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迷 » 女频频道 » 知此意 » 第二十一章:我知道

第二十一章:我知道

    云若水不忙接,只道:“你是徽儿妇,一举一动代表着徽王府颜面,本宫只盼你谨言慎行,莫要做出些丢人现眼的事情。

    你在北启如何本宫不管,在天宇就要按照天宇规矩办事儿,也不要把北启公主娇气带进徽王府。”

    别人家婆婆都是训诫夫妻恩爱琴瑟和鸣,云若水一上来就是数落。

    李梨睫毛扑闪,这种天气再烫的茶水也不过一会儿便冷,云若水一早等着,让下人把杯子烤在火上又加烫水。

    一顿训诫后李梨聆听,待云若水说完点头:“是,儿媳谨遵母妃教诲。”

    末了将水手奉茶往前伸了伸,是以提醒云若水,她瞧见通红的十指,粗大难看疤疤坎坎,自顾自拿帕子在怀前抖了抖:“说了半天茶水都冷了,青霜。”

    香柔接过李梨手里面的茶水,青霜绕过屏风端过汝瓷茶盏:“王妃娘娘请。”

    李梨端过一如既往的发烫:“儿媳请母妃喝茶。”

    云若水眨眼,于嬷嬷绕身扶云若水,衣角拂过李梨再是稳不住将茶杯摔在地上。

    噼啪脆响,云若水故意吓坐回太师椅,青霜呵斥:“大胆。”

    李梨俯身:“母妃恕罪,儿媳一时不查才失手。”

    香柔领着宫人扫掉碎瓷片,李梨不敢提茶水太烫,只好借口手未端稳。

    “哼。”云若水冷哼:“是不查还是不敬?”

    “儿媳不敢。”李梨眼角通红,听见主仆一唱一和:“娘娘奴婢瞧王妃规矩不大好,过些日子就是除夕,娘娘不如派一个嬷嬷好生教导王妃,莫要在宴会上丢了娘娘脸面。”

    青霜端了新茶,她坐了半天早就口渴,一直耐着同李梨说了半晌,待一杯茶见底:“是了,于嬷嬷你就跟着王妃娘娘出宫,在除夕前好好教导天宇礼仪,王妃若是做的不好只管责罚,严师出高徒,王妃可有疑议?”

    “儿媳多谢母妃教导。”遂才起身,云若水说累了让人下去,李梨带着于嬷嬷往皇后宫里面请安。

    舒妃在皇后宫里面,两位公主同在,舒妃还怀有身孕,眼下已出怀,下首一位模样出众,坐端直视有方,李梨不知是何人。

    皇后倒没有过多要求,见过礼仪就让起身,两位公主上前恭贺新喜。君承徽不对她上心,出来该备的东西一应俱全,还是备下了各宫娘娘公主的见面礼。

    三公主徐君敏月岁数比李梨小一岁,翻过春便十六了,定了江丞相家嫡长子江安书的婚事。四公主十三岁,脸颊鼓鼓的扎很是可爱:“嫂嫂的脸是被神仙点过,平日里画上牡丹金线边,就以粉痕一定很好看呢。”

    李梨下意识捂脸,倒不觉得君敏嘉有嘲讽之意,她眼睛亮亮说的很是诚恳。

    “婉君姐姐,你来看,嫂嫂的胎记就是画本里说的神仙点笔,嫂嫂一定是太美了怕因美人命运多舛,神仙心疼嫂嫂才点了这个这……哦,就叫牡丹神记。”说罢一面拉起陈婉君,徐敏宠溺说四公主没规矩,任由女儿家说说笑笑。

    君敏月到底年长几岁:“这是陈太傅家的嫡三姑娘陈婉君。”

    “陈姑娘。”

    “王妃娘娘有礼。”陈婉君声音动听,李梨这才将人模样看齐全,咋看美得清新脱俗,细看只怕神仙也未必有这种姿容。原以为李兮颜模样就是上乘,不曾想在陈婉君前不及丝毫。

    “王妃可还习惯天宇?”陈婉君道,李梨眨眼:“才来不久,现下还不知习惯不习惯。”

    “嫂嫂觉得无聊,我和三姐姐常去找嫂嫂。”君敏嘉挽着李梨的手腕,舒月道:“你哪里是专门想找你嫂嫂,你是想出宫借着你嫂嫂名头到处闲逛。”

    说罢,众人都笑起来,李梨也笑,心想:“大概寻常人家相处便是这样吧。”

    出宫与陈婉君同路,陈婉君话不多,李梨不知该说什么,一路缄言,逢朝臣下朝,君承璟在和江岸亭讨论。

    “太子殿下。”陈婉君微微一笑,李梨便瞧出陈婉君对君承璟的不同寻常。

    江岸亭拜别,君承璟回礼偏头对李梨道:“皇兄被父皇留住商讨政事,皇嫂莫要多等。”

    “多谢太子殿下,妾身告退。”李梨颔首,陈婉君看着李梨的背景,心中凉了凉,宫门前人来人往,陈婉君行礼:“太子殿下,臣女告退。”

    君承璟嗯声,双手背于身后,左思右想:“观风,套马。”

    马车徐徐,李梨取下项链上的玉戒指,塞在荷包里压着声音:“其实你是天宇人,对吧?”

    “王妃?”月舒心一跳。

    李梨拉过月舒的手:“你是太子殿下的人,他身边的护卫我听见有人唤他观风,原先不觉得,后来我瞧了瞧,你和观风很像。”

    “王妃。”月舒跪在马车里:“奴婢确实是,观风是奴婢的兄长。”

    李梨拉起月舒,五国常年有细作,北启恐怕早就被天宇人渗透,人间何所以,观风与月舒。

    “奴婢不能说太多,奴婢原想着在徽王府,怕徽王殿下发现想寻个日子告诉王妃改名,不曾想王妃先发现奴婢,奴婢虽然从小派在王妃身边,但从来没有想过会害娘娘。”月舒红着眼。

    “我知道,所以只想确认是与不是,往后你叫怀月吧?你的名字叫久了君承徽便晓得端倪,我不管你们天宇的事儿,我只想好好过自己的生活。”自小就跟在身边的丫鬟,到底有情义在,北启如何她不关心,天宇如何她更不关心,权谋与她何干?

    一阵马鸣声,李梨的马受了惊,马夫道:“王妃娘娘可有受伤。”

    “无碍,何故受惊?”李梨揉着肩膀,怕是摔出了淤青。

    怀月掀开车帘:“王妃,是太子殿下的马受了惊,惊扰了娘娘的车架。”

    观风走过来,怀月没好气瞪他,观风道:“太子殿下马受了惊,惊扰了娘娘,殿下说请娘娘品茗赔罪。”

    不必在口中未说出,李梨捏着荷包:“好。”

    遂在怀月搀扶下马车,君承璟又上前赔罪,两人遂同进酒楼,说是喝茶不过是吃饭,君承璟恐怕将酒楼所有的菜都点了个遍。

    “皇嫂看看是否合口味?”君承璟推了推烤鸡,李梨当真是饿了,拿起筷子吃起来。

    待酒足饭饱:“太子殿下不单是请我吃饭吧?”

    “本宫其实有些事想告诉王妃。”君承璟道:“本宫……”

    “我知道,太子殿下不必说。”李梨取出荷包的玉戒:“物归原主,多谢殿下这些年照拂。”

    “你知道?”君承璟颇惊讶。

    李梨点头:“原先不知道,后来来天宇想了想,便想通了许多事情。

    我知道殿下有一丝救命之恩的情愫在,但我从来没有想过非要报恩,殿下那情愫只是感激,并无其他,是殿下对前尘往事的执拗。

    我于殿下而言并无太多交集,殿下对我之情并无太多深种,到此为止最为好过。

    我这一生过得极其难熬,都是命运抓弄,何况我自始至终对殿下从未生过一丝情谊。

    我心怀瑾,生死难忘。”

    君承璟拿起玉戒:“你说的对,是本宫庸人自扰扰不心安,年少情分困住本宫罢了。”

    “饭很好吃,妾身告退。”起身李梨又道:“殿下,值得的人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