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幻夜
循声望去，众人齐齐下跪，李梨趴在地上身体发抖，鼓足勇气似的抬头看李卿黑炭一样的脸色。李梨噙着泪双目通红，委屈巴巴的喊:“父皇。”
李卿看着李梨的双目，脑海闪过一阵酸涩，微宁的女儿都这么大了。
“梨儿……”李卿唤她名字，皇后顾凝心有不满，死贱人死了还要占着皇上的心。李卿扶起李梨，浑身冰凉没一丝温度，北启的风又那么冷：“尚书家的以下犯上，官降一级。”
“怎么穿得这样单薄。”李卿拿下大氅披在李梨身上，李梨感受着热气好很多，再在风口太久恐怕要冷晕:“父皇不冷，哪里都一样，儿臣习惯了。”
仙云宫也是这样冷？
懂事的让人心疼，德妃娘娘季晴合时宜开口:“皇上进殿吧，大臣们都还等着。”
李卿递给常平一个眼神，李梨跟在他身后进殿，门口一幕众人虽听不真切派耳聪目明的人一探究竟，恭敬向李梨行礼。
惹的两位公主揪帕子不快。
常平面对着姜慧敏:“姜大人，随杂家来领罚，要多谢皇上开恩，今日是除夕不宜见血，杂家让嬷嬷教教姜小姐女红，磨磨性子，下次可不这么毛手毛脚……口无遮拦了。”
姜复点头，紧挨着常平，汗津津的手递过一袋银子:“多谢公公。”
常平收进宽大的袖子里，罢了都是小姑娘，让嬷嬷少扎几针卖个人情。
人人皆入座，独独李梨还站在李卿身边局促，李卿不解:“梨儿下去入座。”
“父皇”李梨一副欲言又止，看看下面：“儿臣站着就好，儿臣在父皇面前布菜，下去站不着不成体统有损皇家威严。”李梨人畜无害的说，李卿怒看顾凝一眼，根本没有李梨的位置，一个公主像下人一样站着成何体统。
顾凝连忙解释:“梨儿病弱，这宫宴往日不曾露面，倒叫母后忙昏了头。”
“来人。”顾凝吩咐，李卿抬手制止:“罢了，就在朕身边，朕许久未见梨儿了，梨儿可怪朕。”
常愿添置，李梨乖巧坐在李卿身边:“我知道父皇在忙。”
一双眼睛盯着菜品看，李梨慢慢吃起来，世家女子出来作诗跳舞弹琴，好不好的李梨不关心，低垂着头专注吃食。
“不知五公主准备了什么？”忽而被点，李梨鼓着腮帮子抬头像只仓鼠。李兮悦窝着一口气，非要出才作罢。
好一个跳板，季晴帮说情:“郡主才艺双绝，怕是无人能及。”
“听闻五公主年纪小才却盛，虽然不及我等也添一添喜气。”不依不饶。
李梨害怕的拉着李卿衣袖：“父皇，还有准备什么才艺吗？才艺是什么？儿臣不知道。”
越是愚笨越是低眉顺眼越激起李卿爱护之心。
李卿自责，忽略女儿太多：“梨儿可会点点琴棋书画？”
李梨摇头：“书我见过，林太医那些图画本上有花花草草好看。”
“可认字。”
李梨认真扳手指数着点头:“识得二十来个，以前嬷嬷教我的。”
李卿揉李梨的头发，干燥喇手：“你还小，朕的儿女一定是才貌双全，待朕跟你挑选一个师傅好好教导。”
李梨笑的眼睛弯弯，李兮悦被拉坐下：“母妃何故拉我。”
“你个冬瓜脑袋。”徐妍轻骂，李兮悦不满：“母妃，李梨才是草包，我那么优秀。”
徐妍气不打一处来，手轻打她背：“闭嘴，言多必失，今天晚上不能再说话。”
“母妃……”李兮悦撒娇，徐妍眉毛一挑：“再说话翡翠头面不给你了，衣服不做了，还有……”李兮悦拉住徐妍胳膊摇头，每一次都是这招，治得李兮悦服服帖帖。
常愿公公端来一碗雪莲粥，挂着笑脸:“公主请喝粥。”
“多谢父皇。”李梨谢过李卿，她太瘦了，李卿赏赐给他的药膳，月舒接过：“有劳常愿公公。”
李梨闻着香气，左手撩起右手衣袖，手微微抖下粉末，舀起雪莲粥一口一口喝起来。她吃了那么多东西，吃太少反而不对，身体开始抽搐，李梨坚持过大半碗摔掉瓷勺弄出动静站起来。小指甲磕着木桌弦边重量往下按，李梨痛苦且清晰的感到血迹，倒下的同时翘落指甲销毁罪证。
李卿跑过来抱住她:“梨儿，梨儿，快传太医。”
李梨脑海一片旋转，众人的脸在绕圈晃，李梨抓住李卿的衣领吐血:“父皇，有毒，别……喝粥。”
李梨松开衣领，手伸直往上抓：母妃，女儿好想你，女儿好苦，女儿好想你……母妃，母妃你周身怎么有光辉，你是神仙吗？你来接我了吗？”
半碗幻夜不至死，误食者眩晕吐血四肢麻木，救迟则会瘫痪，李卿不会让太医救太迟。
赌一个荣华富贵，仗势欺人。
醒来已是初三，白云欢欢喜喜往外喊:“常平公公，公主醒了。”
月舒端来温水李梨润嗓子，唇上手上摸的膏药，不是林风眠先前拿的，这药更好更香。李梨望着床被，宫殿布局知道，她赌赢了。
李卿来时李梨呆滞坐床边，神情木讷，林风眠替她把脉：“公主无大碍，体内还有余毒吃上两幅药即可恢复。”
待了一会儿，李卿处理政务，林风眠写方子：“公主当真狠的下心，舌头都快咬断了。”
“瞒不过林太医。”李梨虚弱的开口，幻夜还有一个致命副作用，会说出心里面秘密。起初把准备好的词说完，李梨意识到还不能晕怕酿成大错，手掐大腿起不来作用，只好咬舌闭嘴捱到晕死，真真受苦。
林风眠未语，如今的仙云宫水涨船高，里里外外都是下人。
月舒走进来：“公主，德妃娘娘来看望你了。”
林风眠起身离开。
“快请，替我送送林太医。”李梨虚弱的撑起准备下床迎接，季晴瞧见连忙拉起她瘦弱的手臂：“你还病着，不必多礼。”
李梨不推辞：“雪天路滑，德妃娘娘如今身子重还惦记着我，梨儿感激不尽。”
句句肺腑之言，季晴握着她手：“一堆下人候着出不了乱，公主那日着时吓人，不来瞧瞧本宫实难放心。”
一边说着手一挥，季雪姑姑把锦盒给月舒，里面是些补品：“你父皇虽然赏赐得有，这一点是德母妃的心意，你好生养伤，德母妃倦了要回宫了。”
李梨点头，白云去送，铃铛进来：“公主，二公主来了。”
“好。”李梨应承，李诗予她都不记得什么模样，不……宫里面除了德妃三皇子外，其他人她都不记得面容。
李诗予一进门就瞧见那批流光纱，原想着夏季衣料来日方长，竟然被父皇赏赐给了李梨。她都还没有凭什么，她可是嫡公主自然样样都要最好，李诗予坐在床边：“妹妹脸色好差。”
“血吐多了自然就差。”李梨勉强挤出笑容，笑比哭还难看，李诗予嫌弃：“妹妹还是别笑，你现在就有点像鬼样子。”
李梨不笑被逗笑，竟觉得她三分真性情，李诗予亲手把锦盒递给李梨:“从前父皇赏赐我都雪莲都在这里，你补补身体。”
白云去接，李诗予还有些抱手，眼巴巴不太乐意。
“此物贵重，姐姐拿回去吧。”李梨下台阶，李诗予倒是想，是她母后非要拿雪莲来做筏子，放手间瞥见桌子上的布匹眼睛一转：“妹妹伤了是应该的，只是……”
“只是什么？”李梨追问。
“只是我也舍不得，说实话我也是很喜欢雪莲，可是你我姐妹我又不忍心妹妹遭罪，不如妹妹把流光纱给我，我好喜欢流光纱。”
李梨还以为是什么不得了之事，越发觉得两人合得来，她都把雪莲花这种有价无市送来，一匹布送她也无碍。李梨让白云捧过来：“我素来喜淡，气势撑不起这种颜色料子，本也想好些寻个日子送与各宫娘娘皇姐，这匹料子与皇姐最配送与皇姐。”
李诗予爱不释手的摸上，赶制一件衣裳定要好好对李若晗炫耀。
李卿看着李梨的双目，脑海闪过一阵酸涩，微宁的女儿都这么大了。
“梨儿……”李卿唤她名字，皇后顾凝心有不满，死贱人死了还要占着皇上的心。李卿扶起李梨，浑身冰凉没一丝温度，北启的风又那么冷：“尚书家的以下犯上，官降一级。”
“怎么穿得这样单薄。”李卿拿下大氅披在李梨身上，李梨感受着热气好很多，再在风口太久恐怕要冷晕:“父皇不冷，哪里都一样，儿臣习惯了。”
仙云宫也是这样冷？
懂事的让人心疼，德妃娘娘季晴合时宜开口:“皇上进殿吧，大臣们都还等着。”
李卿递给常平一个眼神，李梨跟在他身后进殿，门口一幕众人虽听不真切派耳聪目明的人一探究竟，恭敬向李梨行礼。
惹的两位公主揪帕子不快。
常平面对着姜慧敏:“姜大人，随杂家来领罚，要多谢皇上开恩，今日是除夕不宜见血，杂家让嬷嬷教教姜小姐女红，磨磨性子，下次可不这么毛手毛脚……口无遮拦了。”
姜复点头，紧挨着常平，汗津津的手递过一袋银子:“多谢公公。”
常平收进宽大的袖子里，罢了都是小姑娘，让嬷嬷少扎几针卖个人情。
人人皆入座，独独李梨还站在李卿身边局促，李卿不解:“梨儿下去入座。”
“父皇”李梨一副欲言又止，看看下面：“儿臣站着就好，儿臣在父皇面前布菜，下去站不着不成体统有损皇家威严。”李梨人畜无害的说，李卿怒看顾凝一眼，根本没有李梨的位置，一个公主像下人一样站着成何体统。
顾凝连忙解释:“梨儿病弱，这宫宴往日不曾露面，倒叫母后忙昏了头。”
“来人。”顾凝吩咐，李卿抬手制止:“罢了，就在朕身边，朕许久未见梨儿了，梨儿可怪朕。”
常愿添置，李梨乖巧坐在李卿身边:“我知道父皇在忙。”
一双眼睛盯着菜品看，李梨慢慢吃起来，世家女子出来作诗跳舞弹琴，好不好的李梨不关心，低垂着头专注吃食。
“不知五公主准备了什么？”忽而被点，李梨鼓着腮帮子抬头像只仓鼠。李兮悦窝着一口气，非要出才作罢。
好一个跳板，季晴帮说情:“郡主才艺双绝，怕是无人能及。”
“听闻五公主年纪小才却盛，虽然不及我等也添一添喜气。”不依不饶。
李梨害怕的拉着李卿衣袖：“父皇，还有准备什么才艺吗？才艺是什么？儿臣不知道。”
越是愚笨越是低眉顺眼越激起李卿爱护之心。
李卿自责，忽略女儿太多：“梨儿可会点点琴棋书画？”
李梨摇头：“书我见过，林太医那些图画本上有花花草草好看。”
“可认字。”
李梨认真扳手指数着点头:“识得二十来个，以前嬷嬷教我的。”
李卿揉李梨的头发，干燥喇手：“你还小，朕的儿女一定是才貌双全，待朕跟你挑选一个师傅好好教导。”
李梨笑的眼睛弯弯，李兮悦被拉坐下：“母妃何故拉我。”
“你个冬瓜脑袋。”徐妍轻骂，李兮悦不满：“母妃，李梨才是草包，我那么优秀。”
徐妍气不打一处来，手轻打她背：“闭嘴，言多必失，今天晚上不能再说话。”
“母妃……”李兮悦撒娇，徐妍眉毛一挑：“再说话翡翠头面不给你了，衣服不做了，还有……”李兮悦拉住徐妍胳膊摇头，每一次都是这招，治得李兮悦服服帖帖。
常愿公公端来一碗雪莲粥，挂着笑脸:“公主请喝粥。”
“多谢父皇。”李梨谢过李卿，她太瘦了，李卿赏赐给他的药膳，月舒接过：“有劳常愿公公。”
李梨闻着香气，左手撩起右手衣袖，手微微抖下粉末，舀起雪莲粥一口一口喝起来。她吃了那么多东西，吃太少反而不对，身体开始抽搐，李梨坚持过大半碗摔掉瓷勺弄出动静站起来。小指甲磕着木桌弦边重量往下按，李梨痛苦且清晰的感到血迹，倒下的同时翘落指甲销毁罪证。
李卿跑过来抱住她:“梨儿，梨儿，快传太医。”
李梨脑海一片旋转，众人的脸在绕圈晃，李梨抓住李卿的衣领吐血:“父皇，有毒，别……喝粥。”
李梨松开衣领，手伸直往上抓：母妃，女儿好想你，女儿好苦，女儿好想你……母妃，母妃你周身怎么有光辉，你是神仙吗？你来接我了吗？”
半碗幻夜不至死，误食者眩晕吐血四肢麻木，救迟则会瘫痪，李卿不会让太医救太迟。
赌一个荣华富贵，仗势欺人。
醒来已是初三，白云欢欢喜喜往外喊:“常平公公，公主醒了。”
月舒端来温水李梨润嗓子，唇上手上摸的膏药，不是林风眠先前拿的，这药更好更香。李梨望着床被，宫殿布局知道，她赌赢了。
李卿来时李梨呆滞坐床边，神情木讷，林风眠替她把脉：“公主无大碍，体内还有余毒吃上两幅药即可恢复。”
待了一会儿，李卿处理政务，林风眠写方子：“公主当真狠的下心，舌头都快咬断了。”
“瞒不过林太医。”李梨虚弱的开口，幻夜还有一个致命副作用，会说出心里面秘密。起初把准备好的词说完，李梨意识到还不能晕怕酿成大错，手掐大腿起不来作用，只好咬舌闭嘴捱到晕死，真真受苦。
林风眠未语，如今的仙云宫水涨船高，里里外外都是下人。
月舒走进来：“公主，德妃娘娘来看望你了。”
林风眠起身离开。
“快请，替我送送林太医。”李梨虚弱的撑起准备下床迎接，季晴瞧见连忙拉起她瘦弱的手臂：“你还病着，不必多礼。”
李梨不推辞：“雪天路滑，德妃娘娘如今身子重还惦记着我，梨儿感激不尽。”
句句肺腑之言，季晴握着她手：“一堆下人候着出不了乱，公主那日着时吓人，不来瞧瞧本宫实难放心。”
一边说着手一挥，季雪姑姑把锦盒给月舒，里面是些补品：“你父皇虽然赏赐得有，这一点是德母妃的心意，你好生养伤，德母妃倦了要回宫了。”
李梨点头，白云去送，铃铛进来：“公主，二公主来了。”
“好。”李梨应承，李诗予她都不记得什么模样，不……宫里面除了德妃三皇子外，其他人她都不记得面容。
李诗予一进门就瞧见那批流光纱，原想着夏季衣料来日方长，竟然被父皇赏赐给了李梨。她都还没有凭什么，她可是嫡公主自然样样都要最好，李诗予坐在床边：“妹妹脸色好差。”
“血吐多了自然就差。”李梨勉强挤出笑容，笑比哭还难看，李诗予嫌弃：“妹妹还是别笑，你现在就有点像鬼样子。”
李梨不笑被逗笑，竟觉得她三分真性情，李诗予亲手把锦盒递给李梨:“从前父皇赏赐我都雪莲都在这里，你补补身体。”
白云去接，李诗予还有些抱手，眼巴巴不太乐意。
“此物贵重，姐姐拿回去吧。”李梨下台阶，李诗予倒是想，是她母后非要拿雪莲来做筏子，放手间瞥见桌子上的布匹眼睛一转：“妹妹伤了是应该的，只是……”
“只是什么？”李梨追问。
“只是我也舍不得，说实话我也是很喜欢雪莲，可是你我姐妹我又不忍心妹妹遭罪，不如妹妹把流光纱给我，我好喜欢流光纱。”
李梨还以为是什么不得了之事，越发觉得两人合得来，她都把雪莲花这种有价无市送来，一匹布送她也无碍。李梨让白云捧过来：“我素来喜淡，气势撑不起这种颜色料子，本也想好些寻个日子送与各宫娘娘皇姐，这匹料子与皇姐最配送与皇姐。”
李诗予爱不释手的摸上，赶制一件衣裳定要好好对李若晗炫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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