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人的极限
“你应该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宫本正太郎生硬的诉说着，他根本没有注意到寿方的表情。
男人只是强硬的强调着自己的观点。
“我们不能任由食尸鬼拿到弹药，军火库的防备等级需要上升，还有，我们应该加大对那头食尸鬼的搜查力度…”
“正太郎！”
寿方的声音打断了宫本正太郎的建议，也正是在这个时候，这位男搜查官才注意到他上司的神情。
中年男人的脸上蒙着一层薄薄的雾霾，他的眼睛中都透露着不感兴趣的灰色。
“如果你说的是要搜捕那头年轻的食尸鬼的话，那这本来就是你们的任务。
而且，无论是提升军火库的防备等级，还是加大搜查力度，这些都是需要投入资金的……”
中年男人条理清晰的评析了宫本正太郎的所有漏洞，他并没有因为男人的建言献策而直接开口批评，但也没什么区别了。
他质疑宫本正太郎口中说出的一切，连半点的信任都没有，办公室中的所有交谈都是一些无用的废话。
起码在宫本正太郎的心里是这样的。
他有些无法理解，为什么这个平日还算靠谱的中年上司在听到食尸鬼们抢劫弹药的时候会如此的不耐烦。
就好像他已经完全笃定了，食尸鬼们绝对不会对人类的武器产生兴趣一样。
多么傲慢而又愚蠢的念头。
原本的满腔希望，现在全部变成了阴郁怒火的燃料，在宫本正太郎的头颅里越燃越烈。
他想做些什么，但每当他想重新翻找那些卷宗的时候，寿方那张灰沉的脸就会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这让他心烦意乱，以至于窗外的太阳都已经完全落下，黑夜笼罩了大地，他还在迷茫着。
一整个白天，他真正做出的唯一有效举动，就是从对策局挪回了自己的屋子。
宫本正太郎连自己都不清楚，他是在什么时候回到自己的房间的。
搜查官的卧室是一个占地二十平方米的空间，每面墙上都零零散散的挂着一些照片。
这是正太郎过去的证明，也是他对食尸鬼那种刻骨之恨的来源
在洁白的墙壁上，几张已经发黄了的全家福照片正在被宫本正太郎小心翼翼的取下来。
男人的健壮手指小心翼翼地抚过上面的每一张脸，然后，他狠狠的叹了一口气。
饱含着他的无奈与无力。
他也许应该继续痛苦，因为自己家庭的破碎、老师的死亡，还有现在在对策局中的迷茫。
但他并没有沉浸在这些原始的情绪中。
如果他任由悲伤的泪水落下的话，那眼泪就会一直流个没完。
男人小心翼翼的又一次将全家福照片摆放在洁白的墙壁上，当确定角度完美到刚好可以被躺在床上的他看清楚时，他离开了自己的卧室。
宫本正太郎房屋的地面上铺着黑色的石板，由于一直都是一个人单身居住，因此显得颇有些空荡。
并且，在他长期的锻炼下，这些坚固的石板呈现出一种油润的光泽，这是他用自己身体在漫长时间中打磨抛光的。
尽管这并非出于他的本意，只是宫本正太郎拼命锻炼的一个附加品。
“第一个俯卧撑……”
宫本正太郎的嘴巴里面念叨着，在运动的一开始，他的所有肌肉都在缓慢的伸展着，呈现出一个标准到完美的锻炼状态，就好像是一具名匠手中的肌肉雕像一样。
直到宫本正太郎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他的毛孔中才渗出汗液。
“第五百八十一个……”
那个最初的迷茫男人现在已经消失，在厚重汗液的包裹之中，宫本正太郎又一次成为了那个旁人眼中的搜查官。
那个正直到让人生厌，完全不懂得任何变通的冷库搜查官。
宫本正太郎当然了解搜查局中的那些弯弯绕绕，对于上面那些大人物的某些黑幕，他也曾经有所耳闻。
但他根本不在乎。
无论是谣言还是事实，他都不在乎。
宫本正太郎成为搜查官的目的很单纯，并不是为了那份高昂的薪水，更不是为了那份大到夸张的权利。
他只是想杀死那些恶心的东西而已。
也正是因此，他才会对内野有着如此的钦佩，哪怕这个老人已经死去有一段时间了。
因为内野是整个搜查局中唯一一个和他一样的纯粹之人。
在其他搜查官的眼中，他们的权利来源于食尸鬼这种可怕的怪物，自然也难免有养寇自重的心思。
但在宫本正太郎的眼中，越大的权力就意味着他们要履行越大的责任，他绝不会陷于那些东西的诱惑之中。
无论是他的精神还是他的肉体，宫本正太郎都要做到真正的坚强，就像他的老师一样。
他要用汗水来让自己的身体变得更加强大。
酸涩与燥热在他的血管中急促的涌动着，但宫本正太郎完全忽视了这些感觉，他只是拼了命的让自己的身体动起来，好让自己感觉一切事情都还在被操控的范围内。
就像他一直在石板上起伏的身体一样。
直到肌肉中的最后一丝力量都彻底溜走，巨大的疼痛和苦涩几乎要把宫本正太郎彻底撕裂。
“第七千八百九十五个……”
他剧烈的喘息着，几乎要把自己的肺都给吐出去，但是，巨大的成就感却充斥在他的胸腔中。
上一次达到这个数量是在什么时候？似乎是在老师葬礼结束的那个晚上。
我的身体在变得更加强壮，我能处理好这些事情的，我能杀死那些恶鬼的……
宫本正太郎在嘴巴里面念叨着，他艰难的爬起身来，向自己的卧室挪动。
已经连洗漱的力气都完全消失了，他重重的将自己摔在床上，在彻底陷入昏沉的黑暗之前，宫本正太郎的目光扫过那张温暖的全家福。
一切似乎都还和之前一样。
明天再去找寿方谈谈，也许他明天就能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呢。
男人闭上了眼睛。
支离破碎的片段开始在他的脑海中无序组合。
然后，连成了一份可怕的无端猜想。
莫名失窃的军火库，相互包庇的贪腐官僚，完全不在意事件严重性的长官，还有那越发猖獗的食尸鬼。
寿方白天时那副笃定的神情并没有被宫本正太郎放在心中，直到此刻这些场景如同走马灯一样在他的面前闪过。
他为什么如此坚信失窃的军火不在食尸鬼的手中，那个男孩又为何会在昨晚出现在军火库前？
许多个声音在他的脑中响起，伴随着一团剧烈燃烧的火苗。
宫本正太郎嗅到了阴谋的味道，一个足以撕碎一切的阴谋。
他的睡意在顷刻间就完全消散了。
火焰又一次让他的眼睛变得血红，他睁开了眼睛，脑海中的幻想随即消散而去。
真实世界又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又或者，他还在一场可怕的噩梦中。
要不然他怎么会看见那个昏迷时幻想出来的古怪巨人呢？
男人只是强硬的强调着自己的观点。
“我们不能任由食尸鬼拿到弹药，军火库的防备等级需要上升，还有，我们应该加大对那头食尸鬼的搜查力度…”
“正太郎！”
寿方的声音打断了宫本正太郎的建议，也正是在这个时候，这位男搜查官才注意到他上司的神情。
中年男人的脸上蒙着一层薄薄的雾霾，他的眼睛中都透露着不感兴趣的灰色。
“如果你说的是要搜捕那头年轻的食尸鬼的话，那这本来就是你们的任务。
而且，无论是提升军火库的防备等级，还是加大搜查力度，这些都是需要投入资金的……”
中年男人条理清晰的评析了宫本正太郎的所有漏洞，他并没有因为男人的建言献策而直接开口批评，但也没什么区别了。
他质疑宫本正太郎口中说出的一切，连半点的信任都没有，办公室中的所有交谈都是一些无用的废话。
起码在宫本正太郎的心里是这样的。
他有些无法理解，为什么这个平日还算靠谱的中年上司在听到食尸鬼们抢劫弹药的时候会如此的不耐烦。
就好像他已经完全笃定了，食尸鬼们绝对不会对人类的武器产生兴趣一样。
多么傲慢而又愚蠢的念头。
原本的满腔希望，现在全部变成了阴郁怒火的燃料，在宫本正太郎的头颅里越燃越烈。
他想做些什么，但每当他想重新翻找那些卷宗的时候，寿方那张灰沉的脸就会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这让他心烦意乱，以至于窗外的太阳都已经完全落下，黑夜笼罩了大地，他还在迷茫着。
一整个白天，他真正做出的唯一有效举动，就是从对策局挪回了自己的屋子。
宫本正太郎连自己都不清楚，他是在什么时候回到自己的房间的。
搜查官的卧室是一个占地二十平方米的空间，每面墙上都零零散散的挂着一些照片。
这是正太郎过去的证明，也是他对食尸鬼那种刻骨之恨的来源
在洁白的墙壁上，几张已经发黄了的全家福照片正在被宫本正太郎小心翼翼的取下来。
男人的健壮手指小心翼翼地抚过上面的每一张脸，然后，他狠狠的叹了一口气。
饱含着他的无奈与无力。
他也许应该继续痛苦，因为自己家庭的破碎、老师的死亡，还有现在在对策局中的迷茫。
但他并没有沉浸在这些原始的情绪中。
如果他任由悲伤的泪水落下的话，那眼泪就会一直流个没完。
男人小心翼翼的又一次将全家福照片摆放在洁白的墙壁上，当确定角度完美到刚好可以被躺在床上的他看清楚时，他离开了自己的卧室。
宫本正太郎房屋的地面上铺着黑色的石板，由于一直都是一个人单身居住，因此显得颇有些空荡。
并且，在他长期的锻炼下，这些坚固的石板呈现出一种油润的光泽，这是他用自己身体在漫长时间中打磨抛光的。
尽管这并非出于他的本意，只是宫本正太郎拼命锻炼的一个附加品。
“第一个俯卧撑……”
宫本正太郎的嘴巴里面念叨着，在运动的一开始，他的所有肌肉都在缓慢的伸展着，呈现出一个标准到完美的锻炼状态，就好像是一具名匠手中的肌肉雕像一样。
直到宫本正太郎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他的毛孔中才渗出汗液。
“第五百八十一个……”
那个最初的迷茫男人现在已经消失，在厚重汗液的包裹之中，宫本正太郎又一次成为了那个旁人眼中的搜查官。
那个正直到让人生厌，完全不懂得任何变通的冷库搜查官。
宫本正太郎当然了解搜查局中的那些弯弯绕绕，对于上面那些大人物的某些黑幕，他也曾经有所耳闻。
但他根本不在乎。
无论是谣言还是事实，他都不在乎。
宫本正太郎成为搜查官的目的很单纯，并不是为了那份高昂的薪水，更不是为了那份大到夸张的权利。
他只是想杀死那些恶心的东西而已。
也正是因此，他才会对内野有着如此的钦佩，哪怕这个老人已经死去有一段时间了。
因为内野是整个搜查局中唯一一个和他一样的纯粹之人。
在其他搜查官的眼中，他们的权利来源于食尸鬼这种可怕的怪物，自然也难免有养寇自重的心思。
但在宫本正太郎的眼中，越大的权力就意味着他们要履行越大的责任，他绝不会陷于那些东西的诱惑之中。
无论是他的精神还是他的肉体，宫本正太郎都要做到真正的坚强，就像他的老师一样。
他要用汗水来让自己的身体变得更加强大。
酸涩与燥热在他的血管中急促的涌动着，但宫本正太郎完全忽视了这些感觉，他只是拼了命的让自己的身体动起来，好让自己感觉一切事情都还在被操控的范围内。
就像他一直在石板上起伏的身体一样。
直到肌肉中的最后一丝力量都彻底溜走，巨大的疼痛和苦涩几乎要把宫本正太郎彻底撕裂。
“第七千八百九十五个……”
他剧烈的喘息着，几乎要把自己的肺都给吐出去，但是，巨大的成就感却充斥在他的胸腔中。
上一次达到这个数量是在什么时候？似乎是在老师葬礼结束的那个晚上。
我的身体在变得更加强壮，我能处理好这些事情的，我能杀死那些恶鬼的……
宫本正太郎在嘴巴里面念叨着，他艰难的爬起身来，向自己的卧室挪动。
已经连洗漱的力气都完全消失了，他重重的将自己摔在床上，在彻底陷入昏沉的黑暗之前，宫本正太郎的目光扫过那张温暖的全家福。
一切似乎都还和之前一样。
明天再去找寿方谈谈，也许他明天就能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呢。
男人闭上了眼睛。
支离破碎的片段开始在他的脑海中无序组合。
然后，连成了一份可怕的无端猜想。
莫名失窃的军火库，相互包庇的贪腐官僚，完全不在意事件严重性的长官，还有那越发猖獗的食尸鬼。
寿方白天时那副笃定的神情并没有被宫本正太郎放在心中，直到此刻这些场景如同走马灯一样在他的面前闪过。
他为什么如此坚信失窃的军火不在食尸鬼的手中，那个男孩又为何会在昨晚出现在军火库前？
许多个声音在他的脑中响起，伴随着一团剧烈燃烧的火苗。
宫本正太郎嗅到了阴谋的味道，一个足以撕碎一切的阴谋。
他的睡意在顷刻间就完全消散了。
火焰又一次让他的眼睛变得血红，他睁开了眼睛，脑海中的幻想随即消散而去。
真实世界又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又或者，他还在一场可怕的噩梦中。
要不然他怎么会看见那个昏迷时幻想出来的古怪巨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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