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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燕塘坊相遇

    叶醇进了城,一整个白天都在城中闲逛,先是穿过北边靠西的琴瑟坊,到了玉兰坊。空气中传来一种独特的香气,那是木兰城独有的味道,混合着花草香,还有些许古老木质建筑散发的沉香,这香气将叶醇的记忆拉回到了遥远的香雪城,那里也有类似的味道,他有些想念这个世界的家了。

    走到中平街,街道两旁,商铺重重叠叠,檐角飞翘,风铃叮当。行人步履匆匆而又悠然自得,商贩们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声音中带着几分古韵,又多了几分春日里的温婉。

    往南又走到珍奇坊,摊位上随意摆放着各种古董,从传说中前朝的精致玉器到风炎皇帝北伐时候的随军兵器,应有尽有。

    不知不觉间,叶醇走过澜石坊和金市坊的十字路口,被前面一片热闹吸引住,一个头发有些发白,背有些佝偻的老人正在击鼓,虽然看起来年纪很大了,但是他的动作依然流畅而有力,每一次敲击都带着一种独特的节奏,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跟着摆动。

    老人的双手在鼓面上翻飞,如同两只灵巧的蝴蝶在花丛中穿梭,时而轻触鼓面,发出轻柔的颤音,时而重重一击,发出震撼人心的轰鸣。

    随着鼓声的起伏,他的身体也随之摇摆,仿佛与鼓声融为一体。周围的观众被老人的表演深深吸引,每当鼓声达到高潮时,人群中总会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

    听着美妙的鼓声,叶醇不由得想起几个月前遇见的那个艰难地扛着长枪、瞳孔全黑的倔强小孩。

    此刻,鼓声变了节奏,成了一首舒缓的曲子,叶醇回过神来,他希望那个倔强而有趣的小孩,哦过了年就算九岁了吧,是个能撑得住的小大人了,希望他已经平安到达下唐国的南淮城了。

    叶醇忍不住掏出几枚银毫,放在老人面前的铜盘里,算是感谢老人让他回忆起这件有趣的事情。

    如墨的苍穹中,点点繁星闪烁着微弱的光芒,月光如水,倾洒在木兰城的古老街道上。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木兰城反而更加热闹。

    灯笼高高挂起,光芒在古老的青石板路上跳跃,映照着行人的脸庞。

    过了金市坊,来到了木兰城夜晚最繁华的燕塘坊,自从唐国在多年前一分为二,成了上唐国和下唐国之后,作为上唐国都城的木兰城好似为了和下唐国都南淮城争个头名似的,在繁华上下足了功夫,先是允许了宵禁时间缩短,后来又特别准许了好几个经营吃食耍乐饮酒的坊没了宵禁,从此木兰城东以燕塘坊为代表的六个坊在夜晚就再没有彻底安静的时候。

    而此间繁华喧嚣,尤以燕塘坊为最,便是因为万丈的少年意气要在这里借酒增添豪气,老来不得志的失意要在这片繁华景致中得到消磨。

    进了燕塘坊,往前直至满堂坊,自州桥东去,热的炊饼、玉兰卷,西华国的沙茶,当街的干脯和果子,王楼前的鹅鸭鸡兔肚肺、鲜肉包子、鸡皮、腰肾、鸡杂,每份不过十五铜钿上下。

    赵家从食,煎羊、鱼头、紫姜、兰丝、辣萝卜吃得人道一声爽快,而水楼的冰雪元子、水晶角儿、生腌水木瓜、绿豆凉水,都是用梅红色匣儿盛出,颜色煞是好看,至于月楼的零嘴野鸭肉、水晶脍,直至三更才收摊。

    一口宛州口音的中年大妈招呼着叶醇来点位于宛州边境柳南的特产柳叶酥,叶醇倒也没有客气。

    夜市另一边,挤满了酒肆,香气四溢,酒肆门前暖黄的灯光映照着街道上的行人,吹过的夜风让叶醇觉得自己不必喝酒就有些醉了,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这种喧嚣和繁华了啊。

    随意走进了路边一家名叫百川的酒肆,坐在角落的一张桌子旁,点了一壶酒肆特酿的百味酒。酒香缓缓溢出,带着木兰城的韵味,让人陶醉。

    百川酒肆二三层高,晚间的,珠帘绣额,灯火荧烛,上下相照,形影摇晃。

    叶醇靠在二楼窗边喝酒,却看见街道中有一群年轻人簇拥着一个人,那人衣着朴素,但是神完气足,隐隐是众人中最夺目的那一个。

    围着的众人在这条街上的酒肆消遣处左顾右盼,终于却是选定了叶醇所在的百川酒肆,众人有说有笑地走了进来。

    看着他们勾肩搭背的样子,叶醇不由得感叹真是年轻的人呐,他却忘了他此时也就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罢了,苍老了的不过是他的心境。

    众人拥着上了二楼,找了正中空着的大桌,围着坐了下来,说话声传到叶醇耳朵里。

    原来,被众人围着的那人叫沈清川,朋友们拉着他来喝酒,庆祝他毫无悬念地

    通过了今春木兰城的春榜,也就是今年的官员考选,而年轻人们说“沈兄,我们说好了请你喝酒,你就安心喝好就是,这百川酒肆不算贵的,也不算便宜,刚好适合今天的好日子。”

    大概是他们为了避免沈清川没钱的尴尬,便商量好请他来这处环境不错价钱还行的酒肆吧。

    在灯火阑珊的百川酒肆中,叶醇独坐桌前,手中握着一只青瓷酒杯,他微微摇晃着杯中的美酒,眼神流露出些许迷离,似乎在酒中寻找着某种解脱。

    他轻放下手中的酒杯,抬起头,望着窗外夜空中的星星,忍不住顺口感叹了一声:“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此时,恰好沈清川他们一桌的人聊天正到了暂歇时,于是叶醇的这声轻叹如同水波荡漾,打破了酒肆片刻的宁静。这句话带着对时光流逝的无奈与感慨,飘入了沈清川的耳中。

    沈清川,木兰城东轩书院的首席弟子,才华横溢,诗词歌赋无一不精,被誉为木兰城年轻一代文人中的翘楚。

    沈清川出身于楚卫国国都清江里周边的一个普通村落,但自幼便展现出非凡的才智,对文字有着近乎痴迷的热爱。每当提及他的出生,沈清川的父母总会提及那一年楚卫国的那场大雨。

    那是一场前所未有的暴雨,仿佛上天在宣泄着某种情绪,雨滴如注,密密麻麻地砸在地面上,发出阵阵沉闷的回响。在这样的雨中,平日里波澜不惊风平浪静的清江,如同被唤醒了的咆哮的巨兽。

    江水疯狂地上涨,波涛汹涌,巨浪翻滚,仿佛要将一切都吞噬。那浪涛的声音如同雷鸣般震耳欲聋,与暴雨声交织在一起,江面上的船只被巨浪掀翻,岸边的树木被连根拔起。然而,在这样的水涨浪啸的混乱景象混乱中,却有一种异象悄然出现。江水中央一道巨大的水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那水柱在暴雨中显得格外醒目,仿佛是天神降下的神迹,水汽弥漫开来,形成了一片朦胧。老人们回忆说,上一次清江如此怒吼,还是后来被尊称为军神的白毅大将军出生那年,也同样带来了清江的异象。

    沈清川见众人并没有听到叶醇的感叹,于是摇了摇头,放下手中的酒杯,抬头望向叶醇所在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与欣赏。

    他站起身来,缓步走到窗前,凝视着远处灯火阑珊的街道和天上的星象,然后整理了一下衣衫,回头看向叶醇。

    沈清川来到叶醇的桌前。他微笑着拱手一礼,说道:“这位公子,方才那句对酒当歌,人生几何真是道出了人生之真谛。只是为何公子如此年轻却生出了这样的悲凉心境呢?少年人要好好享受当下啊,来,一人饮酒怕是容易醉了,不若与我们同饮!”

    他的声音温润如玉,带着一丝文人的儒雅气质。

    叶醇看向沈清川,眼中闪过惊讶,他没想到自己这么小声的一句轻叹居然有人听见了,他站起身来,向沈清川回了一礼,说:“在下叶醇,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沈清川回礼道:“在下沈清川,东轩书院首席弟子。”

    两人相视而笑,随即坐下共饮。沈清川问叶醇,刚才感叹的那句诗颇有哲理他却又从未听过,是叶醇自己写的吗?叶醇心想谁告诉你这是他写的,这是老曹写的,于是便推说是游历时不知从何处听来的,已经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