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九州
不适的感觉蔓延至全身，墨顷行再一次拥有了一具人类的躯体。
随着身体被完全占据，这具身体残存的记忆也随之涌现。
这些记忆和墨顷行想的不同，它们没有直接灌输进墨顷行的记忆中，而是以一种类似片段的形式存储在脑子里，就和书或是搜索引擎差不多，当墨顷行想知道某些东西的时候，与之相关的记忆便会自动浮现，其他时候都会沉寂下去，不会对他的意识造成任何影响，不用担心附身太多人或动物会变成精神病。
墨顷行翻找记忆，了解这个世界的情况。
这个男性的名字叫庆行，二十一岁，出生在梁国璜州的一个小村庄，从小务农，没读过什么书。
过于久远的知识已经无法再回想起，残存的记忆中，只记录了他近两年的生活经历。
他原先居住的村庄发生了一场天灾，至于天灾的名字，已经无从得知，只知道他的父母兄弟在这场灾难中死去，他独自一人从村庄中离开，离村庄最近的黄岩镇生活。
之后，他拿着仅剩的钱在黄岩镇的边缘租了一个不到十平米的廉租房，以在外头拖黄包车为生，报酬大部分用于支付租金和攒钱买房，以及梦想着添一辆属于自己的黄包车。
墨顷行艰难的从地上坐起，翻了翻衣服，从破旧的口袋中掏出十枚铜板，铜板中间有个圆形镂空，正面左右印着“大梁”二字，还有一些印花，背面印着“一文”二字。
从记忆中得知，这叫铜文，是梁国的通用货币，虽说叫铜文，不过里面含铜量不高只有五成左右，面值有一文，十文和二十文，一文的钱币较小，中间有镂空，十文和二十文是近些年刚发行的货币，现在主要在大城市流行，一般的小城少有流通。
至于铜文之上，最大的就是银元。
银元又称大钱，直接由金属银制成，银元和铜文的兑换比率并不明确，通常一枚银元能兑换一千到一千五百铜文，兑换比率和金属银本身的价格有关，此外，银元之下，还有五角、两角和一角面值的银币，俗称银毫子。
和他所认知的铜文相比，九州世界的铜文购买力要强点儿，一枚铜文的价值大概相当于一个鸡蛋，或是两个不大不小的馒头，而这具身体曾经一天的伙食费，大概有二十文左右。
墨顷行摇了摇头，将铜文放回口袋。
因为迫切的想要把房子买上，他每天吃一顿省一顿，结果搞得自己越来越瘦，最后在某天回家的路上失去了意识。
能够辨认的记忆到这里就结束了，接下来就是一段混乱的，无法辨认的片段，最后的结局自不用说，这个可怜的苦命人连身体都成了别人的。
墨顷行揉了揉眉心，叹息一声。
他扪心自问，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也算是一个偷窃者，霸占了这个苦命人的身体不说，还顺带霸占了他一天的伙食费。
以及，他感觉他俩还挺像的，他此时仍然能够感受到这具身体的原主人残留在肉体上的，想给自己整套房，买辆车的悲愿，这实在让他有些感同身受。
“你的愿望，我接下了，哪个世界攒钱买车买房不是买车买房呢，指不定在这里还容易些……不过，也请你不要对我抱有太大期待，毕竟我只是一堆扑棱蛾子。”
说实话，墨顷行自己还不知道自己能否出融入人类社会呢，他不能保证自己附身的尸体会不会在几天后变成青面獠牙的巨人观，并附带名为尸臭的魔法攻击。
当然，残存的记忆中不只有这具身体之前的经历，还有他刻在骨髓中的生活经验，而这些经验对墨顷行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对于这些信息，墨顷行自然不会放过，他开始读取代表着这个世界的知识。
他现在所处的国家自不用说，就是大梁本土，语言使用是一种叫浅语的语言，所用的文字方方正正，也是由象形文字演化而来。
这个世界和墨顷行之前对世界的认知不同，在原主的印象中，世界名为九州，顾名思义，由九个地界组成，每个地界都以州命名：默州、璜州、中州、幽州、丰州、梁州、宁州、罗州、沿州，他现在，处于一半都是山川绿林的璜州。
九州是一个天圆地方的世界，各类天体固定在天空中的某一点，不会运动，包括日月。
九州没有日月的东升西落，太阳和月亮是同一颗星体，一直固定在天空的左上角。
神奇的是，在残存的记忆当中，似乎并没有和月亮有关的场景。
在这个世界，晚上闭紧门窗老实歇息似乎是一种常识，同时梁国有非常严格的宵禁制度，所有居民在月亮出现前必须回家，否则必然会面临牢狱之灾。
除此之外，这个世界上还有许多忌讳，这些忌讳代代相传，除了夜晚不能出门外，还有不要捡路上掉的东西、见着会说话的动物赶紧跑、不要走自己不熟悉的路、不要吃死人的供品、不要靠近穿着灰袍子的道士等。
这具躯壳的原主有一段记忆，他之前干活儿时曾在地上发现了一枚银毫子，当时他下手慢，被一个乞儿给捡了去，结果第二天拖车时发现那乞儿死在路中间，血流满地，死状奇惨。
不管那些忌讳是不是真的，总之，人总不能和自己的命过不去，不至于为了一点小便宜把命丢了。
墨顷行伸出双手支撑起身体，活动了一下还有些僵硬的四肢，从地上站了起来。
“啊，硬，什么东西磕着了。”
胸口传来触感，这时他注意到，这具身体的脖子上还挂着块铁牌，在记忆中，这块铁牌是他爷爷小时候捡到的，然后被他爷爷制成护身符传了三代，最终传到了庆行手上。
因为护身符从小戴到大，家里穷又舍不得换绳子，所以这挂绳又小又紧，而且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质编的，相当结实，怎么扯都扯不坏，墨顷行艰难的从脖子上将铁牌取下，左右翻看。
铁牌上带着些许锈迹，表面上刻着一些古怪的花纹，除此之外，便没有什么特别的了，或许是因为庆行记忆的原因，他对这块铁牌有种莫名的亲切感，于是将其重新套回脖子上。
这具身体非常瘦弱，哪怕只是站起身都要耗费很大力气，身上的关节能清晰的被看见，墨顷行抹了抹胸口，肋骨和指骨发生碰撞，骨瘦如柴在这具身体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也许是因为身体太过瘦弱，他感觉很虚，脑袋发晕，四肢无力，就好像连续打了三个晚上灰的施工员。
“太贫弱了，有种快要猝死的感觉，奇怪，记忆里晕倒前这具身体没这么瘦的。”
墨顷行稍微动了动，体会着这来之不易的，属于人类的五感，不过，这依然和曾经生而为人的感觉不同。
虽说五感依在，不过相对于直观感受而言，这更像自己在操纵一个和自己五感相连的人偶。
与其说我是在操纵身体，不如说更像是在开刚大木……也不对，EVA？好像也不像……
墨顷行捏住手背的皮用力扭动，很疼，不过他并没有因为疼痛产生什么情绪，也没有做出什么应激反应。
这种感觉，就好像游戏屏幕中蹦出一条紧急消息，“你正在对机体造成损伤，你需要停下”，一般，随时可以停下，也可以作死的选择继续伤害，并不会对本体产生什么影响。
好吧，毕竟我的本体只是一堆大扑棱蛾子……
墨顷行摇了摇头，说到蛾子，他想起似乎还有一堆自己窝在木桌的边角处。
用一堆来形容自己还真有些奇怪呢，我又不是被分尸了，可这形容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在墨顷行将专注力全部放在了这具身体上时，他的其他部分似乎进入了休眠状态，他能够感知到自己其他部分的位置，不过感官已经消失。
不知道一个躯体能不能容纳多个蛾子，说不定能完整将我容纳进去……
他分出一部分意识将自己的其他部分唤醒另外四只蛾子，控制他们朝自己飞过来，分别落在另一只手臂、或脑勺、胸口和腹部。
墨顷行猜得没错，在他的控制下，另外四只蛾子也渐渐融入身体之中，随着蛾子的融入，发虚的症状逐渐缓解，虽说肉体依旧贫弱，不过至少有了些精神。
“嗯，头不晕了，看来扎堆还有提升精神力的效果。”
随着对新躯壳的不断适应，僵硬的动作开始协调起来，他逐渐能够像正常人一样行动。
突然，他心中一悸，危险预感开始疯狂报警。
“有什么东西在盯着我……”
周围有一股近乎恐怖的怨念散发出来，他猛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忘了什么非常重要的东西。
因为感官的增强，他明显感觉到脚底有一股近乎凝聚到实质的恶意在针对他。
墨顷行猛地看向脚底，是那尊破败的神像，因为身体刚才的扭曲运动导致桌子震动，神龛里的神像被震到了地上，包裹着神像的红布又脱落了一部分，只剩一只的眼睛好像在死死盯着他。
昏暗的祠堂中，神像不停的颤动着，发出令人脑袋发胀的声音，上面的红布一点点被抖落下去，从中弥散的恶意就好像一把钢刀，生生架在墨顷行的脖子上。
此时，他的脑海中突然钻出了一段记忆，以前在他村里住着的瘸腿道士曾对着身体的原主说了一句话。
“千万不要靠近那些已经破损的神像，里面封着的神仙老爷都不是啥好东西，这神像破了，他们就要来找你啦。”
“该死，遇着脏东西了！”
墨顷行感觉如坠冰窟，他有种预感，要是再不离开，神像里的脏东西就会钻出来，将他变成一具可口的夜宵。
庆幸的是，神像上的红布还没有脱落完全，里面的东西暂时还没法挣脱束缚，强烈的求生欲让墨顷行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他迈开竹竿似的双腿，迅速朝门口奔去。
虽说夜晚出门也是忌讳之一，不过相比于直面那尊神像，墨顷行更愿意沐浴外面的月光，至少这不会比留在这更糟。
只是，墨顷行此时暂时还没有自己也是脏东西的自觉。
随着身体被完全占据，这具身体残存的记忆也随之涌现。
这些记忆和墨顷行想的不同，它们没有直接灌输进墨顷行的记忆中，而是以一种类似片段的形式存储在脑子里，就和书或是搜索引擎差不多，当墨顷行想知道某些东西的时候，与之相关的记忆便会自动浮现，其他时候都会沉寂下去，不会对他的意识造成任何影响，不用担心附身太多人或动物会变成精神病。
墨顷行翻找记忆，了解这个世界的情况。
这个男性的名字叫庆行，二十一岁，出生在梁国璜州的一个小村庄，从小务农，没读过什么书。
过于久远的知识已经无法再回想起，残存的记忆中，只记录了他近两年的生活经历。
他原先居住的村庄发生了一场天灾，至于天灾的名字，已经无从得知，只知道他的父母兄弟在这场灾难中死去，他独自一人从村庄中离开，离村庄最近的黄岩镇生活。
之后，他拿着仅剩的钱在黄岩镇的边缘租了一个不到十平米的廉租房，以在外头拖黄包车为生，报酬大部分用于支付租金和攒钱买房，以及梦想着添一辆属于自己的黄包车。
墨顷行艰难的从地上坐起，翻了翻衣服，从破旧的口袋中掏出十枚铜板，铜板中间有个圆形镂空，正面左右印着“大梁”二字，还有一些印花，背面印着“一文”二字。
从记忆中得知，这叫铜文，是梁国的通用货币，虽说叫铜文，不过里面含铜量不高只有五成左右，面值有一文，十文和二十文，一文的钱币较小，中间有镂空，十文和二十文是近些年刚发行的货币，现在主要在大城市流行，一般的小城少有流通。
至于铜文之上，最大的就是银元。
银元又称大钱，直接由金属银制成，银元和铜文的兑换比率并不明确，通常一枚银元能兑换一千到一千五百铜文，兑换比率和金属银本身的价格有关，此外，银元之下，还有五角、两角和一角面值的银币，俗称银毫子。
和他所认知的铜文相比，九州世界的铜文购买力要强点儿，一枚铜文的价值大概相当于一个鸡蛋，或是两个不大不小的馒头，而这具身体曾经一天的伙食费，大概有二十文左右。
墨顷行摇了摇头，将铜文放回口袋。
因为迫切的想要把房子买上，他每天吃一顿省一顿，结果搞得自己越来越瘦，最后在某天回家的路上失去了意识。
能够辨认的记忆到这里就结束了，接下来就是一段混乱的，无法辨认的片段，最后的结局自不用说，这个可怜的苦命人连身体都成了别人的。
墨顷行揉了揉眉心，叹息一声。
他扪心自问，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也算是一个偷窃者，霸占了这个苦命人的身体不说，还顺带霸占了他一天的伙食费。
以及，他感觉他俩还挺像的，他此时仍然能够感受到这具身体的原主人残留在肉体上的，想给自己整套房，买辆车的悲愿，这实在让他有些感同身受。
“你的愿望，我接下了，哪个世界攒钱买车买房不是买车买房呢，指不定在这里还容易些……不过，也请你不要对我抱有太大期待，毕竟我只是一堆扑棱蛾子。”
说实话，墨顷行自己还不知道自己能否出融入人类社会呢，他不能保证自己附身的尸体会不会在几天后变成青面獠牙的巨人观，并附带名为尸臭的魔法攻击。
当然，残存的记忆中不只有这具身体之前的经历，还有他刻在骨髓中的生活经验，而这些经验对墨顷行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对于这些信息，墨顷行自然不会放过，他开始读取代表着这个世界的知识。
他现在所处的国家自不用说，就是大梁本土，语言使用是一种叫浅语的语言，所用的文字方方正正，也是由象形文字演化而来。
这个世界和墨顷行之前对世界的认知不同，在原主的印象中，世界名为九州，顾名思义，由九个地界组成，每个地界都以州命名：默州、璜州、中州、幽州、丰州、梁州、宁州、罗州、沿州，他现在，处于一半都是山川绿林的璜州。
九州是一个天圆地方的世界，各类天体固定在天空中的某一点，不会运动，包括日月。
九州没有日月的东升西落，太阳和月亮是同一颗星体，一直固定在天空的左上角。
神奇的是，在残存的记忆当中，似乎并没有和月亮有关的场景。
在这个世界，晚上闭紧门窗老实歇息似乎是一种常识，同时梁国有非常严格的宵禁制度，所有居民在月亮出现前必须回家，否则必然会面临牢狱之灾。
除此之外，这个世界上还有许多忌讳，这些忌讳代代相传，除了夜晚不能出门外，还有不要捡路上掉的东西、见着会说话的动物赶紧跑、不要走自己不熟悉的路、不要吃死人的供品、不要靠近穿着灰袍子的道士等。
这具躯壳的原主有一段记忆，他之前干活儿时曾在地上发现了一枚银毫子，当时他下手慢，被一个乞儿给捡了去，结果第二天拖车时发现那乞儿死在路中间，血流满地，死状奇惨。
不管那些忌讳是不是真的，总之，人总不能和自己的命过不去，不至于为了一点小便宜把命丢了。
墨顷行伸出双手支撑起身体，活动了一下还有些僵硬的四肢，从地上站了起来。
“啊，硬，什么东西磕着了。”
胸口传来触感，这时他注意到，这具身体的脖子上还挂着块铁牌，在记忆中，这块铁牌是他爷爷小时候捡到的，然后被他爷爷制成护身符传了三代，最终传到了庆行手上。
因为护身符从小戴到大，家里穷又舍不得换绳子，所以这挂绳又小又紧，而且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质编的，相当结实，怎么扯都扯不坏，墨顷行艰难的从脖子上将铁牌取下，左右翻看。
铁牌上带着些许锈迹，表面上刻着一些古怪的花纹，除此之外，便没有什么特别的了，或许是因为庆行记忆的原因，他对这块铁牌有种莫名的亲切感，于是将其重新套回脖子上。
这具身体非常瘦弱，哪怕只是站起身都要耗费很大力气，身上的关节能清晰的被看见，墨顷行抹了抹胸口，肋骨和指骨发生碰撞，骨瘦如柴在这具身体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也许是因为身体太过瘦弱，他感觉很虚，脑袋发晕，四肢无力，就好像连续打了三个晚上灰的施工员。
“太贫弱了，有种快要猝死的感觉，奇怪，记忆里晕倒前这具身体没这么瘦的。”
墨顷行稍微动了动，体会着这来之不易的，属于人类的五感，不过，这依然和曾经生而为人的感觉不同。
虽说五感依在，不过相对于直观感受而言，这更像自己在操纵一个和自己五感相连的人偶。
与其说我是在操纵身体，不如说更像是在开刚大木……也不对，EVA？好像也不像……
墨顷行捏住手背的皮用力扭动，很疼，不过他并没有因为疼痛产生什么情绪，也没有做出什么应激反应。
这种感觉，就好像游戏屏幕中蹦出一条紧急消息，“你正在对机体造成损伤，你需要停下”，一般，随时可以停下，也可以作死的选择继续伤害，并不会对本体产生什么影响。
好吧，毕竟我的本体只是一堆大扑棱蛾子……
墨顷行摇了摇头，说到蛾子，他想起似乎还有一堆自己窝在木桌的边角处。
用一堆来形容自己还真有些奇怪呢，我又不是被分尸了，可这形容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在墨顷行将专注力全部放在了这具身体上时，他的其他部分似乎进入了休眠状态，他能够感知到自己其他部分的位置，不过感官已经消失。
不知道一个躯体能不能容纳多个蛾子，说不定能完整将我容纳进去……
他分出一部分意识将自己的其他部分唤醒另外四只蛾子，控制他们朝自己飞过来，分别落在另一只手臂、或脑勺、胸口和腹部。
墨顷行猜得没错，在他的控制下，另外四只蛾子也渐渐融入身体之中，随着蛾子的融入，发虚的症状逐渐缓解，虽说肉体依旧贫弱，不过至少有了些精神。
“嗯，头不晕了，看来扎堆还有提升精神力的效果。”
随着对新躯壳的不断适应，僵硬的动作开始协调起来，他逐渐能够像正常人一样行动。
突然，他心中一悸，危险预感开始疯狂报警。
“有什么东西在盯着我……”
周围有一股近乎恐怖的怨念散发出来，他猛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忘了什么非常重要的东西。
因为感官的增强，他明显感觉到脚底有一股近乎凝聚到实质的恶意在针对他。
墨顷行猛地看向脚底，是那尊破败的神像，因为身体刚才的扭曲运动导致桌子震动，神龛里的神像被震到了地上，包裹着神像的红布又脱落了一部分，只剩一只的眼睛好像在死死盯着他。
昏暗的祠堂中，神像不停的颤动着，发出令人脑袋发胀的声音，上面的红布一点点被抖落下去，从中弥散的恶意就好像一把钢刀，生生架在墨顷行的脖子上。
此时，他的脑海中突然钻出了一段记忆，以前在他村里住着的瘸腿道士曾对着身体的原主说了一句话。
“千万不要靠近那些已经破损的神像，里面封着的神仙老爷都不是啥好东西，这神像破了，他们就要来找你啦。”
“该死，遇着脏东西了！”
墨顷行感觉如坠冰窟，他有种预感，要是再不离开，神像里的脏东西就会钻出来，将他变成一具可口的夜宵。
庆幸的是，神像上的红布还没有脱落完全，里面的东西暂时还没法挣脱束缚，强烈的求生欲让墨顷行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他迈开竹竿似的双腿，迅速朝门口奔去。
虽说夜晚出门也是忌讳之一，不过相比于直面那尊神像，墨顷行更愿意沐浴外面的月光，至少这不会比留在这更糟。
只是，墨顷行此时暂时还没有自己也是脏东西的自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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