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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轮回降临,天上来敌

    云海天山,无恨天宗总坛。

    这令武林中人人闻之色变的龙潭虎穴,却并不显得阴森恐怖。

    只见一大片亭台楼阁显露在云雾之中,雕栏玉砌,宫殿连绵,人影往来其中,如梦如幻,仿佛仙境。

    这是一座精致别雅的宫殿,匾额上有“称心殿”三个大字,乃宗主处理日常要务所在。

    殿内的辉煌灿烂自不必多说,令人瞩目的是正中摆了一张极其宽大的桌子,桌子上堆满了各式各样的卷宗、账册。

    曾经的圣女,如今的天宗宗主颜夭夭正注目手上的卷宗。这位颜宗主不但容貌绝美,体态风流。更带着一股华贵的气度,仿佛生来便应该高高在上,令人不可仰视。

    她本人是上任宗主的弟子,如今其师仍囚于牢中,她却因江舟客的帮助,坐上了这宗主宝座,暗地里引起不少非议。

    颜夭夭眉宇间露出思忖之色,不时提笔批注几行,然后将整理好的卷宗交给一旁侍立的小女孩。

    又在将一封密报看罢,颜宗主娥眉微蹙,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桌面。

    “怎么,一统关外武林的颜宗主也遇到烦心事了?”伴随着这柔和声音的是一道颀长身形,来人淡黄轻衫,黑发如瀑,俊美的面容透着如玉般晶莹色泽,气度飘逸出尘,不是江舟客又是何人。

    “说来还是天雄城和七杀门的事,他们虽已灭门,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时不时就跳出来搞风搞雨,让人不得安宁。”颜夭夭摇了摇头,又看向江舟客,唇角勾勒起一丝微笑:“但若你这武林神话肯在人前露面,甚至不必动手,就足以威慑宵小。”

    关外苦寒之地,高手的数量和质量都逊于关内,平日里关外武林都要隐隐低关内一头,就连无恨天宗两次入侵关内,都以失败告终。江舟客只是一统关外江湖也还罢了,但他偏偏还横扫关内,镇压五大门派。这让他在关外的名望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江舟客摇头:“算了,我对打打杀杀没有兴趣。”

    嗖!就在这时,一只飞鸟扑腾着翅膀,窜入殿中,落在叠起的账册上。

    颜夭夭自鸽腿上取下信笺,稍一浏览,便再次皱起眉头:“这次两派余孽竟将封剑十余年的藏剑老人请出山,直奔云海天山而来。他们这次行动十分机密,现只怕已到鱼龙城中,需让总坛弟子加紧巡逻。”

    江舟客道:“不必了,我先前便遇到了藏剑老人。”

    颜夭夭沉吟片刻:“藏剑老人也算前辈,尸体在哪?我安排人去好生收殓了,不能曝尸荒野。”

    “在鱼龙城不远的一处六角亭……”

    在将藏剑老人的手尾处理后,颜夭夭递来一份密报:“关内江湖风云骤变,你瞧瞧,这是关内探子送来的急报。”

    江舟客接过急报,扫视一番,神情变得凝重起来。

    在这份急报中,讲述了一个名为‘天骄’的庞大势力横空崛起,以风卷残云之姿席卷整个关内武林。一个个帮派势力,或覆灭、或投诚。即使五大派组成的武林盟想要遏制也办不到,在最近几场较量中,更是大败亏输,死伤惨重。

    整个‘天骄’以极其扩张的速度在膨胀扩张着,俨然成了关内第一势力。

    ‘天骄’一共有六位首领,这六人均是神秘莫测之辈,在此前绝没有人听过他们的名字,见过他们的相貌,仿佛凭空生出来的一般。

    而他们的种种手段,更是神乎其技,叫人不敢相信。

    比如其中一个叫石武伟的瘦小矮子,他只是站在那里,远远的瞧人一眼,就能让人头晕目眩,幻象丛生。

    而他还有一个手下,是个穿着奇装异服的壮汉,似是修了某种横练功夫,刀枪不入,力大无穷。且手持某种奇门兵器,前端呈黝黑管状,能发射圆柱形,前端较尖的暗器。杀伤力极大,中者非死即伤。

    又比如一个叫杜邪的男子,居然会志怪小说中的隔空御物。那绝不是擒龙功、控鹤功等摄物的功夫,是真正的御物法术,曲折随意,如臂使指。此人曾操控一颗血珠,灭杀了一个中型帮派的所有人。事后有人进入那帮派探查,赫然发现帮派所有人的血液都被抽干了,成为一具具干尸。

    剩余四人中,除一个唤作乐卜东的胖子同样是武道高手外,另外三人就更为神秘,甚少在人前显露实力,并未记载太多。

    “这是什么情况,有别的穿越者?不但肉身穿越,还一穿越就是六个?不可能这么巧合……”将急报上的消息看完,江舟客皱起眉头,思忖了好半晌,脑海中灵光一闪:“亦或者说,这是所谓的轮回者?我这原来穿越的不是武侠世界,而是轮回世界?主神流?”

    那个石武伟的矮子,能够一眼使人眩晕,多半是所谓的精神能力者。

    而他那刀枪不入的壮汉,听起来怎么像是机器人、改造人一类,手上的奇门兵器是枪械?

    能隔空御物的杜邪,应该是个修士,而且他的法宝是一枚血珠,能够吸摄人血,还是个邪修。

    江舟客揉了揉眉头,他推断这六人并非纯粹的穿越者,而类似于掠夺资源,如蝗虫过境的轮回者。

    若这猜测为真,且不说六人身后能将人投放诸天的主神,光是这六个轮回者就十分棘手。

    只希望这轮回者就祸祸关内江湖,别来关外撒野。

    当然,这群轮回者若真出现了,他也自信有几分应付把握。

    比如精神能力者石武伟,江舟客本就是从血雨腥风中杀出来的绝巅高手,精神意志坚逾钢铁,不被外物动摇。更何况,他所修的八绝神功,其中便有一门唤作“红尘术”的精神秘法,对此有一定抵抗力。

    他那似乎是机器人的壮汉下属,虽然是钢筋铁骨,刀枪不入,但根据情报所述,似乎行动并不是特别敏捷。亦或者说,更擅长直线奔袭,而非小范围的灵活挪移。对付这种对手,也并不太难。

    至于疑似火器的长管兵器,江舟客的身法未必比子弹更快,凡胎肉体也未必挡得住子弹,但只要比持枪人的反应更快便足矣。

    其余的轮回者,若把他们的情报仔细研究,也未必不能对付。

    当然,这群家伙能不来关外就再好不过了。

    “通知各地分舵,近日务必小心谨慎,加强巡逻。”江舟客放下探报,神情略显凝重,心中多出几分压迫感:“或许,我也应该再去玉璧瞧瞧,看看能不能有新的感悟,更上一层楼。”

    ……

    半月后。

    无恨天宗的一处分舵。

    惨叫声此起彼伏,残肢断臂乱飞,地面躺倒着一具具死不瞑目的尸体。

    砰!一声闷响中,海舵主喷涌出一大口鲜血,人已如破布娃娃横飞出。

    还不待他起身,一条痴肥的身影已走到身前,抬起一脚踩在他脸上,让整张脸都变形起来。海舵主感受鞋底在脸上摩擦,不禁咬牙嘶声道:“乐卜东,我输了,要杀就杀,何必折辱我?!”

    “心胸宽阔一点,我只不过是用你的脸把我鞋底泥蹭干净而已,干嘛生这么大的火。”乐卜东本就有些胖,笑起来更添三份和气:“之前让你臣服‘天骄’也是这样,你不答应也还罢了,脾气还那么大,喷我一脸口水,很脏的你知不知道。”

    “呸,我无恨天宗乃关外第一大宗,大长老昔年更是横扫关内武林,你算什么东西,‘天骄’又算什么东西!?”海舵主先前挨了乐卜东一掌,碎了好几根骨头,此时骂起人却依旧中气十足。

    乐卜东嘿嘿笑道:“大长老?是说那‘武林神话’江舟客?”

    海舵主惨白的脸色浮现出自豪、崇敬之色:“不错,你自以为自己武功很了不起,但要是遇上了大长老,只怕就要吓得屁滚尿流,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屁滚尿流,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乐卜东捂着肚子,哈哈大笑,鞋底不断在海舵主的脸上转动,半边脸颊凹陷下去:“这是我今年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死胖子,你他妈……”海舵主咬牙,想要挣扎却怎么也不能起身。

    乐卜东忽然脸色一冷,脚下劲气喷薄,海舵主脑袋咔嚓声中,直接碎裂开来,红的白的流泻而出。

    “哎呀,下脚重了。”乐卜东忽做一拍额头惋惜状:“该把他头颅割下,送给那位圣女宗主的。”

    片刻后,两个头戴斗笠的黑衣人飘向乐卜东,其中一腰间佩剑,身量较高的斗笠人,恭敬道:“乐先生,已经都处理好了。”

    乐卜东环视一圈,见满地尸身,无一活口,微微点了点头:“那什么江舟客的武功究竟如何?我耳朵都要听出茧子了。”

    佩剑斗笠客摇头道:“江舟客一剑入关时,属下正在闭关,与他正卡片错过。”

    “我倒是与此人打过照面,还曾见过他与神拳门掌门的决战。神拳门以‘十二路杀拳’称雄江湖,这拳法走的是霸道杀伐,狠戾酷烈的路子。”

    另一个身形高壮的黑衣人道:“这一战,江舟客弃剑用拳,他的拳法乃是‘八绝’之一的‘焰日照拳’,同样是走阳刚路子,招式威猛霸道,只用了三十二招,就让神拳门掌门负伤认输。”

    乐卜东摸了摸下巴:“看来这武林神话还是有点本事。”

    高壮黑衣人微躬身子,语气中带着谄媚:“也仅是有点微末伎俩,绝无法与乐先生相提并论。”

    乐卜东笑呵呵:“对了,准备一封拜帖,过两日我要去云海天山,登门拜访。”

    两名斗笠客皆是一惊:“乐先生,我们不是要先要去寻天雄城、七杀门的人,和他们联系,然后再攻打分舵……”

    “太麻烦了,按我说的做。”乐卜东摆了摆手。

    “是……”两名黑衣斗笠客对视一眼,只能无奈离开。

    “这个低等世界,灵气稀薄,想要找个对手都难,还耍什么计谋?”

    乐卜东嗤笑一声,又如绿头苍蝇般搓了搓手,嘿嘿一笑:“不过纵然如此,好歹也是武道侧世界,可以掠夺不少资源。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完成主神的任务,这次任务虽然有些古怪,但奖励是真的丰富啊。”

    ……

    颜夭夭身着一身锦绣宫装,步履不徐不疾的迈上木桥。一阵风吹来,远处林间雾气萦绕而上,整个人似在云端,远远瞧去仿佛壁画上的仙女,随时都要飞天而去。

    她渡过木桥,绕过竹林,又行了上百阶,终于抵达了后山。

    后山景色清幽,微风中带着草木新发的芬芳。

    在后山还有一山洞,与藏书楼并称的两大禁地。

    藏书楼中有无恨天宗几乎所有武功典籍和历代辛秘。

    那山洞中则有一面刻着九千一百三十一字的玉璧,乃开派祖师御天行所书,为无恨天宗镇宗秘籍——《圣典》。

    无恨天宗有一则传说,御祖师乃是天上下凡的仙人,一身修为通天彻地,他将真正的传承留在了玉璧中,若有人能勘破玉璧中的秘密,就能获得御祖师传承。不说飞升成仙,也能横扫天下,无敌江湖。

    因这一则传言,历代不知多少惊才艳艳之辈前来观摩玉璧,有人对《圣典》领悟加深,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有人虚耗光阴,空手而归。有人走火入魔,变得疯疯癫癫。

    但从未有人勘破所谓的玉璧之秘。

    于是,随着时间推移,很少有人特意前来观摩玉璧了。

    反而因为环境清幽,与世隔绝,成了高层禁闭受罚所在。

    许多人都忘了这个传说。

    直到一个叫江舟客的少年,因出任务出了差池,被关三年禁闭。

    在这少年再履江湖时,所有人才知道,原来传说是真的。

    颜夭夭步入洞中,光线微暗,但两侧镶有明珠,又是武林好手,倒也无碍。前行了数步,便能看到一面光洁如琉璃,圆润似玉石的石壁。

    石壁上密密麻麻的刻满了文字,玄奥莫测,若是其他门派的高手见了或许会欣喜若狂,但能进入山洞的,皆是有资格观阅全篇《圣典》的高层。

    颜夭夭更进入山洞三十余次,对玉璧刻字已无丝毫兴趣,只是将目光投向盘腿而坐的江舟客。

    江舟客的心神完全沉浸在玉璧之中,神情专注。

    颜夭夭取来另一个蒲团,将食盒放在身旁,侧头看那一张被温润光晕渲染的越发俊美的容颜,心神充满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