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刘察，差不多的差
一线肉眼不可辨的热流，由贾十二涌入久吾的身体。
随后，楼下的老摩托突突突地响着。
夕阳下，久吾的剪影随着地平线起伏。
他想着，先回去和刘艰交代一下，然后再去天上城大闹一番。
如果天上城全是人渣，那就把天上城给爆破了，刚好能够回主世界。
久吾回到镇子外围，远远地就看见了冲天的火焰。他心底一震，油门拧到底，摩托车轰鸣着疾驰而去，眼前的景物迅速放大。
刘艰的房子起了大火，不仅仅是刘艰这里，火焰吞噬了小半个镇子。
久吾站在刘艰的院子前，热浪炙烤着他裸露在外的每一寸肌肤。
汹涌的火舌透过门窗往外肆虐，整个建筑的梁架在火焰中隐现。
‘要是大火能够熄灭就好了。’
久吾默念，随即身体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巨大能量。
一层层甲胄虚影笼罩在久吾身上，铜虎覆面，赤红的披风在热浪中猎猎作响。
“久吾”两手虚握，方天画戟从掌中“生长”出来。随后他高举方天画戟，迈出弓步，猛地超前一挥！
顷刻间带起巨大的狂风，狂风又猛烈地朝着火的房子席卷而去。
酷烈的风瞬间压制住了火焰，有那么一瞬间，燃烧着老刘房子的火焰被吹熄了。
但随着周遭的空气瞬间又填补回来，火势又有复燃的迹象。
但就在这一熄一燃之间，“久吾”已经窜进了老刘的房间，他快速地游走。房间内不见老刘的踪影。
二楼已经烧塌了，装着老刘孙子的瓶瓶罐罐摔了个细碎，在一片废墟下，久吾看见了半具被烧焦的幼小且残破的尸体。
那半张脸被火焰炙烤得通红，却没有被毁掉。
半张脸的嘴角，勾勒出一个狭长的弧度，是一幅可怖的、如释重负的笑。
在火焰完全重燃起来，“久吾”离开了房间。
这场大火——很难不让人联想到刘艰的儿子刘察。他从觉醒之后，也是在镇子里纵火。
刘艰去哪了？
久吾开始担心老刘，蔓延到镇子里的火焰中却走出一个人来。
火舌舔舐着来者冷漠的面容，这长脸与老刘竟然有八分相似。
而且，这是个能操控火焰的超凡者。
久吾心底一下有了自己的猜测。
“刘察？”久吾试探性问道。
刘察抬头看了他一眼。
“你认识我？”未等久吾答话，他又说道：“那你知道刘艰在哪吗？我逛了大半个镇子都没见到他。”
“为什么这么做？”久吾压制着心底的怒火。
“为什么不这么做？”刘察好奇地打量了他一眼。“我看你刚才的动作，你也是个超凡者吧？哪个部门的？”
久吾不答，对面审视了一下，又说道：
“那看来是在野超凡者了，你不知道也正常。
“加入天上城之后，他们会变成我的麻烦，但我不得不这么做。
“杀他们，我心里也不痛快。”
他说话间，他脸上竟然流露出悲戚的神色，让久吾恶心反胃。
“像你这种突然觉醒的超凡者，是不会明白的。”
他的眼神也让人很不舒服，砍人的时候虚着眼睛、昂着头。他的鼻孔反而更像在看人。
久吾深深地吸了口气，真想鼻子都给他打歪。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久吾身子已经不由自主地动了起来。
“唰”的一下消失了，顷刻间在刘察面前乍现！他高高跃起，铁拳重重砸下，正中刘察的鼻子。
后者鼻孔溅射出殷红的鲜血，整个人向后翻滚、弹射，在地面划出一条断断续续的虚线。
这一拳，估计久吾体内另一个意志也忍很久了。
火焰废墟中，躺在地上的刘察伸出一只手。周遭的火焰像是接收到了某种指令，往刘察身上汇聚。
不多久，火焰便“治愈”了刘察的伤口。他从火焰中站了起来，脸色中带着几分愤怒。
“你——”
话未说完，“久吾”再次出现在他跟前，跃起、砸下！正中鼻子！
刘察的身影再次翻滚弹射出去。
说打歪你鼻子，就打歪你鼻子。
“现在能好好回答我的问题了吗？”
久吾问道。
对面没有回答，周遭的火焰再次拥簇着刘察站了起来。
火焰托举着刘察，渐渐地，在他跟前汇聚成一道滔天的火浪，翻滚着、咆哮着超久吾涌来！
目之所及皆是赤红，火焰中的残骸竟渐渐开始熔化。
“久吾”的皮肤也有一股灼烧感，他一手缓缓地抬起方天画戟，猛地戳中涌来的火焰，竟然生生地将火浪顶住。
火焰不得寸进，紧接“久吾”慢慢地搅动方天画戟，漫天的火焰像一块红布，被方天画戟搅成一个巨大的火焰旋涡。
火焰脱离了刘察的控制，在“久吾”手中反而有越搅越大的趋势。
接着，方天画戟一甩，火焰漩涡向刘察席卷而去。
刘察虽不惧火焰，但巨大的冲击力却让他摔得七荤八素。
他爬起来，第一反应却是逃跑。
高傲的天上城官方超凡者，选择了跑路。
他胸部传来剧痛，怕是肋骨断了好几根。高温和火焰不断地在修复他的伤势，收效甚微。
没跑几步，脚上的步伐愈发迟缓和吃力，肌肉传来阵阵无力感。
“久吾”在后边不紧不慢地追赶着。
铺天盖地的惶恐朝刘察席卷而来，此时已经到了阵子外围，他扶着周遭的戈壁和巨石踉跄逃窜。
不多久就看见旁边的公路上迎面驶过来一辆卡车，车子扬起漫天的尘土。
刘察正想抢车逃窜，但就在他拦下卡车的时候，上面下来一个老头。花白的头发，黝黑的面容，正是刘艰。
他去买了点肉，想好好谢谢久吾。
但此时，刘艰正定定地看着刘察。
前者的眼神像一湖死水，被往事从湖底搅动，浑浊、毫无生机。他眼角的皱纹，悄然溢走无限哀思。
此时的见面令两人都措手不及。旷野上骤然的一阵狂风，让老刘衣裳紧贴，描摹出他衣服下单薄的身影，也吹得肥大的衣服猎猎作响。
刘察脸上表情复杂，刚要做点什么，身后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他知道久吾要到了。
按照后者的速度和自身的伤势，跑怕是迟早要被追上。
片刻，脸上已有了惶恐和哀求。
“救我。”他说道“哪有父亲愿意看到，儿子死他面前。”
刘察说完便感觉口干舌燥，他费劲地咽了口口水，等待回复的几秒钟像是在悬崖边缘行走一样，随时粉身碎骨也有可能如履平地。
刘艰没说话，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卡车。
刘察连忙点头，翻身上来脏兮兮的车斗，小心翼翼地藏着。
片刻，刘艰迎来了寻找过来久吾，后者在刘察逃走后，费了点功夫将小镇的火灭了。
看到刘艰，久吾也是一愣。他不知道如何开口告诉他小孙子的事情。
但，当着满头花白的老父亲的面，处死他儿子，即便是罪有应得——
这让久吾考虑是否另外找个时机。
还在久吾犹豫的时候，老刘朝他走了过来，后者一直沉默着，擦肩而过的时候开口了：
“他毕竟是我儿子，他刚生下来只有那么一点大，又小又可怜。我好不容易把他养大——
“我盼着他上学，想着他结婚生子——
“哪怕他做得再不对，我都想过替他受过。”
老刘顿了顿，久吾察觉到他说到这里的时候气息有点紊乱，内心似在剧烈波动。须臾，又平静下来，接着说道：
“但现在车里的，不是我儿子。”
说完，老刘的身影融进了公路那头的夕阳里，远离了这里。
这个老人，将在他儿子的肉体被处死后，将再目睹孙子被烧焦的尸体。
随后，楼下的老摩托突突突地响着。
夕阳下，久吾的剪影随着地平线起伏。
他想着，先回去和刘艰交代一下，然后再去天上城大闹一番。
如果天上城全是人渣，那就把天上城给爆破了，刚好能够回主世界。
久吾回到镇子外围，远远地就看见了冲天的火焰。他心底一震，油门拧到底，摩托车轰鸣着疾驰而去，眼前的景物迅速放大。
刘艰的房子起了大火，不仅仅是刘艰这里，火焰吞噬了小半个镇子。
久吾站在刘艰的院子前，热浪炙烤着他裸露在外的每一寸肌肤。
汹涌的火舌透过门窗往外肆虐，整个建筑的梁架在火焰中隐现。
‘要是大火能够熄灭就好了。’
久吾默念，随即身体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巨大能量。
一层层甲胄虚影笼罩在久吾身上，铜虎覆面，赤红的披风在热浪中猎猎作响。
“久吾”两手虚握，方天画戟从掌中“生长”出来。随后他高举方天画戟，迈出弓步，猛地超前一挥！
顷刻间带起巨大的狂风，狂风又猛烈地朝着火的房子席卷而去。
酷烈的风瞬间压制住了火焰，有那么一瞬间，燃烧着老刘房子的火焰被吹熄了。
但随着周遭的空气瞬间又填补回来，火势又有复燃的迹象。
但就在这一熄一燃之间，“久吾”已经窜进了老刘的房间，他快速地游走。房间内不见老刘的踪影。
二楼已经烧塌了，装着老刘孙子的瓶瓶罐罐摔了个细碎，在一片废墟下，久吾看见了半具被烧焦的幼小且残破的尸体。
那半张脸被火焰炙烤得通红，却没有被毁掉。
半张脸的嘴角，勾勒出一个狭长的弧度，是一幅可怖的、如释重负的笑。
在火焰完全重燃起来，“久吾”离开了房间。
这场大火——很难不让人联想到刘艰的儿子刘察。他从觉醒之后，也是在镇子里纵火。
刘艰去哪了？
久吾开始担心老刘，蔓延到镇子里的火焰中却走出一个人来。
火舌舔舐着来者冷漠的面容，这长脸与老刘竟然有八分相似。
而且，这是个能操控火焰的超凡者。
久吾心底一下有了自己的猜测。
“刘察？”久吾试探性问道。
刘察抬头看了他一眼。
“你认识我？”未等久吾答话，他又说道：“那你知道刘艰在哪吗？我逛了大半个镇子都没见到他。”
“为什么这么做？”久吾压制着心底的怒火。
“为什么不这么做？”刘察好奇地打量了他一眼。“我看你刚才的动作，你也是个超凡者吧？哪个部门的？”
久吾不答，对面审视了一下，又说道：
“那看来是在野超凡者了，你不知道也正常。
“加入天上城之后，他们会变成我的麻烦，但我不得不这么做。
“杀他们，我心里也不痛快。”
他说话间，他脸上竟然流露出悲戚的神色，让久吾恶心反胃。
“像你这种突然觉醒的超凡者，是不会明白的。”
他的眼神也让人很不舒服，砍人的时候虚着眼睛、昂着头。他的鼻孔反而更像在看人。
久吾深深地吸了口气，真想鼻子都给他打歪。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久吾身子已经不由自主地动了起来。
“唰”的一下消失了，顷刻间在刘察面前乍现！他高高跃起，铁拳重重砸下，正中刘察的鼻子。
后者鼻孔溅射出殷红的鲜血，整个人向后翻滚、弹射，在地面划出一条断断续续的虚线。
这一拳，估计久吾体内另一个意志也忍很久了。
火焰废墟中，躺在地上的刘察伸出一只手。周遭的火焰像是接收到了某种指令，往刘察身上汇聚。
不多久，火焰便“治愈”了刘察的伤口。他从火焰中站了起来，脸色中带着几分愤怒。
“你——”
话未说完，“久吾”再次出现在他跟前，跃起、砸下！正中鼻子！
刘察的身影再次翻滚弹射出去。
说打歪你鼻子，就打歪你鼻子。
“现在能好好回答我的问题了吗？”
久吾问道。
对面没有回答，周遭的火焰再次拥簇着刘察站了起来。
火焰托举着刘察，渐渐地，在他跟前汇聚成一道滔天的火浪，翻滚着、咆哮着超久吾涌来！
目之所及皆是赤红，火焰中的残骸竟渐渐开始熔化。
“久吾”的皮肤也有一股灼烧感，他一手缓缓地抬起方天画戟，猛地戳中涌来的火焰，竟然生生地将火浪顶住。
火焰不得寸进，紧接“久吾”慢慢地搅动方天画戟，漫天的火焰像一块红布，被方天画戟搅成一个巨大的火焰旋涡。
火焰脱离了刘察的控制，在“久吾”手中反而有越搅越大的趋势。
接着，方天画戟一甩，火焰漩涡向刘察席卷而去。
刘察虽不惧火焰，但巨大的冲击力却让他摔得七荤八素。
他爬起来，第一反应却是逃跑。
高傲的天上城官方超凡者，选择了跑路。
他胸部传来剧痛，怕是肋骨断了好几根。高温和火焰不断地在修复他的伤势，收效甚微。
没跑几步，脚上的步伐愈发迟缓和吃力，肌肉传来阵阵无力感。
“久吾”在后边不紧不慢地追赶着。
铺天盖地的惶恐朝刘察席卷而来，此时已经到了阵子外围，他扶着周遭的戈壁和巨石踉跄逃窜。
不多久就看见旁边的公路上迎面驶过来一辆卡车，车子扬起漫天的尘土。
刘察正想抢车逃窜，但就在他拦下卡车的时候，上面下来一个老头。花白的头发，黝黑的面容，正是刘艰。
他去买了点肉，想好好谢谢久吾。
但此时，刘艰正定定地看着刘察。
前者的眼神像一湖死水，被往事从湖底搅动，浑浊、毫无生机。他眼角的皱纹，悄然溢走无限哀思。
此时的见面令两人都措手不及。旷野上骤然的一阵狂风，让老刘衣裳紧贴，描摹出他衣服下单薄的身影，也吹得肥大的衣服猎猎作响。
刘察脸上表情复杂，刚要做点什么，身后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他知道久吾要到了。
按照后者的速度和自身的伤势，跑怕是迟早要被追上。
片刻，脸上已有了惶恐和哀求。
“救我。”他说道“哪有父亲愿意看到，儿子死他面前。”
刘察说完便感觉口干舌燥，他费劲地咽了口口水，等待回复的几秒钟像是在悬崖边缘行走一样，随时粉身碎骨也有可能如履平地。
刘艰没说话，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卡车。
刘察连忙点头，翻身上来脏兮兮的车斗，小心翼翼地藏着。
片刻，刘艰迎来了寻找过来久吾，后者在刘察逃走后，费了点功夫将小镇的火灭了。
看到刘艰，久吾也是一愣。他不知道如何开口告诉他小孙子的事情。
但，当着满头花白的老父亲的面，处死他儿子，即便是罪有应得——
这让久吾考虑是否另外找个时机。
还在久吾犹豫的时候，老刘朝他走了过来，后者一直沉默着，擦肩而过的时候开口了：
“他毕竟是我儿子，他刚生下来只有那么一点大，又小又可怜。我好不容易把他养大——
“我盼着他上学，想着他结婚生子——
“哪怕他做得再不对，我都想过替他受过。”
老刘顿了顿，久吾察觉到他说到这里的时候气息有点紊乱，内心似在剧烈波动。须臾，又平静下来，接着说道：
“但现在车里的，不是我儿子。”
说完，老刘的身影融进了公路那头的夕阳里，远离了这里。
这个老人，将在他儿子的肉体被处死后，将再目睹孙子被烧焦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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