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档案
周末没有工作，康杰犹豫了一下，看了一下自己手头的现金储备，虽然所剩不多，但也足够他回市里红尘滚滚一个周末。
毕竟烟快没了，还得去城里进点货。
18：00，康杰搭上最后一班进城的公交。
利用周末的时间，他看了两场电影，买了点生活用品和烟。
周五、周六两晚分别睡在洗浴中心和沐足城。
对于康杰来说，“废品收购站”哪里都挺好，就是没有洗漱间比较尴尬，日常洗漱没什么大问题，不能冲凉着实有点无解。
而且没有独立的宿舍，每天只能睡办公折叠床，体感还不如寝室的上铺，第二天起床感觉腰酸背痛。
搓澡的师傅时不时就要兜头冲一大盆水，他不解这小子看着文文静静，皮肤白白净净，怎么身上的渍泥这么多？这么废水？
结束时，搓澡师傅拍拍康杰光溜溜的肩膀头子，道：“完事！你小子一定是个大学生。”
康杰坐起来，笑道：“咋滴呢？”
“你瞅瞅，这么多‘文化’。”
康杰看着满床满地的泥垢，对搓澡师傅的比喻暗暗点赞。
“师傅，这你不懂了吧，这叫帅得掉渣。”
“你要是这么论，那你就是我今天见到最帅的仔！”
由于囊中羞涩，康杰忍住了妈咪各种服务推销和热情的拉拢，就连搓澡都没加盐、加奶、加红酒。
周末两天，康杰基本花光了所有积蓄，他在犹豫要不要先办一张信用卡应对危机，毕竟老子也是有工作单位的人了。
可是转念一想，自己的这份工作不知道银行后台能不能查到，是否能给予自己授信额度。
又想到这个月马上要挺过去了，单位包吃包住，只要不进城，问题不大。
周日下午15：30，当康杰再次回到丰江北路404号废品收购站时，看见“阿福”见到自己后兴奋地摇着尾巴，欢快地跳跃着，眼睛里充满了喜悦时，居然有种回家的恍惚感。
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归属感吧。
康杰很喜欢这种感觉。
周一的时候，9：00一上班，费哥就将一个档案袋扔在桌面上，并介绍说这是一份非正常人类的跟踪档案，让康杰花两天时间熟悉一下。
康杰急忙说“好”，然后注视那个档案袋。
费哥交代完后，就离开了办公室。
只见在档案袋的正面，有一个小型的白色金属锁扣，锁扣上刻有一个神秘的图形，类似国徽或者警徽，但并不是二者。
档案袋的侧面有一个小小的标签，上面写着一个唯一的编号，这个编号应该是档案袋的唯一标识符。
康杰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然后拿着档案袋坐到了办公桌后的老板椅上。
他小心翼翼地绕开金属纽扣缠绕着的白线，然后向档案袋里看了一眼，发现档案还挺厚。
他右手拇指和食指夹住档案文件，向上一提，人名和照片信息映入眼帘——孙无空！
康杰悚然一惊！
档案袋随之掉在台面上，慌乱之际，他差点碰洒了茶杯。
他的两只手掌张开，悬停在半空一动不动，茶杯摇摇晃晃之后又稳稳立住。
他盯着档案袋久久无法挪开目光，额头渐渐冒出汗来。
他突然感觉周遭的一切好不真实，宛如为他量身定制的一场大型真人秀。
什么狗屁“非正常人类研究院”、“废品收购站”、“牧羊犬阿福”、“费哥”……
这一切都是假的，他仿佛还能猜到隐蔽处一定藏有监控摄像头，正有人在监控大屏后面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他猛地抬起头来，神经兮兮地环顾房间，似乎在寻找监控摄像头藏匿的位置。
半天后，找寻无果。
他强忍着抽出档案阅读的冲动，事出反常必有妖，太阳底下哪里有那么多的巧合呢？
他用鼻子深深吸了一口气，抓着烟盒打火机出门来到了院子中。
他接连抽了两支烟，完全无视“阿福”在他身边摇尾巴，蹭他裤腿。
等心情平复之后，康杰又对自己神经质的行为感到惭愧。
眼前这个鬼地方，从未邀请他来，甚至还用各种方式在“阻挠”他入职，兴许阻挠这个词不太妥当，至少不欢迎是真的。
毕竟到现在为止也没见过其他领导同事，自然更不要奢望新人欢迎仪式了。
但是，至少，这里是他康杰强烈想要来的，没人邀请他，也没人拿刀架在他脖子上逼着他。
都是他的自我决定。
是他不能讲实话、只能撒谎的命运所决定的。
平复了心情，康杰又环顾了一下院子四周的情况，摇头苦笑：谁能为了对付自己，花费这么大的心血和精力呢？
走回办公室，他决定暂时先不去想孙教授的自杀，避免其对自己的一切影响，尽力把这份档案和孙教授完全孤立开来，只把其简单化为一项工作内容。
康杰抽出档案，第一页是“孙无空”的个人简历表格，照片和那日殡仪馆见过的一致。
孙无空，曾用名孙伟，性别男，2384年3月出生……
原来“孙无空”这个名字并非其原名，他的曾用名是孙伟，今年20岁。
康杰暗暗想到：“怪不得名字这么古怪，原来这是他后改的名字。”
他略过了很多没必要的个人信息，看向后边的信息。
原来孙无空自小沉迷《龙珠》这部岛国动漫，本想改名“孙悟空”，但是父母一致反对，两方博弈了几年时间，最终双方各退一步，这才有了孙无空这个名字。
两页简历结束。
个人信息读到这里，似乎都挺正常，就连康杰也慢慢放下了防备，渐渐将心头的疑虑搁在一边。
第三页题头，“病例”两个大黑字赫然出现眼前。
康杰吃了一惊，虽然作为一名医学生，病例这种字眼他见过太多，但这一次给他的感觉却不同寻常。
准确地说，这一张是“病例（一）”，全部都是对话体，没有病情诊断，似乎在刻意保持一种客观中立的态度，就连表情神态的描写也尽可能不参杂感情色彩。
康杰从第一条开始阅读。
【问1：“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现自己觉醒了？”】
【孙答：“小时候，具体不记得了。”】
【问2：“是改名字之前，还是之后？”】
【孙答：“之前。”】
【问3：“具体是怎么发现的？”】
【孙停顿了4秒钟，答：“因为他们不让我改名字，我很生气，那次是我最生气的一次。当晚，我做了个梦，我整个身子都在燃烧，就像孙悟空变身超级赛亚人一样，我可以飞，我力大无穷，我还可以使用冲击波。”】
康杰读到这里，不由得莞尔一笑，想起了自己小时候看漫画的经历，自然是经常做这种梦。
【问4：“之后呢？”】
【孙答：“第二天，我睁开眼时，卧室被烧成了碳灰，我的漫画书都烧没了。”】
【问5：“你没事吗？”】
【孙答：“我的衣服和被褥都成了灰，我没事，头发上都是灰，但是头发还在。”】
“嘶——”康杰倒抽了一口凉气。
毕竟烟快没了，还得去城里进点货。
18：00，康杰搭上最后一班进城的公交。
利用周末的时间，他看了两场电影，买了点生活用品和烟。
周五、周六两晚分别睡在洗浴中心和沐足城。
对于康杰来说，“废品收购站”哪里都挺好，就是没有洗漱间比较尴尬，日常洗漱没什么大问题，不能冲凉着实有点无解。
而且没有独立的宿舍，每天只能睡办公折叠床，体感还不如寝室的上铺，第二天起床感觉腰酸背痛。
搓澡的师傅时不时就要兜头冲一大盆水，他不解这小子看着文文静静，皮肤白白净净，怎么身上的渍泥这么多？这么废水？
结束时，搓澡师傅拍拍康杰光溜溜的肩膀头子，道：“完事！你小子一定是个大学生。”
康杰坐起来，笑道：“咋滴呢？”
“你瞅瞅，这么多‘文化’。”
康杰看着满床满地的泥垢，对搓澡师傅的比喻暗暗点赞。
“师傅，这你不懂了吧，这叫帅得掉渣。”
“你要是这么论，那你就是我今天见到最帅的仔！”
由于囊中羞涩，康杰忍住了妈咪各种服务推销和热情的拉拢，就连搓澡都没加盐、加奶、加红酒。
周末两天，康杰基本花光了所有积蓄，他在犹豫要不要先办一张信用卡应对危机，毕竟老子也是有工作单位的人了。
可是转念一想，自己的这份工作不知道银行后台能不能查到，是否能给予自己授信额度。
又想到这个月马上要挺过去了，单位包吃包住，只要不进城，问题不大。
周日下午15：30，当康杰再次回到丰江北路404号废品收购站时，看见“阿福”见到自己后兴奋地摇着尾巴，欢快地跳跃着，眼睛里充满了喜悦时，居然有种回家的恍惚感。
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归属感吧。
康杰很喜欢这种感觉。
周一的时候，9：00一上班，费哥就将一个档案袋扔在桌面上，并介绍说这是一份非正常人类的跟踪档案，让康杰花两天时间熟悉一下。
康杰急忙说“好”，然后注视那个档案袋。
费哥交代完后，就离开了办公室。
只见在档案袋的正面，有一个小型的白色金属锁扣，锁扣上刻有一个神秘的图形，类似国徽或者警徽，但并不是二者。
档案袋的侧面有一个小小的标签，上面写着一个唯一的编号，这个编号应该是档案袋的唯一标识符。
康杰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然后拿着档案袋坐到了办公桌后的老板椅上。
他小心翼翼地绕开金属纽扣缠绕着的白线，然后向档案袋里看了一眼，发现档案还挺厚。
他右手拇指和食指夹住档案文件，向上一提，人名和照片信息映入眼帘——孙无空！
康杰悚然一惊！
档案袋随之掉在台面上，慌乱之际，他差点碰洒了茶杯。
他的两只手掌张开，悬停在半空一动不动，茶杯摇摇晃晃之后又稳稳立住。
他盯着档案袋久久无法挪开目光，额头渐渐冒出汗来。
他突然感觉周遭的一切好不真实，宛如为他量身定制的一场大型真人秀。
什么狗屁“非正常人类研究院”、“废品收购站”、“牧羊犬阿福”、“费哥”……
这一切都是假的，他仿佛还能猜到隐蔽处一定藏有监控摄像头，正有人在监控大屏后面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他猛地抬起头来，神经兮兮地环顾房间，似乎在寻找监控摄像头藏匿的位置。
半天后，找寻无果。
他强忍着抽出档案阅读的冲动，事出反常必有妖，太阳底下哪里有那么多的巧合呢？
他用鼻子深深吸了一口气，抓着烟盒打火机出门来到了院子中。
他接连抽了两支烟，完全无视“阿福”在他身边摇尾巴，蹭他裤腿。
等心情平复之后，康杰又对自己神经质的行为感到惭愧。
眼前这个鬼地方，从未邀请他来，甚至还用各种方式在“阻挠”他入职，兴许阻挠这个词不太妥当，至少不欢迎是真的。
毕竟到现在为止也没见过其他领导同事，自然更不要奢望新人欢迎仪式了。
但是，至少，这里是他康杰强烈想要来的，没人邀请他，也没人拿刀架在他脖子上逼着他。
都是他的自我决定。
是他不能讲实话、只能撒谎的命运所决定的。
平复了心情，康杰又环顾了一下院子四周的情况，摇头苦笑：谁能为了对付自己，花费这么大的心血和精力呢？
走回办公室，他决定暂时先不去想孙教授的自杀，避免其对自己的一切影响，尽力把这份档案和孙教授完全孤立开来，只把其简单化为一项工作内容。
康杰抽出档案，第一页是“孙无空”的个人简历表格，照片和那日殡仪馆见过的一致。
孙无空，曾用名孙伟，性别男，2384年3月出生……
原来“孙无空”这个名字并非其原名，他的曾用名是孙伟，今年20岁。
康杰暗暗想到：“怪不得名字这么古怪，原来这是他后改的名字。”
他略过了很多没必要的个人信息，看向后边的信息。
原来孙无空自小沉迷《龙珠》这部岛国动漫，本想改名“孙悟空”，但是父母一致反对，两方博弈了几年时间，最终双方各退一步，这才有了孙无空这个名字。
两页简历结束。
个人信息读到这里，似乎都挺正常，就连康杰也慢慢放下了防备，渐渐将心头的疑虑搁在一边。
第三页题头，“病例”两个大黑字赫然出现眼前。
康杰吃了一惊，虽然作为一名医学生，病例这种字眼他见过太多，但这一次给他的感觉却不同寻常。
准确地说，这一张是“病例（一）”，全部都是对话体，没有病情诊断，似乎在刻意保持一种客观中立的态度，就连表情神态的描写也尽可能不参杂感情色彩。
康杰从第一条开始阅读。
【问1：“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现自己觉醒了？”】
【孙答：“小时候，具体不记得了。”】
【问2：“是改名字之前，还是之后？”】
【孙答：“之前。”】
【问3：“具体是怎么发现的？”】
【孙停顿了4秒钟，答：“因为他们不让我改名字，我很生气，那次是我最生气的一次。当晚，我做了个梦，我整个身子都在燃烧，就像孙悟空变身超级赛亚人一样，我可以飞，我力大无穷，我还可以使用冲击波。”】
康杰读到这里，不由得莞尔一笑，想起了自己小时候看漫画的经历，自然是经常做这种梦。
【问4：“之后呢？”】
【孙答：“第二天，我睁开眼时，卧室被烧成了碳灰，我的漫画书都烧没了。”】
【问5：“你没事吗？”】
【孙答：“我的衣服和被褥都成了灰，我没事，头发上都是灰，但是头发还在。”】
“嘶——”康杰倒抽了一口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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