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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皇嫂

    李梨眼下乌青,嬷嬷折腾起来没轻没重以为李梨好拿捏不敢说重话:“嬷嬷再不尽心尽力,本宫让霍将军打死你。”

    李梨咬牙切齿,嬷嬷见样一愣:“公主说笑了,大喜的日子喊打喊杀不吉利。”

    李梨望着铜镜,从前她最不屑喊打喊杀,天宇不能作威作福,北启人个个想踩在她头上,鼻翼一呼一吸间:“铃音,把嬷嬷拉下去,赐毒酒。”

    嬷嬷被突如其来的呵斥吓住,手一抖打翻了脂粉,眼下晓得着急了:“公主饶命,是奴婢的错,求公主开恩。”

    李梨侧脸瞧,一时出了口恶气转念一想,和她置什么气,她不过是为人刻薄些罪不至死,她何尝不曾厌恶过这样的人,现在又为何要做这样的人:“跪着做什么?罢了,还不快起来盘头。”

    李梨困的紧,近来马车颠得浑身散架,昨日夜里才住进驿站,天不亮就拉起来梳妆。月舒端了醒神茶,李梨喝了杯于事无补,所幸眯一会儿。

    天宇皇室简单,皇后妃嫔有三,皇后徐敏所出有二皇子君承璟四公子君敏嘉,妃嫔云妃云若水是大皇子君承徽的生母,舒妃舒月育有三公主君敏月。

    正想着,嬷嬷手上力度加大,李梨不悦睁眼,嬷嬷忙解释:“公主玉容有瑕,奴婢不得不加重稍许。”

    李梨鲜少上妆,饶是不在乎容颜也被铜镜中的自己小小惊艳了一把,虽比不上李兮颜那般倾国倾城,倒颇耐看。嬷嬷拿了大红色的缂丝喜扇,李梨握在掌心:“怎么拿扇子不是喜盖?”

    “公主不知,天宇习俗,扇有开枝散叶说法。”嬷嬷点头:“公主该出发了。”

    李梨不疑有它,月舒扶着她走,还没出门李梨忽而转身,回头看向小小的铜镜里堪堪照满全了周身。满头珠翠的凤冠通金的喜服,屋里满是茶香,感觉就像季怀瑾在身边,心中不免泛起苦涩道:“要是嫁给季怀瑾看就好了。”

    月舒轻微捏了捏李梨手腕:“公主慎言,小心被有心人听去了大做文章。”

    李梨嗯声,一颗颗泪砸在天宇冰冷的地板上,未出大门嬷嬷赶紧补上泪痕。

    轿子抬了小半个时辰进宴,新郎踢轿门,礼官高声唱礼,李梨牵着红绸走只在意脚下,不想摔了跟头出丑。众人恭喜徽王,李礼微微偏头看君承徽何种模样:红烛映朗月,身姿如青松。

    李梨目光移在后瞳孔微缩,熟悉的面孔和君承徽眉眼的三分相似。只一瞬间了然,君承徽侧身旁的人是君承璟,也就是尹公子。李梨倒只是惊讶,不作它想,任由众人围簇进了新房,喜婆撒花生桂圆说吉利话,又把君承徽拉去喝酒。

    累了半天李梨手都举软了,取下压得脖子酸的凤冠曲腿躺下,眯眼太硌得慌也将就。月舒俯下身:“王妃饿慌了吧,奴婢端了糕点先吃点垫垫。”

    李梨起来小口小口的吃,门外有请安声,李梨拿起扇子挡脸。门吱呀一声,君承徽喝了酒面色酡红:“出去。”

    月舒福身出了带上了门,李梨身上发冷手心冒汗,她害怕。君承徽坐在他身边,一盏茶时间才将扇子拿开,李梨抿着嘴不知所措,垂着眼睫看向地面。

    忽而虎口钳住李梨的下巴,她不由一缩被君承徽别过正对双眸,李梨眼里有点点泪花,烛光摇曳君承徽并未上心:“王爷。”

    “啧啧,庸脂俗粉。”言罢甩开李梨的脸:“北启那穷山恶水之地,能养出什么美人呢,那么大一块疤真是丑极了。”

    李梨下意识抬手捂脸,屋外小厮道:“王爷,苏侧妃心悸犯了,王爷可要去瞧瞧?”

    “公主好生休息吧。”说罢大步离开往苏悦儿屋里赶,月舒窘着脸进来:“公主别伤心,以后还长。”

    他哪里不知道苏悦儿根本没病,只是找了一个借口当筏子,李梨知道从前君承徽便定下了和李若晗的亲事,苏悦儿又是青梅竹马心尖上的人,一直拖着,后战事平息,北启仍旧占着王妃席位,君承徽不得不曲就尚书府二小姐,曲尊做侧妃。

    李梨脱下繁重的喜服:“有什么伤心的,我宁愿他永远别来。”

    她此生只爱季怀瑾,至于别人再好她都不曾动心。

    东宫里君承璟作画,山谷幽兰,不明于世,于兰何伤?世人岂是兰,怎知兰甘于不明于世,偏要安上居于山谷还不伤心的名头,不是每一朵兰花都愿意不被欣赏。

    观风拿着信进来:“铃铛在来天宇的路上了,柳艽先前把人给控制住了。”

    君承璟搁笔:“北启就只有铃铛这一个暗线了?其他人干什么去了?”

    观风跪在地上心中无奈,又不是天天只关注后宅之事,谁晓得李卿这个老狐狸来了招狸猫换太子:“北启帝瞒得严实,何况大皇子娶四公主五公主于太子殿下无碍。”

    君承璟单手扶头,管那么多做什么?

    遂将观风呈报的暗线消息观看起来。

    第二日屋里面来了姑姑叫徐蔓:“王妃身边的奴婢年纪颇小,奴婢是云妃娘娘拨过来辅佐王妃。”

    “往后有劳徐姑姑了。”李梨独自吃了早饭,王府有马车等候,今日要进宫请安。

    来时天色太晚,李梨未曾打量天宇京都,路道宽敞巡视有律,治之有方。皇宫更不是北启可比拟,高大的拱门琉璃瓦在上,白玉雕刻贴墙,哪怕是地砖也不见一丝灰尘。

    李梨只是转角才快速打量,不敢东张西望失了礼仪。

    “公主,前面是太子殿下和江丞相。”徐蔓提点,太子和江岸亭上朝总是姗姗来迟,岔路口上遇见。

    李梨行礼:“拜见太子殿下,江大人。”

    “拜见徽王妃。”

    “皇嫂。”

    李梨道:“妾身要先行向母妃请安,不打搅殿下和大人了。”

    三人遂颔首各走两边。

    翊坤宫

    青霜在门口见礼小声道:“请王妃安,娘娘近来睡眠不好,昨日快天亮才就眠,王妃恐怕要等上一等了。”

    “无妨。”说罢李梨便要进殿候着,青霜忙说:“王妃恕罪,娘娘眠浅听不得大动静,王妃需在门外等上一等。”

    立规矩。

    她一个附属国的公主做了王妃,于徽王殿下没有丝毫帮助,还不如侧妃苏悦儿。李梨点头就那么站着,站比跪好,北启冬风呼啸,灌进袖口里直起鸡皮疙瘩,李梨暗想,早该听铃音的话拿上汤婆子。

    站了约一个时辰大门缓缓打开,香柔领着李梨进殿很温暖,摆放着新鲜的瓜果,云若水坐上首,虽快四十的年纪看起来仍旧只有三十来岁,保养的极好,一身淡紫圆点撒花软绸交领长袄衬得人雍容华贵又不失明艳。

    旁边于嬷嬷端着茶。李梨跪下:“儿媳恭请母后圣安。”

    待磕完头再起来,于嬷嬷把蹲下李梨双手端起茶杯,杯子太烫李梨一下一下的挪动手指。

    李梨将茶举高于额头:“儿媳请母妃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