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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入伍当工程兵

    初中毕业那年,张人才爸妈看着他整天东游西荡,生怕他再继续“瞎混”,便托老友帮忙,给他安排了个出路——去当兵。

    他们递给张人才三个选择:要么在东南老家当工程兵,要么去西南干农垦,再不然就去西北建设兵团。

    张人才琢磨了好几天,心里明白,有时候选对路子比死磕到底重要得多。这可不是说他没毅力,怕吃苦,或者不愿意响应国家号召去最艰难的地方奋斗。而是说,当几个选项同时摆在眼前,人总会挑那个看起来最合心意的,这是人之常情,也是人之本性嘛。再说了,东南是我出生长大的地方,能回家乡搞工程建设,既算是一种报答,也算不忘初心。

    离家那天,张建国特意送了一本崭新的、厚厚的笔记本给张人才,扉页上他用刚劲的字迹抄录了唐朝李贺的诗句:“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请君暂上凌烟阁,若个书生万户侯。”

    这是他对张人才的期望,希望他能成为对社会、对国家有用的人才。张人才想,这也一定是外祖父叶丘魁对他寄予的期许和厚望。那一刻,他脑海中浮现出外祖父慈祥的面容,耳边回响起他小时候的谆谆教诲,那些与外祖父共度的美好时光仿佛就在昨天。

    同行的还有个年纪差不多的小伙子,名叫吴敌,初中时他们同校同班,经常打闹和瞎混,他家可是正儿八经的满洲镶黄旗后代,祖上在清朝造办处工作,后来爷爷辈还在琉璃厂开了家古玩店,对古董字画那叫一个门儿清。可惜因为家庭变故,他父母被下放到建安城农场,他也跟着在建安城读了书。

    这小子人如其名,胆子贼大,好奇心重得像猫,还特爱卖萌搞怪,一口地道的京片子听着倍儿亲切。大伙儿平时都管他叫“吴大胆”,或者干脆叫“大胆”。

    说起这“大胆”的外号,里面还藏着一个小故事。

    那会儿大胆才十来岁,就是个十足的小捣蛋,学校里哪儿有热闹哪儿就有他。有一次,班主任骑着自行车风驰电掣般冲过来,也不知道他当时哪根神经搭错了线,瞅准时机,一把将手里的小木棍塞进了老师骑行中自行车的车前轮。只听“吱呀”一声,自行车硬生生被刹住,班主任连人带车直接扑街,车子报废,人也摔得不轻。班主任火冒三丈,拽着他的耳朵就往家里告状去了。

    他爸一听,二话没说,抄起门后的竹扫把,抽出那根用得溜光水滑的木棍,开启了“三天一小打,两天一大打”的家法模式。大胆被他爸撵得满院子乱窜,最后实在没辙了,只能——跑!

    那天晚上,月色朦胧,夜风凄厉,整个建安城被一层浓厚的静谧笼罩。大胆没有按时归家,这可急坏了他的家人。他们心急如焚,四处奔走,沿着大胆常去的街巷、公园甚至是他那些狐朋狗友的家,挨家挨户地打听询问。然而,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夜色渐深,大胆却依然踪影全无。

    直到深夜,一家人心急如焚之际,有人在城郊一处荒僻之地发现了大胆的行踪。那是一片人迹罕至的乱葬岗,阴森、神秘且充满悬疑。这里杂草丛生,破败的墓碑歪斜林立,被岁月侵蚀得模糊不清的碑文仿佛在低语着久远的故事。月光照耀下的乱葬岗显得更加幽暗诡异,偶尔传来的夜鸟哀鸣和远处村庄的犬吠声,让人不寒而栗。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湿气与腐叶的霉味,以及一股难以名状的阴冷气息,仿佛能穿透衣物直抵骨髓。

    就在这样的环境中,大胆竟若无其事地躺在一口空棺材里,鼾声微起,沉睡正酣。他的出现与周遭的氛围形成了强烈对比,如此情境,真可谓胆大包天。家人见状,又是惊愕又是哭笑不得,只能庆幸他安然无恙,赶紧将他唤醒,带回家中。

    参军之后,某次与大胆聊起这段往事,他笑着解释道:“我当时想着,惹了这么大的祸,估计回家得挨顿狠的。心想不如先避避风头,等第二天早上再去认错,兴许我爸的火气就消了。但又记起古人有句话,‘宁可夜宿荒坟,不可夜居古庙’,说是荒坟虽然阴森,但毕竟没什么邪乎东西;古庙虽看似安全,可万一有不干净的东西,那可就麻烦了。”你们说,这想法是不是挺奇特的?

    我们听罢,皆是哑然失笑。大胆这家伙,还真是胆大诡辩,连躲家法都能整出一套理论来。不过,这番经历倒也印证了他“吴大胆”这个外号并非浪得虚名,能在乱葬岗的空棺材里泰然入睡,这份胆量确实非一般人所能及。这段往事,日后成了我们闲暇时调侃的话题,也成为大胆传奇人生中的一段独特插曲。

    我好奇地问大胆:“你也是自愿去参军的吗?”

    他撇了撇嘴,回答道:“嗨,我哪有那心思啊,全是我老爷子硬逼我去的。他老说,军队是最能锻炼人的地方,什么‘钢铁是怎样炼成的’那一套,听得我耳朵都起茧了。不过细想想,古往今来,有多少英雄豪杰、巾帼女杰都是从军营里摸爬滚打出来的,最后成就一番事业。”

    张人才心想:估计他爸妈让他去当兵,也有这方面的考虑吧。

    出发前一天晚上,他本想找个机会和父母好好聊聊心事。想来这些年,他在家总是惹是生非,没少让二老操心,却从未真正静下心来和他们好好谈过。这次离家,正好是个机会,可以跟二老掏掏心窝子。然而,当他走到父母房门前时,发现他们屋里的灯光已经熄灭,想必已经睡下了。他便轻轻叹了口气,转身回房收拾行李。

    整理行囊时,他想找样几样东西带着,权当思乡的寄托。思来想去,最终选定了《发丘乾坤宝典》和那枚刻有“丘”字的玉佩。闲暇时翻翻宝典,摩挲摩挲玉佩,就像在与远方的家对话。

    次日,他踏上了南下的火车,周围不少新兵都有父母相送,场面温馨又伤感。母亲想去车站送他,却被父亲拦下并略带严肃道:“儿子长大了,得学会独自面对,不能老依赖父母。”其实,他知道父亲是怕母亲看着他远去的身影会忍不住落泪,毕竟从小到大没离开过家,也没走出过建安城。

    火车启动的瞬间,张人才心头五味杂陈,匆匆写下一封临别信,托招兵办的同志转交给父母。信的内容他已已记不太清了,但最后一句他记得清清楚楚,那是他引用了那首脍炙人口的《改诗赠父亲》中的句子:“孩儿立志出乡关,学不成名誓不还;埋骨何须桑梓地,人生无处不青山。”这既是向父母表达决心,也是给自己壮行,告诉自己无论身在何处,都要坚定信念,勇往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