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老六
“轰轰隆——”
高速车道之上，尹护坐在车后座，一库坐在副驾驶，而袁定光则是充当着司机的角色。
反正是派给他用的，自然是要物尽其用。
袁定光目光注视着前方，开的车四平八稳。
他偶尔用余光看向后视镜，观察着坐在后面的尹护，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只不过警校的训练让他知道，有些事情，不该问的别问，遵守命令就行。
可是出于人类的好奇心还是让他抓心挠肝，想要知道，不是已经结案了吗？
为什么还非要跑到另外一个地市去查？
难不成这位尹督察看上去是在查周助这一家的凶杀案，实际上是另有打算？
“不用那么紧张，有什么想要问的就问吧，如果可以回答的，我倒是可以回答你。”
一旁的一库看着袁定光这幅样子，微笑着开口道。
除了不能够告诉袁定光关于诡异的事情以外，其他事情倒是可以交流一二。
这一路上多少有些跑腿的事情需要袁定光去做，所以交流是有必要的。
而且这也算是出生入死的，虽然袁定光并不知道就是了。
可是这不代表一库可以装作不知道，对于他人的奉献，要秉持感恩之心。
“啊这，长官，这算不算是违反条例呀？”
袁定光有些犹豫，毕竟要是涉及到某些机密的话，他自己听了，很可能就是违反纪律了，回去没准要背处分的。
“要是我不说，你偏问，那就是违反纪律，可是要是我主动说，那就是沟通交流，不妨事。”
“这样啊，那长官，其实我知道你们去湘南市的意图，可是现在的当务之急，不是应该先找到那个周助吗？”
“毕竟虽然那个周助有被控制的嫌疑，可是终究是他亲手杀了人，很是危险，如果让他继续流窜的话，对民众来说，不是一件好事。”
从袁定光的话里面不难看出，其实警方也有过怀疑是有人在背后操纵着周助，让他犯下了这样大逆不道的血案。
毕竟如果不是这样，实在无法解释，一个人好端端的，仅仅在几个小时之间，就发生如此之大的变化。
所以现在唯有先找到周助，然后控制住他，从他嘴里问出背后之人来。
袁定光留守在幸福里小区，多少有点守株待兔的味道。
就是想要看看周助，或者控制周助的幕后之人会不会回来观察现场。
毕竟有些变态的凶手，杀完人之后，又会重新回到案发现场，就是想要欣赏自己的杰作，看到别人因为自己的杰作惶恐，疑惑，愤怒的表情。
所以一开始尹护两人想要进入小区，直奔周跃明那一栋住宅楼的时候，他会如此警惕怀疑。
如果不是两个人明目张胆，看上去有恃无恐的样子，估计袁定光反倒是会先行出手将两人给擒拿下来，然后再行审问。
“难道我们去了湘南之后，你们警局其他人就不搜捕周助了吗？”
“我们去湘南，是想要调查幕后凶手杀人的动机，只有找到线头，我们才有把握顺着线头找到是谁在背后装神弄鬼。”
“毕竟到现在我们也不知道，周助是不是第一个被控制的人，或者是最后一个被控制的人，如果只是盯着周助的话，没准就会顺了对方的意，让他们再有时间和机会继续对其他无辜的人动手。”
“而且，说不准周助也已经离开了宁海，去到了湘南也说不定。”
一库半真半假的解释道，不过却也让袁定光解开了疑惑。
“原来是这样，不过实际上长官你们应该也不是很确定在湘南一定能够找到线索吧，只能够说是一种新的调查思路。”
“没错，与其在一条路上死磕，还不如换个新的方向，没准柳暗花明也未可知。”
一库并不否认他们有赌的成分，可是赌错了也不过是耽误一点时间，要是赌对了就能够顺藤摸瓜了。
两人继续交流着，越是交流袁定光对一库的好感就越高，只觉得这位长官平易近人，没有上司的架子。
谁不希望自家的上司好说话一些，这样干起活来也能够有动力一点。
而就在两人交流的时候，尹护则是戴着儿子，观看着袁定光拿回来的视频。
由于周跃明自己的家里没有安装监控，所以看不到视频之外，其他地方的视屏倒是不少。
尹护一个个浏览，发现都没有什么问题。
倒是在周跃明的车里找到的那个黑匣子里面有让尹护感兴趣的东西。
就是昨天晚上父子二人坐车回来的片段。
尹护发现，开车的途中，周助中途有小憩一会，时间不长，约莫十几分钟而已。
可是当他醒来之后，尹护发现他的眼神呆板了不少，就连行动也是有些别扭，看上去如同一个提线木偶，想来就是在这个时候被控制了吧。
可是这个诡异是什么时候下手的？
实际上，警方没有从视频里面看出周助被控制的痕迹，是因为这种痕迹很小，他们虽然猜测周助是被控制了，但是控制的方式是类似于洗脑，传销之类的。
如果不是尹护先入为主，加上被改造过后的观察力，想要看出问题来，也不是那么简单。
关掉视频，尹护决定补个觉。
“等到了叫我一声，我思考一下案情。”
尹护说完，闭上了眼睛。
“哇，不愧是督察，难道这就是传说之中的脑内模拟案情法，将得到的已知线索，将自己想象成凶手，沿着凶手的杀人轨迹，可以深度还原凶手杀人的心路历程，从中找出破案的关键线索。”袁定光忍不住惊呼了一声。
额头上面仿佛刻着两个字——耿直。
一库：“……”
尹护：“……你很懂嘛。”
——
“呼——呼——”
周助倚靠在一个小巷的墙角上，径直坐在了地上。
丝毫顾不得这个墙角一堆黑泥，以及爬满了墙壁的青苔。
还有不少的蟑螂从墙角爬过，足够让一些小仙女望而却步了。
可是这对于周助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毕竟他从来就不是什么娇生惯养的大公子，他放肆那几年，可没少来这种地方。
“咕——咕——”
他的肚子发出了尖叫鸡的声音，让他赶紧去吃点东西。
可是他哪里敢呢？
为了不被定位到，他连手机都给丢了，身上又没有一点零钱，也不敢去找同学借，毕竟在那些人眼里，自己就是杀害自家父母的，不忠不孝之徒。
连继承权可能都要被剥夺的那种。
如果说现在他手上还有什么东西的话，唯有手头上的那一枚佛牌了。
而这，是他最后的翻盘手段了。
他坐在地上休息了好一会，然后再次跌跌撞撞的站了起来，然后看了一眼佛牌，继续朝着一个方向走了过去。
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可是佛牌知道。
自己只要按照佛牌的指示，就一定能够找到那个地方。
到时候，无论谁算计自己，都要死！
本来周助绝对不会去到那个地方，只要每一年按时打钱就好了，可是他现在什么都没了，如果连孤注一掷的勇气都没有了，那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可是孤注一掷的癫狂，自己从来不缺！
周助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狰狞，脚步不停。
按照着佛牌的指示，他走街串巷，约莫两个小时之后，来到了一家小卖铺前面。
小卖铺前面躺着一个身材矮小的老头，穿着一件白背心，躺在躺椅上，摇着一把蒲扇纳凉。
看上去就是普通的老大爷，没有丝毫稀奇。
“小伙子，干啥呢，要是不买东西，不要拦着大爷我晒太阳呀。”
看着眼前这个老人，周助有过那么一瞬间动摇，怀疑自己找错了。
可是佛牌的指示确实是这里，不会错。
他犹豫了一下，走到了老人旁边蹲下。
“一切荣耀归于尊神，信徒周助特来崇奉，惟愿尊神烛照——”
随着他念诵，本来摇着蒲扇的老头微微眯了眯眼睛。
“最近信神的年轻人不多了，不错不错，常拜神一定得神庇佑，你会长命百岁的。”
“不过不要挡着大爷我晒太阳了。”
周助眼前一亮，当即继续道：“尊神烛照大千，阴影所在，亦是神国。”
这是暗语。
老头终于正眼看了下周助：“信物呢？”
周助拿出了佛牌。
老头看了一眼佛牌，佛牌当即闪过金色，算是验明了正身。
暗语，佛牌都是验明正身的途径，即便知道了暗语，可是佛牌如果是偷的，对应不上，那么眼前这个老头就会立刻动手杀了周助，如果周助背后有人，老头自觉走不掉的话，也会自杀，将线索从自己这里掐断，断绝源头。
“出事了？”
确认了周助的身份，老头算是放下了第一层戒心，从躺椅上站了起来，看着周助目前狼狈的样子调笑道。
“一切皆是尊神旨意。”
周助微微低下头，内心涌动怒火，但是还是恭敬道。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进来吧。”
老头没有多说话，转身就带着周助进到了小卖铺里面。
然后两人穿过前面的前厅，来到了后面的小房间。
周助刚一进去，就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一屋的霉味，看上去完全就是一个独居老人的房子，脏乱。
倒是房间的左面墙上有着一尊神龛，上面摆放着一尊观音像。
只不过如果仔细看，可以看到这尊观音像的眼睛是血红色的，而且托着玉屏的五根手指的指甲部位是黑色的。
“去给赤目观音娘娘上香吧！”
老头看了一下周助，示意他过去。
周助也没有迟疑，都走到这里了，还想回头已经是不可能了。
他从神龛台上拿上三炷香，放到旁边一直闪耀的烛火上点燃，然后插在了香炉上面。
紧接着双膝跪地，叩拜起来。
而在周助叩拜的时候，这尊赤目观音像的双眸像是活了过来，死死地盯在了周助的身上。
周助头磕在地上，猛地身体一寒，就像是被什么恐怖的东西盯上了一样，就像是昨晚遇到的那个怪物一样，身体本能不由自主的颤抖。
紧接着，一阵浓重的困意袭来，让他昏睡了过去。
——
尹护睡着了，戴着墨镜睡着了。
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是知道随着车体一顿，他的身体立刻往前倾，不过幸好绑在他身上的安全带及时帮助他悬崖勒马。
也让他清醒了过来。
他不着痕迹的抹去自己嘴角的晶莹，用刚睡醒迷蒙的双眼打量了一下窗外，顿时确定了自己所在的地方。
警察大院。
也是，来到湘南办事，还是需要这边的警局配合比较好。
等车停好之后，一库和尹护当即下车。
袁定光本来也是想要跟着一起下车，却被一库阻止了，让他待在车上。
领导的指令就是下属前进的方向，虽然不解，但是作为一名优秀的警察，服从命令是天职。
尹护两人下了车，就朝着其中一位站岗的警察走了过去。
“请问一下，你们局长在哪？”
问话的瞬间，尹护也是立刻掏出了自己的证件。
站岗的小警察看到证件上的内容，当即瞪大了眼睛。
督察？
难不成自家局长被双规了？
“尹督察好，我这就带你过去！”
这个小警察哪里敢耽误，直接就将人往自家局长的办公室领。
等过了一会，就看到自家局长笑容满面的将两人给送了出来，然后对着自己道：“顾晓军啊，今天你就陪着两位督察去处理点事情，有什么要求及时汇报，我这边给你解决。”
“是的，闫局！”顾晓军自然是答应了下来。
“谢谢闫局了。”尹护也是感谢道。
“哪里哪里，只是希望能够帮上忙，绝对不能够让那些个东西继续祸乱下去了。”闫局的眼神之中闪过一丝畏惧，不过脸上依旧是和蔼可亲的笑容。
“知道你们忙，我就不耽误你们的时间了，多多注意安全。”
这让一旁被点名的顾晓军有些诧异，甚至心下暗道不好，这该不会是什么要命的任务吧。
不然自家这个局长怎么可能不请人留下来喝喝茶，健健身呢？
他跟袁定光可不一样，他在湘南警察局总局已经工作了七八年，人到中年的他，已经被社会的人情世故打磨得足够圆滑了。
“局长，那个，就是我家里最近出了点事情，就是可能没有这个时间，本来今天想跟你请假来着，您看这——”
顾晓军没有想着升职加薪，就想着混日子，现在也是光棍一个，自然也不怕自家局长给自己穿小鞋。
一般任务也就算了，可是从自家局长的态度来看，明显是想当甩手掌柜，肯定是有着危险的，被处分就被处分吧，活着比较重要。
“嗯？”闫局脸色顿时一变，阴沉下来。
要是一开始顾晓军没有答应也就罢了，现在答应又反悔，还是在尹护两个人面前，简直就是打他的脸啊。
“顾晓军，那我刚才叫你的时候你答应得那么快？”
“你是耍我跟两位督察玩吗？”
“这个绝对不是啊，我就是怕自己能力不够，耽误了两位督察的事情——”
顾晓军表示局长你听我狡辩，不是——解释。
局长表示我不听我不听。
“两位，你们内部的工作安排我们两个外人就不插手了，我们在下面车上等你们，不过我们时间不多，希望闫局能够尽快决定是谁跟我们出发。”尹护可不想在这里看两人扯皮，直接带着一库就下楼了。
只留下顾晓军看着面色逐渐变差的自家局长心里骂娘。
焯，我真是服了你们两个老六了。
高速车道之上，尹护坐在车后座，一库坐在副驾驶，而袁定光则是充当着司机的角色。
反正是派给他用的，自然是要物尽其用。
袁定光目光注视着前方，开的车四平八稳。
他偶尔用余光看向后视镜，观察着坐在后面的尹护，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只不过警校的训练让他知道，有些事情，不该问的别问，遵守命令就行。
可是出于人类的好奇心还是让他抓心挠肝，想要知道，不是已经结案了吗？
为什么还非要跑到另外一个地市去查？
难不成这位尹督察看上去是在查周助这一家的凶杀案，实际上是另有打算？
“不用那么紧张，有什么想要问的就问吧，如果可以回答的，我倒是可以回答你。”
一旁的一库看着袁定光这幅样子，微笑着开口道。
除了不能够告诉袁定光关于诡异的事情以外，其他事情倒是可以交流一二。
这一路上多少有些跑腿的事情需要袁定光去做，所以交流是有必要的。
而且这也算是出生入死的，虽然袁定光并不知道就是了。
可是这不代表一库可以装作不知道，对于他人的奉献，要秉持感恩之心。
“啊这，长官，这算不算是违反条例呀？”
袁定光有些犹豫，毕竟要是涉及到某些机密的话，他自己听了，很可能就是违反纪律了，回去没准要背处分的。
“要是我不说，你偏问，那就是违反纪律，可是要是我主动说，那就是沟通交流，不妨事。”
“这样啊，那长官，其实我知道你们去湘南市的意图，可是现在的当务之急，不是应该先找到那个周助吗？”
“毕竟虽然那个周助有被控制的嫌疑，可是终究是他亲手杀了人，很是危险，如果让他继续流窜的话，对民众来说，不是一件好事。”
从袁定光的话里面不难看出，其实警方也有过怀疑是有人在背后操纵着周助，让他犯下了这样大逆不道的血案。
毕竟如果不是这样，实在无法解释，一个人好端端的，仅仅在几个小时之间，就发生如此之大的变化。
所以现在唯有先找到周助，然后控制住他，从他嘴里问出背后之人来。
袁定光留守在幸福里小区，多少有点守株待兔的味道。
就是想要看看周助，或者控制周助的幕后之人会不会回来观察现场。
毕竟有些变态的凶手，杀完人之后，又会重新回到案发现场，就是想要欣赏自己的杰作，看到别人因为自己的杰作惶恐，疑惑，愤怒的表情。
所以一开始尹护两人想要进入小区，直奔周跃明那一栋住宅楼的时候，他会如此警惕怀疑。
如果不是两个人明目张胆，看上去有恃无恐的样子，估计袁定光反倒是会先行出手将两人给擒拿下来，然后再行审问。
“难道我们去了湘南之后，你们警局其他人就不搜捕周助了吗？”
“我们去湘南，是想要调查幕后凶手杀人的动机，只有找到线头，我们才有把握顺着线头找到是谁在背后装神弄鬼。”
“毕竟到现在我们也不知道，周助是不是第一个被控制的人，或者是最后一个被控制的人，如果只是盯着周助的话，没准就会顺了对方的意，让他们再有时间和机会继续对其他无辜的人动手。”
“而且，说不准周助也已经离开了宁海，去到了湘南也说不定。”
一库半真半假的解释道，不过却也让袁定光解开了疑惑。
“原来是这样，不过实际上长官你们应该也不是很确定在湘南一定能够找到线索吧，只能够说是一种新的调查思路。”
“没错，与其在一条路上死磕，还不如换个新的方向，没准柳暗花明也未可知。”
一库并不否认他们有赌的成分，可是赌错了也不过是耽误一点时间，要是赌对了就能够顺藤摸瓜了。
两人继续交流着，越是交流袁定光对一库的好感就越高，只觉得这位长官平易近人，没有上司的架子。
谁不希望自家的上司好说话一些，这样干起活来也能够有动力一点。
而就在两人交流的时候，尹护则是戴着儿子，观看着袁定光拿回来的视频。
由于周跃明自己的家里没有安装监控，所以看不到视频之外，其他地方的视屏倒是不少。
尹护一个个浏览，发现都没有什么问题。
倒是在周跃明的车里找到的那个黑匣子里面有让尹护感兴趣的东西。
就是昨天晚上父子二人坐车回来的片段。
尹护发现，开车的途中，周助中途有小憩一会，时间不长，约莫十几分钟而已。
可是当他醒来之后，尹护发现他的眼神呆板了不少，就连行动也是有些别扭，看上去如同一个提线木偶，想来就是在这个时候被控制了吧。
可是这个诡异是什么时候下手的？
实际上，警方没有从视频里面看出周助被控制的痕迹，是因为这种痕迹很小，他们虽然猜测周助是被控制了，但是控制的方式是类似于洗脑，传销之类的。
如果不是尹护先入为主，加上被改造过后的观察力，想要看出问题来，也不是那么简单。
关掉视频，尹护决定补个觉。
“等到了叫我一声，我思考一下案情。”
尹护说完，闭上了眼睛。
“哇，不愧是督察，难道这就是传说之中的脑内模拟案情法，将得到的已知线索，将自己想象成凶手，沿着凶手的杀人轨迹，可以深度还原凶手杀人的心路历程，从中找出破案的关键线索。”袁定光忍不住惊呼了一声。
额头上面仿佛刻着两个字——耿直。
一库：“……”
尹护：“……你很懂嘛。”
——
“呼——呼——”
周助倚靠在一个小巷的墙角上，径直坐在了地上。
丝毫顾不得这个墙角一堆黑泥，以及爬满了墙壁的青苔。
还有不少的蟑螂从墙角爬过，足够让一些小仙女望而却步了。
可是这对于周助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毕竟他从来就不是什么娇生惯养的大公子，他放肆那几年，可没少来这种地方。
“咕——咕——”
他的肚子发出了尖叫鸡的声音，让他赶紧去吃点东西。
可是他哪里敢呢？
为了不被定位到，他连手机都给丢了，身上又没有一点零钱，也不敢去找同学借，毕竟在那些人眼里，自己就是杀害自家父母的，不忠不孝之徒。
连继承权可能都要被剥夺的那种。
如果说现在他手上还有什么东西的话，唯有手头上的那一枚佛牌了。
而这，是他最后的翻盘手段了。
他坐在地上休息了好一会，然后再次跌跌撞撞的站了起来，然后看了一眼佛牌，继续朝着一个方向走了过去。
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可是佛牌知道。
自己只要按照佛牌的指示，就一定能够找到那个地方。
到时候，无论谁算计自己，都要死！
本来周助绝对不会去到那个地方，只要每一年按时打钱就好了，可是他现在什么都没了，如果连孤注一掷的勇气都没有了，那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可是孤注一掷的癫狂，自己从来不缺！
周助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狰狞，脚步不停。
按照着佛牌的指示，他走街串巷，约莫两个小时之后，来到了一家小卖铺前面。
小卖铺前面躺着一个身材矮小的老头，穿着一件白背心，躺在躺椅上，摇着一把蒲扇纳凉。
看上去就是普通的老大爷，没有丝毫稀奇。
“小伙子，干啥呢，要是不买东西，不要拦着大爷我晒太阳呀。”
看着眼前这个老人，周助有过那么一瞬间动摇，怀疑自己找错了。
可是佛牌的指示确实是这里，不会错。
他犹豫了一下，走到了老人旁边蹲下。
“一切荣耀归于尊神，信徒周助特来崇奉，惟愿尊神烛照——”
随着他念诵，本来摇着蒲扇的老头微微眯了眯眼睛。
“最近信神的年轻人不多了，不错不错，常拜神一定得神庇佑，你会长命百岁的。”
“不过不要挡着大爷我晒太阳了。”
周助眼前一亮，当即继续道：“尊神烛照大千，阴影所在，亦是神国。”
这是暗语。
老头终于正眼看了下周助：“信物呢？”
周助拿出了佛牌。
老头看了一眼佛牌，佛牌当即闪过金色，算是验明了正身。
暗语，佛牌都是验明正身的途径，即便知道了暗语，可是佛牌如果是偷的，对应不上，那么眼前这个老头就会立刻动手杀了周助，如果周助背后有人，老头自觉走不掉的话，也会自杀，将线索从自己这里掐断，断绝源头。
“出事了？”
确认了周助的身份，老头算是放下了第一层戒心，从躺椅上站了起来，看着周助目前狼狈的样子调笑道。
“一切皆是尊神旨意。”
周助微微低下头，内心涌动怒火，但是还是恭敬道。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进来吧。”
老头没有多说话，转身就带着周助进到了小卖铺里面。
然后两人穿过前面的前厅，来到了后面的小房间。
周助刚一进去，就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一屋的霉味，看上去完全就是一个独居老人的房子，脏乱。
倒是房间的左面墙上有着一尊神龛，上面摆放着一尊观音像。
只不过如果仔细看，可以看到这尊观音像的眼睛是血红色的，而且托着玉屏的五根手指的指甲部位是黑色的。
“去给赤目观音娘娘上香吧！”
老头看了一下周助，示意他过去。
周助也没有迟疑，都走到这里了，还想回头已经是不可能了。
他从神龛台上拿上三炷香，放到旁边一直闪耀的烛火上点燃，然后插在了香炉上面。
紧接着双膝跪地，叩拜起来。
而在周助叩拜的时候，这尊赤目观音像的双眸像是活了过来，死死地盯在了周助的身上。
周助头磕在地上，猛地身体一寒，就像是被什么恐怖的东西盯上了一样，就像是昨晚遇到的那个怪物一样，身体本能不由自主的颤抖。
紧接着，一阵浓重的困意袭来，让他昏睡了过去。
——
尹护睡着了，戴着墨镜睡着了。
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是知道随着车体一顿，他的身体立刻往前倾，不过幸好绑在他身上的安全带及时帮助他悬崖勒马。
也让他清醒了过来。
他不着痕迹的抹去自己嘴角的晶莹，用刚睡醒迷蒙的双眼打量了一下窗外，顿时确定了自己所在的地方。
警察大院。
也是，来到湘南办事，还是需要这边的警局配合比较好。
等车停好之后，一库和尹护当即下车。
袁定光本来也是想要跟着一起下车，却被一库阻止了，让他待在车上。
领导的指令就是下属前进的方向，虽然不解，但是作为一名优秀的警察，服从命令是天职。
尹护两人下了车，就朝着其中一位站岗的警察走了过去。
“请问一下，你们局长在哪？”
问话的瞬间，尹护也是立刻掏出了自己的证件。
站岗的小警察看到证件上的内容，当即瞪大了眼睛。
督察？
难不成自家局长被双规了？
“尹督察好，我这就带你过去！”
这个小警察哪里敢耽误，直接就将人往自家局长的办公室领。
等过了一会，就看到自家局长笑容满面的将两人给送了出来，然后对着自己道：“顾晓军啊，今天你就陪着两位督察去处理点事情，有什么要求及时汇报，我这边给你解决。”
“是的，闫局！”顾晓军自然是答应了下来。
“谢谢闫局了。”尹护也是感谢道。
“哪里哪里，只是希望能够帮上忙，绝对不能够让那些个东西继续祸乱下去了。”闫局的眼神之中闪过一丝畏惧，不过脸上依旧是和蔼可亲的笑容。
“知道你们忙，我就不耽误你们的时间了，多多注意安全。”
这让一旁被点名的顾晓军有些诧异，甚至心下暗道不好，这该不会是什么要命的任务吧。
不然自家这个局长怎么可能不请人留下来喝喝茶，健健身呢？
他跟袁定光可不一样，他在湘南警察局总局已经工作了七八年，人到中年的他，已经被社会的人情世故打磨得足够圆滑了。
“局长，那个，就是我家里最近出了点事情，就是可能没有这个时间，本来今天想跟你请假来着，您看这——”
顾晓军没有想着升职加薪，就想着混日子，现在也是光棍一个，自然也不怕自家局长给自己穿小鞋。
一般任务也就算了，可是从自家局长的态度来看，明显是想当甩手掌柜，肯定是有着危险的，被处分就被处分吧，活着比较重要。
“嗯？”闫局脸色顿时一变，阴沉下来。
要是一开始顾晓军没有答应也就罢了，现在答应又反悔，还是在尹护两个人面前，简直就是打他的脸啊。
“顾晓军，那我刚才叫你的时候你答应得那么快？”
“你是耍我跟两位督察玩吗？”
“这个绝对不是啊，我就是怕自己能力不够，耽误了两位督察的事情——”
顾晓军表示局长你听我狡辩，不是——解释。
局长表示我不听我不听。
“两位，你们内部的工作安排我们两个外人就不插手了，我们在下面车上等你们，不过我们时间不多，希望闫局能够尽快决定是谁跟我们出发。”尹护可不想在这里看两人扯皮，直接带着一库就下楼了。
只留下顾晓军看着面色逐渐变差的自家局长心里骂娘。
焯，我真是服了你们两个老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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