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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英雄要有出处,壮士才有退路

    我是网红了!

    我自带流量了,姓高的想来蹭蹭,好事啊,你只要说一声,咱俩打打配合,把蛋糕做大做强,相互成就,本是美事一桩啊,何故做那煮豆燃萁之事啊?

    “想明白了没?”卢雄幽幽的声音传来。

    唉~司马老二不是谁都能学,刘大耳的专属技能只能醉醒由他。

    “刚刚你用什么给我喷的水?”

    “嘴巴啊,楼里的姐儿都是这样给那些醉客喷醒的啊,香香的,润润的,怎么了?”

    “滂臭!”

    “有吗?我记得好几天前剁下敌酋的时候溅了一嘴血,回营第一时间净的口啊!这么久了还有味?”说着卢雄不忘对着手心哈了一口气,使劲嗅了嗅。“没有啊~”

    “呕~”许一民顾不得胃里的翻滚,两手使劲抹掉脸上的水渍,“大胡子你想弄死我的方法有上千种,为啥选这种恶心的方式来掠杀?”

    “我是在救你!”

    “难道就不能直接把水泼我脸上?”

    “戏文上说了受惊.....对受惊的人要吸一口水猛喷对方脸上才能救醒!”

    “我都被掐过气了,你管那叫受惊?”

    “嗯?”卢雄的眼神中有一种叫不善的微光亮起。

    ......

    “咳~事到如今,我已经无计可施了,只想到开小差一条路子了。你,卢叔伟,可愿看在党国的面上放兄弟一马?”

    “呵呵,某还是喜欢看到你张牙舞爪的样子。”卢雄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大将军给这件事当晚就做了定性,你是我们全军的祥瑞,动不动你,何时动你,皆由大将军一言而定。哦,再给你透露一个小道消息,钦天监那帮爷们儿据说很看好你。怎么样,是不是感觉时过于期,否终则泰?”

    这......大胡子给的信息量有点大啊,让我捋捋先。我是穿越者的事情只有你知我知没有第三人知道,包括大胡子都不知道的,这个身份是要带进棺材或者回到未来的。

    那大将军的态度尤为关键......嗯~在唐人们的眼中,我死而复生——重生者。可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休克而已,最多算个假死,有什么稀罕的啊?不懂就要问,好孩子才有的好习惯。

    “大......叔伟兄。医官说我不过是患了厥症。昏迷,不省人事的时间长了点而已。好歹是缓了过来,医学上的常态,不至于定性为祥瑞一说吧?”

    “是啊,某也是这样想的,大将......咳~某寻思着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死人到处都是。你难道不知道:在给每一位袍泽整理遗容的时候,都是要反复再三确认,心跳,呼吸,若其一有极其微弱的波动都要及时尽全力抢救,除非实在是两者皆无了,唉~”卢雄重重的叹了口气,惋惜道:“才会在停尸三日后,送其上路。明白了没?”

    明白?明你个大头鬼哦。整个事件中,你们各个都带身份不是是狼人,守卫,便是预言家,连石头都可能是个禁言长老,我——大傻村。我能整得明白那是开了天眼啊。上辈子混得浑浑噩噩,穿越得稀里糊涂,当下活得莫名其妙,完全是我命由天不由我。好想回家,那夕阳下的奔跑......

    许一民不知道从何说起,只是无语的摇摇头。

    “痴儿哦~都送你上香架了,还不懂啊?我怎么就摊上你这个不惠子。别拿愚蠢当美德,这条路上你已经堪称为人师表了。”卢雄不断活动着手指在许一民的全身比划着。

    “在你咽气......嗯,五官自闭后的三天里,丁火长,石头,锉子他们都精心整理了你的......嗯......”

    “阿兄,你挑顺嘴的说吧,鬼门关我都闯过,谈论一下生死,洒洒水啦。”

    “好!”卢雄愣了一下,随后点点头,“既然你不忌讳,我还怕话烫嘴?他们仨在这三天里,给你收拾遗容的时候,反反复复,仔仔细细,里里外外,咳~咳,嗯,全都确认了你全身僵硬,身子冰凉,呼吸和脉搏也是完全停止了的,并且在停尸的三天里,你的遗体开始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尸斑和轻微的浮肿,周遭也是蚊蝇不断,种种迹象表明你是一具死得透透的尸体了。我说的够直白了吗?”

    ......也不用这么直白啊!许一民一阵无语,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你的火长最后一次确认了你的状况后,上报并签字画押。你与其余三个火伴遗体,按军律当收容妥当,装运回故里,交给至亲安葬。喏~看到你们火的最后那辆大车没?对,就是锉子驾驭的那辆。”卢雄肃然的望向后方右手敲击了一下左胸(抚心礼,最早可能出自罗马,大唐军人有没有这个礼节,作者读书少也不知道。西域的胡人倒是有这种礼节,比如骑毛驴的阿凡提。)“他们都在那......和我们一起,回家!”

    “你本是一民夫也应该跟他们在一起的。不过后来嘛,呵呵特殊情况,特殊处理。聂胜,聂队正,嗯,现在该叫做聂旅帅了。他觉得你们火伤亡过半,着实可怜了些,就跟丁伙长商议了一番,看是否能给你们做些补偿。一来二去嘛事就这么定下了。给你一个辅兵待遇,不必运回故里孤苦伶仃,送去榄菊寺永享香火的机会。再后来嘛,呵呵,咋俩就不打不相识了。哈哈哈!想当初,你小子......哈哈~”

    给个机会?哼!是毁尸灭迹,死无对证吧!

    “丁火长,大营医官,长根主持,还有许多见多识广的袍泽一致认定你已经超脱了厥症:思神不属,前后失据,多有失魂等的范畴。是一个罕见身负功德的人起死回生。属于大军的奇迹,是王师的祥瑞,是陛下......咳咳~咳!”

    卢雄不断干咳,双手上下游走摸索水囊缓解尴尬。“好了,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告诉你了。再教你个乖,今日之事,出我之口,入君之耳,若有六耳闻得,哼!”说话间卢雄抽出了靴桶里的一枚朴实无华的短匕。

    普通的刀柄呈现赭红色,早已分不清材质;普通的护手缺了虎口处那块;刀身上下没有背齿、没有肠钩、连血槽都没有。唯一独特的是整个刀身锈迹斑斑,是一柄货真价实的破伤风之刃。仔细瞅瞅,许一民不自觉的双手互相搓肘,刀身泛着淡淡的绿芒——淬了毒?大胡子这时候若是耍个帅,来上一个港式舔匕首,那叫一个帅啊,要多英勇就有多无畏——曲一响,布一盖,全村老小等上菜!到时候那个大肘子,怎么说也要来一个整的......

    颅内高潮后,许一民擦了擦从嘴角边流下那不争气的泪水。陪着小心道:“诶,好好,没人比我更懂得守密了。阿兄尽管放心,嘿嘿......”

    “你这吊儿郎当样,我怎么有一种心悸的感觉,”卢雄掂了掂手里的匕首,蹙眉打量了一会儿道:“嗯~要不我还是给你个痛快吧,免得我提心吊胆的过日子......”

    “别别别,阿兄,我真的能严守纪律,保守秘密。你要信我啊,您老不是都说了嘛,大将军指示,我是全军的祥瑞,谁都不能动我。您老辣手摧花,也不好去大将军处解释不是?”

    “呸~臭不要脸的东西,某早些做了你,晚些自会去大将军处领罚,不劳你费心。留着你始终是个祸害!”卢雄抬头看看天色,将匕首缓缓插进鞘中。“时辰不早了,某也该回队列了,你耗子尾汁吧。”

    “哦,对了,某有句话......道听途说之言,一并告知与你:大将军言,此子乃我军祥瑞,在军中是吾等手足,在地方是黎庶百姓,吾当恪尽职守,保境安民。”

    话音刚落,卢雄起身准备下车。

    总算要走了?我也该找个时间溜号了。大营虽好,可不能贪杯哦!咳,又想好事了。

    许一民看着眼前变幻无常的大胡子即将要走,强忍住焦躁的心情,学着前世的记忆礼节性的问候一句:“这行军日当午,汗滴投巾布。来都来了,不如留下来吃个便饭吧。”刚说完,心里涌起一股不妙来。

    “嗯?好啊,大营里常例一日食两餐,你这倒是稀奇了。”卢雄重新坐回去,笑盈盈的看着对面,等着看吃些什么。

    “我就说说而已,客套一下,您老不应该回复我,公务在身不便久留,折日再聚?怎滴到了您这反而当了真啊?您老大忙人一个,哪有时间跟我耍嘴皮子?”许一民给了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这尊大神送都送不出去,好不容易自己良心发现了,我咋这么嘴贱,留他吃饭啊,眼看着大军行动是不会停下来埋锅造饭的,我去哪给他寻摸吃食啊?

    请神容易送神难,卢雄不高兴了,“下次,下次一定。虽说忙是肯定忙的,不过偷得浮生半日闲,吃个便饭的时间,挤挤总会有的?都是替上官跑腿的活计,早点,晚点也不误事的,再说了大将军还不差饿兵呢。好了好了,男子汉大丈夫,一口唾沫一个钉,你那是什么表情,既然挽留了某家吃饭,某也答应了重新坐回了座位,你身为主人家理当快去弄些吃食,难道要把吐出来的浓痰又吸溜回去不成?快去,快去。好歹都行。”

    “可是,可是叔伟兄啊,这行军路上无法动火,哪有什么好吃食可弄啊。”

    “好不好吃,是食物的问题,去不去弄是你态度问题。昨晚暮食某便只吃得些许麦饭,听闻你处大鱼大肉,早想过来讨一盂吃食,哪成想出了嫌隙。本以为此事了了,还是你义气,邀我饭食,兄弟赐不敢辞。哈哈哈~”

    “我,你,我......”昨晚的吃食昨晚吃,今早粥里只是些野菜杂粮。哪里还有什么食材。

    “别你你我我,娘们唧唧的,某真有公务在身,没多少闲暇与你厮混。快些去,不用太过复杂,随便捡些昨晚吃的剩货,即可。可别给我说什么吃完了、没剩了。某可是知道的,光肉你们昨晚就煮了有七斤半,还有三斤多麦饭、半只烟熏鸡和一篮子蔬果,准备了大概八九个人的量,打算好好庆祝一下,可惜中途出了那档子事,结果只有你们六个人草草吃了些,应该还能剩余不少。快去快回!不说还好,这一说啊,肚子真的开始敲鼓进军啦。”

    煮了有那么多肉吗?一斤是五百克,拿在手里,不是天天跟秤打交道的人根本无法准确感知出其重量。原来昨晚的食物有十多斤啊,多大一堆哟,六个人吃,吃不完,根本吃不完。

    “催催催,越催越慢,再催不动了。催了我也搞不来,昨晚的吃食,吃没吃完我不清楚,就算有剩余,火长藏的东西会告诉我地方?”许一民继续斜靠着装蛤蟆,一戳一蹦跶,不戳装疙瘩。

    “装,接着装,这么大一个箱子摆在眼前,睁着眼睛说瞎话。”卢雄反手就在后背的箱笼上拍出咚咚响,“拿出来吧,我都闻到味了。”

    “啊?这么巧?我都不知道,叔伟兄,你真厉害,比我还了解我们四火。”

    “哪,哪能啊,你才是四火的主人,我不过是来你们四火次数多了,每次都能看到丁伙长从这口木箱里取吃食,见得多,见得多而已,哈哈哈,”卢雄为了掩饰慌乱,丢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来,“快快拿出来,挑大块的弄。放心,不会白吃你的~”

    “这都绑缚好了,我一个人整不开啊,要不您老搭把手,”许一民跪坐在车板上,用手把大木箱上下摸索了一遍,确认了足足有四条皮索绑的严严实实。“不好弄啊,这车在行进中,叔伟兄,我真不行啊!”

    “啧啧~男人嘛,不能说不行。小民啊,你就是太弱了,来来来,看我的。”

    一个狗熊翻身,卢雄左手按住盖子,右手撑起一根皮索,挪到边缘慢慢卸下。毫不费力间,解除了大木箱的固定捆绑。

    “我帮你稳住箱子,免得从大车上滑下去,你去把好吃的,大块的弄出来。动作要轻,要快,万一车轮撞上个大石块,我可不保证你不摔个大屁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