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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储遂意当机立断直奔神楼最左侧青龙位的隔间。

    如果没记错的话,青龙位的隔间正好临河。

    神楼外火蛇已经顺着风势爬上了神楼的三层,窗外一片火光,已经能够感受到炙烤般的热度,头顶的发丝甚至传来炒焦的味道。

    储遂意拼着命在与肆虐的火蛇比赛,左侧的青龙位隔间几乎近在咫尺。

    耳边骤然炸响,储遂意只觉得眼前一片红光,大脑嗡鸣,五感尽失,一股气浪携着火星将她整个人掀起。

    之后的事情储遂意就再也没有了记忆。

    再次醒来已经是两天后的事情,储遂意敏锐的五感变得混沌,眼前的事物总是模糊不清,不时的耳鸣也让她精神困顿感觉整个人疲惫不堪。

    雪儿和霜儿见储遂意醒过来立即就派人去告诉老管事。

    等纪植来时就见到储遂意呆呆地坐在床上,脸色苍白像是在忍受什么痛苦,比自己第一次见到她时的模样还要凄惨。

    请来医师为储遂意诊治,得知储遂意现下几乎是五感尽失,老管事急忙问道,“这病症能医吗?”

    医师也有些为难,道:“二公子吉人自有天相,只要好好调养,一定会恢复的。”

    等医师开完药,老管事亲自将医师送到了门口,脸上的担忧也未减半分。

    纪植倒是并不担心,只是安排厨房多做些好吃的送来。

    这样的伤势寻常人早就性命垂危了,可她睡了两天就醒过来,还能保持意识清醒的状态,可见她的确不同寻常。

    坐到储遂意床边,纪植拿过她的手掌,以指为笔在她掌心写道:“饿了吗?”

    储遂意反应迟钝地点点头。

    将厨房送来的花参鸡汤端来递给储遂意,看着她吃了个一干二净,纪植接过碗屏退众人。

    回想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储遂意只觉得自己好像落入迷宫的老鼠。

    几息之后储遂意在纪植掌心写下:钱家有问题,或可从钱淞川入手。

    纪植耐心地等她写完,微笑着点点头让她安心休养,好好歇着,一切有他在。

    等从储遂意房里出来,纪植脸上的笑意褪了个干净。

    这帮人胆子实在是大,居然敢在纪洲城明目张胆地动手。

    纪植其实心里明白,原该是自己连累了储遂意,这次的火烧南城瓦舍本是冲着纪家设下的局。

    有人想将纪家明面上的掌权人和继承人都困死在这场大火里。

    其实纪植早有预料,这些年来国都那边动作频繁,虽都是小打小闹,长期下来却也让自己烦不胜烦。

    这回的南城大火算是烧到了纪植心头。

    敌在暗我在明,得想个法子引蛇出洞才是。

    接下来的几日纪植都对外称病,不出城主府半步,谢绝一切探病看望的人。

    不知从何处流传出,南城瓦舍大火当日城主正在瓦舍看戏,身受重伤就快不治而亡,就连纪家新认下的那个义子也在大火中受了重伤,纪家一脉怕是就此断绝了。

    这条来源不明的消息流传速度极快,迅速地蔓延在街头巷尾。

    新春佳节本该是喜气洋洋,却因为动荡接二连三,让纪洲城上下笼罩着一层阴云。

    与此同时,纪洲城中出现了几位客商大批量地购入米粮面盐等日常生活必需品,购买时所使用的宝钞全部出自纪洲城银宝监造局下属的博元钱庄。

    年节将至,纪洲城各大商铺中,不断有拿着官造银元来置办年货的普通百姓,城中物价水涨船高,临近除夕那天,城中最大的米铺中一升米的价格已然高达三十铜钱。

    若是以往,纪植早就命令府衙吏胥出来整治这些哄抬物价的商贩了,现在府衙却毫无动作,城中商贩见此更加猖狂,一时间纪洲城内大小商贩竞相哄抬物价从中牟取暴利。

    天色已暗,博元钱庄的铺子面前却门庭若市,掌柜的和伙计被堵在钱庄里半步都不敢出来,门口的百姓拿着银元情绪激动愤慨,口中不停咒骂着,仿佛下一秒就要踏平钱庄。

    一个拿着银元的年轻男人愤怒地问,“我拿着官造元宝来的,凭什么不给换铜钱?”

    “就是,博元钱庄店大欺客,竟然诓骗我来兑铜币的老母。纪洲造的一两银元宝,戥子称来竟只有六钱,分明是欺诈!”人群里另一个男人大声附和道。

    “博元钱庄店大欺客!”

    博元钱庄门前一时人声鼎沸,群情激愤,人潮不断往前涌去。

    最前头的健壮伙计不得已拿起棍子挡在身前,却被一个中年妇人推着不断后退,眼看就要人潮就要涌入钱庄里,伙计不得已抬手阻拦,那妇人却向后倒去好似疼痛万分大叫起来。

    “博元钱庄打人啦,哎呀,要死了!”

    “大家看呐,博元钱庄伙计仗势欺人,竟是要打杀咱们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百姓啊。”

    一时间,博元钱庄仗势欺人、店大欺客的消息不胫而走,与此同时还传出博元钱庄背后的东家竟是城主纪植。

    窝在城主府里闭门不出的储遂意,一周下来也好得差不多了,之前的爆炸好像没有对她产生什么负面影响,旁人看起来依旧是那样的没心没肺。

    可是储遂意心里却始终有些堵得慌。

    将小白驹牵出马厩,储遂意搂住它的脖子,整个人靠在马上叹了口气。

    小白驹很是安静稳定地任储遂意抱着,一双水润的眼睛目视远方。

    抚了抚手下光滑的皮毛,储遂意喃喃问道:“小白,难道我真的信错人了吗?”

    小白驹并不回答,身后却响起纪植的声音。

    “以诚待人并不是什么错处。”

    储遂意转头就看见纪植一身缃素长袍,肩披平金绣钴色长帔,正朝这边走来。

    “我知道,那日去瓦舍是钱家那小子给你下的拜帖,也知道你和他有些交情。出了事以后钱家那小子便再也没来过,甚至也没派人来问你的消息,你心里不舒服?”纪植立在储遂意身后背着手道。

    听着纪植风轻云淡地一语道出自己的心事,储遂意反而觉得自己现在的伤怀有些矫情。

    将头埋在小白驹脖子上,储遂意闷闷开口道:“交友不慎,很正常。没什么好在意的。”

    纪植看着储遂意口是心非的模样,不禁笑出声来,搞得储遂意颇有些不好意思地将脸埋得更深。

    “哥哥笑什么,你难道就没有被人哄骗欺瞒过?”储遂意有些恼怒地转头看向纪植。

    纪植收敛几分笑意,“是有,但不像你一样毫无设防,差点被人哄得没了性命。”

    原先因着钱淞川对自己坦白身世,储遂意对她有些同病相怜的善意,总是不自觉地将两人的立场划分为同一阵营,却忘了只有共同的利益才能缔结稳定的同盟关系。

    两人萍水相逢,甚至可以说这个“相逢”并不那么友好,储遂意却轻易地相信了钱淞川的示好,忘记了自己背后的纪植与钱里正本身立场就是对立的。

    这次栽了个跟头,也算是活该。

    少年心性,遇上知己就掏心掏肺,识人不清,但此时认清也不怕悔时已晚。

    纪植少年时也是从明枪暗箭里走过来的,等行至今日发现身边竟无一人可信、可亲,倒是觉得储遂意这样什么心事都摆在脸上的孩子极为可爱。

    “此事未必跟她有关系,而且当时情况紧急,说不准她也在大火中受伤了,所以才没有来看望我。”

    储遂意知道自己不该轻信钱淞川,却还是不由自主地在心里为钱淞川找理由、找借口。

    纪植并不戳穿少年人的嘴硬,只是淡淡开口道:“之前你碰到钱里正的那个暗娼馆,是钱家名下的产业。”

    听纪植提起,储遂意才回想起这件事,忙问道,“那些被人带去暗娼馆的姑娘可被解救出来了吗?”

    纪植摇摇头,“你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那些姑娘是被人牙子拐卖去的?再说了,这事若是没有苦主,府衙也不能立案调查。”

    储遂意呆滞了一瞬,问道,“什么意思?”

    纪植耐心解释,“若是这些姑娘的父母、亲人没有来府衙报案,官府便没有办法立案调查此事。”

    “那就这么算了?那些姑娘该怎么办?”储遂意拧着眉质问纪植。

    纪植依旧好脾气地耐心解释道,“自然不会就这么算了。可此事并不简单,若是我们贸然去调查此事,反而会打草惊蛇。”

    储遂意听着纪植话忽然也明白过来,“难道暗娼馆、南城瓦子的大火都和钱家有关系?”

    纪植这才点点头,“之前就嘱咐过你,让你少出门,你却是个关不住的。现在受了伤,倒是能让你好好静心,想想最近发生的这些事。”

    “哦,对了,”储遂意突然想起那日明明在神楼隔间听见了纪植的声音,“南城大火那日你也在神楼看戏吗?”

    “你反应是够迟钝的,”纪植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条递给储遂意。

    储遂意接过看完上面的字迹后,惊疑地问,“有人拿我威胁你?你以为我出事了才会去神楼的?”

    纪植理了理袖口,慢条斯理地说,“有些事我恐怕得告诉你。”

    储遂意看着纪植漫不经心的样子,脑海中却闪出一个红色的“危”字。

    “我纪家四代单传,并不是有什么怪病或是旁人口中所说的祖上无德,而是有人刻意为之。”纪植脸色冷清,吐出的话也是轻飘飘的,储遂意听见这话却好似惊雷炸在耳边。

    纪植看着储遂意震惊的脸色,伸手搭在她肩上,继续说道,“我父亲曾经有一对双胞胎弟弟,被祖父隐瞒下来寄养在纪洲城乡下的田庄里,待我父亲继任城主后,便将二人接回城主府,以祖父义子的身份。可是我这两位叔叔却在记入族谱的前一夜,意外身亡。”

    越听越觉得这个剧情熟悉,储遂意喃喃道,“这...流程怎么好像跟我一模一样?”

    纪植伸手揽过储遂意的肩,沉声道,“流程是一样,但你放心,哥哥绝对不会让你出事的。”

    “可是...我应该不是令尊所出吧。”储遂意越说声音越小。

    说实话,她心里也没底,毕竟自己虽然拥有身为“储遂意”的完整记忆,却没办法说自己这具身体就是原来那具身体。

    纪植被储遂意呆呆的模样逗笑,“当然不是。但若是我没了,你就是纪家、纪洲城唯一的继承者。”

    闻言储遂意震惊地猛然转头看向纪植,眉眼舒展,笑意盈盈,让人见之便觉得神清气爽,可储遂意却觉得莫名的难过和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