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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低价收购?我直接0元购!

    很快,第二轮选拔结束,剩下的十来人里边,梁邦瑞正在其中。当然,张鲸也还留上一手,并未回绝其他人的好意。

    对于孝敬与贿赂,他是来者不拒。

    不过这些人出手就远没有梁家阔绰,张鲸心中略微闪过可惜,但很快便消散。

    五万两银子已是天价,再加上梁家在各处贱卖的商铺,他光在梁家身上,就捞上七万两银子。

    这些日子,他的心情那叫一个好啊,就连放屁,那屁味都带着欢悦气息。

    另外一边。

    张允修端坐客厅,紧锣密鼓地谋划,准备一举拔出掉张鲸。

    他暗自揣摩,审时度势,把握着何时出手,狠狠打在这条毒蛇的七寸上。

    只要他敢选上梁邦瑞,那就是他死期!

    而且这个通风的人,不能是冯保也不能是自己,免得让皇帝觉察出些什么。

    思来想去,乾清宫的管事太监魏清,大小尺寸,刚刚合适。

    斯时已过立夏,阳光肆无忌惮地从高空倾斜下来,落在对面屋顶的琉璃瓦上,折射出霓彩一样的光芒。

    张允修目光一晃,从思考从回神。

    这当儿功夫,张福火急火燎地从外边踏步走入。

    “怎么了?”张允修问。

    张福吐了两口热气,才颤抖着声音说道:“梁家...梁家贱卖家产,张鲸那坏种派人在后边跟着收购,咱们要不要也跟上买些?”

    “不用。”张允修笑着摆摆手,端起桌上茶壶为张福倒上一杯,戏谑道,“他现在就是秋后的蚂蚱,先让他再猖狂些,这些东西,迟早我都要拿回来。”

    张福咕噜灌下茶水,一抹嘴儿,笑道:“还是公子考虑得深远,等张鲸被皇上抄家,莫说这些商铺,就连他家也能给他翻个底朝天。”

    “是这个道理。”

    张允修一笑,又道,“现在好戏才刚刚开始,等大戏开场的时候,咱就让张鲸知晓,什么叫做两眼一黑。”

    只可惜,张四维并未参加此次采选,否则把二人一网打尽。

    这家伙伪装得极好,虽是内阁次辅,但大事小事一一都向张居正请教。

    活生生一个顺臣。

    再加之他是张居正好友王崇古的侄子,张居正对他也颇为信赖。

    他总不能去和老张说,你死后,就是这玩意带头倒你的。张允修确信,只要他敢这样说,张居正指定又要当他癔症发作。

    索性,他便不去想张四维的事情。

    见张允修许久不说话,张福觑了眼主子脸色,小声开口提醒道:“公子,操江御史那边来话了,您要的五万盐引怕是有些难办,若是没有皇上的令旨,他那边至多能弄出三万的盐引出来。”

    两淮盐场乃天下盐场之最,其中每年共有盐引七十多万引,一引四百斤。

    张允修狮子大开口,一下就是五万万引,的确太过吓人。

    这事儿本该归两淮转运使管,但两个衙门治所都在扬州,王篆作为漕运总督,又是当今首辅的红人儿,自是不敢轻慢。

    三万盐引,咬着牙就送了出来。

    “这事儿,我会去和皇上说。”张允修略作沉吟,直言道,“你告诉王御史,这五万盐引交到咱的手中,比交到那些商人手中,能赚得多得多。”

    “公子打算卖到哪儿去?”张福脸上浮现出一丝疑惑,继续道,“官盐价格太贵,一斤少则十五文,多则三十文,私盐的价格比官盐便宜好几倍。”

    “大部分地方,还是吃的私盐多。”

    “你先别管,反正咱到时候能把本钱,连本带利的还回去就是。”

    张允修笑了笑,含糊其辞,张福也不好追问,只是一点头,回道:“那小的这就去给操江御史再写信,言明其中利害关系。”

    “嗯。”

    张允修微微颔首,站起身子走向门外。

    ...

    位于崇文街的梁家府邸内,此时阴云漠漠,全无往日的繁华与热闹。

    家主梁满仓乌头黑脸,紧锁着眉头坐在大客厅,一双手不停在账本上翻动。

    时不时还有两声叹息,从他干瘪的嘴唇中传出。

    现在他是骑虎难下,不得不发。

    张鲸那边虎视眈眈,气焰逼人,如果他半途而废,前期的花费打水漂不说,就连儿子也危在旦夕。

    他中年得子,对于这儿子那是掏心剐肝。

    “唉...罢了,罢了,只要能让瑞儿娶上公主,应了那赵真人的话音,咱就是花费再多的银钱,也是值得的。”把账本往桌上一掼,梁满仓双眸紧闭,长叹着说道。

    沉默持续了好一会儿,厅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

    梁满仓睁开双眼,往外一瞧,见是自家管家,于是站起身子急切道:“怎么样,都处理完了?”

    那管家点点头,带着哭腔说道:“再把城西的布料店和首饰铺卖掉,再加上您手中的两万两,勉强能凑够四万两。不过老爷,那两家商铺都是咱家的命根子,这样贱卖掉...”

    “为了瑞儿都是值得的。”梁满仓挥手打断他,语气中透着不可置疑,“若是瑞儿挺不过这一关,我留着这些银钱又有何用?”

    主人已经发话,管家那里敢反驳?

    他点头应下,又继续道:“除却实在开脱不了的丫鬟仆人外,府中的大部分丫鬟、仆人,小的都给了银两,把他们打发走了。”

    “是我梁满仓无能,对不起他们哇。”

    “老爷,您别这样说。”

    管家红了眼圈,声音哽咽道,“咱按照你的吩咐,给他们多结算了一月工钱,每人还额外给了五两的安家银,足够他们生活许久了。”

    “能遇见您这样的老爷,那是咱们下人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梁满仓也被管家的话语打动,摆了摆手,坐回到靠椅上,深吸好几口平复心绪,看向管家说:“要说最对不起的,咱还是最对不起你啊。”

    “咱欠你一条腿。”

    “小的早好了。”管家摇摇头,当着梁满仓的面,在屋内走上几步,“你看,老爷,那条老狗咬的伤,小的早就好了。”

    瞧见管家一瘸一拐,却还一脸轻松,梁满仓热泪又涌上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