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撒谎成性
康杰抽完第二根烟，踩灭烟屁股。
16：30，他拔腿往警务室方向走去。
心头不好的预感经久弥漫，让他不想再一人承担压力。
他打算把笔记本和二手手机一并上交，说不定警方经过调查，能由此发现更为重要的线索呢。
毕竟一个人的力量太过渺小，他与其孤身走暗巷，为啥不能借力打力呢？
事关生死，不可大意！
但是走到半路，他忽然想起来，自己跟李辉说的是下午把笔记送去警务室，如果自己真就这么憨憨地送过去，岂不是证明自己没有撒谎？
岂不是会立死？
康杰惊出一身冷汗，赶紧掉头，又回到了上午的自习室。
出乎意料，自习室没有人。
他枯坐在后排角落，惊魂未定。
一失万无，一失万无，一失万无……
他不断在心里念叨，犹如念经。
适才还豪气干云的他，转过头就成了个受惊的怂包。
这时，手机响了，又吓了康杰一跳。
语音聊天，是李辉。
康杰平复了一下情绪，接通，同时点开了录音功能。
“你找我？啥事？”李辉熟悉的声音传出。
听到是李辉本人，康杰如释重负。
康杰：“你那里，是不是有一本在图书馆借的心理学的书？”
李辉：“昂，有好几本呢，你说的是哪一本？”
康杰：“一本跟什么谎言有关的。”
李辉：“是不是那本《人类谎言的心理学研究》？你……啊，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偷看了孙教授的笔记？！”
康杰暗吃一惊，装无辜道：“什么偷看？你在说什么？”
李辉：“那不对啊，上个月孙教授的讲座你又没参加，你干嘛问起这本书？”
“你到底在说啥？”康杰语气有点不耐烦，是他故意装出来的。
再这么跟李辉对话下去，自己非要说实话吐血呜呼不可。
李辉略一沉吟：“呃，孙教授上次讲座提到过这本书，当时我也在，之后就借了出来，一直没来得及看。”
他接着说：“你也知道，最近我事儿贼多，孙教授又出了这档子事，我更没心情看了，怕伤心。”
康杰：“我也是听那次参加讲座的同学谈起过，因为孙教授这事，我就想……就想……”“谎言1”
李辉：“这书图书馆不是还有吗？还有，你咋知道我手上有一本？”
康杰：“我图书证找不到了，就想你会不会正好有一本。”“谎言2”
李辉：“这么回事啊，那行，今晚我拿给你吧。”“奖励1”
“算了，干脆今晚你跟我一起去吃饭“奖励2”，正好有个我媳妇的师妹也在，挺漂亮的，校学生会的。到时候我把饭馆定位发给你，等我信息吧，不聊了，我这还有点事。”
通话结束，康杰顺手关闭录音。
两句谎言，两个奖励。
漂亮师妹应该不算奖励吧。
康杰调取录音，反复听了几遍，他萌生了新的明悟。
如果用疑问句表达想法，那么似乎既不算实话，也不算谎言。
实话和谎言的标准，似乎都得是陈述句，并且语义明确。
很讲理。
17：30，康杰收到了李辉发来的信息，开饭时间定在18：00。
饭馆他去过，很熟。
这期间，康杰一直在教室记录笔记。
幸好他的书包里一直有一本笔记本。
这个本子，跟他所有的笔记本命运相同，除了第一页用过，其他页干净如新。
他凭借记忆，把从昨天开始，自己说过的每句谎话，连同奖励一起记录下来，连同心得体会。
他怕被别人发现，全部使用文字首字母来记录，看上去整页整页的字母表，不知所云。
他的笔记如下：
1.NPSCBCY？BC。JL：CZ。
……
（此处省略3000以上的字符，毕竟这本小说不是水文。）
全部写完，不要说别人，他自己看起来都有点懵圈。
如果没有人愿意花费时间和精力去深入研究，他认为这本“字母天书“将无人能破译。
他一直拖到18：00才动身。
他不想去的太早，接触时间越少，对话越少，越安全。
事关生死，大意不得。
18：30，他到达饭店，李辉居然定了个包间，春星房。
康杰推门而入。
“你怎么来这么晚啊？菜都上齐了，就等你了。”
李辉三人望向他，并没有起身，李辉嚷嚷道。
李辉放下茶杯，抬手介绍道：“这位就是康杰，我师弟，康杰，你嫂子认识吧，那位是冬梅的师妹，咱校学生会宣传部长赵颖，怎么样，我没说错吧，顶流大美女！”
康杰先跟黑皮肤圆脸蛋，胖乎乎的柳冬梅点点头，然后看了一眼赵颖，也只是淡淡地点点头。
不得不说，赵颖确实是个大美女，比李梦瑶还要美上三分。
倘若她开直播的话，保守估计，直播间至少能有五万人同时围观，而且还是在她穿着羽绒服，裹得严严实实的情况下。
“康杰，你好。”赵颖大大方方地说道，没起身。
康杰自顾自地坐下，附耳问李辉道：“书带了吗？”
李辉伸出筷子夹菜：“带着呢，这点小事我还能忘？来来来，饿死我了，开吃开吃！”
今天聚餐的主题是赵颖想保研，所以请李辉两口子吃饭。
桌上还摆了两瓶一斤装的飞天，每人面前摆着二两小玻璃壶，已经都倒满了。
这顿饭局，康杰作陪，属实有点多余。
他也不说话，就埋头吃饭，自然也不喝酒。
李辉道：“康杰，你怎么回事？举杯啊！”
康杰摇摇头，指指酒杯，又摇摇手，表示自己不喝。
李辉：“这可是茅台啊，人家小颖他爸几年前亲自从酒厂拉回来的，有点年份的，你居然不喝？”
康杰嘟囔一嘴：“你有心情喝酒？”
他回怼了这句，李辉瞬即挂不住了，眼睛睁得大大的。
恩师刚刚自杀，这时喝酒，无论如何都有点说不过去。
包间内的气氛顿时跌入冰点。
赵颖喃喃地说道：“康杰……康杰……我想起来了，你是不是前阵子那个在宿舍吐血的康杰？”
柳冬梅闻言，放下酒杯，惊诧道：“小杰你吐血了？现在咋样，没啥大事吧？”
李辉赶紧放下酒杯，关切地问道：“你吐血了？我咋不知道？啊，是不是我跟你嫂子回家那几天的事？”
“嗯。”康杰嘟囔一嘴。
“那你别喝了，这事儿整的，多吃菜吧，要不要给你点一碗粥，服务员！”
说着，李辉收走了康杰的酒具。
“你们聊你们的，就当我不存在吧。”康杰道。
他心说这三人不可能当自己不存在，因此这句不算实话。
但是这句话究竟算不算谎言，他也拿不准。
听康杰这么说了，赵颖身为东道主，不想气氛太冷，便说了一些近期的奇闻趣事。
气氛算是缓和了一阵。
李辉原本打算能借机撮合一下二人，但是见康杰青年吐血，做媒的话说不出口，就索性作罢。
康杰倒是乐得自在，胡吃海塞了不少大鱼大肉——这可是他冒死换回来的奖励，不吃白不吃。
他心里其实也馋飞天，哪个男人不馋，但是事关生死，他只能憋住。
憋——是他最近的常态。
随着话题深入，自然而然发展到了毕业择业上。
赵颖有些黯然，她本来打算报考孙教授的研究生，私下里孙教授也对她赞赏有加，可是谁成想，临门一脚了，竟然会出这档子事。
也是正因为此，她才听柳冬梅说起李辉有门路保研，便组了今晚的局。
柳冬梅不想冷落康杰，便问道：“小杰，你毕业有什么打算？”
“反正他不想保研。”李辉插了一嘴，此时三杯下肚，他脸已浮红。
康杰并没有明确拒绝，李辉说这话，想必是在堵他的嘴。
“我想进谐和。”康杰信口胡诌。
京都谐和医院是楚国医学界殿堂级的存在，是每个医学生的最高理想。
当然，对于很多人来说，只是幻想，或者是连想都不敢想。
以洛阴医科大学的教学实力，博士生都得挤破头，更别提研究生。
本科生，呵呵，做梦！
康杰自然是连想都不敢想那伙的。
所以这是一句谎言，但是奇怪的是，并没有即时奖励发生。
康杰忽然想到，要是自己接连撒谎的话，那是不是就会累积奖励点，导致“福星高照”，最后收到谐和医院的offer？
卧槽，刚才那句话，岂不是就变成了一句心愿？
另外三人猜不透康杰是信口胡说，还是在开国际玩笑，一时都有些愣怔。
尤其是赵颖，似乎直到此刻，她才注意到康杰身上一股特殊的气质。
洛阴医科大学的学生，若是能去谐和，光学习好是没用的，家世势必不凡。
但是康杰这身朴素的装扮，无论如何也看不出什么过人之处啊，除了他手边那红色的烟盒，她知道那种烟不便宜。
相貌倒是过得去，细看之下，五官居然挑不出半点毛病，要是精修一下，妥妥一枚小鲜肉。
心念及此，赵颖有点发愣，这种观感不知是酒精的作用，还是……康杰被其身边李辉给衬托的。
再看他身板也挺结实，隐隐约约还有胸肌，可不像刚重病吐过血的样子。
她暗暗留心起来：李辉的朋友，应该不会太过普通吧。
16：30，他拔腿往警务室方向走去。
心头不好的预感经久弥漫，让他不想再一人承担压力。
他打算把笔记本和二手手机一并上交，说不定警方经过调查，能由此发现更为重要的线索呢。
毕竟一个人的力量太过渺小，他与其孤身走暗巷，为啥不能借力打力呢？
事关生死，不可大意！
但是走到半路，他忽然想起来，自己跟李辉说的是下午把笔记送去警务室，如果自己真就这么憨憨地送过去，岂不是证明自己没有撒谎？
岂不是会立死？
康杰惊出一身冷汗，赶紧掉头，又回到了上午的自习室。
出乎意料，自习室没有人。
他枯坐在后排角落，惊魂未定。
一失万无，一失万无，一失万无……
他不断在心里念叨，犹如念经。
适才还豪气干云的他，转过头就成了个受惊的怂包。
这时，手机响了，又吓了康杰一跳。
语音聊天，是李辉。
康杰平复了一下情绪，接通，同时点开了录音功能。
“你找我？啥事？”李辉熟悉的声音传出。
听到是李辉本人，康杰如释重负。
康杰：“你那里，是不是有一本在图书馆借的心理学的书？”
李辉：“昂，有好几本呢，你说的是哪一本？”
康杰：“一本跟什么谎言有关的。”
李辉：“是不是那本《人类谎言的心理学研究》？你……啊，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偷看了孙教授的笔记？！”
康杰暗吃一惊，装无辜道：“什么偷看？你在说什么？”
李辉：“那不对啊，上个月孙教授的讲座你又没参加，你干嘛问起这本书？”
“你到底在说啥？”康杰语气有点不耐烦，是他故意装出来的。
再这么跟李辉对话下去，自己非要说实话吐血呜呼不可。
李辉略一沉吟：“呃，孙教授上次讲座提到过这本书，当时我也在，之后就借了出来，一直没来得及看。”
他接着说：“你也知道，最近我事儿贼多，孙教授又出了这档子事，我更没心情看了，怕伤心。”
康杰：“我也是听那次参加讲座的同学谈起过，因为孙教授这事，我就想……就想……”“谎言1”
李辉：“这书图书馆不是还有吗？还有，你咋知道我手上有一本？”
康杰：“我图书证找不到了，就想你会不会正好有一本。”“谎言2”
李辉：“这么回事啊，那行，今晚我拿给你吧。”“奖励1”
“算了，干脆今晚你跟我一起去吃饭“奖励2”，正好有个我媳妇的师妹也在，挺漂亮的，校学生会的。到时候我把饭馆定位发给你，等我信息吧，不聊了，我这还有点事。”
通话结束，康杰顺手关闭录音。
两句谎言，两个奖励。
漂亮师妹应该不算奖励吧。
康杰调取录音，反复听了几遍，他萌生了新的明悟。
如果用疑问句表达想法，那么似乎既不算实话，也不算谎言。
实话和谎言的标准，似乎都得是陈述句，并且语义明确。
很讲理。
17：30，康杰收到了李辉发来的信息，开饭时间定在18：00。
饭馆他去过，很熟。
这期间，康杰一直在教室记录笔记。
幸好他的书包里一直有一本笔记本。
这个本子，跟他所有的笔记本命运相同，除了第一页用过，其他页干净如新。
他凭借记忆，把从昨天开始，自己说过的每句谎话，连同奖励一起记录下来，连同心得体会。
他怕被别人发现，全部使用文字首字母来记录，看上去整页整页的字母表，不知所云。
他的笔记如下：
1.NPSCBCY？BC。JL：CZ。
……
（此处省略3000以上的字符，毕竟这本小说不是水文。）
全部写完，不要说别人，他自己看起来都有点懵圈。
如果没有人愿意花费时间和精力去深入研究，他认为这本“字母天书“将无人能破译。
他一直拖到18：00才动身。
他不想去的太早，接触时间越少，对话越少，越安全。
事关生死，大意不得。
18：30，他到达饭店，李辉居然定了个包间，春星房。
康杰推门而入。
“你怎么来这么晚啊？菜都上齐了，就等你了。”
李辉三人望向他，并没有起身，李辉嚷嚷道。
李辉放下茶杯，抬手介绍道：“这位就是康杰，我师弟，康杰，你嫂子认识吧，那位是冬梅的师妹，咱校学生会宣传部长赵颖，怎么样，我没说错吧，顶流大美女！”
康杰先跟黑皮肤圆脸蛋，胖乎乎的柳冬梅点点头，然后看了一眼赵颖，也只是淡淡地点点头。
不得不说，赵颖确实是个大美女，比李梦瑶还要美上三分。
倘若她开直播的话，保守估计，直播间至少能有五万人同时围观，而且还是在她穿着羽绒服，裹得严严实实的情况下。
“康杰，你好。”赵颖大大方方地说道，没起身。
康杰自顾自地坐下，附耳问李辉道：“书带了吗？”
李辉伸出筷子夹菜：“带着呢，这点小事我还能忘？来来来，饿死我了，开吃开吃！”
今天聚餐的主题是赵颖想保研，所以请李辉两口子吃饭。
桌上还摆了两瓶一斤装的飞天，每人面前摆着二两小玻璃壶，已经都倒满了。
这顿饭局，康杰作陪，属实有点多余。
他也不说话，就埋头吃饭，自然也不喝酒。
李辉道：“康杰，你怎么回事？举杯啊！”
康杰摇摇头，指指酒杯，又摇摇手，表示自己不喝。
李辉：“这可是茅台啊，人家小颖他爸几年前亲自从酒厂拉回来的，有点年份的，你居然不喝？”
康杰嘟囔一嘴：“你有心情喝酒？”
他回怼了这句，李辉瞬即挂不住了，眼睛睁得大大的。
恩师刚刚自杀，这时喝酒，无论如何都有点说不过去。
包间内的气氛顿时跌入冰点。
赵颖喃喃地说道：“康杰……康杰……我想起来了，你是不是前阵子那个在宿舍吐血的康杰？”
柳冬梅闻言，放下酒杯，惊诧道：“小杰你吐血了？现在咋样，没啥大事吧？”
李辉赶紧放下酒杯，关切地问道：“你吐血了？我咋不知道？啊，是不是我跟你嫂子回家那几天的事？”
“嗯。”康杰嘟囔一嘴。
“那你别喝了，这事儿整的，多吃菜吧，要不要给你点一碗粥，服务员！”
说着，李辉收走了康杰的酒具。
“你们聊你们的，就当我不存在吧。”康杰道。
他心说这三人不可能当自己不存在，因此这句不算实话。
但是这句话究竟算不算谎言，他也拿不准。
听康杰这么说了，赵颖身为东道主，不想气氛太冷，便说了一些近期的奇闻趣事。
气氛算是缓和了一阵。
李辉原本打算能借机撮合一下二人，但是见康杰青年吐血，做媒的话说不出口，就索性作罢。
康杰倒是乐得自在，胡吃海塞了不少大鱼大肉——这可是他冒死换回来的奖励，不吃白不吃。
他心里其实也馋飞天，哪个男人不馋，但是事关生死，他只能憋住。
憋——是他最近的常态。
随着话题深入，自然而然发展到了毕业择业上。
赵颖有些黯然，她本来打算报考孙教授的研究生，私下里孙教授也对她赞赏有加，可是谁成想，临门一脚了，竟然会出这档子事。
也是正因为此，她才听柳冬梅说起李辉有门路保研，便组了今晚的局。
柳冬梅不想冷落康杰，便问道：“小杰，你毕业有什么打算？”
“反正他不想保研。”李辉插了一嘴，此时三杯下肚，他脸已浮红。
康杰并没有明确拒绝，李辉说这话，想必是在堵他的嘴。
“我想进谐和。”康杰信口胡诌。
京都谐和医院是楚国医学界殿堂级的存在，是每个医学生的最高理想。
当然，对于很多人来说，只是幻想，或者是连想都不敢想。
以洛阴医科大学的教学实力，博士生都得挤破头，更别提研究生。
本科生，呵呵，做梦！
康杰自然是连想都不敢想那伙的。
所以这是一句谎言，但是奇怪的是，并没有即时奖励发生。
康杰忽然想到，要是自己接连撒谎的话，那是不是就会累积奖励点，导致“福星高照”，最后收到谐和医院的offer？
卧槽，刚才那句话，岂不是就变成了一句心愿？
另外三人猜不透康杰是信口胡说，还是在开国际玩笑，一时都有些愣怔。
尤其是赵颖，似乎直到此刻，她才注意到康杰身上一股特殊的气质。
洛阴医科大学的学生，若是能去谐和，光学习好是没用的，家世势必不凡。
但是康杰这身朴素的装扮，无论如何也看不出什么过人之处啊，除了他手边那红色的烟盒，她知道那种烟不便宜。
相貌倒是过得去，细看之下，五官居然挑不出半点毛病，要是精修一下，妥妥一枚小鲜肉。
心念及此，赵颖有点发愣，这种观感不知是酒精的作用，还是……康杰被其身边李辉给衬托的。
再看他身板也挺结实，隐隐约约还有胸肌，可不像刚重病吐过血的样子。
她暗暗留心起来：李辉的朋友，应该不会太过普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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