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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得知身份,上山寻医

    快马加鞭,也接近四更时分才到了阆风山庄。进了家,才发现满堂灯火,他娘靠在父亲身上哭得双眸红肿,大哥谢怀川也满面伤悲。他迈进大堂的脚步一顿,画面诡异。他又慢慢收回了已经踏进去的一只脚。

    父亲,也就是阆风山庄的庄主眼见他如此,瞪眼怒道:“臭小子,你还不快进来!拄在门口做什么呢!”

    谢韫钰这才松了一口气迈步进来,一边走还一边在嘀咕:“这也不能怪我,实在是太诡异了。”

    “臭小子,你在嘀咕些什么呢!”他老子还要骂他,他娘拉了拉夫君的袖子这才让儿子免于一场责骂。

    他疑惑道:“这是怎么了这是?”

    “你,你——”他娘话还没说两个字又靠在父亲身上哭得花枝乱颤。

    听着他爹安慰娘的声音,他默默挪步到大哥身边压低了声问道:“大哥,娘这是怎么了?我们家哪位亲戚驾鹤西去了惹娘哭得这么伤心?”

    还没等来答案,那头他老子的臭骂声:“臭小子你又在那嘀咕些什么呢!你娘哭得这么伤心也不见得你过来安慰安慰!”越看他越是恨铁不成钢,他这个儿子最是聪慧,可就是不爱干正事!

    “你看看你都十八了,就知道整天出去游山玩水,也不见得你回来同你哥哥学习学习管理家里的产业!老子十八的时候都接手整个阆风山庄了!”

    谢韫钰依旧懒散地道:“爹,我跟您最大的区别就是,我有哥哥,您没有。再说了嗯嗯——”他含糊了两句才低声道:“我娘是你媳妇又不是我媳妇,您还在呢,我哄算个什么事。”

    “你说什么呢!臭小子别逼我抽你!”

    谢怀川连忙站起来打圆场,对着弟弟道:“你也别乱猜,不是家里的亲戚——”噤了声,不着痕迹地瞧了眼娘才压低声音道:“是京城沈首辅一门满门抄斩。”

    沈首辅?距他从京城回来一年未至怎么就——

    “原因是什么?”

    “听闻是通敌,意图谋反!”

    “这绝不可能!”谢韫钰双拳握紧狠狠朝桌上打了一拳,满面愤慨:“沈首辅他,他怎么可能做出通敌之事呢?定是诬蔑!”

    “那又如何?明黄圣旨,不过是君要臣死。”

    “他怎么能找这个借口?”这话,谢韫钰咬紧后槽牙才说出来。

    通敌谋反可是遗留千古的罪名啊!这对一个忠君爱国的文臣是多么大的耻辱。

    “我们原是想快马入京为沈府敛尸,可我们去晚了。”

    谢夫人这才收了哭声,凝视着谢韫钰:“要不是你一直抗拒成亲,要是我们早一点儿将沈姑娘娶进门来,或许还能保住恩人的一点儿血脉。沈姑娘,沈姑娘就不会被逼着跳崖自尽。”

    谢韫钰抿唇,移开了目光,别扭道:“娘,我才十八呢。再说了哥哥都二十有二了还没有成亲,您怎么就催到孩儿头上了。”

    谢夫人不高兴,坐到椅子上时都还在说:“要不是你不乐意,你八岁那年带你去沈府就想订下一个娃娃亲出来,说不定我现在都有儿媳妇了,结果都怨你乱跑——”她握下拳,想起昔年的往事。她一叹,一脸的生无可恋,依靠在椅,柔荑无力的摆了摆:“罢了罢了,丢人的往事不要说了。丢人,太丢人了。”

    谢家二郎君眼神飘忽,不自在地抿紧唇。提起十年前的回忆他也觉得丢人。

    思绪未尽,他娘又开始呜咽。谢韫钰别过脸去,一副没脸看的模样。只不过指尖摩挲衣角,沉浸在思考之中。

    沈家姑娘是跳崖吗?若是崖下刚好有条河呢?

    想起今日那女子的伤,分明是被山石树枝刮蹭所致,他眼睛一亮。

    莫不是……

    天色蒙蒙亮时正厅才一事毕,他同大哥离了厅堂前往他的院子。

    路上,谢韫钰漫不经心地踢着地上的石头子,一边不经心地问:“哥,你说沈家姑娘会不会还活着?”

    “不可能,”大哥摇头否决:“我来时就去看过了那处山崖,很高,据那处长居的百姓说那崖下并没有河潭,就算有,那么高,摔下去也是必死无疑。”

    是吗?谢韫钰捏紧了衣角,眉头也蹙了起来。

    直到和兄长分开,回到自己的院子进了屋,躺在大床上,睁大眼睛凝视着头顶的床幔。

    很久,久到他的贴身小厮长锦进了屋到床榻边上。

    他的脸出现在谢韫钰的视线里,展言一笑:“公子?”

    谢韫钰一惊,脸一扭曲,往床榻里面一窜。反应过来,他反手一拍长锦的脑袋。

    长锦捂着被他拍的地方,一脸委屈:“我瞧着公子自外来就是一副丢魂的样子,心下担忧罢了。”

    少年哼了一声,视线落在了对面架子上的那个木雕上,起身去拿顺势坐在了桌子上。修长的手指摩挲着木头小人的脸,垂下的眸子思索。

    长锦走了过来也瞧着了那木雕小人,委实说这个雕刻的技术不怎么样,那小人尤其模糊潦草,但还是隐约可以瞧出来是一个女娃娃在弹琴。

    他摸着脑袋,嘴中疑惑:“这个雕木娃娃不是公子八岁那年从沈府回来就刻的吗?”

    这个娃娃长锦记得可清楚,那年公子丧着脸回来,一回来就闹着要去学雕木人,弄得两只手都被割伤了,结果一腔热火就雕刻出了这么一个潦草的雕木娃娃,还一直留到了现在。从开始几年时不时拿出来把玩,后来就束之高阁不再搭理了。

    长锦也没有想到公子又对它来兴趣了。

    “公子,你是不是有什么疑惑不解的事情?”

    谢韫钰眼一睨,道:“你又知道了?”

    长锦嘿嘿笑着:“谁让小的是公子您肚子里的蛔虫呢。”

    他“嘁”了声,继续低下头去打量木头小雕。

    “公子你要有疑惑为什么不去验证验证呢?你以前不是说了吗,非验证过的猜测都是胡扯。”

    谢韫钰眼睛亮起来,跳下桌子,欣慰地拍了拍长锦的肩膀:“跟在公子我的身边,你变聪明了。”

    长锦摸着后脑勺,嘿嘿地笑,笑容很是憨傻:“公子真聪明!”

    谢小郎君摸了摸鼻子,撇了撇嘴。小心地将木雕小人放回,转身去了屏风后换了衣裳,到书案之前执笔写了些什么,吹干墨水,小心地折叠后放入怀间又驾马出了山庄。

    日落西山,余晖染红了天边的云彩。谢韫钰才驾着马到了云山上的小居。

    由下人牵走了马,他刚进了院子,君珂就闻着声出来:“表哥!你回来啦!”

    谢韫钰道:“怎么样?”

    君珂知道他问的是里间的那位姑娘,长声一叹:“不怎么好,伤得太重了。自夜里就发了高热,一直到现在。医女用了好多法子,好不容易降了热,不多时又起来了。”

    谢韫钰凝望着屋子,负着手,抿紧唇,眸色幽幽。

    君珂没有察觉到表哥的异常,还在脚尖踢着地,自顾自地说:“医女说了要是后日这高热还是退不下去,我们就可以把人入土为安了。”靴子的尖尖捻进了泥土里,他的脚还在不断地转着:“真是可惜了,那么好看的一个姑娘呢,就要香消玉殒了。”

    “好看”两个字将他从思绪中拉出来,他“嗯?”了一声,问:“你怎么知道这个姑娘好看?我把她抱起来的时候那满脸的血吓死人了。”他眼睛一眯:“你去偷看了?”

    君珂头摇得好似稚童玩儿的拨浪鼓:“没有没有,那是个姑娘,我一个男人怎么告诉看?是露种告诉我的,她昨夜给姑娘擦脸,她生得可好看了!比起萦芑姐姐来可是半分不差的。”他叹息着,小脸紧皱:“唉,只是可惜了,那脸上的伤痕,怕是要留疤了。当真是美玉有了瑕疵,真是太可惜了。”

    他嗤笑道:“命都快没了,还在乎脸上有没有疤呢。”言罢,眼见着屋子里出来人了,他抬脚朝屋子走去。

    见他没有丝毫顾忌的推门而入,嘟起嘴:“还说我呢,你不才是毫无顾忌地就进去了嘛。”

    话虽说着,但脚很听话的定在原地不动弹,只是伸长了脖子去看。

    谢韫钰在进屋子前就已经问过了出来的露种,确认没什么不妥才进了屋子。

    屋中,女医坐在窗边的榻上小憩,听到动静她站起身来同他一颔首。

    谢韫钰道:“医女累了还是出去休息下吧。”

    女医知道他是想同这位姑娘单独说些话,便道:“姑娘身子虚,公子有什么话还是快些说吧。”

    这话分明是双重含义,一则病人体虚莫要多做叨扰,二则……时日不多。

    见他点头,医女就出了屋子。

    谢韫钰去关上了门才返回回来,凝视着床上脸上身上都裹满了绷带的姑娘。

    缓了一缓,他才轻声唤道:“沈姑娘,沈归荑,沈归荑。”声音一声比一声大,但是还是怕外头的人听到刻意压低了声音。

    见她还是没没有反应,就蹲下来轻声道:“沈归荑,沈府满门抄斩,你心疼吗?”

    她果真还存有神智,听闻如此,羽睫轻动了动。谢韫钰很清楚地看见有泪从她紧闭着的眼中滑出来。

    他瞳孔一缩,猛得起身开门出去见着等候在外的女医,他道:“吊着她的命,等着我!”音未落,他立马就高喊:“长南!把寻梅牵过来!”一边朝后院跑去。

    长南牵马过来,谢韫钰将一张纸条塞到长南手中,夺过长南牵来的马绳,翻身上马朝外奔去。

    医女连忙唤了露种进去。毕竟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她会尽全力去救里面的那位姑娘。

    长南握紧纸张和君珂面面相觑,满脸迷茫。怎么才来就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