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震虎
丘聚正站在御案一旁，御案上堆积了朱厚照昏迷这几日堆积的奏疏，见朱厚照驾临，赶忙上前行礼，“奴婢叩见皇爷，躬请皇爷圣安。”
“朕躬安，起来吧。说吧，有何事。”说完走到御案前坐下，开始拿起奏疏翻看起来，跟着的高凤悄悄立在身后。
“谢皇爷。奴婢今日看见皇爷龙体康复，打心里高兴，但是奴婢现在看见皇爷要批阅奏疏，又是心疼皇爷，皇爷一定要保重龙体啊。”丘聚起身后服侍朱厚照坐到御案前，脸上又是高兴又是担忧。
“怎么？你们几个没有批红吗？”朱厚照问着丘聚。
按照程序，奏疏经内阁票拟后送至司礼监，再交给皇帝进行批红，朱厚照这几日陷入昏迷，朝政一度停摆，所以才会堆积奏疏。
“皇爷，奴婢们哪有这个胆子啊？这批红向来都是皇爷您亲自办的，内阁那边也是这个意思。”丘聚不经意间提到内阁，暗示内阁有意干涉内廷。
“原来如此，那之后你们司礼监各个秉笔太监拿到奏疏后先简化一番奏疏内容，再交给刘伴伴汇总，最后再给朕呈阅。”朱厚照不管丘聚的暗示，事事都要朕出面，要你们还有什么用，索性让出一部分批红权，自己只是看最终结果。
“是，皇爷。皇爷，说起刘公公，东厂近日收到消息，说是刘公公向锦衣卫都指挥使石文义和张采各索贿五万两，才答应来让他们做这都指挥使的。”丘聚站起靠近朱厚照在旁边汇报。
朱厚照一听，刘瑾被廷杖的消息传得蛮快的，这丘聚在自己成功上位之后眼热刘瑾的位置很久了，见刘瑾稍微势弱，立马让下面的东厂搜罗罪证，这就来落进下石了。
“是吗？可有证据坐实？”
“回皇爷，这是下面的番子上报的，假不了。”丘聚微笑着，巴不得马上把刘瑾的罪坐实。
“去把马永成，罗祥和谷大用找来，可不能听你一家之言，错怪了刘伴伴。”随即不理丘聚，看着奏疏，高凤领命走了出去。
“皇爷说的是，该是多方佐证一番。”丘聚悻悻一笑，退到一旁。
待高凤去找来马永成，罗祥和谷大用三人，这三人也是“八虎”之一，三人进来拜下，“奴婢拜见皇爷，躬请皇爷圣安。”
“朕躬安，平身。朕找你们来就是问问，丘伴伴说得到东厂消息，刘伴伴向锦衣卫都指挥使石文义和张采各索贿五万两，你们知道可有此事？”朱厚照放下奏疏，看向三人。
“回皇爷，西厂并未得到消息，不知是真是假。”先开口的是西厂提督谷大用，此人身材雄壮，如不是这公鸭嗓，浑然让人觉得这绝非是个太监。
丘聚一听谷大用如此说，心中不快，如今刘瑾被廷杖，圣恩不如以前，正是落进下石的好时机，这大块头怎么算不明白这笔账呢。
这时一旁的马永成和罗祥对视一眼也开口，“回皇爷，丘公公的消息奴婢等也没曾听说过，兴许是下面哪个档头番子胡乱说了几句，才让丘公公误信，还请皇爷明察。”
丘聚听到这里，脸都黑了，脸庞微微抖动着，这两个狗东西什么时候和西厂的人勾连在一起了？
现在这三个人这么一说，那自己不就和那些御史一样捕风捉影，胡乱咬人吗？这要是让皇爷联想到自己和外廷有牵连，那自己这东厂提督就做到头了。
朱厚照挑眉看着面前三人，又瞥了一眼一旁发抖的丘聚，心中明白他们各自的小九九。
“丘伴伴，此事关系重大，牵扯了当今的司礼监掌印太监和两个锦衣卫都指挥使，既然如此，那就锦衣卫，东厂和西厂一同审理此案，此事让高凤去办吧，谷大用和牟斌协理。”朱厚照看了一眼旁边的高凤，高凤心领神会应下。
“至于丘伴伴，暂且委屈你，先别当这提督太监了，东厂先让马永成和罗祥二人管着，等案子明白之后再另委重任，另外让刘伴伴乘着养屁股这段时间配合审案，传旨石文义和张采，也让他们停任，先配合审案，等审完再去赴任，锦衣卫先让牟斌代领。”
丘聚听完脸色由黑转白，噗通跪倒在地，他明白，自己的伎俩被皇爷被看出来了，此时雷霆雨露俱发，罢免自己是雷霆，停任刘瑾和两个都指挥使是雨露，自己连辩驳的机会也没有了，“奴婢谨遵皇爷教诲。”
马永成，罗祥和谷大用不由得也冷汗直冒，皇爷今天这雷霆手段太吓人了，廷杖刘瑾，罢免丘聚，下一个被开刀会不会就是自己，三人领命退下转身出去，丘聚也灰溜溜地跟着出去。
高凤也悄悄擦了擦自己脸颊上的汗，今天和皇爷在一起才是体验了一把什么叫高深莫测，这神仙启智太过厉害了。
“马永成和罗祥留下，朕有事交代。”朱厚照突然开口。
马永成和罗祥心里咯噔一下，现在轮到东厂了吗，遂转过身来，战战兢兢地看着朱厚照。
朱厚照用眼神示意高凤先出去，高凤会意领着伺候的太监宫女退出门外，此时宫殿中就剩下朱厚照和马永成，罗祥三人。
“朕叫你们留下，是跟你们说，现在东厂出了这么个事，可见东厂的本事，不在侦缉监视。”
此话一出，马永成和罗祥连忙跪下大喊饶命，以为朱厚照也要对自己动刀了。
“嚎什么，起来站好。”朱厚照呵斥道，待二人很不利索地站起后继续说，“东厂起初设立，是为专主察听在京大小衙门官吏不公不法及风闻之事。现在呢，全是胡乱攀咬构陷，肆意抓人下狱，甚至还和朝臣勾连在一起。”二人听到这腿一软又跪了下去。
“不过现在还不是裁撤的时候，不然朕也是失一臂膀。”跪着的二人听到裁撤二字时回过神来，原来自己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吗，腿又开始打颤。
“所以朕打算拆分东厂，分为东厂北局和东厂南局，各设于北京和南京，你们二人各自先任提督太监，做不好就换人。”
“敢问皇爷，东厂二局有何职能？”马永成开口问道。
“现在东厂不再行使侦缉监视大臣以及刑讯审问事，此事交给锦衣卫全权处理，西厂那边等案子结了朕再跟谷大用讲。”专业的事就该交给专业的人来做，你们太监就会为了邀宠来肆意抓人拷打来把自己名声搞臭。
二人一听，这不是把自己的看家本领给废了吗？那自己还能干什么。
“朕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不让你们侦缉监视刑审，是有更大的事交给你们。”二人纳闷，什么事还能比监视审问更大。
“让你们看着朕的钱袋子。”说完朱厚照玩味地看着跪着的二人，此时的二人更加茫然，内库不是看着的吗，要钱让自己借东厂的名头出去捞一笔就行，自己还有点汤喝。
“朕让你们把东厂的人马散到两京一十三省去，开设酒肆，茶楼，饭店，客栈作为据点，监管各地盐场，矿场，马场，林场，茶园，土地等，察查哄抬物价，侵地敛财，强买强卖等恶行。”朱厚照决定把东厂从官员和刑事上的监视转向经济上的监视，错开锦衣卫的职权范围。
“东辑事厂的名头也改一改，改成东监察厂。你们先这么干着，之后朕再给你们指示。”随即挥手示意还懵着的二人退下，二人磕头告退。
门外的高凤见二人脸色不好地走出来，加上先前听见二人在殿内大喊，八成猜到，这二人也被收拾一番，想到自己可能是下一个被收拾的，心里也打起了鼓。
等二人走后，朱厚照又吩咐刚走进来的高凤去传唤张永和魏彬，张永是御用监掌印太监，而魏彬是司礼监秉笔太监，过了一会，待二人进来拜下，“奴婢叩见皇爷，躬请皇爷圣安。”
“朕躬安，平身起来吧。”朱厚照挥了挥手示意。
二人谢恩站起，魏彬先开口，“不知皇爷有何事吩咐？”
“魏伴伴，朕记得，你现在掌管三千营是吧？”朱厚照看着奏疏问。
魏彬心里一打鼓，自己刚刚得到风声，刘瑾被廷杖，刚才碰见的丘聚等人脸色也不好，自己这么快就变成下一个了？不敢多想，只有振作回复，“是，奴婢赖皇爷圣恩才执掌三千营，奴婢不敢辜负皇爷，看着这三千营紧着呢。”
朱厚照点点头，“三千营操练如何？可堪一战否？”
魏彬顿时冷汗直冒，果然下一个是自己，这三千营的情况自己很清楚，仪仗检阅都只能勉强过关，要是上阵杀敌不能说是损失惨重，只能说是一触即溃，连忙请罪，“奴婢不敢欺瞒皇爷，三千营现在操练确实有所怠惰，上阵厮杀有些吃力，还望皇爷降罪。”
朱厚照一听，果然如此，现在太监掌管的三千营都难堪一战，那京师的十二团营更不知道是如何不堪一击。
难怪历史上在正德六年，谷大用会调被称为“外四家”的边军入京，京营战斗力确实太差，哪怕经过老爷子朱见深和老爹朱祐樘两朝的恢复和整备，还是远不如景泰时期的京营战力，更不用说土木之变之前的三大营了。
“朕知道，让你们太监去统领军队还是吃力了，可是现如今文恬武嬉，以文制武之风不绝，朕现在除了相信你们也别无他法。”太监干不好，也别指望那些被迫游手好闲的勋贵了，起码现在肯定是行不通的，但是必须先牢牢抓住军权，暂时还是让太监先管着，之后再让勋贵参与进来。
“这样吧，你确实是没做好，先去兵仗局当掌印太监，这次还做不好，那你就去南京陪着太祖种一辈子菜吧。”现在不仅要抓训练，还要攀科技，先让魏彬去看着皇家的兵工厂，等技术成熟，就可以推广到工部的兵工厂去了。
魏彬如蒙大赦，连连磕头谢恩，“多谢皇爷，奴婢一定不再辜负皇爷。”
“张伴伴，你掌管的神机营情况如何，不会也是如此吧？”朱厚照又转过目光看向张永。
张永一听，终于轮到自己了，自己因为略通兵事而被皇爷掌管神机营，但是自己又身兼数职，属实是分身乏术，加上京营的情况已经恶化得深入骨髓，自己一个太监又能做什么呢？只能跪下请罪“皇爷，神机营也是有所怠惰，奴婢监管不力，请皇爷责罚。”
朱厚照心里叹气，果然啊，京营都是一个样，看来自己有必要亲自去实地考察一番了。
“朕知道张伴伴身兼数职，很是辛苦，不过这次还是要辛苦你再兼任魏彬的三千营，这次再做不好，和魏彬作伴一起去南京吧。”没办法，现在就张永还有些本事来替自己看管京营，先让他戴罪立功吧。
“这神机营朕很是重视，张伴伴可要用心看管，等朕恢复，朕要亲领此军。”朱厚照想到冷兵器迟早要淘汰，还是把火铳和火炮早点全面装备的好。
明朝的火器部队一直处于辅助地位，现在朱厚照必须把火器发展作为军队的首要目标，首先就是把神机营建立成一支类似教导总队的军队，还可以让勋贵子弟参与进来，灌输忠君爱国思想作为骨干军官，让勋贵和自己绑定在一起。
“奴婢遵旨。”张永倒是表现平静，实则心跳飞快，好在自己无事，不过皇爷很重视神机营，看来此后要在这上面下功夫了。
“都去忙吧，把自己的事干好。”朱厚照挥手示意几人退下，自己靠在龙椅上闭目思考。
现在八虎都已经施加了震慑，下一步该怎么做呢？
“朕躬安，起来吧。说吧，有何事。”说完走到御案前坐下，开始拿起奏疏翻看起来，跟着的高凤悄悄立在身后。
“谢皇爷。奴婢今日看见皇爷龙体康复，打心里高兴，但是奴婢现在看见皇爷要批阅奏疏，又是心疼皇爷，皇爷一定要保重龙体啊。”丘聚起身后服侍朱厚照坐到御案前，脸上又是高兴又是担忧。
“怎么？你们几个没有批红吗？”朱厚照问着丘聚。
按照程序，奏疏经内阁票拟后送至司礼监，再交给皇帝进行批红，朱厚照这几日陷入昏迷，朝政一度停摆，所以才会堆积奏疏。
“皇爷，奴婢们哪有这个胆子啊？这批红向来都是皇爷您亲自办的，内阁那边也是这个意思。”丘聚不经意间提到内阁，暗示内阁有意干涉内廷。
“原来如此，那之后你们司礼监各个秉笔太监拿到奏疏后先简化一番奏疏内容，再交给刘伴伴汇总，最后再给朕呈阅。”朱厚照不管丘聚的暗示，事事都要朕出面，要你们还有什么用，索性让出一部分批红权，自己只是看最终结果。
“是，皇爷。皇爷，说起刘公公，东厂近日收到消息，说是刘公公向锦衣卫都指挥使石文义和张采各索贿五万两，才答应来让他们做这都指挥使的。”丘聚站起靠近朱厚照在旁边汇报。
朱厚照一听，刘瑾被廷杖的消息传得蛮快的，这丘聚在自己成功上位之后眼热刘瑾的位置很久了，见刘瑾稍微势弱，立马让下面的东厂搜罗罪证，这就来落进下石了。
“是吗？可有证据坐实？”
“回皇爷，这是下面的番子上报的，假不了。”丘聚微笑着，巴不得马上把刘瑾的罪坐实。
“去把马永成，罗祥和谷大用找来，可不能听你一家之言，错怪了刘伴伴。”随即不理丘聚，看着奏疏，高凤领命走了出去。
“皇爷说的是，该是多方佐证一番。”丘聚悻悻一笑，退到一旁。
待高凤去找来马永成，罗祥和谷大用三人，这三人也是“八虎”之一，三人进来拜下，“奴婢拜见皇爷，躬请皇爷圣安。”
“朕躬安，平身。朕找你们来就是问问，丘伴伴说得到东厂消息，刘伴伴向锦衣卫都指挥使石文义和张采各索贿五万两，你们知道可有此事？”朱厚照放下奏疏，看向三人。
“回皇爷，西厂并未得到消息，不知是真是假。”先开口的是西厂提督谷大用，此人身材雄壮，如不是这公鸭嗓，浑然让人觉得这绝非是个太监。
丘聚一听谷大用如此说，心中不快，如今刘瑾被廷杖，圣恩不如以前，正是落进下石的好时机，这大块头怎么算不明白这笔账呢。
这时一旁的马永成和罗祥对视一眼也开口，“回皇爷，丘公公的消息奴婢等也没曾听说过，兴许是下面哪个档头番子胡乱说了几句，才让丘公公误信，还请皇爷明察。”
丘聚听到这里，脸都黑了，脸庞微微抖动着，这两个狗东西什么时候和西厂的人勾连在一起了？
现在这三个人这么一说，那自己不就和那些御史一样捕风捉影，胡乱咬人吗？这要是让皇爷联想到自己和外廷有牵连，那自己这东厂提督就做到头了。
朱厚照挑眉看着面前三人，又瞥了一眼一旁发抖的丘聚，心中明白他们各自的小九九。
“丘伴伴，此事关系重大，牵扯了当今的司礼监掌印太监和两个锦衣卫都指挥使，既然如此，那就锦衣卫，东厂和西厂一同审理此案，此事让高凤去办吧，谷大用和牟斌协理。”朱厚照看了一眼旁边的高凤，高凤心领神会应下。
“至于丘伴伴，暂且委屈你，先别当这提督太监了，东厂先让马永成和罗祥二人管着，等案子明白之后再另委重任，另外让刘伴伴乘着养屁股这段时间配合审案，传旨石文义和张采，也让他们停任，先配合审案，等审完再去赴任，锦衣卫先让牟斌代领。”
丘聚听完脸色由黑转白，噗通跪倒在地，他明白，自己的伎俩被皇爷被看出来了，此时雷霆雨露俱发，罢免自己是雷霆，停任刘瑾和两个都指挥使是雨露，自己连辩驳的机会也没有了，“奴婢谨遵皇爷教诲。”
马永成，罗祥和谷大用不由得也冷汗直冒，皇爷今天这雷霆手段太吓人了，廷杖刘瑾，罢免丘聚，下一个被开刀会不会就是自己，三人领命退下转身出去，丘聚也灰溜溜地跟着出去。
高凤也悄悄擦了擦自己脸颊上的汗，今天和皇爷在一起才是体验了一把什么叫高深莫测，这神仙启智太过厉害了。
“马永成和罗祥留下，朕有事交代。”朱厚照突然开口。
马永成和罗祥心里咯噔一下，现在轮到东厂了吗，遂转过身来，战战兢兢地看着朱厚照。
朱厚照用眼神示意高凤先出去，高凤会意领着伺候的太监宫女退出门外，此时宫殿中就剩下朱厚照和马永成，罗祥三人。
“朕叫你们留下，是跟你们说，现在东厂出了这么个事，可见东厂的本事，不在侦缉监视。”
此话一出，马永成和罗祥连忙跪下大喊饶命，以为朱厚照也要对自己动刀了。
“嚎什么，起来站好。”朱厚照呵斥道，待二人很不利索地站起后继续说，“东厂起初设立，是为专主察听在京大小衙门官吏不公不法及风闻之事。现在呢，全是胡乱攀咬构陷，肆意抓人下狱，甚至还和朝臣勾连在一起。”二人听到这腿一软又跪了下去。
“不过现在还不是裁撤的时候，不然朕也是失一臂膀。”跪着的二人听到裁撤二字时回过神来，原来自己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吗，腿又开始打颤。
“所以朕打算拆分东厂，分为东厂北局和东厂南局，各设于北京和南京，你们二人各自先任提督太监，做不好就换人。”
“敢问皇爷，东厂二局有何职能？”马永成开口问道。
“现在东厂不再行使侦缉监视大臣以及刑讯审问事，此事交给锦衣卫全权处理，西厂那边等案子结了朕再跟谷大用讲。”专业的事就该交给专业的人来做，你们太监就会为了邀宠来肆意抓人拷打来把自己名声搞臭。
二人一听，这不是把自己的看家本领给废了吗？那自己还能干什么。
“朕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不让你们侦缉监视刑审，是有更大的事交给你们。”二人纳闷，什么事还能比监视审问更大。
“让你们看着朕的钱袋子。”说完朱厚照玩味地看着跪着的二人，此时的二人更加茫然，内库不是看着的吗，要钱让自己借东厂的名头出去捞一笔就行，自己还有点汤喝。
“朕让你们把东厂的人马散到两京一十三省去，开设酒肆，茶楼，饭店，客栈作为据点，监管各地盐场，矿场，马场，林场，茶园，土地等，察查哄抬物价，侵地敛财，强买强卖等恶行。”朱厚照决定把东厂从官员和刑事上的监视转向经济上的监视，错开锦衣卫的职权范围。
“东辑事厂的名头也改一改，改成东监察厂。你们先这么干着，之后朕再给你们指示。”随即挥手示意还懵着的二人退下，二人磕头告退。
门外的高凤见二人脸色不好地走出来，加上先前听见二人在殿内大喊，八成猜到，这二人也被收拾一番，想到自己可能是下一个被收拾的，心里也打起了鼓。
等二人走后，朱厚照又吩咐刚走进来的高凤去传唤张永和魏彬，张永是御用监掌印太监，而魏彬是司礼监秉笔太监，过了一会，待二人进来拜下，“奴婢叩见皇爷，躬请皇爷圣安。”
“朕躬安，平身起来吧。”朱厚照挥了挥手示意。
二人谢恩站起，魏彬先开口，“不知皇爷有何事吩咐？”
“魏伴伴，朕记得，你现在掌管三千营是吧？”朱厚照看着奏疏问。
魏彬心里一打鼓，自己刚刚得到风声，刘瑾被廷杖，刚才碰见的丘聚等人脸色也不好，自己这么快就变成下一个了？不敢多想，只有振作回复，“是，奴婢赖皇爷圣恩才执掌三千营，奴婢不敢辜负皇爷，看着这三千营紧着呢。”
朱厚照点点头，“三千营操练如何？可堪一战否？”
魏彬顿时冷汗直冒，果然下一个是自己，这三千营的情况自己很清楚，仪仗检阅都只能勉强过关，要是上阵杀敌不能说是损失惨重，只能说是一触即溃，连忙请罪，“奴婢不敢欺瞒皇爷，三千营现在操练确实有所怠惰，上阵厮杀有些吃力，还望皇爷降罪。”
朱厚照一听，果然如此，现在太监掌管的三千营都难堪一战，那京师的十二团营更不知道是如何不堪一击。
难怪历史上在正德六年，谷大用会调被称为“外四家”的边军入京，京营战斗力确实太差，哪怕经过老爷子朱见深和老爹朱祐樘两朝的恢复和整备，还是远不如景泰时期的京营战力，更不用说土木之变之前的三大营了。
“朕知道，让你们太监去统领军队还是吃力了，可是现如今文恬武嬉，以文制武之风不绝，朕现在除了相信你们也别无他法。”太监干不好，也别指望那些被迫游手好闲的勋贵了，起码现在肯定是行不通的，但是必须先牢牢抓住军权，暂时还是让太监先管着，之后再让勋贵参与进来。
“这样吧，你确实是没做好，先去兵仗局当掌印太监，这次还做不好，那你就去南京陪着太祖种一辈子菜吧。”现在不仅要抓训练，还要攀科技，先让魏彬去看着皇家的兵工厂，等技术成熟，就可以推广到工部的兵工厂去了。
魏彬如蒙大赦，连连磕头谢恩，“多谢皇爷，奴婢一定不再辜负皇爷。”
“张伴伴，你掌管的神机营情况如何，不会也是如此吧？”朱厚照又转过目光看向张永。
张永一听，终于轮到自己了，自己因为略通兵事而被皇爷掌管神机营，但是自己又身兼数职，属实是分身乏术，加上京营的情况已经恶化得深入骨髓，自己一个太监又能做什么呢？只能跪下请罪“皇爷，神机营也是有所怠惰，奴婢监管不力，请皇爷责罚。”
朱厚照心里叹气，果然啊，京营都是一个样，看来自己有必要亲自去实地考察一番了。
“朕知道张伴伴身兼数职，很是辛苦，不过这次还是要辛苦你再兼任魏彬的三千营，这次再做不好，和魏彬作伴一起去南京吧。”没办法，现在就张永还有些本事来替自己看管京营，先让他戴罪立功吧。
“这神机营朕很是重视，张伴伴可要用心看管，等朕恢复，朕要亲领此军。”朱厚照想到冷兵器迟早要淘汰，还是把火铳和火炮早点全面装备的好。
明朝的火器部队一直处于辅助地位，现在朱厚照必须把火器发展作为军队的首要目标，首先就是把神机营建立成一支类似教导总队的军队，还可以让勋贵子弟参与进来，灌输忠君爱国思想作为骨干军官，让勋贵和自己绑定在一起。
“奴婢遵旨。”张永倒是表现平静，实则心跳飞快，好在自己无事，不过皇爷很重视神机营，看来此后要在这上面下功夫了。
“都去忙吧，把自己的事干好。”朱厚照挥手示意几人退下，自己靠在龙椅上闭目思考。
现在八虎都已经施加了震慑，下一步该怎么做呢？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