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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朝会

    朱厚照第二天一早还是和原来一样起床,锻炼,用早膳,昨晚虽然疲惫不堪,但自己还是坚持早起,毕竟这和原来上班时的强度比起来还是不够看的。

    用完早膳,朱厚照又询问了高凤那些舞女的状况,昨晚虽说是为了做戏做全,但是朱厚照发觉舞女们的舞蹈自己还是欣赏不来,没有现实中自己在手机上看的好看,舞女们又跳了大半个夜晚,朱厚照体谅她们的劳累,便叫停了舞蹈,叫过来歇一歇顺便聊一些家常。

    起初舞女们又惊又怕,朱厚照只好眼神暗示高凤,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才打消了舞女们的顾及,询问她们的出身,为什么会做舞女等等问题。

    朱厚照此时才十五岁,青少年那纯真的笑容还是让舞女们放松不少,便敞开心扉聊了起来,舞女们交代,自己要是被人卖入宫中,要么是罪犯家眷,几乎都是被迫进宫做了这舞女,朱厚照问到这里也识趣地停止了聊天,打发走了舞女,自己沉沉睡去。

    回到现在,明朝时期,但凡朝会,尤其是早朝是特别考验人精力的,文武官员通常需要午夜起床,凌晨三点在午门外集合等待,凌晨五点文武官员分别开始从左右掖门进入,按照品次依次在金水桥南排列站好,再走到奉天门(今太和门)前站定,等待早朝的开始。

    朱厚照此时已然定坐在奉天门前上廊内的御座上,待鸣鞭三下,文武官员前进至御道行礼,一拜三叩结束后,早朝正式开始。

    首先是鸿胪寺官员先出班,对朱厚照奏报入京谢恩、离京请辞的官员人数,朱厚照确认后,问道鸿胪寺卿,“今日早朝,可有缺勤官员?”

    “启禀陛下,今日早朝,缺员共三百八十七人。”

    “因何故缺员?”

    “这……”鸿胪寺卿一下被问住了,我怎么知道啊,我就一个记考勤的。

    “既然无故缺勤,此次缺员人等,除了罚俸之外,每人写份检查给朕,朕都要看。缺员人中,官职最高者是谁?”

    “启禀陛下,是定国公徐光祚。”

    “那之后就让定国公下次朝会时在文武官员面前大声念念他写的检查,好好检讨一番。散朝之后按照缺员名单务必传达到每个人那,限期明日之内写好交给司礼监。”

    朱厚照首先需要整顿的就是纲纪,你们骂我不来开会,我来了自己却都不来开会,也太不给我面子了,我大清早起来听你们啰嗦,人都不齐,那就大家都别好过,写份检查来让大家看看你们丢不丢人,再抓一个典型,就像小时候犯错写检讨一样,被班主任叫着在全班同学面前大声读出来,绝对社死,绝对管用。

    自从明仁宗时期开始,朝会制度就逐渐开始崩坏,宣德元年七月初四朝会,仅公、侯、伯、尚书、寺卿这一级别的文武官员就缺员约三十人,开始了“失朝”的先河。

    不过朱厚照感叹还好这次缺员不是太多,是的,真不多,比起弘治十五年八月十二日朝会,缺勤人数竟达到了一千一百六十人,其中官位最高者是泰宁侯陈璇。

    这次虽然人少了一些,但爵位等级却上升了一级,徐光祚,你只能怪你运气不好了,自己和文臣开撕的第一步,你就是第一个牺牲品。

    待交代完毕,鸿胪寺卿前去核对缺员名单,早朝继续。

    接着是处理全国边关的奏报,如今边关还算宁静,还没有边关的奏报,不过鞑靼人随时会南下,之后还要让边关早做准备。

    接着便是此次早朝的重头戏了,奏事环节,朱厚照要开始面对文官的施压了。

    在此之前,兵部尚书刘大夏轻咳一声,出班陈奏,“启禀陛下,今早接到五城兵马司奏报,昨夜子时,京营走水,致使京营大乱,据当值参将所言,乃是有歹人纵火为之。”

    “什么?京营乃是天下精锐,居然还会遇袭?那可有抓住歹人?”朱厚照故作惊讶问道。

    朱厚照这么一问,下面的武官勋贵顿时冷汗直冒,京营出事,自己肯定难逃干系。

    “臣惭愧,当时京营大乱,军士只顾四散逃命,未能抓住歹人。”

    “既无人证,空口无凭,说不定是意外走水的推辞罢了,刘爱卿以为朕可欺不成?”

    “臣不敢,虽然没有人证,但五城兵马司还是查到京营四周有不少人为纵火的痕迹。”刘大夏立马跪下请罪争辩。

    “如此,看来朕错怪刘爱卿了,起来回话吧。”

    “是。除此之外,在京营走水之前,也有歹人袭击了顺天府衙门,官员皆被捆缚,据顺天府尹杨廉所说,那伙歹人还劫持了人质。”刘大夏站起来继续回话。

    “顺天府也被袭击?五城兵马司究竟是干什么吃的?天子脚下,竟有如此猖獗之徒,让五城兵马司查,一定要查出个水落石出。”朱厚照接着演戏,你查吧,反正你怎么也不会查到我头上来。

    “此事顺天府尹杨廉有内情陈奏。”

    “顺天府尹何在?宣他上前回话。”

    说完,顺天府尹杨廉出班,“臣顺天府尹杨廉有事陈奏。”

    “说吧,杨爱卿,那伙歹人究竟是什么人,被劫持者又是谁?”

    “启奏陛下,那伙歹人自称替巴欧坊做事,为首者据狱中囚犯交代其人自称‘锦堂老人’,此次袭击,便是为了劫持定国公的堂弟徐光祐。”

    此话一出,勋贵们顿时不淡定了,自己招谁惹谁了,而后不禁开始担心歹人下次下手的目标就是自己。

    “定国公府的人,怎么会在顺天府的大牢之中呢?”

    “回陛下,徐光祐是昨日高公公扭送来的,说是见徐光祐光天化日行凶打人,这才将其送至顺天府法办。”

    听完这话,勋贵更不淡定了,无数怨恨的眼神死盯着朱厚照身旁的高凤,死太监,我们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今天这是怎么一回事,高凤只得继续眼观鼻鼻观心,装作无事发生。

    “既然是行凶伤人,便该如此,不过眼下要尽快抓捕这伙歹人,保得徐光祐周全,余事之后再说。”

    “是。臣初步判断,袭击顺天府劫走徐光祐的歹人和在京营纵火的歹人是同一伙人。”

    “有何凭据?”

    “首先,这伙歹人行事周密,从不拖泥带水,无论是袭击顺天府还是纵火京营,十分迅速,此外,本来这二者可以同时进行,以京营走水作掩护,趁机袭击顺天府,但这伙歹人却先后行动,臣大致估算了一下时间间隔,和从顺天府到京营的间隔大体不差。”

    听完杨廉的推测,朱厚照感叹,你可真是个人才,我当时怎么就没想到同时行动呢,而且连时间差都算出来了,让你做这个顺天府尹看来是屈才了。

    “杨爱卿说得有理,此案便由杨爱卿主理,顺天府和五城兵马司共同办理此案。”

    杨廉称是后站回班内,随后高凤正色缓缓发声,“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一片寂静后,在左都御史屠勋的眼神示意下,一名御史轻咳一声,站出列来跪下,“启禀陛下,臣有本要奏。”

    “讲。”

    “臣弹劾司礼监掌印太监刘瑾收受锦衣卫都指挥使石文义,张采二人各五万两白银,此外刘瑾纵容手下太监,大肆敛财,百姓苦不堪言,臣请诛杀刘瑾以谢天下。”

    该来的还是来了,要是刘瑾在这指不定就吓尿了,虽然只是一个御史弹劾,但是背后肯定有人授意,不用猜,肯定就是内阁这几位撺掇的。

    “刘瑾收受贿赂此事,朕已经罚了他了,同时也让锦衣卫会同东厂和西厂审理此案,之后会给诸位爱卿一个交代的。”

    见皇帝如此敷衍,意图就此揭过,户部尚书韩文出列,“启禀陛下,刘瑾这阉竖如此恶贯满盈,本就是罪犯出身,得先帝厚恩宽赦才得以侍奉陛下,如今此贼恃宠而骄,如此不忠之徒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这就是杠上了,现在一个尚书都下场了,很快就是内阁和百官一齐向自己施压了,看来自己不得不让一部分最顽固的人离场了。

    见朱厚照不为所动,刘健等内阁大臣意识到自己该出面了,于是一齐出班,只是令刘健等人意外的是,李东阳居然立在原地,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不过现在箭在弦上,刘健首先开口,“启禀陛下,老臣受先帝所托,苟为顾命大臣,既食君禄,便有臣职,老臣一再规劝陛下勤政爱民,远离奸佞,如今陛下宠信刘瑾等八党,置社稷安危于不顾,臣不能坐视让阉竖毁了大明朝啊,臣冒死进谏,恳请陛下诛杀刘瑾等八党,还大明朝一个太平天下。”

    刘健说完便跪下,一副死谏的姿态,内阁大臣也都跪下,百官之中也有不少人出列跪下附和,一时之间,无形的巨大压力压在了朱厚照身上,朱厚照看了看,一多半的文官都参与了进来,武官和勋贵外戚倒是事不关己,在一旁看戏。

    “刘阁老言重了吧,刘瑾等人朕还是了解的,说危害大明社稷,言过其实了吧。”

    刘健一听,心中更加愤慨,“八党之害,天下闻之言怒者十之八九,皆曰恨不能生啖其肉,如此还不够说明八党不得人心,不该诛杀吗?陛下,万万不可断送列祖列宗的江山社稷啊。”

    这老顽固是真的顽固,自己和颜悦色和你解释,你还越来越上劲了,“若朕不从,诸位又将如何?”

    听见朱厚照这么一说,刘健心灰意冷,只得使出最后的手段,“如若陛下执意如此,老臣唯有辞去官职,乞求告老还乡,不伤先帝恩德。”

    谢迁和王鏊也表示要辞去官职,告老还乡。

    “既然如此,念在刘阁老和谢阁老年老多病,准刘阁老和谢阁老辞官还乡,王阁老就再辛苦一下,朕可离不开你啊,另外还有其他人要辞官的?一并上奏吧。”

    大臣们一听,纷纷心中感叹,你这也太不按套路出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