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找到财路
在发出去半包烟，说了一大堆好话后，他找到了这个市场的管理人员。
“领导你好，我是省城大学的大学生，想打听下这波湖里面养珍珠的老板是谁？”
市场管理员是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他手臂上箍着块红布，手里夹着一根刚刚点起的烟。
“大学生不好好读书，找养珍珠的人干吗？”
蔡文新心里一动，有戏，于是立马编了起来。
“是这样的领导，我是省城大学经济系的学生，我想写一篇论文，证明咱们波湖水产养殖业的广大前景。这论文写好以后，会拿给省城的大领导看，到时候省里说不定还会派人下来考察呢。”
这话一出，管理员立马热情起来，他拉着蔡文新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还贴心地倒上了一杯茶。
“小伙子，你别看咱们波县很大，波湖更是省内第一大淡水湖。可这里离省城太远，又没有拿得出手的产业，爹不亲娘不爱的，咱们的日子不好过啊。”
波湖的水产养殖由来已久，可碍于各种原因，现在发展得并不算好。要是上面的领导关注到了，能给点钱或者给点政策支持，那他以后都能跟着沾大光。
“年轻人，你可不能蒙我，这论文真会被省城的大领导看见？”
蔡文新一点都不脸红，不就是论文吗，等以后自己大学毕业的时候写一篇就是了，现在找到养殖珍珠的大老板才是要紧事。
“这还能有假？我也是波县人，给家乡的发展建设添砖加瓦我义不容辞！”
管理员的嘴一下就咧开了。他十几年前就参加了工作，可因为家里没人能帮上一把，导致自己被发配到这里看摊位。一个月下来挣得那点工资还不够一家人吃饭，要不是还有点外快，他早就辞职不干了。
如果省里能有人下来考察，自己好好吹一下这里的水产养殖行业，向上面要点扶持，那也算是做出了成绩。到时候再花点钱打点一下，说不定自己也能去县城的机关坐办公室。
一想到这里，管理员的心里就忍不住地美了起来。
“你来的正好，那个浙江老板今天刚好过来了，你在这等一下，我去把他请来。”
十几分钟的功夫，一个剃着平头，身形壮实的男人跟在管理员的后面走了进来。
“这是陈金财老板，咱们波湖上最大的珍珠养殖户，你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不过这论文可得往好地方写。”
蔡文新连忙答应，然后冲着陈金财打了个招呼。
“那你们先聊，我还得去巡查一下市场。”
管理员撂下话就出了门。
没有太多客套，蔡文新直接拿出两个蚌壳放在陈金财的面前。
“陈老板，我手里有一大批这种蚌壳，你看下有没有兴趣？”
陈金财脸上一愣，原以为叫自己过来是接受采访的，没想到这个大学生要跟自己做生意。
不过他到底是闯南走北的人，各种场面见的也多，没把这事放在心上，直接把蚌壳拿了起来。
陈金财是浙江诸暨人，家里几辈都是养殖珍珠的，他一眼就认出了这是适合养殖珍珠的青壳蚌。
波湖作为赣省最大的淡水湖，养殖珍珠的前景可谓无限，他自然就盯上了这块宝地。
今年他正打算扩大养殖规模，可去哪里买蚌壳就成了迫在眉睫的问题。
这个年代交通并不发达，信息传播也很滞涩，有时候有钱都未必能买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他正为这事发愁，没想到今天就有人带着蚌壳自己找上了门。他压下心中的惊喜，准备套一套这个年轻人的话。
“小伙子，这蚌壳是哪里来的，你一共有多少？”\ufeff
蔡文新笑了笑，上辈子好歹也干过半年销售，他可不会直接把自己的底给交出去。
“陈老板，这蚌壳是我们村集体的，至于数量，最起码有几万个。你要是有兴趣，报个价钱，合适的话，可以卖给你。”
“这种大小的，每个四毛钱，有多少我收多少！”
“四毛太低了，陈老板，波湖上不止你一个人养珍珠，也不止你一个人要蚌壳，每个八毛，少一分不卖！”
陈金财摸了把自己的胖脸，他没想到眼前的年轻人还挺精明，要起价来一点都不客气。
“八毛太高了，这个价钱再加上各种风险，我几乎没钱挣了。我给个实在价，五毛一个。你去打听一下，这个价钱在附近算最高了。”
蔡文新笑了笑，这种话他听多了。生意人的话听听就好，你要是当真，裤衩子都得被骗走。
最终，经过了二十分钟的“友好商讨”，每个蚌壳定价为六毛五分，并且运输由陈金财负责。
为了稳妥起见，两人不约而同地提出签一份合同。
陈金财鸡贼地在合同里说明，蚌壳只能卖给他一人，不允许卖给别人。
而蔡文新则顺势加入条款，所有的蚌壳必须经他的手交给陈金财，对方不得绕过他和其他村民接触。
皆大欢喜之下，陈金财要在市场里面的饭店请客，被蔡文新客气地拒绝了。他还要赶下午的车回去，家里破事一堆，他实在放心不下。
陈金财目的达到，也没有强留。
“蔡老弟，那就一言为定，后天上午，我的货车会去你们村，到时候你把蚌壳准备好。”
“陈老板放心，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绝不掺一点水分。”\ufeff\ufeff\ufeff
走出集贸市场，精神一下松懈下来，他只觉一身的疲惫。这一次县城之行本就是撞运气，幸好他的运气不错，找到了养殖珍珠的人。
直到上了回家的客车，他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仗着后世的先知，他绞尽脑汁，终于找到了一条财路，这样一来，家里稀烂的状况总算是有救了。
客车叮里咣当地行驶在黄土路上，一阵阵颠簸下，他偏着头在座位上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售票员粗暴地将他摇醒了：小伙子，醒醒，莲花乡到了，再往前坐可就要补票了。
这个年头老百姓坐一趟客车不容易，有很多人买短票坐长车。通过例如装睡，闲谈的方式，蒙骗售票员，企图多坐几站地。
这个售票员明显是经验老到的，而且记忆力非常出色，刚一到站就把蔡文新给弄醒了，生怕他多坐哪怕一米路。
他道了声谢，跳下车，天已经快黑了，茫茫暮色下，他抬起脚往家里走去，那里有着他最亲最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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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导你好，我是省城大学的大学生，想打听下这波湖里面养珍珠的老板是谁？”
市场管理员是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他手臂上箍着块红布，手里夹着一根刚刚点起的烟。
“大学生不好好读书，找养珍珠的人干吗？”
蔡文新心里一动，有戏，于是立马编了起来。
“是这样的领导，我是省城大学经济系的学生，我想写一篇论文，证明咱们波湖水产养殖业的广大前景。这论文写好以后，会拿给省城的大领导看，到时候省里说不定还会派人下来考察呢。”
这话一出，管理员立马热情起来，他拉着蔡文新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还贴心地倒上了一杯茶。
“小伙子，你别看咱们波县很大，波湖更是省内第一大淡水湖。可这里离省城太远，又没有拿得出手的产业，爹不亲娘不爱的，咱们的日子不好过啊。”
波湖的水产养殖由来已久，可碍于各种原因，现在发展得并不算好。要是上面的领导关注到了，能给点钱或者给点政策支持，那他以后都能跟着沾大光。
“年轻人，你可不能蒙我，这论文真会被省城的大领导看见？”
蔡文新一点都不脸红，不就是论文吗，等以后自己大学毕业的时候写一篇就是了，现在找到养殖珍珠的大老板才是要紧事。
“这还能有假？我也是波县人，给家乡的发展建设添砖加瓦我义不容辞！”
管理员的嘴一下就咧开了。他十几年前就参加了工作，可因为家里没人能帮上一把，导致自己被发配到这里看摊位。一个月下来挣得那点工资还不够一家人吃饭，要不是还有点外快，他早就辞职不干了。
如果省里能有人下来考察，自己好好吹一下这里的水产养殖行业，向上面要点扶持，那也算是做出了成绩。到时候再花点钱打点一下，说不定自己也能去县城的机关坐办公室。
一想到这里，管理员的心里就忍不住地美了起来。
“你来的正好，那个浙江老板今天刚好过来了，你在这等一下，我去把他请来。”
十几分钟的功夫，一个剃着平头，身形壮实的男人跟在管理员的后面走了进来。
“这是陈金财老板，咱们波湖上最大的珍珠养殖户，你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不过这论文可得往好地方写。”
蔡文新连忙答应，然后冲着陈金财打了个招呼。
“那你们先聊，我还得去巡查一下市场。”
管理员撂下话就出了门。
没有太多客套，蔡文新直接拿出两个蚌壳放在陈金财的面前。
“陈老板，我手里有一大批这种蚌壳，你看下有没有兴趣？”
陈金财脸上一愣，原以为叫自己过来是接受采访的，没想到这个大学生要跟自己做生意。
不过他到底是闯南走北的人，各种场面见的也多，没把这事放在心上，直接把蚌壳拿了起来。
陈金财是浙江诸暨人，家里几辈都是养殖珍珠的，他一眼就认出了这是适合养殖珍珠的青壳蚌。
波湖作为赣省最大的淡水湖，养殖珍珠的前景可谓无限，他自然就盯上了这块宝地。
今年他正打算扩大养殖规模，可去哪里买蚌壳就成了迫在眉睫的问题。
这个年代交通并不发达，信息传播也很滞涩，有时候有钱都未必能买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他正为这事发愁，没想到今天就有人带着蚌壳自己找上了门。他压下心中的惊喜，准备套一套这个年轻人的话。
“小伙子，这蚌壳是哪里来的，你一共有多少？”\ufeff
蔡文新笑了笑，上辈子好歹也干过半年销售，他可不会直接把自己的底给交出去。
“陈老板，这蚌壳是我们村集体的，至于数量，最起码有几万个。你要是有兴趣，报个价钱，合适的话，可以卖给你。”
“这种大小的，每个四毛钱，有多少我收多少！”
“四毛太低了，陈老板，波湖上不止你一个人养珍珠，也不止你一个人要蚌壳，每个八毛，少一分不卖！”
陈金财摸了把自己的胖脸，他没想到眼前的年轻人还挺精明，要起价来一点都不客气。
“八毛太高了，这个价钱再加上各种风险，我几乎没钱挣了。我给个实在价，五毛一个。你去打听一下，这个价钱在附近算最高了。”
蔡文新笑了笑，这种话他听多了。生意人的话听听就好，你要是当真，裤衩子都得被骗走。
最终，经过了二十分钟的“友好商讨”，每个蚌壳定价为六毛五分，并且运输由陈金财负责。
为了稳妥起见，两人不约而同地提出签一份合同。
陈金财鸡贼地在合同里说明，蚌壳只能卖给他一人，不允许卖给别人。
而蔡文新则顺势加入条款，所有的蚌壳必须经他的手交给陈金财，对方不得绕过他和其他村民接触。
皆大欢喜之下，陈金财要在市场里面的饭店请客，被蔡文新客气地拒绝了。他还要赶下午的车回去，家里破事一堆，他实在放心不下。
陈金财目的达到，也没有强留。
“蔡老弟，那就一言为定，后天上午，我的货车会去你们村，到时候你把蚌壳准备好。”
“陈老板放心，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绝不掺一点水分。”\ufeff\ufeff\ufeff
走出集贸市场，精神一下松懈下来，他只觉一身的疲惫。这一次县城之行本就是撞运气，幸好他的运气不错，找到了养殖珍珠的人。
直到上了回家的客车，他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仗着后世的先知，他绞尽脑汁，终于找到了一条财路，这样一来，家里稀烂的状况总算是有救了。
客车叮里咣当地行驶在黄土路上，一阵阵颠簸下，他偏着头在座位上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售票员粗暴地将他摇醒了：小伙子，醒醒，莲花乡到了，再往前坐可就要补票了。
这个年头老百姓坐一趟客车不容易，有很多人买短票坐长车。通过例如装睡，闲谈的方式，蒙骗售票员，企图多坐几站地。
这个售票员明显是经验老到的，而且记忆力非常出色，刚一到站就把蔡文新给弄醒了，生怕他多坐哪怕一米路。
他道了声谢，跳下车，天已经快黑了，茫茫暮色下，他抬起脚往家里走去，那里有着他最亲最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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