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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谈笑间渐渐回营,嬉笑中疑窦重重

    专门用来给士卒指导方位的,这就是刚才叫你滚回来,走错了方位的原由。看懂了这五面旗帜,就不会在大营里迷失方位了。”

    许一民眼里都是小星星,至于是没听懂的眼冒金星,还是崇拜的小心心,这就见仁见智了:“哇哦!这么神奇吗?没听说过耶!我就说叔伟兄是怎么做到既识天时又晓地理的,原来如此高深莫测呀!小子佩服佩服。”

    “屁,这有啥神奇的,不是有眼睛就行的吗?”卢雄撇撇嘴接着说道,“好了,我们往西面看,大概两里地左右......那有一面有画儿的旗帜......”

    “哪?在哪?哪有写字的旗帜啊?那边只有帐篷啊飘带啊,尾巴啊啥的......”

    “往西,往西,你个瓜怂老瞅东,瞅得到个屁,那里又没有大屁股娘们,就连大营里拖车的驴都是公的。刚刚给你讲的在大营中如何区分方向,刚说过你就忘记了?哎哟,我的老天爷,救救孩子吧。先看五方旗,白色的那个,对,没有图案的全白的旗帜,白色对应白虎,代表西方,沿着那个方向向西看,大概两里里地左右,有一面旗帜,旗面上画着鸟呢,有四根流苏那个。看到没?”

    “哦哦哦,青是东,赤是南,白是西,黑是北,黄色在中央。嗯,看到了,上面好像有画儿......那鸟儿?太......那啥了吧,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你管他画的是神马,看到那个便好。对,那叫什么旗来着,那个字太生僻了些,不常用。让某想想......嗯~先生说叫旟旗,标志着阵将所统辖的军所在位置,旁边那个小一些,写了名字的便是该统领的门旗了,该门旗可自选颜色,但绝对不能选红色,这个是大总管门旗专属颜色。你姑且称呼将军的姓氏旗帜为——将旗,好听好记好理解。某家估摸着等某当上裨将军,或者游击将军了就能求大帅赏一面属于某的旗帜。”

    “这风一吹啊,旌旗招展,能看到自己的姓氏在大风中摇曳,要是能还乡,定是一桩光荣耀祖的美事。真希望哪天能有一面写有卢字的大旗,啧啧,美得很,美得很啊。”说到这卢雄住了嘴,似乎在意淫着某一天自己骑着高头大马,背后竖着卢字旞旗。

    许一民不但会抽烟、喝酒、加烫头,更会在逗哏忘词时殷勤地递上话头:“面包会有的,牛奶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我观叔伟兄面相奇伟,器宇轩昂,让人一见就有发自内心的景仰,我对阁下的景仰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而不可收拾,听阁下一言,胜读十年寒窗,看古今风流人物,还数阁下!能在此间见到您,真是小弟一生之荣幸,回家定要烧香祭祖,感谢先辈积下阴德。

    不出三年,没有意外的话定能大展宏图,心想事成。”至于出了意外嘛。都说是意外了那就再来三年呗,新三年旧三年,反反复复又三年早晚的事嘛,嘿嘿。

    “呵呵,什么乱七八糟的,这些大实话可不许瞎说了,不过某还是觉得你小子眼光独到,以后不许说了,嗯~以后人多的时候,最多允许你再说三遍,哈哈哈......”

    “哪有,”许一民嘴角抽了抽,“叔伟兄,小子说的可是大实话咧,你想想咧,斩将夺旗,一个冲锋的事,指不定哪天就能功成名就,显达天下了。到时候苟富贵莫相忘哦。”

    “一定一定,呵呵,我们接着看,还是西边那块营地,最多的那种旗帜,稍矮些的,四四方方的,没有流苏的,对,白色那种,虽然图案种类繁多,但是没有两个一模一样的旗帜,这个就是队旗,这是旅帅一级的旗帜了,他的作用至关重要。

    起到承上启下的作用:主将下达的命令由他们来接收,然后又细分成若干条指令,详细转达到给各个队正,指令他们每个动作怎么去做,还要将队正在战斗中遇上的问题及时反馈给将军,以确保战斗的不脱节和大军行动的整体连贯性。”

    “这个队旗对应的职位,是很多军人在成为杂号将军前待的最长的位置。往往也是很多老兵终其一生能够爬到的最高峰了。在这个职位上啊,不但要有超凡的武力,无畏的决心;还要有人情世故,来往逢迎;最最少不了的就是审时度势的眼光和绝对不能缺少的运气。”

    “往往一次大战就能跳过龙门,鲤鱼烧尾,也会遇上别人吃肉你连汤都喝不上的情况,还有一点是千万别和人结怨,大家都是袍泽,都在一口锅里搅马勺的。说不定今天大家还是平级,明天一个冲锋过去,人家就立功受赏,转职成了将军,你就成了人家的下属,你说说,你还有什么前途可言?能保住命就是祖上积德了。唉~”

    “咦?叔伟兄啊,说的头头是道,就好像你经历过一样,要不哪天我们出去整一碗?你有故事,我有酒,痛饮三杯一醉方休。”

    “去去去,谁和你这种毛都没长齐的青沟子一起喝,谁爱去谁去。反正某是不去的,丢不起那人。”

    “不说了,不说了,”卢雄挥挥手赶走思绪,“最后给你说一下,小子你能接触到的最低级旗帜,代表你们队所处位置的认旗,喏,那些数量最多,五颜六色,飞禽走兽啥图案都有的。再多一句嘴,哪天看到大纛上多了旆,那时你得早做准备,这是开战的意思。切记切记!”

    卢雄说着就指向许一民一火所在的区域,“记住了你们火的认旗是上面黄下面白,最左边有四根竖纹。要是再去伤兵营回来,就照着这面旗帜走,定能寻到住址......”

    “你们俩,在那干啥咧,都待了快半刻钟了,不知道马上就要夜间巡哨了吗?”一声大喝从两人对面的营地中传来。

    “诶,不好意思啊,某家的这位小兄弟,刚从伤兵营出来,体力不大好,稍做歇息,这就走,这就走。”卢雄赶忙赔礼道歉,估计是今晚的坐者(固定哨),毕竟在人家的防区里,担着责任呢。

    “醒得,要不早把你俩押送大营领赏钱了。快走吧,再拖下去真的要吃军棍了。”对方也再次催促道。

    “谢过这位阿兄,”卢雄插手行礼后,转身催促起来,“快走吧,我们待的时间真的太久了。”

    “对了,待会儿回营,要牢记这里是军中,军中是最讲究规矩的地方。切记!切记!”

    “啊?军中有啥规矩啊?老子知道自古军中规矩多,可是有哪些,我是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啊!那么多的信息量,我一时半会儿能消化多少?”怎么办?面对军棍,许一民可不敢说,也不敢问。要不想想看过的古装影视剧吧,什么什么贾家楼大劫案,什么冰与火之歌三个国家的王权游戏,什么105男与3个女人不得不说的故事,先凑合着应付过了再做打算。

    许一民也不再言语,抬起头再次看了看大营的五方旗,找到代表南方的赤色旗帜后,再四周看了看,确定好方向,迈步走了出去......

    XX团XX旅XX队四火

    “彰阿兄,彰阿兄。快出来看看,某把谁带回来了。”卢雄才顾不得周围奇怪的眼神,扯着大嗓门就四处嚷嚷。

    “哼~卢雄,这里不欢迎你......”丁火长紧了紧手里的铁锤,转过身来,看到跟在卢雄身后的许一民,全身震了一下,眉头微微皱起,随后舒展,嘴角扯开“回来了?石头,锉子,快去搭把手。”

    “这......”两人带着疑惑和恐惧看看丁火长又看看对方,就是不挪步。

    “还不快去!”

    “喏~”

    “哈哈~彰阿兄,宵禁就快开始了,卢某不便久留,这就告辞了。”卢雄说着将手里的包袱交还给许一民,然后冲他微微抬了下巴,算是打过了招呼。

    “不送。”丁火长抱拳回礼。

    这两人好像尿不到一个壶里,这个丁火长寡言少语,看来不好相处啊,我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要是被赶出去了,这茫茫大营的,可就再无容身之处了。许一民赶紧打理仪容,准备跟前来的两兄弟见个礼。

    “嗯,回来就好。过来让老子看看,有没有变得三头六臂的。”丁彰丢下手里的铁锤,板着脸走了过来。“你俩还在做撒子(磨蹭什么),没看见小民回来了么?还不快去帮忙?两个瓜娃子!”说着就对着两人用脚踹去。

    “啊,不用,不用,一些杂物不重的,不用劳驾两位阿兄帮忙。”许一民赶紧摆手推脱,突然灵光一闪,模仿伤兵营中见到的礼仪,抱拳唱喏“标下许一民,康复回营,见过丁火长,请指示。”

    丁彰一愣,上前两步拖住了许一民道:“小猴三儿,这是做撒子?嗯......军中规矩,归营是要唱名报备,但也不是你这种不伦不类呀,好了,起来吧,欢迎你回来......老子就晓得那龟儿子卢三儿不是什么好东西,这才几天,就把你教坏了。老子想起就火大......”说着,就转身回去捡地上的铁锤准备去找卢雄说聊斋。

    “火长,算了,算了。犯不着跟他一般见识,一民也回来了,咱们火也多了一个人了,不要去跟他较真。”石头忙拉住了丁彰,还不忘给一旁的锉子和许一民使眼色快来拉住他。

    “是啊,是啊,石头阿兄说的对,火长,消消气,其实卢雄对我也不错,还给我讲了很多保命的姿势......”许一民也挡在丁彰的前面不想让他去跟卢雄扯皮。

    “就他?教你保命?小猴三儿,还太小,不晓得人心险恶,随便几句就被他哄骗了。他呀,他的身份不简单,老子说不出个一二三,总觉得少跟他接触的好,至于教你的手段,老子总觉得是黄水(鼠)狼跟鸡拜年——没安好心。”

    “你不晓得,这几天,我们三个,天天被问东问西,全是跟你有关的问题,大车(后勤车辆)里的物事都被他们翻检好几次了,战利品和抚恤都不知道少了多少,就连,就连阵亡弟兄身上的残甲都被他们摸走了好几片,我都,我都不知道回去该怎么面对......是我无能啊......”丁彰抹着眼泪,语气哽咽。石头和锉子低着头,双手把着丁火长的双臂。

    良久

    “小猴三儿,你老老实实地告诉老子,是不是惹了啥子祸,如果是,今晚老子就送你跑路,免得夜长梦多。你一直喜欢的妞妞归你了,妞妞通人性,善待它,它能带你回家。我们仨给你断后,老子也受够这窝囊气了。老子们蜀中汉子,从来没有对不起皇帝陛下,那些龟儿子凭啥子说老子可能是胡人,卷(骂人)你是羌人。那些狗*的也不想想大汉的最后薪火都是在老子我们蜀中,你们那边是些什么曹魏/司马晋,论血统老子们蜀中汉子才是真正的汉人,龟儿子些算个球!”

    “老子们十人满编的火,一仗下来就剩了我们仨。后来听说你又活了,高兴呀!没过多久又传你是什么灾心降世,后来又成了羌人密探。这些消息折磨的老子们比那蜀道山还要难。”

    “火长,消消气儿,卢雄他......”

    “别给老子提那个名字。老子火大!”

    “是是是,卢......大胡子,唉~主要是我从鬼门关走了一圈回来,喝了孟婆汤后就把今生今世忘了个一干二净,记不得是哪里人,干过什么丰功伟业。说了一些稀奇古怪的话,就被他们怀疑是羌人了。连累大伙了。”

    “什么连累不连累的,老子痴长你们几岁,上峰才让老子给你们当火长,你们的问题就是老子的问题,平时有九个猴三儿叫我阿兄,阿兄的。一下子没了七个,连他们的遗物老子都带不回去。老子,老子,对不起他们啊~”

    “阿兄,阿兄,莫哭了,莫哭了。弟兄们都不怪你的。每晚我都睡的很熟,从来没梦到过他们一次,想必他们走的都是无悔的。”锉子憨憨的安慰着丁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