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条条大江通长安，一人划桨一人挂帆
“哎......那我，我接着当大唐的兵啊，或者民夫也不错啊。”
“可是大将军已交还印玺，解甲归田，你给谁当大兵啊？”
“大唐帝国啊。”许一民理所当然的道。
“呵呵~”
呼~真怕他说一句好啊。不当兵才好呢，帝国伊始，还有好几年的扩张战争要打呢！打仗是要死人的，老子好不容易才来一次大唐，还没住上十亩八亩大院墙，没娶上十个八个的美娇娘，还是留着小命见证岁月静好吧。这重任啊，谁爱当谁当！那夕阳下的奔跑啊，鸡飞狗跳的，有拿鸡毛掸子的，有拿戒尺的，还有拿藤条的、笤帚的，哈哈哈......
呵呵~你妹夫，在你大胡子眼里，老子能走的路只有两条不行呗——这条路不行，那条路也不行！
兔子逼急了还咬人，大不了老子落草为寇，啸聚山林。大唐才一统，尚未天下太平，吕梁山一带北有大草原，东有膏腴地，南有商贸栈，西边靠大山，算不上四通八达，但是也是草原文化跟农耕文化交流贸易的咽喉之地，有商路就不怕会饿死，占个山头，拉起百八十号人，学一下我家哥哥——宋公明，杀人、掠货、受诏安。再不济，再......嗯~突厥是不去的，饿死都不能去，没听说哪个穿越者会去当汉奸。掰掰指头十八路烟尘就还剩一个梁师都了吧，投奔他做个二鬼子？咦~丢不起那人，那跟1912年吃一刀一样倒霉。以上两条路看来是行不通的，凡是生在红旗下长在新华夏的人，不屑屈尊为奴！
半响无言，只有一声又一声的嗞酒，像是在催促，像是在约束。
接着呵呵啊，老子也没啥想法了，一句一个呵呵，现在话题聊死了吧，看老畜生如何出蹄（题）。
卢雄扒开瓶塞，眯了一小口。“我怎么觉得，你的酒肉好吃不好克化啊。”
吃都吃肚里了，怀里还揣一块，嘴里还喝着呢，又开始说我怪话了。
“给你个提示吧，不是当兵不好，是的你的身份非常不妥当。”
“我的身份？我拍了什么身份吗？”十八征夫兵，战场博性命，白头伤痕在，仍是大头民。
“大头民及民以下？”
“不是，你丫不是民，你丫是个流氓！”
“好好说话，大胡子你怎么骂人呢？好酒好菜的招呼着，还堵不上你的嘴了？”许一民一脸的不爽。
“没有啊！”卢雄一脸的黑人问号脸。
“我一没抢人财物，二不奸人妻女，奉公守纪，大胡子，何故污人清白？”
“没有啊！流不流氓跟你品行没多大关系，这是你财力的称谓啊，某实事求是而已。有房无地者为流，有地无房者称氓，无地也无房通通叫流氓。叫你一声流氓，你敢答应吗？”
我......扎心了老铁！扎心了！诶~诶！租房打车去相亲，姑娘条顺脸盘好，夸我才学德智高，但难成为同林鸟。没钱又没房，工资三千少二两，不赖他人心里脏，原来我是臭流氓！
“阿兄，如今的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谁家还没有五十亩地？出入无双马？余钱百余花（折合***50万元）？”许一民魂不守舍的问了一句。
“你在想屁吃?哪里来的砖家，叉出去叉出去！烧死这个邪教徒！”
“阿兄，我有钱，我有足足两贯钱！”许一民操起最后的稻草。
“呵呵~还不够买一亩下等田！”
“一边去，别打岔，不然某快忘词了，咳......嗯~孟子曰：有恒产者有恒心，无恒产者无恒心。我朝兵制：于六户中等以上，家有三丁者，选材力一人，免其身租庸调；三年一选，拣点之法，才均者取强，力均者取富，财力又均，先取多丁。二十一岁及龄入役，六十岁满龄则退。大唐的军人都是好儿郎，从不招流氓。”
“陛下仁德，贫者糊口尚需竭力，焉能分心备战？守土开疆还需尚有余力之家。宗族......什么来着？哦~”
你要是不说孟子的那段话，我还真就信了。担心穷人当逃兵嘛，不用说得冠冕堂皇。帝王心术？用人又不能完全相信人。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哇哦~原来是领头人百分百信任与否无所谓，他的手下必须百分百可信。兵不知将，将不识兵的年代，只要士兵家人掌握在朝廷手里便不怕你能翻天，将军把好处许诺上了天，也带不走坚定的信念。
“小民啊，以你现在的身家，想当一个大唐好儿郎，恐怕为时尚早，当然别灰心，也不是遥遥无期，毕竟这次大赏下来，估计你能脱离流氓行列，离成为府兵迈出了你的一大步。不过离成为中等人家符合征召条件还是相去甚远。只要肯努力，过得三五年，成为中等人家还是有希望的。”
“全国尚未一统，天下百废待兴，暂时成不了中等人家，某看来未必是坏事。在陛下的英明领导下不出两年，天下必将大治，到处都缺人，即使没有田地，随便做个什么小买卖也能安家糊口。”
“阿兄，别逗我了，您老花这么多时间陪我逗乐子，想必早有打算。小弟如今早已六神无主，您老有路子就指一条，若他日得活，定有厚报。”
反抗如果有用，那还要大棒做什么？躺平了的许一民不想再跟卢雄浪费时间，如若没有好的路子，跑路也是需要时间筹备的。
“......痛快！多久看出来的？”卢雄脸上浮现了满意的笑容。
“从你老人家，打的酒嗝里没有酒味开始的，白的跟水似的酒真有那么烈么？能把您老醉出酒话。要处决我根本不必费劲，任其自生自灭，到不了露营地，估计十亭去了八九亭，活不过今晚的。”
“怂娃，你懂个屁，剑南烧春原本便是清如水，烈如火，其间滋味小屁孩不懂，这可不是什么烧酒，这是蒸酒。算啦，算啦，不跟你计较，毛都没长齐的娃，能喝过几次酒？跟你聊酒，丢份。”
嘿~大唐也有代沟呀。
“既然话都说开了，某就讲讲某的想法吧。”
真的只是你的个人想法吗？
“小民啊，当兵吧！”
“切~叔伟兄不是都说过，大军散伙了，哪还有兵可当啊?”
“是吗？我说过？我说的当兵是当大唐的兵。”
“没错啊，我也想到了啊。没啥新意啊。”
“咳~正规的兵，进统军府当正规兵。不是当民夫。”
“哦！能不当兵吗？我.....我怕血，见了血就晕，对，我有晕血症，见不得血渍乎啦的，我适应不了战场！还，害怕死人。”
“嘿嘿~多杀几人就不会怕了，你可要想好了，大将军可是说了，你是全军的祥瑞，但是仅限于大营。离开了大营，那拿祥瑞来做啥？”
“离开会怎样？”
卢雄半边脸上蒙上了迷人的邪笑。
我还是乖乖做个吉祥物吧！
“还有别的路子吗？”
......
“还真有。”
“呼~阿兄，你快说。”
“收拾收拾，打扮的体面点，吃点好的——等死吧。”
“好吧，阿兄，具体说说，我该怎么走下去。”
“下寨后，去找虞候军中军军典搞一份从军荐书，等回到家乡后重新上籍，然后到统军府报道，至此成为光荣的大唐府兵。”
十息之后......
“然后呢？”
“没了。”
“没了？”
“没了！”
“我能搞到荐书？”
“嗯。”
“这么轻松？”
“对。”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不试试你怎么知道！”
“好吧，就算搞到了文书，当上了府兵，我真的安全了？”
“对。”
“小命保住啦？”
“嗯。”
“不用东躲西藏啦？”
“要某说几遍？”
“尊嘟假嘟？阿兄，讲讲呗。”
“合计刚刚我白瞎了？”
“没，没呢，嘿嘿~”
“知道军典在哪么？”
许一民摇着拨浪鼓。
“瓜怂。下寨后某来接你，打摭的周正些，带你去见见世面。”
“诶！”
卢雄双手一撑车板，像苦瓜虫一样，一跃蹦了下去，随后一个漂亮的转身，潇洒避开车轮，呵呵笑着拍打双手，目送大车远去。
“阿兄~为啥当上了府兵我就安全啦？”许一民把住箱笼朝着卢雄大叫。
“自己想！”卢雄只是抬手冲着板车挥了挥手，转身后吐了吐舌头，匆忙系上面巾，扬长而去。
大将军，府兵，祥瑞，小命......好复杂啊，感觉路都被人安排好了，自己有得选吗？是走下去，还是走下去。
上辈子考个嗯嗯路都被人堵的水泄不通，如今有条上进的路，虽说是别人的棋子前途未卜，换个角度来看也是条青云之路，要不先走走？后哲曾经说过：生活像打标枪前的气胀，是赌它是个灵魂，还是赌它是个本体——不试试，永远感觉不到那种呼之欲出后短暂的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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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砦初立。
“进！”
“将军！”
“嗯！”
“许......”
大将军抬手打断了卢雄的汇报，继续埋头案牍之上，直到写完最后一笔，眉角有些跳动，双手拈起文书对角，从上到下吹着墨迹，最后再三检查确认后，盖上印信，封入缿后，还不忘打上火漆，确认完好后才交给了身边的传令兵。
“咔咔~”大将军站起身，脖子扭扭，屁股扭扭，发出酸胀的卡吧声。左手扭着右手腕，缓解着不适感。
卢雄见状，赶紧上前两步，端起桌上的茶水恭顺的递到大将军面前，陪着笑道：“嘿嘿，将军辛苦了，喝口茶润润~嘿嘿~”
“嗯！”大将军接过茶碗，刮去浮沫，吹了吹，荡开油花后呷了一口，“哈~这写军报比TN的冲阵破敌还累。就写那么几十百把字，小小的笔杆子比那步战槊还难侍弄。”
“阿耶常言：将军能文能武，乃我辈学习之榜样。特别是那套槊法舞起来风雨不透，水泼不进......”
“打住，打住，那是枪，使枪才能起舞，枪身短小，舞动起来才能罩住全身，使飞沙不可近。一仗八的马槊，你来舞个给我看看。”
“那不才能显得将军的不凡啊，槊都能舞得滴水不漏，何况枪乎。嘿嘿~”
“哈哈哈~这话说得真好，以后别说了，丢不起那人。老卢就是吃了没学识的亏，怎么到了你这，还是没啥长进？”
“嘿嘿，所以我阿耶叫我进了大营就候着您，有您在，他就能放心去找老兄弟显摆吃酒。”
“嗯~这是必须的，回去后告诉老卢，应有之义，无需挂心。一起冲阵老兄弟的子侄，便是老夫的子侄。告诉他，长刀依旧。哈哈~能长聚的没几个了，你那些叔伯全是没良心的，老夫不去他们家，他们就不会来寻我吃酒。你以后可不能学他们耶。”
“嘿嘿~”长辈训诫，卢雄只能傻笑，“哪有。阿耶只是腿脚不太利索。”
“哪有？哦~这是嫌弃老夫家门槛太高，跨不过！唉~再高，能高过同一个锅里的大马勺？老夫这就回去把所有的门槛都砍咯。”
这咋越描越黑了。
“嘿嘿~阿耶说大将军家的酒没有牛叔家的烈，”卢雄偷瞄了一眼大将军的神色，确定没有恼怒后，“大将军家的菜太精致了，吃不出当年那味儿。”
“嘿~真这么说？”
大将军没有发火，而是认真思考，看来不会挨骂。
卢雄大着胆子说道：“阿耶要我有机会告诉您一声，吾尝身不离鞍，髀肉皆消;今不复骑，髀里肉生。饭菜细而生奢靡，粗茶饭而知勤勉。”
帐中数息无声。
“大将军，大将军，多有得罪，您不会生气吧？”
“嗯~有些话还是只有你阿耶愿意告诉咱，哈哈哈，还是你阿耶想得起咱，是时候跟大伙聚聚了。三儿啊，回去告诉你阿耶，空着手来，咱们跟老兄弟们一起去打劫你牛叔，然后回府，劳烦你阿耶出手，早就馋他手艺了。哈哈哈~”
“有些话还是只有......小屁娃不该听的别瞎打听。咳咳~来来来，给老夫说说，刚刚老夫的书法感觉怎么样？是不是精进了不少？”
“啊？卑职一心低头静候，未曾成注意将军的墨宝。下次，下次一定。嘿嘿~”卢雄俯身下拜。
“可是大将军已交还印玺，解甲归田，你给谁当大兵啊？”
“大唐帝国啊。”许一民理所当然的道。
“呵呵~”
呼~真怕他说一句好啊。不当兵才好呢，帝国伊始，还有好几年的扩张战争要打呢！打仗是要死人的，老子好不容易才来一次大唐，还没住上十亩八亩大院墙，没娶上十个八个的美娇娘，还是留着小命见证岁月静好吧。这重任啊，谁爱当谁当！那夕阳下的奔跑啊，鸡飞狗跳的，有拿鸡毛掸子的，有拿戒尺的，还有拿藤条的、笤帚的，哈哈哈......
呵呵~你妹夫，在你大胡子眼里，老子能走的路只有两条不行呗——这条路不行，那条路也不行！
兔子逼急了还咬人，大不了老子落草为寇，啸聚山林。大唐才一统，尚未天下太平，吕梁山一带北有大草原，东有膏腴地，南有商贸栈，西边靠大山，算不上四通八达，但是也是草原文化跟农耕文化交流贸易的咽喉之地，有商路就不怕会饿死，占个山头，拉起百八十号人，学一下我家哥哥——宋公明，杀人、掠货、受诏安。再不济，再......嗯~突厥是不去的，饿死都不能去，没听说哪个穿越者会去当汉奸。掰掰指头十八路烟尘就还剩一个梁师都了吧，投奔他做个二鬼子？咦~丢不起那人，那跟1912年吃一刀一样倒霉。以上两条路看来是行不通的，凡是生在红旗下长在新华夏的人，不屑屈尊为奴！
半响无言，只有一声又一声的嗞酒，像是在催促，像是在约束。
接着呵呵啊，老子也没啥想法了，一句一个呵呵，现在话题聊死了吧，看老畜生如何出蹄（题）。
卢雄扒开瓶塞，眯了一小口。“我怎么觉得，你的酒肉好吃不好克化啊。”
吃都吃肚里了，怀里还揣一块，嘴里还喝着呢，又开始说我怪话了。
“给你个提示吧，不是当兵不好，是的你的身份非常不妥当。”
“我的身份？我拍了什么身份吗？”十八征夫兵，战场博性命，白头伤痕在，仍是大头民。
“大头民及民以下？”
“不是，你丫不是民，你丫是个流氓！”
“好好说话，大胡子你怎么骂人呢？好酒好菜的招呼着，还堵不上你的嘴了？”许一民一脸的不爽。
“没有啊！”卢雄一脸的黑人问号脸。
“我一没抢人财物，二不奸人妻女，奉公守纪，大胡子，何故污人清白？”
“没有啊！流不流氓跟你品行没多大关系，这是你财力的称谓啊，某实事求是而已。有房无地者为流，有地无房者称氓，无地也无房通通叫流氓。叫你一声流氓，你敢答应吗？”
我......扎心了老铁！扎心了！诶~诶！租房打车去相亲，姑娘条顺脸盘好，夸我才学德智高，但难成为同林鸟。没钱又没房，工资三千少二两，不赖他人心里脏，原来我是臭流氓！
“阿兄，如今的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谁家还没有五十亩地？出入无双马？余钱百余花（折合***50万元）？”许一民魂不守舍的问了一句。
“你在想屁吃?哪里来的砖家，叉出去叉出去！烧死这个邪教徒！”
“阿兄，我有钱，我有足足两贯钱！”许一民操起最后的稻草。
“呵呵~还不够买一亩下等田！”
“一边去，别打岔，不然某快忘词了，咳......嗯~孟子曰：有恒产者有恒心，无恒产者无恒心。我朝兵制：于六户中等以上，家有三丁者，选材力一人，免其身租庸调；三年一选，拣点之法，才均者取强，力均者取富，财力又均，先取多丁。二十一岁及龄入役，六十岁满龄则退。大唐的军人都是好儿郎，从不招流氓。”
“陛下仁德，贫者糊口尚需竭力，焉能分心备战？守土开疆还需尚有余力之家。宗族......什么来着？哦~”
你要是不说孟子的那段话，我还真就信了。担心穷人当逃兵嘛，不用说得冠冕堂皇。帝王心术？用人又不能完全相信人。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哇哦~原来是领头人百分百信任与否无所谓，他的手下必须百分百可信。兵不知将，将不识兵的年代，只要士兵家人掌握在朝廷手里便不怕你能翻天，将军把好处许诺上了天，也带不走坚定的信念。
“小民啊，以你现在的身家，想当一个大唐好儿郎，恐怕为时尚早，当然别灰心，也不是遥遥无期，毕竟这次大赏下来，估计你能脱离流氓行列，离成为府兵迈出了你的一大步。不过离成为中等人家符合征召条件还是相去甚远。只要肯努力，过得三五年，成为中等人家还是有希望的。”
“全国尚未一统，天下百废待兴，暂时成不了中等人家，某看来未必是坏事。在陛下的英明领导下不出两年，天下必将大治，到处都缺人，即使没有田地，随便做个什么小买卖也能安家糊口。”
“阿兄，别逗我了，您老花这么多时间陪我逗乐子，想必早有打算。小弟如今早已六神无主，您老有路子就指一条，若他日得活，定有厚报。”
反抗如果有用，那还要大棒做什么？躺平了的许一民不想再跟卢雄浪费时间，如若没有好的路子，跑路也是需要时间筹备的。
“......痛快！多久看出来的？”卢雄脸上浮现了满意的笑容。
“从你老人家，打的酒嗝里没有酒味开始的，白的跟水似的酒真有那么烈么？能把您老醉出酒话。要处决我根本不必费劲，任其自生自灭，到不了露营地，估计十亭去了八九亭，活不过今晚的。”
“怂娃，你懂个屁，剑南烧春原本便是清如水，烈如火，其间滋味小屁孩不懂，这可不是什么烧酒，这是蒸酒。算啦，算啦，不跟你计较，毛都没长齐的娃，能喝过几次酒？跟你聊酒，丢份。”
嘿~大唐也有代沟呀。
“既然话都说开了，某就讲讲某的想法吧。”
真的只是你的个人想法吗？
“小民啊，当兵吧！”
“切~叔伟兄不是都说过，大军散伙了，哪还有兵可当啊?”
“是吗？我说过？我说的当兵是当大唐的兵。”
“没错啊，我也想到了啊。没啥新意啊。”
“咳~正规的兵，进统军府当正规兵。不是当民夫。”
“哦！能不当兵吗？我.....我怕血，见了血就晕，对，我有晕血症，见不得血渍乎啦的，我适应不了战场！还，害怕死人。”
“嘿嘿~多杀几人就不会怕了，你可要想好了，大将军可是说了，你是全军的祥瑞，但是仅限于大营。离开了大营，那拿祥瑞来做啥？”
“离开会怎样？”
卢雄半边脸上蒙上了迷人的邪笑。
我还是乖乖做个吉祥物吧！
“还有别的路子吗？”
......
“还真有。”
“呼~阿兄，你快说。”
“收拾收拾，打扮的体面点，吃点好的——等死吧。”
“好吧，阿兄，具体说说，我该怎么走下去。”
“下寨后，去找虞候军中军军典搞一份从军荐书，等回到家乡后重新上籍，然后到统军府报道，至此成为光荣的大唐府兵。”
十息之后......
“然后呢？”
“没了。”
“没了？”
“没了！”
“我能搞到荐书？”
“嗯。”
“这么轻松？”
“对。”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不试试你怎么知道！”
“好吧，就算搞到了文书，当上了府兵，我真的安全了？”
“对。”
“小命保住啦？”
“嗯。”
“不用东躲西藏啦？”
“要某说几遍？”
“尊嘟假嘟？阿兄，讲讲呗。”
“合计刚刚我白瞎了？”
“没，没呢，嘿嘿~”
“知道军典在哪么？”
许一民摇着拨浪鼓。
“瓜怂。下寨后某来接你，打摭的周正些，带你去见见世面。”
“诶！”
卢雄双手一撑车板，像苦瓜虫一样，一跃蹦了下去，随后一个漂亮的转身，潇洒避开车轮，呵呵笑着拍打双手，目送大车远去。
“阿兄~为啥当上了府兵我就安全啦？”许一民把住箱笼朝着卢雄大叫。
“自己想！”卢雄只是抬手冲着板车挥了挥手，转身后吐了吐舌头，匆忙系上面巾，扬长而去。
大将军，府兵，祥瑞，小命......好复杂啊，感觉路都被人安排好了，自己有得选吗？是走下去，还是走下去。
上辈子考个嗯嗯路都被人堵的水泄不通，如今有条上进的路，虽说是别人的棋子前途未卜，换个角度来看也是条青云之路，要不先走走？后哲曾经说过：生活像打标枪前的气胀，是赌它是个灵魂，还是赌它是个本体——不试试，永远感觉不到那种呼之欲出后短暂的安宁。
-----------------
鹿砦初立。
“进！”
“将军！”
“嗯！”
“许......”
大将军抬手打断了卢雄的汇报，继续埋头案牍之上，直到写完最后一笔，眉角有些跳动，双手拈起文书对角，从上到下吹着墨迹，最后再三检查确认后，盖上印信，封入缿后，还不忘打上火漆，确认完好后才交给了身边的传令兵。
“咔咔~”大将军站起身，脖子扭扭，屁股扭扭，发出酸胀的卡吧声。左手扭着右手腕，缓解着不适感。
卢雄见状，赶紧上前两步，端起桌上的茶水恭顺的递到大将军面前，陪着笑道：“嘿嘿，将军辛苦了，喝口茶润润~嘿嘿~”
“嗯！”大将军接过茶碗，刮去浮沫，吹了吹，荡开油花后呷了一口，“哈~这写军报比TN的冲阵破敌还累。就写那么几十百把字，小小的笔杆子比那步战槊还难侍弄。”
“阿耶常言：将军能文能武，乃我辈学习之榜样。特别是那套槊法舞起来风雨不透，水泼不进......”
“打住，打住，那是枪，使枪才能起舞，枪身短小，舞动起来才能罩住全身，使飞沙不可近。一仗八的马槊，你来舞个给我看看。”
“那不才能显得将军的不凡啊，槊都能舞得滴水不漏，何况枪乎。嘿嘿~”
“哈哈哈~这话说得真好，以后别说了，丢不起那人。老卢就是吃了没学识的亏，怎么到了你这，还是没啥长进？”
“嘿嘿，所以我阿耶叫我进了大营就候着您，有您在，他就能放心去找老兄弟显摆吃酒。”
“嗯~这是必须的，回去后告诉老卢，应有之义，无需挂心。一起冲阵老兄弟的子侄，便是老夫的子侄。告诉他，长刀依旧。哈哈~能长聚的没几个了，你那些叔伯全是没良心的，老夫不去他们家，他们就不会来寻我吃酒。你以后可不能学他们耶。”
“嘿嘿~”长辈训诫，卢雄只能傻笑，“哪有。阿耶只是腿脚不太利索。”
“哪有？哦~这是嫌弃老夫家门槛太高，跨不过！唉~再高，能高过同一个锅里的大马勺？老夫这就回去把所有的门槛都砍咯。”
这咋越描越黑了。
“嘿嘿~阿耶说大将军家的酒没有牛叔家的烈，”卢雄偷瞄了一眼大将军的神色，确定没有恼怒后，“大将军家的菜太精致了，吃不出当年那味儿。”
“嘿~真这么说？”
大将军没有发火，而是认真思考，看来不会挨骂。
卢雄大着胆子说道：“阿耶要我有机会告诉您一声，吾尝身不离鞍，髀肉皆消;今不复骑，髀里肉生。饭菜细而生奢靡，粗茶饭而知勤勉。”
帐中数息无声。
“大将军，大将军，多有得罪，您不会生气吧？”
“嗯~有些话还是只有你阿耶愿意告诉咱，哈哈哈，还是你阿耶想得起咱，是时候跟大伙聚聚了。三儿啊，回去告诉你阿耶，空着手来，咱们跟老兄弟们一起去打劫你牛叔，然后回府，劳烦你阿耶出手，早就馋他手艺了。哈哈哈~”
“有些话还是只有......小屁娃不该听的别瞎打听。咳咳~来来来，给老夫说说，刚刚老夫的书法感觉怎么样？是不是精进了不少？”
“啊？卑职一心低头静候，未曾成注意将军的墨宝。下次，下次一定。嘿嘿~”卢雄俯身下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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