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又是他？！
他将9本书整齐地放回书架，然后走向前台，向管理员询问借阅信息。
5楼的图书管理员，是一名水桶腰中年妇女，皮肤不白。
此刻，她正一边唆着糖块，一边对着屏幕玩扑克接龙，眼皮都没抬一下，语气淡淡地说道：“自助借阅机不会用吗？”
“是这样的，老师，我上次借了一本书，不小心把情书落在书里了。所以，嘿嘿，您懂的。”“谎言1”
康杰装作人畜无害地撒了一个谎，还假惺惺地挠挠头。
中年妇女扑哧一乐，意味深长地瞄了他一眼，把扑克接龙最小化，问道：“说吧，什么书？”
“《人类谎言的心理研究》。”康杰故意少说了一个字。“谎言2”
“是《人类谎言的心理学研究》吧？嗯，这本书是上周被一名叫做……李辉的同学借走的，是……研究生院的。”“奖励1”
李辉，又是他！
康杰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怎么？你认识？该不会是你的情敌吧？”中年妇女发觉了他眼神中透露出的一丝惊恐和不安，打趣道。
“没没……谢谢您啦！”康杰装作若无其事道。
“你等等，给你一块糖，压压惊。”“奖励2”中年妇女笑着递过来一块奶糖。
“谢谢。”
康杰把糖含在嘴里，转身离开的模样，落在中年妇女的眼中有些失魂落魄。
她摇摇头，把扑克接龙最大化。
两句谎言，两个奖励。
康杰走出图书馆，身上的纯棉短袖已经被汗水湿透。
虽然天气有些炎热，但图书馆有空调，不至于热到让他出这么多汗。
这证明，他确实是紧张了好一阵。
此时此刻，在他的脑海中，感性和理性两个小人正在互相打架。
感性告诉他，要马上联系李辉，立刻马上，一定要尽快拿到那本书。
但是理性坚决反对，一再强调，联系李辉就等于暴露自己！
他深呼吸几口气，努力平复情绪，专注地梳理着自己的逻辑线。
如果那段录音是李辉录的，而且还被他精心剪辑后保存在手机里，然后他还特意找人给我快递过来，那为什么我们在上午见面的时候，他却只字未提呢？
他为什么非要托人快递给自己？
多一个人参与，不就多一分变数？
要是他直接把东西神不知鬼不觉地放在我宿舍门口，又省快递费，又不会被警方追踪，那不香吗？
嗯，仔细想想，似乎这里面有些地方不对。
再换个角度思考，假如那个快递手机真的是李辉精心策划的，那他应该在上午就把书还到图书馆，这样下午我就能顺利地借阅了。
这样一来，既能确保警方拿不到书，也能保证我能继续追踪线索。
他没必要做到99步，最后却因为一个小小的书给自己设下绊脚石，暴露他自己啊。
所以，最大的可能是，李辉其实并不了解真相，一切不过只是巧合。
这时，康杰心头一惊，想起一件事，飞速跑回宿舍楼。
一楼大妈休息室，地板上的快递堆里，李辉给他的土特产就在其中。
还细心地贴了一张黄纸条——康杰收。
李辉没有撒谎。
是了，上午和李辉的交谈过程中，他也没有撒谎，这本笔记确实是孙教授的笔记。
结论：李辉并非第三个“天选之人”。
怀疑解除，康杰这时才意识到，这一路奔来，自己早已上气不接下气。
此刻，不断有个声音在他脑际回荡。
“我究竟在干什么啊？我是不是疯了？”
此时，已是下午16：00。
康杰没有回宿舍，而是走出学校后门，来到南州拉面馆，点了一份大碗红烧牛肉面。
中午没吃饭，他饿了，毕竟大病初愈，他经不起折腾。
事关生死，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他得先有本钱，才好跟未知的“敌人”周旋。
线索暂时断了，然而，严格意义上并未全断。
但是需要他主动出击。
康杰不喜欢这种每时每刻，都要做两难抉择的状态。
再继续这么下去，不疯是不可能的。
吃着面条，康杰思绪凌乱。
先是想到刚刚那块奶糖。
图书管理员证明，在谎言之前说出需求，那么奖励就是兑现需求。
毕竟，图书管理员通常不会泄露借阅者身份信息。
如果没说自己的需求，那么就是随机奖励，那块奶糖即是证明。
冒着生命危险，换取一块奶糖的奖励，就问你扯不扯？
康杰现在都有点担心，万一自己睡着了，说梦话时说了真话，会不会直接吐血身亡，再也见不到次日的太阳？
网络玄幻小说中，会有这种狗比设定吗？
如果有，一定没什么读者，扑街是注定的。
康杰苦笑摇头，自我否定。
诶？
康杰忽然双眼放光，萌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倘若他去网络小说网站胡编小说，那是不是可以好运连连，一书封神？
很有可能！
哎，可是让他写一篇800字的作文都犹如要他老命，真去编个几百万字的网络小说，岂不是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地码字，再靠一本驴唇不对马嘴的烂书封神，最后赚得盆满钵满……
似乎有点爽……
还挺期待的……
我呸！丢不丢人？
他觉得那不是他想要的生活。
随即，他打消了这个想法。
不过，如果实在是找不到工作，混不下去，那他也可以勉为其难地考虑考虑。
一碗面条下肚，他恢复了些许元气。
再天马行空胡思乱想一阵，康杰觉得压在心头的巨石，轻了不少。
他从笔记反应出的蛛丝马迹中猜测，压垮孙教授的最后一根稻草，一定是因撒谎而不断加深的道德谴责和良心折磨。
而在这方面，他并没有共情和代入感。
这倒不是说他没有起码的道德底线。
因为他不是孙教授，所以他不需要承担教书育人的责任，不需要保持治学严谨的态度，也不需要带领科研队伍引领学术前沿、攀登高峰。
他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应届毕业生，他不用对任何人负责，甚至包括他妈。
他不过只是想获得一份治病救人的工作，如果可以的话，再与李梦瑶组建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
想到李梦瑶，康杰不免又叹了一口气。
李梦瑶貌美如花，身边一直不乏追求者，就连学生会主席那棵校草，都是其中之一。
5月20日那天，她随便给谁发条信息，想必都是趋之若鹜。
说实在的，大学5年虽在同一个校区，但是二人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李梦瑶是不是还像高中时一样清纯可爱，他心里都没谱。
算了，不想她了，天涯何处无芳草。
可是，日后他总是要结婚成家的吧，难道在婚礼仪式上，他要对着所有亲朋好友，心爱之人的面公然撒谎吗？
难道他要对自己的子女撒谎一辈子吗？
如果这样，所谓的“福星高照”，还有什么意义？
人生没有了意义，又与咸鱼有何分别？
想到这里，康杰悚然一惊，急忙打住！
绝对不能再这么想下去，继续下去，妥妥要步孙教授后尘。
切记切记！
康杰狠狠拍了拍自己的脸蛋，响亮而又清脆。
面馆的老板娘停下嗑瓜子的动作，抬头看了看他，说道：“同学，先把账结一下，25块。”
“哦。”康杰扫码付款，走出面馆。
在隔壁小超市，康杰本打算买一包烟，想起支付贝账户里有钱，索性买了一条华子。
烟可能放久了，味道有点不对，不过也不难抽。
不知道哪根筋搭对了，康杰一鼓作气掏出手机，发起了对李辉的语音聊天。
既然逃避不了，那就面对吧，莽起来，年轻人！
结果，连续两次无人接听。
康杰：“……”
他又去翻通讯录，发现竟然没存李辉的电话号码。
突然，他有种不好的预感，该不会是李辉他……
他不敢继续往下想。
“有空给我回个电话。”
他急忙发了一条讯息，还把自己的电话号码一并发了过去。
久久没有回复。
5楼的图书管理员，是一名水桶腰中年妇女，皮肤不白。
此刻，她正一边唆着糖块，一边对着屏幕玩扑克接龙，眼皮都没抬一下，语气淡淡地说道：“自助借阅机不会用吗？”
“是这样的，老师，我上次借了一本书，不小心把情书落在书里了。所以，嘿嘿，您懂的。”“谎言1”
康杰装作人畜无害地撒了一个谎，还假惺惺地挠挠头。
中年妇女扑哧一乐，意味深长地瞄了他一眼，把扑克接龙最小化，问道：“说吧，什么书？”
“《人类谎言的心理研究》。”康杰故意少说了一个字。“谎言2”
“是《人类谎言的心理学研究》吧？嗯，这本书是上周被一名叫做……李辉的同学借走的，是……研究生院的。”“奖励1”
李辉，又是他！
康杰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怎么？你认识？该不会是你的情敌吧？”中年妇女发觉了他眼神中透露出的一丝惊恐和不安，打趣道。
“没没……谢谢您啦！”康杰装作若无其事道。
“你等等，给你一块糖，压压惊。”“奖励2”中年妇女笑着递过来一块奶糖。
“谢谢。”
康杰把糖含在嘴里，转身离开的模样，落在中年妇女的眼中有些失魂落魄。
她摇摇头，把扑克接龙最大化。
两句谎言，两个奖励。
康杰走出图书馆，身上的纯棉短袖已经被汗水湿透。
虽然天气有些炎热，但图书馆有空调，不至于热到让他出这么多汗。
这证明，他确实是紧张了好一阵。
此时此刻，在他的脑海中，感性和理性两个小人正在互相打架。
感性告诉他，要马上联系李辉，立刻马上，一定要尽快拿到那本书。
但是理性坚决反对，一再强调，联系李辉就等于暴露自己！
他深呼吸几口气，努力平复情绪，专注地梳理着自己的逻辑线。
如果那段录音是李辉录的，而且还被他精心剪辑后保存在手机里，然后他还特意找人给我快递过来，那为什么我们在上午见面的时候，他却只字未提呢？
他为什么非要托人快递给自己？
多一个人参与，不就多一分变数？
要是他直接把东西神不知鬼不觉地放在我宿舍门口，又省快递费，又不会被警方追踪，那不香吗？
嗯，仔细想想，似乎这里面有些地方不对。
再换个角度思考，假如那个快递手机真的是李辉精心策划的，那他应该在上午就把书还到图书馆，这样下午我就能顺利地借阅了。
这样一来，既能确保警方拿不到书，也能保证我能继续追踪线索。
他没必要做到99步，最后却因为一个小小的书给自己设下绊脚石，暴露他自己啊。
所以，最大的可能是，李辉其实并不了解真相，一切不过只是巧合。
这时，康杰心头一惊，想起一件事，飞速跑回宿舍楼。
一楼大妈休息室，地板上的快递堆里，李辉给他的土特产就在其中。
还细心地贴了一张黄纸条——康杰收。
李辉没有撒谎。
是了，上午和李辉的交谈过程中，他也没有撒谎，这本笔记确实是孙教授的笔记。
结论：李辉并非第三个“天选之人”。
怀疑解除，康杰这时才意识到，这一路奔来，自己早已上气不接下气。
此刻，不断有个声音在他脑际回荡。
“我究竟在干什么啊？我是不是疯了？”
此时，已是下午16：00。
康杰没有回宿舍，而是走出学校后门，来到南州拉面馆，点了一份大碗红烧牛肉面。
中午没吃饭，他饿了，毕竟大病初愈，他经不起折腾。
事关生死，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他得先有本钱，才好跟未知的“敌人”周旋。
线索暂时断了，然而，严格意义上并未全断。
但是需要他主动出击。
康杰不喜欢这种每时每刻，都要做两难抉择的状态。
再继续这么下去，不疯是不可能的。
吃着面条，康杰思绪凌乱。
先是想到刚刚那块奶糖。
图书管理员证明，在谎言之前说出需求，那么奖励就是兑现需求。
毕竟，图书管理员通常不会泄露借阅者身份信息。
如果没说自己的需求，那么就是随机奖励，那块奶糖即是证明。
冒着生命危险，换取一块奶糖的奖励，就问你扯不扯？
康杰现在都有点担心，万一自己睡着了，说梦话时说了真话，会不会直接吐血身亡，再也见不到次日的太阳？
网络玄幻小说中，会有这种狗比设定吗？
如果有，一定没什么读者，扑街是注定的。
康杰苦笑摇头，自我否定。
诶？
康杰忽然双眼放光，萌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倘若他去网络小说网站胡编小说，那是不是可以好运连连，一书封神？
很有可能！
哎，可是让他写一篇800字的作文都犹如要他老命，真去编个几百万字的网络小说，岂不是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地码字，再靠一本驴唇不对马嘴的烂书封神，最后赚得盆满钵满……
似乎有点爽……
还挺期待的……
我呸！丢不丢人？
他觉得那不是他想要的生活。
随即，他打消了这个想法。
不过，如果实在是找不到工作，混不下去，那他也可以勉为其难地考虑考虑。
一碗面条下肚，他恢复了些许元气。
再天马行空胡思乱想一阵，康杰觉得压在心头的巨石，轻了不少。
他从笔记反应出的蛛丝马迹中猜测，压垮孙教授的最后一根稻草，一定是因撒谎而不断加深的道德谴责和良心折磨。
而在这方面，他并没有共情和代入感。
这倒不是说他没有起码的道德底线。
因为他不是孙教授，所以他不需要承担教书育人的责任，不需要保持治学严谨的态度，也不需要带领科研队伍引领学术前沿、攀登高峰。
他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应届毕业生，他不用对任何人负责，甚至包括他妈。
他不过只是想获得一份治病救人的工作，如果可以的话，再与李梦瑶组建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
想到李梦瑶，康杰不免又叹了一口气。
李梦瑶貌美如花，身边一直不乏追求者，就连学生会主席那棵校草，都是其中之一。
5月20日那天，她随便给谁发条信息，想必都是趋之若鹜。
说实在的，大学5年虽在同一个校区，但是二人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李梦瑶是不是还像高中时一样清纯可爱，他心里都没谱。
算了，不想她了，天涯何处无芳草。
可是，日后他总是要结婚成家的吧，难道在婚礼仪式上，他要对着所有亲朋好友，心爱之人的面公然撒谎吗？
难道他要对自己的子女撒谎一辈子吗？
如果这样，所谓的“福星高照”，还有什么意义？
人生没有了意义，又与咸鱼有何分别？
想到这里，康杰悚然一惊，急忙打住！
绝对不能再这么想下去，继续下去，妥妥要步孙教授后尘。
切记切记！
康杰狠狠拍了拍自己的脸蛋，响亮而又清脆。
面馆的老板娘停下嗑瓜子的动作，抬头看了看他，说道：“同学，先把账结一下，25块。”
“哦。”康杰扫码付款，走出面馆。
在隔壁小超市，康杰本打算买一包烟，想起支付贝账户里有钱，索性买了一条华子。
烟可能放久了，味道有点不对，不过也不难抽。
不知道哪根筋搭对了，康杰一鼓作气掏出手机，发起了对李辉的语音聊天。
既然逃避不了，那就面对吧，莽起来，年轻人！
结果，连续两次无人接听。
康杰：“……”
他又去翻通讯录，发现竟然没存李辉的电话号码。
突然，他有种不好的预感，该不会是李辉他……
他不敢继续往下想。
“有空给我回个电话。”
他急忙发了一条讯息，还把自己的电话号码一并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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