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借刀杀人
夕阳下，望着奸商欢快的背影。久经沙场的路虎感叹道：“我们是不是太草率了，就靠这一纸合同能控制住这孙子”？
杜勒斯来钱太快，花起钱来反倒不如路虎心疼，“我们没得选啊，现在去我们去日内瓦做生意的风险恐怕和明代的传教士去南京布道的风险差不多？你去送货？我们死不起任何一个兄弟”
“这对他也是巨大的风险”，接他话的是陈雨涵，某四大会计事务所的财务人员，具体说应该叫审计。签合同，财务人员当然要在场。
“刚才那张照片打印出来拿给他看，我看他的脸抽动了”。
杜勒斯说道：“有吗？我送他照片的时候我看他挺开心的”。
陈雨涵“我做了多少第三方业务?察言观色的能耐还是有的。我看这幅照片给他造成压力了。不兑现合同，我们就把照片给他洒满日内瓦全城”。
陈雨涵扶了一下眼镜，“可以想象宗教气氛浓厚得多的中世纪欧洲，这张照片足够开除他教籍了。”
路虎走南闯北，印尼、中东、象牙海岸等等去的地方多了，对于宗教狂热还是有一定的了解的：“开除教籍那基本就是社会性死亡了，放在中国相当于祥林嫂不让碰贡品、或者被现在开除国籍了。这对于一个体面人来说和死了没什么区别了”。
陈雨涵，“比那严重的多，一月主显节、二月圣瓦伦丁节、四月圣马可节、六月施洗约翰节、九月米迦勒节等等，全是宗教节日，没有这些宗教活动来清洗自己的罪恶，那就是要下地狱的。自绝于教会那就是自绝于人民”。
路虎满脸幸灾乐祸，“明白了，那赶快把那个二愣子皮埃尔叫过来，让他再带一百张打印照片，送给他主子，给他提个醒，到期不结算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了”。
杜勒斯，“不着急吧，有恒产者有恒心，我听皮埃尔说这小子走私这么多年，颇有家财，他不会胡闹的。”
路虎，“颇有家财，还为了一千斤盐跑到这深山老林来？我看是有鬼。这个皮埃尔必须得带个话，咱们丑话说到前头。在这种地方做生意，不显示点手段那是不行滴”。
杜勒斯不再言语，也觉得自己欠考虑，五百万就这么送出去是唐突了。赶紧用对对讲机和朱主任联系，安排皮埃尔赶紧去追马队。
第二天清晨，皮埃尔追上老板的时候，终究是晚了。老板到底是又干了件缺德事，----借刀杀人。他已经派人把消息传递给了伊瓦尔城的伊瓦尔伯爵，消息的内容很简单，已经侦查了山中土匪的虚实，不过百余人；这帮人马是过路土匪，不是敌国萨伏伊派来的奸细；目前这帮土匪已经在汝拉山安营扎寨，呼啸山林，招降纳叛，妄图壮大队伍；伯爵大人速速派遣大军平叛，莫错过时机，造成尾大不掉的局面。
伊瓦尔城有民兵五百余人，以伊瓦尔伯爵为首领。1629年伊瓦尔城要比后世的网红小镇地位牛得多，也大的多，是法王契在日内瓦边境的一枚大板钉。法国如今正和萨伏伊开战，伊瓦尔城自然有重兵把守，既要防止加日内瓦流亡贵族的骚动，也要防北方奥地利方向大军借水道南下。公伯爵可谓兵强马壮，虎视眈眈。实力不允许低调，荡平这一波不知死活的土匪根本不在话下。
如果这份情报送给年轻时代的伯爵大人，或许他真的会激情彭拜，立马收拾人马去刷经验、抢金银、去巴黎表功，但是此时的伯爵大人已经45岁了，它的思绪显然集中在了另外一个小盒子上，盒子里装的是与情报同时抵达的一挂黄金色泽的珍珠项链。中世纪的欧洲还没有珍珠养殖，野生的珍珠数量稀少，颜色单一，个头小巧，形状各异，能够带上一串大小统一、个体圆润、颜色乳白的珍珠项链就足够一个贵族成为舞会的焦点，如此硕大、饱满、圆润、统一的金色珍珠项链，在整个法国贵族圈恐怕也没有多少挂，甚至有可能仅此一副了。
“累了一天了吧？下去休息吧，你做的很好，这份情报很重要”。像往常一样，伯爵大人对下人表现得礼貌而又冷淡，除了多看了黄金珍珠两眼，他的矜持挺够味。
送信的骑手受宠若惊，低眉顺眼的下去领赏了。虽然送信十几年了，但还是第一次面见伯爵大人汇报工作。大人如此夸赞，对于一介草民来说，可以在酒馆吹嘘一阵子了。
一干人等退下，伯爵大人唤来管家，谈论起了珍珠项链的成色。作为老牌贵族，伯爵主要生活在自己封地的世界里，把玩下家传的珍宝、骑马巡查下自己的领地、帮助一些改宗的姑娘，有时也监督农民们好好干活。虽然在巴黎和里昂都有宅子，除了旅行、公务或者主君召唤，你不会去里昂，也不会去巴黎，更不会去热那亚那种腐朽的商业都市（当然他也负担不起那边的体面生活）。
管家吉夏尔也是一名贵族，一个落魄的男爵。当年他的父亲在巴黎去世的时候给他的家庭留下了如下遗产：两间破房、祖传的银烛台、四条床单、五块镶板、地窖里的五只空酒桶、一个副彰显贵族身份的盔甲、以及100里弗的账单。小贵族出路很多，但是大部分是从军。年轻人难得想得开，低下身段去学做买卖。虽然这相当于放弃贵族头衔，却意外的在做小买卖的过程中与边境线上讨生活的伊瓦尔伯爵挂上了钩。伯爵在边境有一些意外的货物，吉夏尔在巴黎有着自己的路子。一来二去，这位精明能干的年轻人就来到了边境小城，成为了管家。
法国有二十万贵族，想要在混乱的17世纪过上与自己爵位匹配的生活，一方面要考虑历史的进程，另外一方面也得看领地是否战乱状态中。先不说外战，17世纪上半页，法国至少爆发了一百次农民起义。很明显，伯爵大人在乱世中对于自己的领地经营的相当出色，一方面是伯爵大人难得清醒的认识到自己的处境，不折腾、不扯淡；另外一方面是由于日内瓦苛刻的宗教生活，使流入日内瓦避难的有钱人又离开了日内瓦，选择在日内瓦附近的小城享受乱世中一点小小的宁静与安逸。
伯爵大人不止波那瑟一条线。管家夏吉尔分析了各路情报，迅速的给伯爵大人得出结论：“波那瑟那个狡猾的狐狸在借刀杀人，我猜他手里不止一条黄金珍珠项链”。
作为一名上位者，伯爵大人理所当然喜欢手下互相攻击，他欣喜的看着这位年轻清瘦的侍从，等着他继续分析。
“这帮山贼可恶，但不是他们断的商道。真正的凶手是当今王上，他要非要四面出击，做欧洲的亚历山大。是他败坏了民生、破坏了贸易，还要伯爵大人这般爱好和平的贵族们披挂上阵，为他做鹰犬”。
伯爵大人干咳了一声，打断了年轻人愤怒的情绪。“我们不要谈论王上了，还是谈谈我的生意”。
杜勒斯来钱太快，花起钱来反倒不如路虎心疼，“我们没得选啊，现在去我们去日内瓦做生意的风险恐怕和明代的传教士去南京布道的风险差不多？你去送货？我们死不起任何一个兄弟”
“这对他也是巨大的风险”，接他话的是陈雨涵，某四大会计事务所的财务人员，具体说应该叫审计。签合同，财务人员当然要在场。
“刚才那张照片打印出来拿给他看，我看他的脸抽动了”。
杜勒斯说道：“有吗？我送他照片的时候我看他挺开心的”。
陈雨涵“我做了多少第三方业务?察言观色的能耐还是有的。我看这幅照片给他造成压力了。不兑现合同，我们就把照片给他洒满日内瓦全城”。
陈雨涵扶了一下眼镜，“可以想象宗教气氛浓厚得多的中世纪欧洲，这张照片足够开除他教籍了。”
路虎走南闯北，印尼、中东、象牙海岸等等去的地方多了，对于宗教狂热还是有一定的了解的：“开除教籍那基本就是社会性死亡了，放在中国相当于祥林嫂不让碰贡品、或者被现在开除国籍了。这对于一个体面人来说和死了没什么区别了”。
陈雨涵，“比那严重的多，一月主显节、二月圣瓦伦丁节、四月圣马可节、六月施洗约翰节、九月米迦勒节等等，全是宗教节日，没有这些宗教活动来清洗自己的罪恶，那就是要下地狱的。自绝于教会那就是自绝于人民”。
路虎满脸幸灾乐祸，“明白了，那赶快把那个二愣子皮埃尔叫过来，让他再带一百张打印照片，送给他主子，给他提个醒，到期不结算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了”。
杜勒斯，“不着急吧，有恒产者有恒心，我听皮埃尔说这小子走私这么多年，颇有家财，他不会胡闹的。”
路虎，“颇有家财，还为了一千斤盐跑到这深山老林来？我看是有鬼。这个皮埃尔必须得带个话，咱们丑话说到前头。在这种地方做生意，不显示点手段那是不行滴”。
杜勒斯不再言语，也觉得自己欠考虑，五百万就这么送出去是唐突了。赶紧用对对讲机和朱主任联系，安排皮埃尔赶紧去追马队。
第二天清晨，皮埃尔追上老板的时候，终究是晚了。老板到底是又干了件缺德事，----借刀杀人。他已经派人把消息传递给了伊瓦尔城的伊瓦尔伯爵，消息的内容很简单，已经侦查了山中土匪的虚实，不过百余人；这帮人马是过路土匪，不是敌国萨伏伊派来的奸细；目前这帮土匪已经在汝拉山安营扎寨，呼啸山林，招降纳叛，妄图壮大队伍；伯爵大人速速派遣大军平叛，莫错过时机，造成尾大不掉的局面。
伊瓦尔城有民兵五百余人，以伊瓦尔伯爵为首领。1629年伊瓦尔城要比后世的网红小镇地位牛得多，也大的多，是法王契在日内瓦边境的一枚大板钉。法国如今正和萨伏伊开战，伊瓦尔城自然有重兵把守，既要防止加日内瓦流亡贵族的骚动，也要防北方奥地利方向大军借水道南下。公伯爵可谓兵强马壮，虎视眈眈。实力不允许低调，荡平这一波不知死活的土匪根本不在话下。
如果这份情报送给年轻时代的伯爵大人，或许他真的会激情彭拜，立马收拾人马去刷经验、抢金银、去巴黎表功，但是此时的伯爵大人已经45岁了，它的思绪显然集中在了另外一个小盒子上，盒子里装的是与情报同时抵达的一挂黄金色泽的珍珠项链。中世纪的欧洲还没有珍珠养殖，野生的珍珠数量稀少，颜色单一，个头小巧，形状各异，能够带上一串大小统一、个体圆润、颜色乳白的珍珠项链就足够一个贵族成为舞会的焦点，如此硕大、饱满、圆润、统一的金色珍珠项链，在整个法国贵族圈恐怕也没有多少挂，甚至有可能仅此一副了。
“累了一天了吧？下去休息吧，你做的很好，这份情报很重要”。像往常一样，伯爵大人对下人表现得礼貌而又冷淡，除了多看了黄金珍珠两眼，他的矜持挺够味。
送信的骑手受宠若惊，低眉顺眼的下去领赏了。虽然送信十几年了，但还是第一次面见伯爵大人汇报工作。大人如此夸赞，对于一介草民来说，可以在酒馆吹嘘一阵子了。
一干人等退下，伯爵大人唤来管家，谈论起了珍珠项链的成色。作为老牌贵族，伯爵主要生活在自己封地的世界里，把玩下家传的珍宝、骑马巡查下自己的领地、帮助一些改宗的姑娘，有时也监督农民们好好干活。虽然在巴黎和里昂都有宅子，除了旅行、公务或者主君召唤，你不会去里昂，也不会去巴黎，更不会去热那亚那种腐朽的商业都市（当然他也负担不起那边的体面生活）。
管家吉夏尔也是一名贵族，一个落魄的男爵。当年他的父亲在巴黎去世的时候给他的家庭留下了如下遗产：两间破房、祖传的银烛台、四条床单、五块镶板、地窖里的五只空酒桶、一个副彰显贵族身份的盔甲、以及100里弗的账单。小贵族出路很多，但是大部分是从军。年轻人难得想得开，低下身段去学做买卖。虽然这相当于放弃贵族头衔，却意外的在做小买卖的过程中与边境线上讨生活的伊瓦尔伯爵挂上了钩。伯爵在边境有一些意外的货物，吉夏尔在巴黎有着自己的路子。一来二去，这位精明能干的年轻人就来到了边境小城，成为了管家。
法国有二十万贵族，想要在混乱的17世纪过上与自己爵位匹配的生活，一方面要考虑历史的进程，另外一方面也得看领地是否战乱状态中。先不说外战，17世纪上半页，法国至少爆发了一百次农民起义。很明显，伯爵大人在乱世中对于自己的领地经营的相当出色，一方面是伯爵大人难得清醒的认识到自己的处境，不折腾、不扯淡；另外一方面是由于日内瓦苛刻的宗教生活，使流入日内瓦避难的有钱人又离开了日内瓦，选择在日内瓦附近的小城享受乱世中一点小小的宁静与安逸。
伯爵大人不止波那瑟一条线。管家夏吉尔分析了各路情报，迅速的给伯爵大人得出结论：“波那瑟那个狡猾的狐狸在借刀杀人，我猜他手里不止一条黄金珍珠项链”。
作为一名上位者，伯爵大人理所当然喜欢手下互相攻击，他欣喜的看着这位年轻清瘦的侍从，等着他继续分析。
“这帮山贼可恶，但不是他们断的商道。真正的凶手是当今王上，他要非要四面出击，做欧洲的亚历山大。是他败坏了民生、破坏了贸易，还要伯爵大人这般爱好和平的贵族们披挂上阵，为他做鹰犬”。
伯爵大人干咳了一声，打断了年轻人愤怒的情绪。“我们不要谈论王上了，还是谈谈我的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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