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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李太后再展凤威

    一霎儿功夫,张四维换上一套会客的便装,走入偏厅。

    偏厅内,就见一名裹着黑色斗笠,看不见面容的男子,背对着他坐在靠椅上。

    “阁下就是老夫的亲戚?”张四维皱着眉头,冷声问。

    听到动静,那人缓缓转过身来。张四维借助烛火,总算是看清那人面容。

    只见那人约莫四十七八岁,面皮白净,五官端正,一双桃花眼眸微微往上翘,看起来脸上始终挂着笑意,让人如沐春风。

    “你是...张诚公公?!”张四维惊呼出声。

    张诚冷冷一笑,点头应下,然后感慨道:“张鲸不知天高地厚,竟敢与冯保去直接叫板,现在有此一劫,也是他活该!”

    “你是说,是冯保把他弄下去的?”张四维一问,又摇头道,“不对啊,皇上一向信赖张鲸,对冯保颇为忌惮,怎么可能会听冯保的话,把张鲸下狱?”

    “不是冯保动的手,是魏清和张允修那两个兔崽子。”张诚说着,两眼掠过一丝寒光。

    紧接着,他又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大致说了出来。

    “咱在乾清宫的小火者告诉咱,皇帝今日下午一人把自己关在东暖阁内,先是德妃进去,随后张允修与魏清一同进去,然后张鲸就被下旨拘了。”

    张四维听罢,眉头蹙成一个大疙瘩。

    他没想到,前几月还简在帝心的张鲸,只短短过了不到半年时间,就成了阶下之囚。

    他脑海中瞬间蹦出一个念头:君王寡恩。

    “张阁老放心,少了他张鲸,咱也一样!”见时间差不多,张诚直接说明来意,“咱看那冯保和张居正也没几年活头,只要他们二人一死,那内外廷就是咱俩的天下。”

    笑着捋了胡须,张四维微微颔首。

    “好好熬吧,也用不了多久了。”张诚轻笑着说上一句,站起身子,反剪着双手走出偏厅。

    ...

    一夜的风起云涌过后,第二日一早,整个北京官场都处于一种震荡之中。

    第一,皇帝的宠臣张鲸锒铛入狱,上边的罪名可以说是不是罪名的罪名。

    对食?

    贪污宫内府库?

    若是按照这标准抓人,宫中得有多少牙牌大珰锒铛入狱。

    有机灵者早已暗自猜测张鲸所犯何事,惹得皇帝暴怒。

    但也仅仅只是猜测,毕竟皇帝都不愿意公开,你挑开了,那只能臭着自己。

    再加之张鲸平日里作威作福惯了,那些文官见他垮台,无不拍手称快。

    第二件事,则是永宁公主的婚宴取消。

    理由嘛也很充分,张鲸操纵驸马贿选。

    皇帝决定取消此次选举,这下有风宪官不乐意了,他们认为既然存在舞弊,那就在另外两位之中选拔一位。

    否则,这钱也花了。

    公主的婚礼不办,日后皇室还有和信义可言?

    万历皇帝最是讨厌被人威逼,本来,他还有些想要把妹妹赶快嫁出去。

    这下好了,这些风宪官一上折子,万历皇帝顿时就恼了。

    驴子脾气一上来,谁都叫不住!

    西暖阁内,万历皇帝一把推翻桌上的折子,大骂道:“一群乱臣贼子,朕的妹妹是金枝玉叶,又不愁嫁,怎能如此草率就嫁出去!”

    一旁的魏清忙弯腰捡起折子,放回桌上,谄笑道:“皇上,您和这些穷酸秀才生什么气,他们除了打嘴皮子仗还能干啥?”

    “哼,一群麻雀成天在你耳边叽叽喳喳,你不烦?”万历没好气地瞪了眼魏清,咬牙道,“一群无君无父的贼子,就知道威逼朕。”

    魏清正待答话,宫门外忽响起一阵尖细着嗓子的声音:“太后驾到。”

    万历皇帝惊了一跳,忙走下龙椅,垂手站立在丹墀之下。

    李太后穿着一件修身的豆青色纻丝百褶长裙,婷婷袅袅地走入大殿。

    “儿臣见过母后。”

    万历皇帝毕恭毕敬地行上一礼,李太后冷着脸一摆手,命人拿出一个黄缎的软垫扔在地上,说道,“你们下去吧,哀家有些事情,要与皇帝说说。”

    “是”众人内侍恭敬答了一声,然后挪步离开。

    一霎儿功夫,西暖阁就只剩下皇帝与李太后母子二人。

    李太后看着勾着脑袋的儿子,又想起采选中的腌臜事,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她凤眉一拧,指着软垫喝道:“跪上去!”

    万历皇帝犹豫几秒,走到软垫前,膝盖一弯,挺直腰身跪了上去。

    扫了眼儿子,李太后踱步走上绣榻坐定,然后冷声喝问:“皇帝,永宁还是不是你亲妹妹?”

    “是。”万历皇帝耸着脑袋,怯怯答道。

    “那你为何,要让张鲸给他采选?现在好了,咱家公主成了明码标价的货物,五万两银子哇,五万两银子就能把咱家公主买回家。”

    李太后说着,眼圈泛红,好看的瞳孔内已是亮闪闪。

    “你父皇死得早,你这個当兄长的,就是这么对这些兄弟姐妹的吗?!”

    “母后!”万历皇帝惊叫一声,面对母后的责问,他是一点儿借口都找不出来。

    李太后丝毫没有心软,继续道:“你是皇帝,整个天下都是你的,咱只求伱好好对这些兄弟姐妹,别只顾自己。”

    “儿臣不敢。”

    “你还不敢?你有什么不敢的?”李太后揩了揩眼角的泪水,冷冷问道。

    难不成,是咱出宫的事情也让母后知道了?

    不应该啊。

    他连梁邦瑞是肺痨都不知晓,怎么会知晓这么隐蔽的事情?

    这一反问,万历皇帝却是不知如何接话。

    这时,李太后也恢复了往日睥睨的风采,她一瞪眼,再度喝道:“你说,你是不是在皇极殿的广场前放风筝了?”

    “是永宁?”万历皇帝错愕一问。

    “你先别管是谁,你就说有没有?”

    “有。”

    李太后左手捂住胸口,右手指着皇帝,恨铁不成钢道,“皇极殿那是大臣们与皇帝上朝议事的地方,你在那等地方玩那种不入流的把戏,把国家置于何地,把社稷置于何地?”

    “儿臣知错。”

    万历皇帝一个劲地点头认错,李太后还待再说,忽又有两道身影闯了进来。

    李太后回头一看,正是王皇后与郑德妃。

    二人见着皇帝跪在地上,也跟着跪在旁边,俯首求饶道:“母后,此事都是张鲸蒙蔽圣聪,这才有此祸端,还请母后息怒。”

    “行了,都起来吧。”李太后气也出了,见有人求情也就顺坡下驴,一摆手,示意三人起来,然后看着皇帝警告道,“永宁之后的采选,若是再有此等事情发生,钧儿你就亲自去太庙,去与你的父皇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