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境】第二十四章 医院对峙

    “小东的家属还没到？”程旭一见面便急忙问鲁阳林。

    程旭看起来黑眼圈浓重，显得有点凶相。鲁阳林想：出事了，他也睡不着吗？也会于心不安吗？

    “还没有见到。”鲁阳林摇摇头。

    “不应该呀，安徽怎么着也到这儿了？一早我便在火车站安排了人，也没有接到。”

    鲁阳林顿时冒了一股冷汗，看来程旭比他想的动作还要快，只是不知道接站的人去晚了，还是幸好小东父母着急坐了更早的车。无论如何，他得拖到两位老人将花圈和横幅撑到新区建设项目工地。

    “兴许是坐汽车吧，可能得倒几趟车。”杨林顺着他的思路猜测。

    “先不管那些，这里情况怎么样？”程旭终于想起来管躺在里面的人的死活了。

    “到现在都没有消息。”

    “那就是还活着了。”程旭这话倒听不出是喜是忧。

    “应该是，家里人自然都盼他活着。”鲁阳林的话也尽量不带喜忧。

    但程旭听出来了，冷笑一声，掏出打火机，准备点烟，被鲁阳林拦住了：“医院不允许抽烟。”

    程旭将烟别在耳后，似笑非笑地看着阳林：“你他妈别装了。”

    鲁阳林被他突如其来的这句话给镇住了，不知道他说的装是指什么，难道自己露了破绽，让他看出来已经见过小东父母了？

    他不由自主地抬眼寻找监控，程旭总不至于手眼通天到马上就可以调了医院的监控吧？

    “还真当自己是小东表哥了？”程旭眼睛盯着他，“我还不知道你们什么姨婆、表哥，都是编的，你山西的，他安徽人，哪来那么多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你和小东不过是萍水相逢，他是死是残，跟你没有关系。”

    阳林明白了他说的，心下凄然，嘴上却答：“嗯。”

    “这就对了，别忘了，我们才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别无谓的同情伤患。对小东来说，死了比残了好。”

    这是什么话？

    “小东年纪还轻，如果成了废人，你想他后半辈子怎么过？听说他家里挺穷的，再供养一个废人，那得多大的负担？如果一了百了，我们也不是完全没有同情心，会给他一笔不小的丧葬费，好歹也算他给家里留了点钱，报恩尽孝了。”

    程旭分析的不是没有道理，可这道理又是他妈哪门子的昧良心话。

    “所以，趁他父母没来之前，我们可以替他做一些客观、正确的决定。”程旭刻意将“正确”两个字拖长音调。

    见鲁阳林站着不动，不吭声，不表态，程旭恐有变，便对他说：“阳林，手头还有很多事情要干，昨晚我是怕小东家人来了，想不开闹事，让你盯着，现在这里有我在，你先回去，把我给你交代的那几具检查证明想办法开出来，盖好章。”

    说完后，又意味深长补一句：“事成后，我不会让你白干的。”伸出手想拍他的肩膀。

    鲁阳林岂会听他安排？躲开他的手，向重症监护室门口走去，堵在了那里，那架势很明显，谁要上前，我跟谁干。

    可惜他单薄的身板跟程旭和他带来的那几个人相比，瘦弱得简直可笑。程旭也不跟他多废话，示意身后的人上去拖拽。

    鲁阳林站定后，便没打算离开，如果程旭来硬的，他便撒泼喊叫。里面可是小东的命！

    正在僵持不下之际，ICU门开了，医生出来说：“5号床家属在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