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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父亲与传说中的独角兽2

    一行人紧赶慢赶,只用了一个一百天的时间便抵达了传说中的虎头岭。

    这一路上,他们并未遭遇太大的危险,只是偶有几条百步蛇挡道。张建国经验丰富,面对这些蛇类毫不畏惧,三两下便将它们驱赶回蛇窝,让它们乖乖睡觉去了。

    此刻,夜幕已然降临,雾气浓重得仿佛能拧出水来,湿透了每个人的衣裳。秋风瑟瑟,寒意刺骨,令众人不禁全身上下直打哆嗦。周围的能见度极低,即便手持火把,视线也不超过五米。

    然而,张建国全然不顾这些恶劣的环境条件,他环视四周,确认没有潜在的威胁后,对身边的几个年轻人说:“大伙儿赶路辛苦了,先在这儿歇息片刻,喝些水,别乱跑,这深山老林里不知会冒出什么幺蛾子。”说完,他挥手示意大家原地休息。

    正当众人准备找个地方稍坐定,一阵刺耳的撕咬声突然划破了山林的寂静。张建国闻声而动,一边疾步向声音来源处跑去,一边扭头叮嘱年轻人:“你们原地等我,别乱动。”他顺着声音一路疾驰,终于在一片松林中找到了声源。

    他悄悄地趴在一颗高大的松树下,试图看清发生何事,然而浓雾阻碍了他的视线,他只能隐约看到下方的影影绰绰。

    无奈之下,他只好顺着山体小心地向下挪动,大约下滑了七八米,终于来到另一棵小松树下。这次,他终于看清了下面的情景。

    山坡下,一只饿狼正疯狂地攻击一只幼小的麂鹿。麂鹿的母亲奋不顾身地以身护子,与饿狼展开了一场殊死搏斗。她时而左右跳跃,时而用坚硬的麂鹿角抵挡饿狼的进攻,用自己的身躯为小麂鹿筑起一道防护墙。

    然而实力悬殊太大,终究敌不过饿狼的凶猛,麂鹿妈妈在一番激烈较量后,体力耗尽,倒在血泊中,再也无法动弹。眼看饿狼就要享用这顿大餐,所幸小麂鹿在母亲的拼死保护下,奇迹般地受伤却无生命危险,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张建国本就心地善良,平日里打猎都遵循老辈们“网开一面”的规矩:只取成年猎物,放走幼小的。若非亲眼所见,他或许会选择袖手旁观,但既然看到了这场生死搏斗,他决定插手干预。

    他果断从腰间抽出猎枪,瞄准饿狼,扣动扳机,一声枪响,子弹正中饿狼的右腿。突如其来的袭击令饿狼痛不欲生,再加上枪声的震慑,它拖着受伤的身躯,跌跌撞撞地逃离了张建国的视线。

    张建国见状,迅速顺着山体滑下,借助东南丘陵地区特有的陡坡与茂密的草丛,如滑滑梯一般快速抵达坡底。

    他赶到现场,只见小麂鹿左腿已被咬去一小块,麋鹿妈妈伤势严重,身子和前腿都被咬伤,但幸运的是并无生命危险。

    他心中暗自庆幸,还好及时阻止了饿狼,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他轻轻地抚摸着小麂鹿的头,低声安慰道:“别怕,有我在,你和你妈妈不会有事的。”

    随后,他采了些山里的草药,将小麋鹿和它的妈妈进行伤口上药和包扎。

    一切处置完毕,张建国仔细观察这只受伤的小麂鹿,却发现它与他以往所见的同类大为不同。这只麂鹿体长约一百五十厘米,肩高约六十厘米,体型远比寻常麂鹿庞大,体背毛色纯白如雪,尾部亦为洁净无瑕的白色。尤为奇特的是,它的前额、耳与两颊间有一条呈“V”字形的暗栗色花纹,在白茫茫的毛发映衬下,犹如一道醒目的印记。头顶那蓬松如云的白色长发,更像是一头精心染烫过的白发,给人一种异样的美感。

    最令张建国惊奇的是,这只麂鹿仅有一个鹿角,且生长在头部中央,与传说中的“独角兽”如出一辙。传说中的独角兽是一种类似马的神秘生物,拥有神奇的复原能力,常常出现在各种神话故事中,古籍文献也有相关记载,被视为一种虚幻的神兽。然而,眼前的这只麂鹿并非马匹,仅凭头上长着一只独角,也无法将其与传说中的独角兽画等号,尤其是它伤口至今未愈,显然不具备复原能力,足以排除它是古代神兽的可能性。

    张建国虽然对此感到疑惑,但作为一名生活在山区的猎户,他的科学素养有限,只能简单地将这只长着一只角的白色麂鹿视为一个“怪胎”。后来,他托人找到了一位大学教授咨询,才得知这只麂鹿其实是罕见的“白化麂鹿”,但至于为何它只有一只角,那位教授也无法给出确切的答案,此事最终不了了之。

    不多时,几位年轻猎手也匆匆赶至,了解情况后,他们提议捕杀这对母子麂鹿,以增加一份食物储备。其中一位高个子青年情绪尤为激动,甚至迫不及待地拔出了随身携带的刀具,准备动手。

    张建国的身后忽然传来一阵类似犬吠的声响,这是麋鹿妈妈发出的求救信号。小麂鹿见状,迅速扑进麂鹿妈妈的怀抱,母子俩紧紧依偎在一起,仿佛在经历一场生死浩劫。

    麋鹿怜爱地凝视着可爱的小麂鹿,不一会儿将目光转向张建国,那是一种充满无限哀求与无助的复杂眼神,仿佛在乞求他放过这对母子。

    张建国是个外表刚毅、内心柔软的人,平时打猎时也曾捕杀过一些麂鹿,但从未遇到过如此情境。

    他顶住压力,不顾几位年轻人的反对,决定放生这对麂鹿母子,还在放生前留下了一些碎粮。

    麂鹿妈妈死里逃生,感激不尽,离开时每走几步便回身低头,仿佛在向张建国叩首致谢。它带着小麂鹿,口含碎粮,竭尽全力快速离去。

    望着麂鹿母子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张建国心中一片澄明,连日逃亡的疲惫似乎也瞬间消散许多。

    “建国叔……建国叔……您在想什么呢?我们可以开始打猎了吗?”身边的张大力扯了扯张建国的衣袖,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这位年轻的小伙,平日里对张建国这位经验丰富的猎户总是敬仰有加,此刻更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跟随他踏入密林,展开一场惊心动魄的狩猎之旅,更重要的是能吃饱他好几个月未吃饱的肚皮。

    张建国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热切的眼神,微微一笑,拍了拍大力的肩膀,应声道:“可以,可以开始,我们现在就开始吧。”他的语气坚定而从容,仿佛刚才内心的挣扎并未在他脸上留下痕迹。他心中明白,生活还要继续,眼前的年轻人们还需要他的指导,而那些未解的谜团,只能留待日后慢慢探寻。

    一行人,他们悄无声息地融入了黑夜的山林。月光穿过茂密的树冠,洒下斑驳的光影,营造出一种既神秘又充满生机的氛围。他们在林间穿梭,凭借敏锐的直觉和丰富的经验,寻找着猎物的踪迹,他们手持猎具,铺设陷阱,相互协作。空气中弥漫着湿润土壤的气息,偶尔传来夜鸟的低鸣和远处未知的划过声。

    说来奇怪,当晚他们的收获竟异常丰厚。五只壮硕的大野猪,每一只都足有数百斤重,皮糙肉厚,獠牙锋利,显然是这片山林中的一方族群。除此之外,他们还捕获了几十只小猎物,大多是山兔、野鸡等。令人惊奇的是,这些猎物几乎都是大野猪主动撞入他们的陷阱,仿佛冥冥中有什么力量在引导着这些猛兽走向他们的猎场。

    几人合力扛起战利品,尽管疲惫却难掩心中的喜悦。他们踏着夜色,唱起了那首熟悉的山歌:“伟大人物到东南,人民当家掌天下;瓦片也有翻身日,半夜做梦笑连连。伟大人物到东南,一人分到十担田;从此肯累就有食,恶霸发愁断火烟。”歌声在山谷间回荡,充满了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与期盼,也似乎印证了那句老话:“只要心存厚道,老天自然会眷顾,厚道的人运气不会太差。”

    第二天晌午,当他们满载而归,村民们看到那硕大的野猪和其他丰盛的猎物,无不惊叹连连。在那个食物匮乏、生活困苦的年代,这样的丰收无疑是天大的喜讯。张建国带领着全村人,用这些猎物熬制鲜美的肉汤,烹煮香喷喷的炖肉,让每一个饥饿的胃都得到了满足。

    就这样,张建国带领全村人度过了那段艰难的日子,成功回到了他们熟悉的家园。

    在那个混乱的时代,人们呼唤英雄,而张建国,这个心怀慈悲、勇猛果断的猎户,自然而然地成为了村人心中的英雄。多年以后,每当父亲向儿孙们讲述这段往事,他眼中总会闪烁着骄傲的光芒,感慨地说:“这是我这一辈子最自豪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