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旧梦结束，新梦开始
赵颖提供的毕业论文很nice，康杰答辩一切顺利。
临近毕业，大家虽有不舍，但总还是比较兴奋的。
大五的学生到处拍照，都想在离开学校时把自己的青春定格在照片里。
脏兮兮的学士服如击鼓传花一般，在不同的毕业生身上过度。
这一切康杰看在眼里，都没什么感觉，仿佛局外人一般。
老乡会，同学散伙饭，康杰能推的都一概推掉。
他唯独参加了两场，一个是赵颖、李辉、柳冬梅四人的聚餐，一个是和宿舍老大、二爷、老四的散伙饭。
跟赵颖他们的那场，餐后，赵颖曾暗示康杰今晚她可以不回家，可以陪着康杰疯个通宵，但是康杰婉拒了。
跟室友的那场，二爷喝多了，哭得犀哩哇啦，老四也擦了几次眼泪，康杰那天没喝酒，却看到老大至少抽了2包烟。
第一次，包间内抽烟，老四没有表现出厌恶。
临近毕业这段时间过得太梦幻，康杰宛如置身在洪流之中，能做的就是随波逐流。
6月20日的时候，他妈终于给他支付了生活费，不知道是他撒谎的奖励，还是母爱的落地。
总算可以不用为钱操心，他也能继续抽上华子，可喜可贺。
这期间，他妈来了几个电话，不用猜也知道是索要简历的事，他都调成静音没接。
康杰不想回家，直到7月1日上午，他才提着打包好的行李，走出了寝室。
临别之际，他望了一眼空空荡荡的房间，这种整齐的场面，让他觉得好陌生。
如果没有舍友，这房间跟牢房貌似没什么区别。
走出校门，他对着那块铭刻有“洛阴市医科大学”的花岗岩招牌石挥了挥手，告别了他读过的母校、他暗恋过的女人、他住过的宿舍以及做过的梦。
路漫漫其修远兮，出门打车靠滴滴。
他叫了一辆网约车，直奔丰江北路404号。
丰江北基本上属于洛阴市郊区，大片的农田和棚户区是这里的底色。
车停好，康杰将行李箱从后备箱拖拽出来，映入眼帘的竟是一家废品收购站！
有那么一瞬间，康杰居然怀疑是不是司机送错了地方。
他走近废品收购站的大铁门，凑近了盯着门牌号，确实是丰江北路404号没错。
什么鬼？
他沿着道路向左右张望，不是农田就是民宅，除了这里是一家“单位”外，再没有可以被称作“机构”的地方。
不会真被骗了吧？康杰心里打着突突。
蓦地，一头巨型犬嗥叫着冲向铁门，没拴狗链，人立而起，前腿扒在铁门上，警惕地注视着康杰。
它呲牙咧嘴，时不时嗥叫两声，似乎在发出警告：“此处大院，外人禁行！”
还好铁门是上锁的，不然康杰估计会小命不保。
他后退两步，且不与它的眼光对视，这是在向那条恶犬证明自己并非闯入者。
他猜测，这条貌似是迪国牧羊犬。
然后他往门里张望一番，只见大院之中空空荡荡，这可不是他了解的废品收购站该有的样子。
大约过了5分钟，有个人穿着背心裤衩，光脚穿着拖鞋，左手手里抓着搪瓷茶缸，右手拿着洗脸盆，从院里仅有的一间平房走了出来。
康杰乐了，那不就是那天的招聘员吗？
“喂，老师，您好啊！”
那人眨巴了几下眼睛，把手里的家伙事放在一张案板上，走到门前，对那条牧羊犬喝斥道：“去去去。”
然后他隔着门看向康杰，说道：“是你？”
“我没迟到吧，老师？”康杰笑着说道。
“你也看到了，我们这里就是个废品收购站，你确定你的脑子还在你脖子上？”
“那我是不是可以报警了？”康杰依旧淡淡笑道。
“别别别，怕了你了。”
说着，那人转身回屋，提了一串钥匙出来，煞有介事地找了一阵，然后打开门锁，拉开门，给康杰留出了一条进门的缝。
康杰有点害怕那条牧羊犬，仅仅上前一步，就望着它不再动步。
那人招招手：“赶紧进来，别跟个娘们似的。”
康杰无奈，只得拖着行李箱小心翼翼地进门。
那条牧羊犬似乎通人性，这时很安静地坐在地上，眼角微微吊着，直勾勾注视着他，脸上敌对的神色消失不见。
在康杰步入院中之时，那人警惕地从铁门往外探出头去，向四周望了望，然后又把门锁好。
康杰站在院内，目睹了那人刷牙洗脸的全过程，很粗放。
这种不正规的感觉怎么形容呢？
拿柳冬梅的话说就是纯纯扯犊子。
随遇而安吧，毕竟爱撒谎的人，运气都不会太差。
那人洗漱完毕，把牙膏牙刷都塞进茶缸里，再胡乱扔进脸盆里，然后走向院内唯一一间平房，拉开门。
似乎到这时，他才想起康杰还在院中，对他说：“别傻愣着了，跟我进来吧。”
康杰答应了一声，屁颠屁颠跟了进去。
进门后，房间空空荡荡，应该算个小堂，左右两边各一道门，是那种金属厚钢的安全防盗门，此时紧闭着。
这房内的布局，不像是有人居住生活的样子，倒有几分办公场所的感觉，跟一般的民宅相距甚远。
康杰跟着那人走入了右边东侧的那间屋子，安全门开启时，康杰目测其至少有30公分厚。
这间屋子很宽敞，差不多能有40平米，看着像一间办公室，有宽大的办公台，洽谈椅，还有会客用的沙发。
家具档次不低，风格像机关单位的领导办公室。
室内整洁干净，一尘不染。
出乎康杰预料之外的是，这里居然还有空调，温度适宜，十分舒爽。
置身在这里，康杰第一次有了一种“正规”的感觉。
那人从书柜抽屉里取出一个档案袋，从里面抽出一沓纸，核对了一下，然后隔着办公台递给康杰。
那人道：“这是劳动合同，你看一下没问题就签字摁手印，身份证给我一下。”
康杰接过看了一下，甲方确实是“楚国非正常人类生理及心理研究中心”，然后掏出身份证交给他。
扫了两眼劳动合同，都是格式条款，他除了签字摁手印之外，没有其他内容可以修改。
在看到工资那部分时，康杰睁大了眼睛，基本工资每月18000元？！
什么情况？
莫非写错了，多写了一个0？
康杰道：“老师，这工资……”
那人道：“别叫我老师，你今后就称呼我费哥吧，是费翔的费，不是废物的废，单位里的人都这么叫我。”
康杰道：“好的，费哥，我就想问一下，这工资确定没写错吗？”
“嫌少还是嫌多？转正后还能多2000块。”
“嘶……”
“真墨迹，你到底签不签？”
康杰不再犹豫，赶紧在4份合同上签字，摁手印。
费哥拿走了全部合同，说道：“等单位盖好章，会还给你一份。”
费哥收好合同，又走到衣柜，取出了两套服装袋，两个鞋盒，还有一个类似于登山包一样的大背包。
费哥指着桌面上一堆东西道：“这里有你的工作服，工作鞋，背包里有袜子毛巾，还有些你可能会用到的装备。”
然后他又挠挠头，似乎在想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忽地打了个响指：“你的工作证估计要一周左右时间才能做好，你吃早餐了吗？算了，没吃我也没准备你的，饿着吧先，你先在这里把衣服换好，我去扒拉两口吃的。”
费哥离开了办公室，康杰看着满满一桌子东西，只觉自己在做梦。
果然，爱撒谎的人，运气都不会太差。
（本卷终）
临近毕业，大家虽有不舍，但总还是比较兴奋的。
大五的学生到处拍照，都想在离开学校时把自己的青春定格在照片里。
脏兮兮的学士服如击鼓传花一般，在不同的毕业生身上过度。
这一切康杰看在眼里，都没什么感觉，仿佛局外人一般。
老乡会，同学散伙饭，康杰能推的都一概推掉。
他唯独参加了两场，一个是赵颖、李辉、柳冬梅四人的聚餐，一个是和宿舍老大、二爷、老四的散伙饭。
跟赵颖他们的那场，餐后，赵颖曾暗示康杰今晚她可以不回家，可以陪着康杰疯个通宵，但是康杰婉拒了。
跟室友的那场，二爷喝多了，哭得犀哩哇啦，老四也擦了几次眼泪，康杰那天没喝酒，却看到老大至少抽了2包烟。
第一次，包间内抽烟，老四没有表现出厌恶。
临近毕业这段时间过得太梦幻，康杰宛如置身在洪流之中，能做的就是随波逐流。
6月20日的时候，他妈终于给他支付了生活费，不知道是他撒谎的奖励，还是母爱的落地。
总算可以不用为钱操心，他也能继续抽上华子，可喜可贺。
这期间，他妈来了几个电话，不用猜也知道是索要简历的事，他都调成静音没接。
康杰不想回家，直到7月1日上午，他才提着打包好的行李，走出了寝室。
临别之际，他望了一眼空空荡荡的房间，这种整齐的场面，让他觉得好陌生。
如果没有舍友，这房间跟牢房貌似没什么区别。
走出校门，他对着那块铭刻有“洛阴市医科大学”的花岗岩招牌石挥了挥手，告别了他读过的母校、他暗恋过的女人、他住过的宿舍以及做过的梦。
路漫漫其修远兮，出门打车靠滴滴。
他叫了一辆网约车，直奔丰江北路404号。
丰江北基本上属于洛阴市郊区，大片的农田和棚户区是这里的底色。
车停好，康杰将行李箱从后备箱拖拽出来，映入眼帘的竟是一家废品收购站！
有那么一瞬间，康杰居然怀疑是不是司机送错了地方。
他走近废品收购站的大铁门，凑近了盯着门牌号，确实是丰江北路404号没错。
什么鬼？
他沿着道路向左右张望，不是农田就是民宅，除了这里是一家“单位”外，再没有可以被称作“机构”的地方。
不会真被骗了吧？康杰心里打着突突。
蓦地，一头巨型犬嗥叫着冲向铁门，没拴狗链，人立而起，前腿扒在铁门上，警惕地注视着康杰。
它呲牙咧嘴，时不时嗥叫两声，似乎在发出警告：“此处大院，外人禁行！”
还好铁门是上锁的，不然康杰估计会小命不保。
他后退两步，且不与它的眼光对视，这是在向那条恶犬证明自己并非闯入者。
他猜测，这条貌似是迪国牧羊犬。
然后他往门里张望一番，只见大院之中空空荡荡，这可不是他了解的废品收购站该有的样子。
大约过了5分钟，有个人穿着背心裤衩，光脚穿着拖鞋，左手手里抓着搪瓷茶缸，右手拿着洗脸盆，从院里仅有的一间平房走了出来。
康杰乐了，那不就是那天的招聘员吗？
“喂，老师，您好啊！”
那人眨巴了几下眼睛，把手里的家伙事放在一张案板上，走到门前，对那条牧羊犬喝斥道：“去去去。”
然后他隔着门看向康杰，说道：“是你？”
“我没迟到吧，老师？”康杰笑着说道。
“你也看到了，我们这里就是个废品收购站，你确定你的脑子还在你脖子上？”
“那我是不是可以报警了？”康杰依旧淡淡笑道。
“别别别，怕了你了。”
说着，那人转身回屋，提了一串钥匙出来，煞有介事地找了一阵，然后打开门锁，拉开门，给康杰留出了一条进门的缝。
康杰有点害怕那条牧羊犬，仅仅上前一步，就望着它不再动步。
那人招招手：“赶紧进来，别跟个娘们似的。”
康杰无奈，只得拖着行李箱小心翼翼地进门。
那条牧羊犬似乎通人性，这时很安静地坐在地上，眼角微微吊着，直勾勾注视着他，脸上敌对的神色消失不见。
在康杰步入院中之时，那人警惕地从铁门往外探出头去，向四周望了望，然后又把门锁好。
康杰站在院内，目睹了那人刷牙洗脸的全过程，很粗放。
这种不正规的感觉怎么形容呢？
拿柳冬梅的话说就是纯纯扯犊子。
随遇而安吧，毕竟爱撒谎的人，运气都不会太差。
那人洗漱完毕，把牙膏牙刷都塞进茶缸里，再胡乱扔进脸盆里，然后走向院内唯一一间平房，拉开门。
似乎到这时，他才想起康杰还在院中，对他说：“别傻愣着了，跟我进来吧。”
康杰答应了一声，屁颠屁颠跟了进去。
进门后，房间空空荡荡，应该算个小堂，左右两边各一道门，是那种金属厚钢的安全防盗门，此时紧闭着。
这房内的布局，不像是有人居住生活的样子，倒有几分办公场所的感觉，跟一般的民宅相距甚远。
康杰跟着那人走入了右边东侧的那间屋子，安全门开启时，康杰目测其至少有30公分厚。
这间屋子很宽敞，差不多能有40平米，看着像一间办公室，有宽大的办公台，洽谈椅，还有会客用的沙发。
家具档次不低，风格像机关单位的领导办公室。
室内整洁干净，一尘不染。
出乎康杰预料之外的是，这里居然还有空调，温度适宜，十分舒爽。
置身在这里，康杰第一次有了一种“正规”的感觉。
那人从书柜抽屉里取出一个档案袋，从里面抽出一沓纸，核对了一下，然后隔着办公台递给康杰。
那人道：“这是劳动合同，你看一下没问题就签字摁手印，身份证给我一下。”
康杰接过看了一下，甲方确实是“楚国非正常人类生理及心理研究中心”，然后掏出身份证交给他。
扫了两眼劳动合同，都是格式条款，他除了签字摁手印之外，没有其他内容可以修改。
在看到工资那部分时，康杰睁大了眼睛，基本工资每月18000元？！
什么情况？
莫非写错了，多写了一个0？
康杰道：“老师，这工资……”
那人道：“别叫我老师，你今后就称呼我费哥吧，是费翔的费，不是废物的废，单位里的人都这么叫我。”
康杰道：“好的，费哥，我就想问一下，这工资确定没写错吗？”
“嫌少还是嫌多？转正后还能多2000块。”
“嘶……”
“真墨迹，你到底签不签？”
康杰不再犹豫，赶紧在4份合同上签字，摁手印。
费哥拿走了全部合同，说道：“等单位盖好章，会还给你一份。”
费哥收好合同，又走到衣柜，取出了两套服装袋，两个鞋盒，还有一个类似于登山包一样的大背包。
费哥指着桌面上一堆东西道：“这里有你的工作服，工作鞋，背包里有袜子毛巾，还有些你可能会用到的装备。”
然后他又挠挠头，似乎在想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忽地打了个响指：“你的工作证估计要一周左右时间才能做好，你吃早餐了吗？算了，没吃我也没准备你的，饿着吧先，你先在这里把衣服换好，我去扒拉两口吃的。”
费哥离开了办公室，康杰看着满满一桌子东西，只觉自己在做梦。
果然，爱撒谎的人，运气都不会太差。
（本卷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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