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仙人之愿
闻言，铁保全点点头，示意苏仁询问。
“师父，逍遥水改人心魄，害人生机，看似只为敛财。可商无一身为妖族，它要凡俗财富作何？”
“这就要从逍遥水炼制的法门说起。商无一以其本体蛇蜕为引，佐以秘法，迷人心智，收敛他人生机。
而这些收敛起来的生机都会作为资粮，帮助它修行古妖之道。
更多的，就不能再与你说了。”
“我明白了，师父。”
苏仁沉思片刻，就要告退，表明自己还需要去寻找周本义之后，铁保全又道：
“说来也巧，我赶路前来之时，瞧见一众纸糊的妖兵围剿一群凡人，顺手救下了。莫不是就是你说的周本义？”
说罢，他还递与苏仁一张定位符。
苏仁接过一看，正是自己给周本义的那张。
“世事千变万化，唯余一线生机。”
铁保全有些意外苏仁会发出这般感慨。
……
贤良镇，一处客栈。
客栈一天前就被明门快剑的人包下，用以修养调整。
周本义正和少宗主聊着。
“少宗主，我先前也遇上一位仙师，他与我共探逍遥水一事。本想替您引荐，奈何这两日寻不到踪影。
偏偏留下的那张符纸，也被那位仙师拿去了。”
自从见识了铁保全一掌拍死纸糊妖兵的场景后，这位明门快剑少宗主就对仙宗多了几分向往。
他听到周本义前一句的时候颇为开心，谁料后半句也是无从引荐，顿感失望。
“罢了，仙门逍遥听多少遍，最后我还不是得在这江湖闯荡一生。”
他说的倒也没错，在如今这世道，凡俗、江湖、修行好像都是耳熟能详的东西，可其中却隔着道道不可跨越的鸿沟。
贫苦百姓家羡慕县官，江湖武夫羡慕修士，修士羡慕大能，情况总是相似。
贫苦百姓难以读书，纵使有科举，又何谈做官？
江湖武夫没有功法，一心向仙，最后不也只能如遇到凝脂和清瑶前的苏仁，做个连宗门杂役都比不上的散修炮灰？
修士天赋不佳，半辈子蹉跎，侥幸成了正式弟子，望关境的九道关窍就能卡他们一辈子，何谈翻天覆地的高修大能？
鸿沟就在这里摆着。
贫苦百姓嘴里谈论国家大事，却当不了官；江湖武夫苦练武学一生，也抵不过灵力一击，和某位仙师见过面，就成了一辈子酒桌上的谈资。
世道如此，所谓“仙道一途，在争。”也是这个道理。
在这样的处境下，关系往往变得微妙。
修行界高高在上，不理俗世。王朝掌管民生，征战不休。江湖锻炼男儿气魄，往往是从军的好手。
而官府则作为民生与修行界的桥梁，当凡俗遭到不可抵抗的危险时，他们会向修士们求援，修行界就会出手。
是所谓“官祭天，仙济世”。
而生活处境各不相同的人们，除非拥有莫大气运或是天赋惊人，猎户家的儿子这辈子也只能老婆孩子热炕头。
而修行世家的子弟，出生就能接触一门不错的引气法来吸纳灵气，就此踏上仙途。
故而，这位明门快剑少宗主的一番话是感慨，也是世俗的真相。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周本义打开门，门外是两人。
一位是引路的明门快剑弟兄，一位则是他期盼万分的人。
“郝少侠！总算见到你了。快快请坐！我这就去喊少宗主。”
“不不不，还是不要惊动太多人。我只是有件小事想找你求证一番。”
见到苏仁拒绝，周本义也不好自作主张，只得暗叹少宗主无缘。
苏仁跟着周本义在屋内落座，等到奉上茶水后，周本义才询问起苏仁的来意。
“既是有事求证，那郝仙师请说！”
此刻激动减退，周本义的称呼不由自主地再度恭敬起来，苏仁也懒得再劝，说道：
“你先前说那纸糊的刀客与大刀门有关？”
“确实，他们的佩刀我后来又请少主确认过，的确是大刀门的产物无疑。”
“那看来这大刀门还有些问题啊。”
苏仁思考着，又问了问周本义这两天的动向。
“说来幸运，我寻不上郝仙师，就索性回头与门内的兄弟们汇合。
没想到，半路上却是遭到了那些纸糊刀客的包围，陷入险境。
幸好又遇到一位仙师，他好心救下我等，我也没问到名号。”
两人正聊着，周本义讲述着这两天的遭遇，苏仁也不打算告诉他救人的仙师就是自己师父。
“周兄仁义，自然是吉人自有天相！”
苏仁打心底佩服这周本义的侠客仁心，夸赞一番就打算离去。
归程时，他打算顺道去那大刀门一看。
与商无一的妖力扯上关系，可不是什么好事！
出门的时候，恰好与一个青年撞个正着。
对方年岁不大，看衣着气质，多半是常居高位，料想应是明门快剑的少宗主吧。
稍稍一笑表示见过后，苏仁就朝着客栈外走去。
那少宗主见到苏仁从周本义房间出来，又是这么一番风采，哪里还猜不到这就是属下报给他的“仙师”，张嘴急忙呼喊：
“稍等，停步……”
苏仁扭过头，这少宗主一下又是无言，犹豫片刻后，终于是大喊出声：
“仙师，我可有仙缘？”
“我不知。”
少宗主怅然若失，苏仁转身离去。
……
脚下忙着往大刀门赶去，苏仁心里思绪也没停下。
自从渡过心劫之后，他突然有所明悟，有些明白他们这些凡俗眼里的“仙人”究竟“仙”在何处。
原本只是杂役的时候，苏仁并未过多察觉到自己与凡俗的不同，只当是战力更强、寿命略长。
可这种心绪上的转变难以明言，苏仁也只是给自己提出了一个更具体，更“仙”的问题。
凡俗向往钱财，官宦向往仕途，武夫向往功法，那么仙人呢？
仙人之愿又是什么？权力还是地位？亦或是长生久视？
苏仁不得而知。
心绪飘忽杂乱，若是铁保全知道他所想，只怕要大吃一惊，怎么会有人在心劫之后立刻就明本心？
……
大刀门，位于无名山之上。
作为江湖中不算正派的强大门派，在附近自然是极有“声望”的。
恶名，也算名嘛。
苏仁找到位置，并不算难。
可因为佩刀的问题跑来一趟，他自然是希望有所发现。
毕竟任务的要求是查清事情原委，而涉及大刀门这部分铁保全多半也是没有遇上，不可能知道，所以只能靠苏仁自己查清。
至少得查清那些制式佩刀是如何到商无一麾下的纸糊刀客手中去的。
“师父，逍遥水改人心魄，害人生机，看似只为敛财。可商无一身为妖族，它要凡俗财富作何？”
“这就要从逍遥水炼制的法门说起。商无一以其本体蛇蜕为引，佐以秘法，迷人心智，收敛他人生机。
而这些收敛起来的生机都会作为资粮，帮助它修行古妖之道。
更多的，就不能再与你说了。”
“我明白了，师父。”
苏仁沉思片刻，就要告退，表明自己还需要去寻找周本义之后，铁保全又道：
“说来也巧，我赶路前来之时，瞧见一众纸糊的妖兵围剿一群凡人，顺手救下了。莫不是就是你说的周本义？”
说罢，他还递与苏仁一张定位符。
苏仁接过一看，正是自己给周本义的那张。
“世事千变万化，唯余一线生机。”
铁保全有些意外苏仁会发出这般感慨。
……
贤良镇，一处客栈。
客栈一天前就被明门快剑的人包下，用以修养调整。
周本义正和少宗主聊着。
“少宗主，我先前也遇上一位仙师，他与我共探逍遥水一事。本想替您引荐，奈何这两日寻不到踪影。
偏偏留下的那张符纸，也被那位仙师拿去了。”
自从见识了铁保全一掌拍死纸糊妖兵的场景后，这位明门快剑少宗主就对仙宗多了几分向往。
他听到周本义前一句的时候颇为开心，谁料后半句也是无从引荐，顿感失望。
“罢了，仙门逍遥听多少遍，最后我还不是得在这江湖闯荡一生。”
他说的倒也没错，在如今这世道，凡俗、江湖、修行好像都是耳熟能详的东西，可其中却隔着道道不可跨越的鸿沟。
贫苦百姓家羡慕县官，江湖武夫羡慕修士，修士羡慕大能，情况总是相似。
贫苦百姓难以读书，纵使有科举，又何谈做官？
江湖武夫没有功法，一心向仙，最后不也只能如遇到凝脂和清瑶前的苏仁，做个连宗门杂役都比不上的散修炮灰？
修士天赋不佳，半辈子蹉跎，侥幸成了正式弟子，望关境的九道关窍就能卡他们一辈子，何谈翻天覆地的高修大能？
鸿沟就在这里摆着。
贫苦百姓嘴里谈论国家大事，却当不了官；江湖武夫苦练武学一生，也抵不过灵力一击，和某位仙师见过面，就成了一辈子酒桌上的谈资。
世道如此，所谓“仙道一途，在争。”也是这个道理。
在这样的处境下，关系往往变得微妙。
修行界高高在上，不理俗世。王朝掌管民生，征战不休。江湖锻炼男儿气魄，往往是从军的好手。
而官府则作为民生与修行界的桥梁，当凡俗遭到不可抵抗的危险时，他们会向修士们求援，修行界就会出手。
是所谓“官祭天，仙济世”。
而生活处境各不相同的人们，除非拥有莫大气运或是天赋惊人，猎户家的儿子这辈子也只能老婆孩子热炕头。
而修行世家的子弟，出生就能接触一门不错的引气法来吸纳灵气，就此踏上仙途。
故而，这位明门快剑少宗主的一番话是感慨，也是世俗的真相。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周本义打开门，门外是两人。
一位是引路的明门快剑弟兄，一位则是他期盼万分的人。
“郝少侠！总算见到你了。快快请坐！我这就去喊少宗主。”
“不不不，还是不要惊动太多人。我只是有件小事想找你求证一番。”
见到苏仁拒绝，周本义也不好自作主张，只得暗叹少宗主无缘。
苏仁跟着周本义在屋内落座，等到奉上茶水后，周本义才询问起苏仁的来意。
“既是有事求证，那郝仙师请说！”
此刻激动减退，周本义的称呼不由自主地再度恭敬起来，苏仁也懒得再劝，说道：
“你先前说那纸糊的刀客与大刀门有关？”
“确实，他们的佩刀我后来又请少主确认过，的确是大刀门的产物无疑。”
“那看来这大刀门还有些问题啊。”
苏仁思考着，又问了问周本义这两天的动向。
“说来幸运，我寻不上郝仙师，就索性回头与门内的兄弟们汇合。
没想到，半路上却是遭到了那些纸糊刀客的包围，陷入险境。
幸好又遇到一位仙师，他好心救下我等，我也没问到名号。”
两人正聊着，周本义讲述着这两天的遭遇，苏仁也不打算告诉他救人的仙师就是自己师父。
“周兄仁义，自然是吉人自有天相！”
苏仁打心底佩服这周本义的侠客仁心，夸赞一番就打算离去。
归程时，他打算顺道去那大刀门一看。
与商无一的妖力扯上关系，可不是什么好事！
出门的时候，恰好与一个青年撞个正着。
对方年岁不大，看衣着气质，多半是常居高位，料想应是明门快剑的少宗主吧。
稍稍一笑表示见过后，苏仁就朝着客栈外走去。
那少宗主见到苏仁从周本义房间出来，又是这么一番风采，哪里还猜不到这就是属下报给他的“仙师”，张嘴急忙呼喊：
“稍等，停步……”
苏仁扭过头，这少宗主一下又是无言，犹豫片刻后，终于是大喊出声：
“仙师，我可有仙缘？”
“我不知。”
少宗主怅然若失，苏仁转身离去。
……
脚下忙着往大刀门赶去，苏仁心里思绪也没停下。
自从渡过心劫之后，他突然有所明悟，有些明白他们这些凡俗眼里的“仙人”究竟“仙”在何处。
原本只是杂役的时候，苏仁并未过多察觉到自己与凡俗的不同，只当是战力更强、寿命略长。
可这种心绪上的转变难以明言，苏仁也只是给自己提出了一个更具体，更“仙”的问题。
凡俗向往钱财，官宦向往仕途，武夫向往功法，那么仙人呢？
仙人之愿又是什么？权力还是地位？亦或是长生久视？
苏仁不得而知。
心绪飘忽杂乱，若是铁保全知道他所想，只怕要大吃一惊，怎么会有人在心劫之后立刻就明本心？
……
大刀门，位于无名山之上。
作为江湖中不算正派的强大门派，在附近自然是极有“声望”的。
恶名，也算名嘛。
苏仁找到位置，并不算难。
可因为佩刀的问题跑来一趟，他自然是希望有所发现。
毕竟任务的要求是查清事情原委，而涉及大刀门这部分铁保全多半也是没有遇上，不可能知道，所以只能靠苏仁自己查清。
至少得查清那些制式佩刀是如何到商无一麾下的纸糊刀客手中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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