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所有的蓝

    查尔斯·斯塔尔又开始写作了。他不知道这将是最后一次。

    那是第二天早上，他醒来要去抢劫一家杂货店。他试图说服自己相信一些事情。他很快就会死去。他不会。

    他在写什么?

    有些点、事件和他来自的人是相互关联的，他想试着说出来，但又不想让它们消失，因为人们认为他的人要去消失。

    一切都变得如此泥泞，如此肮脏的感觉，他自己的皮肤，溅满了他们制造的混乱的泥土，他的父母通过混合他们的血液来制造他。

    肯定有一个他参与其中的故事，说明了他人生的目的吧?

    但是，为什么有人会来到这里生活和死亡，这个问题的答案从来都不清楚。也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人死得太早，有些人过了成熟期，看起来就像从树上掉下来的腐烂的水果。

    大多数时候，他只是让鸦片酊对他做它应该做的事情，他以后会很难记住，并恨自己无法停止抹去自己的记忆。有时候，在他努力摆脱记忆的过程中，留下的都是深深的过去。于是他就会想到他的人。

    他的部落在俄克拉何马州，没有父母可说。他一直没有找到他的父亲，他的母亲肯定在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崇拜上帝，而耶稣还没有被认为是他们的主和救世主。

    查尔斯从未认识过上帝。

    他想知道对他来说，上帝更像是一个空洞，而不是一个存在。

    他知道有些神圣的事情正在发生在每个人身上，即使生活感觉很像地狱。

    还有其他人。那些没有成就你的人最终成就了你。有蛋白石。一直都有蛋白石。

    她那纯净的声音，健全的心灵，她是一块石头。

    但他觉得自己失去了全部价值，尽管他有蛋白石;她不可能被拥有，她是她自己的，所以每个人都属于自己，只属于自己。

    就在那时，他突然觉得自己属于他正在做的事情，这个写作、思考或在书页前的感觉，既像在做，又像在等待。

    他当时想知道，所有的等待是否都不需要一定的信念。如果生命的全部都在等待。等什么?

    他当时觉得一切都是蓝色的，有天空的蓝，有星光的蓝，但内心深处也有青筋、青伤和歌声的蓝;它活在他身上——他在父亲的信中读到的第一次逃离大屠杀的蓝烟。

    他不认识任何像他这样的人，所以他不仅仅是一个人，甚至迷失了自我，然而他在这里，他留在这里，即使现在他觉得他要走了，离开这个世界。他会死，这仅仅是一种感觉吗?还是这种感觉比这种感觉更有意义?

    他当时觉得自己的身体是一个隐喻，人类历史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骗局，世界是自我对立的，到处都是一分为二的，有善与恶，有爱与恨，有白天与黑夜，有梦与醒，有天堂与地狱，有印第安人和人类。

    他曾经是一个孩子，一个在印度国家的印度孩子，然后他的人民把他送上了去学校的火车，然后学校把他带到了更远的地方，把他丢在了一个他找不到回去的地方。

    他觉得自己有什么东西鼓了起来。他觉得自己怀孕了。

    又厌倦了忍受。

    狼还在跟着他。那只邪恶的狗在里面需要帮助。

    鸦片酊，那种酒精和吗啡的混合物，注入了金粉和珍珠，它对他的思想起了作用。一种除非他停止使用，否则无法恢复的东西。把它舀进嘴里。

    他只是想让自己感觉好点。就这样吗?难道这就是每个人都想要做的吗?找到任何能让他们对地狱一次又一次造访他们生命的季节感觉更好的东西?还有更多。更多的东西。是什么?

    他不会死。他当时想。他要拿到钱，带着蛋白石去寻找让一切都变得有意义的东西——爱或安宁，或者仅仅是一个住在附近的小地方，在那里他早上醒来时能听到水声和鸟儿的歌声，他身边有她，也许还有他们的孩子。那么，他内心感受到的是希望还是失望呢?他说不清。它很重。希望也感到沉重。他看了看勺子，又看了看窗外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