战争吧……”
林仕吹了吹灰，放下相框。在昨晚那微弱的光下屋子里根本看不清，他现在才发现这个地方比他想的还要破旧：地板和墙上上有着斑驳的污渍，有几个地方的墙皮已经脱落，几处木质结构已经变得十分脆弱。如果不是克洛德还住在这里，他都觉得这里已经被废弃了。“安先生都不打扫房屋的吗，就算是我都会在出租屋里做些卫生。”
过了一会林仕觉得无聊，他看见客厅有一个不错的的电视就想试着去打开它，但转念一想：电线可能都已经断掉了。林仕看电视的念想也一起断掉了。他只能去翻看屋子里还能翻开的书。
大概半个钟头，克洛德提着面包和汤回来了，这是他习惯吃的东西，但对林仕来说不是，这是相当充满异域风情的一顿早餐，对一个“外乡人”来说，这是不可多得的一餐。
太阳逐渐明媚起来，他们也享用过了早餐。
“所以我们该正式开始了”
“好的，在那之前，安先生，我很感谢你对我的所作所为，但我一直想问你，你为什么这么信任我？”
“你难道不相信警察的判断吗？”
“……”林仕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其实很简单，你不是杀了科尔多的人，并且没有吞骨之蛇的一切特征，最重要的一点是你没有理由对我做什么。”
“有道理……吞骨之蛇的特征是什么？”
“在胳膊上会有标志的，一个骨蛇缠绕在一把弯刀上。”克洛德习惯性地从衣服夹层的口袋里拿出一支烟，但他还没点着它。
“这个标志在每个成员身上都会出现吗”
“不好说，我们对他们了解太少了，但至少我们遇到过的都有，有些好事者还会在他们行动之后留下那个标志，即使如此……警察们也没有半点行动。”说话间，克洛德攥紧了他手里的烟。
“好了，你该告诉我你那天晚上的经历了，这些题外话可以之后再说。”
林仕想了想才开始说：“我到那个巷子是无意的，只想着在附近转转看，找一找能派上用场的东西，那时我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在一个小巷子的不起眼的垃圾箱里，我翻到了一个公文包，而且上面几乎没有污渍，看得出来就是刚刚放进去的，我还没来及检查里面有什么，就听见轻轻的呜咽声，还有人走动的声音。我躲了起来，探出头看了看拐角。”
林仕停顿了一下
“我看见两个人打扮的像是工人一样，正头也不回的走出去，等他们出去之后，科尔多直接咽了气，我过去想看看他的情况，但怕两人折返回来发现我，于是我只记住了他的脸，便原路返回了。”
克洛德突然感觉有哪里不对劲，但没打断他。
“我找到了一个桥下准备当做我的临时庇护所，检查了一下包里的所有东西，几张合同，身份证，上面的人就是科尔多本人，和一些现金，我决定物尽其用，先暂时利用一下他的身份，因为那些人更像是因为私人纠纷而引起的冲突，我完全没想到会和那些组织扯上关系。”
克洛德点了点头，疑惑问道：“你确定他们在杀死他们之后就这么离开了？”
“当然，他们就直接用刀杀死了他，然后就直接离开了，不过我没看到他们杀死科尔多的那一瞬间，但中间过不了多久的。”
克洛德意识到了不对，假设林仕所说的属实，那和案件报告对不上，因为案件报告里提到了科尔多被捆绑了，嘴里还塞着布。但眼前的少年更没必要撒谎，因为他完全受自己控制，只要他想，就可以送他进监狱，然后他将已知的信息进行了比对，发现左手的汗渍和攥握姿势几乎可以证明科尔多诺雷德确实有一个公文包。
这就说得通了，经过克洛德的私下调查，发现科尔多诺雷德曾经经常出差，原因不明，但必定会带着那个包。而克洛德会如此注意科尔多，原因是他经常“不合时宜地出现”，因为在他停留过的地方总会有吞骨之蛇留下的蛛丝马迹。
所以当下最重要的就是从科尔多的包入手。
克洛德突然又意识到了另外一件事，那就是嘴里的布，在案件报告里有一张布的照片，那张布是白的，没有任何污渍，这就是一直令他感到奇怪的点，林仕描述的被匕首捅死是符合尸检描述的，伤口在腹部，常规情况下他一定会呕血，所以那布一定不会是干净的，至少不会是一张像是刚刚买来的新布一样干净。
“不，不对，黑帮会这么做吗？……”
林仕看出了他的疑惑，问了问克洛德自己有没有哪里没描述清楚。
克洛德说：“我说过，吞骨之蛇是一个极端的杀手组织和黑帮，他们的行事风格一定会是严谨的，利索的。他们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就进行绑架和盘问然后灭口的，吞骨之蛇的案件一向如此。那块布和捆绑，是一段时间后才做的……”
林仕又仔细想了想，突然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个东西，那就是科尔多的外套出现过吞骨之蛇的印记，应该是被那两人印上去的。
这很矛盾，不是吞骨之蛇里的人肯定不会使用这个符号，一是吞骨之蛇很隐秘，不会有多少普通人知道其存在，二是吞骨之蛇很强大，随意使用就会毫无疑问招来杀身之祸。
即使仍然谜团重重，但好歹有了方向，克洛德决定不再耽搁，立刻和林仕去拿他的公文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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