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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荒村

    墨顷行发疯似的冲出那个空间,尽可能的远离这间屋子,来到了一处满是碎石的崎岖泥巷中。

    今夜是晴夜,窗外的月光播撒在大地上,照亮了墨顷行的视野,外界的灰雾比屋内更加浓郁,夹杂着一些莫名的色彩。

    奇怪的是,尽管这灰雾的浓度就好像九十年代某国首都的雾霾,墨顷行却依然能从迷雾中看清周围的建筑,就好像这些迷雾并不存在一般。

    “呼……幸好没追上来,嘶,冷,现在是冬天吗……不对啊,是夏天啊,怪了”

    他半蹲着身体,剧烈喘息着,同时快速摩擦身体,不过墨顷行知道,现在还没到休息的时候,夜晚出行对九州世界的人而言可是个大忌讳。

    在短暂的舒缓后,他开始辨认周围的情况,没人修缮的碎石道路、破败的草棚、满是杂草的田地,断手的稻草人,与记忆中的景象几乎对应。

    是那座荒村,这具身体原主的老家。

    为什么是这里,杀人抛尸还要挑地方的吗,还是说是自己跑过来的……

    墨顷行精神紧绷起来,这片地方实在有些诡异,有种乡村惊悚片特有的恐怖氛围。

    此地已经没有了人气,杂草侵占了人类生活的居所,只剩下被时间腐蚀出的荒凉。

    雨棚、栅栏、门扉,所有的东西都失去了原本的意义,被时间侵蚀得不成样子,哪怕这里仅仅才荒废一年。

    不同于墨顷行对传统农村的印象,在田地边上,一座座由水泥制成的矩形平房规则的坐落着,每栋房屋的大小、构造样式近乎一模一样。

    唯二不同的,估计就只有地形变化带来的高度差,以及曾经的住户在这些住所周围修建的栅栏和雨棚了。

    仿佛是想要将规则完全融入到建筑风格中一般,这里的氛围让墨顷行感到格外的压抑,似乎这里就不是给正常人住的,估计只有晚期强迫症患者才能在这住下去,唯一能够缓解压抑的烟火气也在一年前的那场天灾中消失。

    熟悉的感觉随之涌现,墨顷行不自觉的挖掘起有关天灾的细节,混沌的回忆逐渐凝实,原主在村庄中生活的细节开始浮现。

    不过,诡异的是,虽然这只是一年多前发生的事情,但是原主的记忆中却完全没有有关这场灾难的丝毫信息。

    甚至于,墨顷行将灾难前一天原主的日常活动从记忆中挖掘出来,灾难结束后的逃难也让他身临其境,可他依旧无法记起这场天灾的哪怕一点信息。

    就好像这段记忆被人硬生生从脑子里抹掉了一样。

    不应该啊,这么重要的事说忘就忘了,又不是当代混吃等死大学牲,或许是被什么外力干扰了……算了,现在回想这些也没有任何意义,还是先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才行……

    墨顷行不安的摇了摇头,经历了刚才的一系列事情,他已经明白,这个世界并不像他前世那么安全,没有路边可以让他来两串的烧烤摊,没有随叫随到的网约车司机。

    更别说他在月亮底下站得越久,就越感觉心里发慌,有一种莫名的东西在挑拨他的情绪。

    他迈开腿,遵循原主记忆中给出的信息,朝着离这最近的安全点行去。

    或许是因为回想起了过去,一股难言的思想之情涌现出来,在奔跑的同时,他不自觉的抬起了头。

    连同原主的份一起,他第一次仰望九州的月亮。

    可惜,这轮明月无法带给这个思乡的游子丝毫的慰藉。

    “好吧,毕竟都是异世界了,月亮不同也挺正常的……”

    说实话,他对原主记忆中有关世界的信息抱有怀疑态度,毕竟天圆地方这种古董级别的错误常识先不提,光是“太阳月亮是同一个东西”这条信息,就足够有种将以前的常识扔进粉碎机做成浆糊喂猪的感觉,哪怕这里是异世界。

    不过现在,却是由不得他不信了。

    天上的月亮依旧是圆的,也依旧缺了一块,不过这和墨顷行所预想的截然不同。

    九州的月亮比墨顷行回忆中的月亮要大上两倍,上面透出青白色的瘆人光亮。

    同时,月亮的缺口也不是墨顷行印象中的缺口,这个月亮上的缺口零散的分布在月亮的各个地方,让整个月亮就像一个圆形的多孔奶酪。

    在他的观察下,月亮上的这些缺口似乎在隐隐散发着暗红色的微光,更加诡异的是,如果细看就会发现,这些缺口竟然在不断变化,片刻前还存在于月球上的“缺口”,随时间的变化开始变淡,消失。

    距离逃出祀堂到现在已经过去十几分钟,周围没有遮蔽物,墨顷行一直暴露在这瘆人的月光下。

    突然,他感觉到一阵晕眩,紧接着,混乱感开始冲击思维,一种莫名的不安感随之迅速膨胀。

    “该死,头好晕,这个世界的月亮有问题……”

    冥冥中,墨顷行感觉到有什么不好的东西将要滋生出来,不能继续维持现状了。

    他低下头,不再注视这个令他不安的月亮,专注于前往藏身之所。

    跨过废墟,穿过泥巷,没几分钟,他便在其中一个矩形平房旁停下了脚步,不知是否是巧合,此时离墨顷行最近的安全处,这是这具身体的原主曾住了二十年的家。

    在他打开门的瞬间,一股灰尘迎面袭来,墨顷行被呛得直咳嗽,他捂着鼻子,走入屋中。

    这间屋子的门窗尚且完好,屋内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也就是一些破竹篮、一张破木桌,三张床和一些零散玩意儿,角落处摆着一个破旧的神龛,里面的神像已经被带走了。

    留着的东西都很破,没剩下什么能用的,不如说所有值钱的东西几乎都被带走了,连被褥都没剩下。

    屋子内部的空间不大,摆下三张床和一个木桌后基本就不剩多少了,结构和刚才祀堂的结构很像,都是近乎于完全封闭的。

    只要将门窗一关,一丝光亮都不会透进来,就连通风都要依靠屋内特有的通风口。

    在梁国,人是不允许自己随意建造屋子的。

    上至王公贵族下至农村百姓,只要是受到国家登记的人,想要建房子,都要去当地一个叫房建局的政府机构申请,得到审批后由房建局派遣专人修建。

    修建过后,还要请当地户检局来屋里检查,确认完全能够不透光,以及各项指标全部合格后才能住人。

    房屋面积的大小由当时出钱的多寡来定,钱多自然面积就大,不过每增加一定的面积,所需要的钱都会以几何倍数攀升。

    当然,以最低面积的配置来算还是很便宜的,比墨顷行前世那房价可是要便宜得多,至少能让穷苦人有买上房的希望,不至于没地方住。

    这也是身体原主当时拼命攒钱的原因,毕竟希望就在眼前,攒攒就能买上了,谁知道钱没攒齐,人先没了。

    墨顷行小心的检查了一圈周围,在确认没有危险后,便钻进屋内,依照原主记忆中的经验,闭紧了门窗。

    哪怕过去了许久,这屋子的质量也是相当不错,所有的光源全部被遮挡住,温度也比外头高上一些。

    屋内变得漆黑一片,墨顷行不得不将一只蛾子放出来,来辨认周围的环境,此时他和这具身体五感同步,虚蛾的各项感官被削弱,包括夜视,只能放只蛾子出来探路。

    墨顷行爬进其中一个床的底部,翻出一个小匣子,打开后,里面有根用了一半的香烛,以及一盒破旧不堪的火柴盒。

    这根香烛是身体的原主他爹几年前用几袋麦子和路过的商贩换来的,点燃后会散发出一股植物的清香,颇有种精致感,原主他爹平常宝贝得很,只有节假日或高兴的时候才会拿出来用。

    一年前天灾过后走得急,原主跑路时,忘了拿走他爹的这根香烛,之后回想起来还难受了好久。

    他取出火柴盒中仅剩几根的火柴,将香烛点燃,放在床头,然后随便找了一些软乎的东西铺在床上,又从床底翻出几件破得像块抹布的衣服穿上,就这么躺了下去。

    至于为什么要点燃香烛,他刚才经历得有些多,今晚说什么也得带点光才能睡,而且这里实在有些冷,点上香烛添一点温度,哪怕只是心理作用。

    希望通风口没堵,要不非得闷死在里面……话说我真的会有窒息这种可能性吗……

    墨顷行打了个哈欠,他并不困,不过就算不睡也没什么事干,于是闭上眼,意识下沉,准备睡觉,虽然他并不确定自己能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