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挽回
原本和忠义侯府定亲的是她们家大姑娘，就因为大姑娘十六岁那年随镇国将军上战场受了重伤，伤好之后便落下了子嗣艰难的病根，于是和忠义侯世子定亲的就成了二姑娘，兰芳心里自然是不服气的。
兰芝闻声朝外面看了一眼，替萧靖芸拢了拢锦被，问：“大姑娘，二姑娘来了，您要见吗？”
她一下握紧拳头，想起前世弈王说，他之所以费尽周折在皇帝面前保下她，一则是因为她这个萧家长女还有利用价值，二则是因为萧菀秀出阁那日替弈王挡下致命一刀，临死前苦苦哀求弈王此生一定要好好护着长姐萧靖芸，万万不可辜负她。
一股酸涩涌上心头，她沙哑着嗓音吩咐：“你去迎迎二姑娘。”
“是！”
兰芝应声从主屋里出来，双手交叠规规矩矩的朝萧菀秀行礼唤了声二姑娘，才道：“大姑娘刚醒来不久，现下喝了药。特让我来迎迎二姑娘，二姑娘快屋里请！”
兰芝亲自给二姑娘萧菀秀打帘。
萧菀秀一进屋，暖气扑面而来。
萧靖芸受不得寒，怕过了寒气给她，萧菀秀站在进门的火盆前烤了烤才绕过屏风朝内间走来：“长姐……”
兰芝让小丫头给萧菀秀端来六角梅花杌子放在床边。
不等萧菀秀坐下，嘴里发苦的萧靖芸红着眼对萧菀秀招手：“菀秀……你过来！”
萧菀秀提着袄裙裙摆，轻身在萧靖芸床沿边坐下，只觉得萧靖芸整个人如并入膏肓的老者般暮气沉沉。
看着萧靖芸苍白没有一丝血气的脸色，萧菀秀面露担忧的握住萧靖芸冰凉的手：“长姐，是不是因为明日……”
不等萧菀秀说完，她浅笑着摇了摇头，喉咙有些哽咽：“婉秀，长姐希望你能答应长姐，将来无论遇到什么事情，你都必须要护好自己，知道吗？”
“长姐？”萧菀秀不太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
萧靖芸却是用力的反握住萧菀秀的手，原本乏力的她竟是将妹妹的手抓得有一丝丝泛红：“你答应长姐！”
“好！好！”萧菀秀见萧靖芸气息不稳，忙不迭的点头答应：“长姐，婉秀知道了，婉秀答应长姐，我会护好自己的。”
萧靖芸这才松下一口气。
萧菀秀却是一瞬间通红着眸子，她道：“长姐，你好生修养，瞧着你今日气色不是太好。”
“放心吧！长姐无碍。你我乃是亲姐妹，你万不可多思多虑。”她轻轻拍了拍萧菀秀的手背。
她此生还要护好妹妹们，还要护好祖母和婶婶们，怎能让自己出意外。
一句亲姐妹，让萧菀秀的眼泪差点夺眶而出。瞧着萧靖芸的脸色着实难看了些，她心中实是有愧的。
“长姐……”她轻轻唤了一声，还想要说写什么。
萧靖芸却笑着打断了她：“好啦！你明日出阁，琐事繁多，就别在长姐这里耗着了。明日可是要做个漂漂亮亮的新娘子。”
萧菀秀也知自己还有许多事情未做，便起身告辞。
临走时不时回头看看床上的萧靖芸。
“去吧，一切有长姐在呢！”萧靖芸笑着挥挥手。
送走了萧菀秀，萧靖芸将所有丫鬟都遣了出去，躺在床上将弈王与萧家的事情前前后后仔仔细细理了个遍，只觉得犹如噩梦一场。
光是想想，就令人不由得心悸，通体生寒。
从二妹妹萧菀秀的死开始，萧家就一步一步被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或许从更早开始，这盘棋就已经布好了局。
甚至是弈王对她的情义，也只是挥向萧家的屠刀。
而她，却是亲手拿起这把屠刀的人。
她恨弈王，也恨自己。
弈王与她，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萧靖芸暗暗在心中发誓。
既然老天有眼，让她重回二妹妹出阁的前一天，那么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任何意外发生，再如前世那般。
她必须要有万全的准备，万一那些不成器的表兄依旧如前世那般逗蝈蝈赌钱，也有人能顶上。
还有弈王遇刺一事，上一世结案时说是北魏细作行刺。
如今细细想来，当时的弈王，不过是一个名声在外懦弱无能又不得宠的王爷，何至于引得北魏细作千辛万苦混进大都城来刺杀？
这说不通。
再者，必须得尽快派人前往北疆，倘若赶得及，或许能救下祖父叔伯兄弟们。
若实在无力回天……也必须先一步掌握证据，不能给弈王留下陷害萧家的机会。
她萧家儿郎恐尽折北疆的事情也不能瞒着祖母，得旁敲侧击以最缓和的方式让祖母有个心理准备。
只有这样，才不至于在北疆战报传回大都城时，祖母受不住丈夫，儿子孙子皆亡的打击呕血而亡。
萧家一门的老弱妇孺还得需要祖母这位大长公主，当今陛下的亲姑母来庇护。
这样一来，就不至于如上一世一样太过被动，母亲和婶婶们皆为证清白而自刎于宫门前。
萧靖芸身子本就虚，又忧思过甚。
一阵倦意袭来，她靠着床头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间，她似乎梦到了祖父，父亲，叔伯和弟弟们。
梦到祖母弥留之际，拉着她和母亲的手泪流满面，说自己无用，……竟在萧家最艰难之际撑不住要先一步去见祖父了！
她把护着萧家遗孀的责任交给母亲虞氏和萧靖芸，望她们不要负了她的嘱托。
随后便是圣旨下，母亲带着萧家遗孀，决绝赴死……
“母亲！”她惊呼一声，猛的睁开眼睛，胸口剧烈起伏，手心全是一层细细密密的汗。
见自己还在清晖院的床上，她几乎要撞出胸膛的心跳才逐渐平复。雪白的中衣被冷汗沁湿，面上还有未干的泪痕。
她闭了闭眼，想到刚才梦里的一幕幕，不敢再有片刻耽搁……时间最是不等人，该安排的都得尽早安排下去，如今，她就是在和老天爷抢人了。
她强撑着打起精神，掀开锦被沙哑着嗓音唤道：“兰芝……”
“大姑娘！”应声挑了帘进来的是兰芳，见萧靖芸坐在床沿，忙拿了夹棉的狐毛披风给她披上。
兰芝闻声朝外面看了一眼，替萧靖芸拢了拢锦被，问：“大姑娘，二姑娘来了，您要见吗？”
她一下握紧拳头，想起前世弈王说，他之所以费尽周折在皇帝面前保下她，一则是因为她这个萧家长女还有利用价值，二则是因为萧菀秀出阁那日替弈王挡下致命一刀，临死前苦苦哀求弈王此生一定要好好护着长姐萧靖芸，万万不可辜负她。
一股酸涩涌上心头，她沙哑着嗓音吩咐：“你去迎迎二姑娘。”
“是！”
兰芝应声从主屋里出来，双手交叠规规矩矩的朝萧菀秀行礼唤了声二姑娘，才道：“大姑娘刚醒来不久，现下喝了药。特让我来迎迎二姑娘，二姑娘快屋里请！”
兰芝亲自给二姑娘萧菀秀打帘。
萧菀秀一进屋，暖气扑面而来。
萧靖芸受不得寒，怕过了寒气给她，萧菀秀站在进门的火盆前烤了烤才绕过屏风朝内间走来：“长姐……”
兰芝让小丫头给萧菀秀端来六角梅花杌子放在床边。
不等萧菀秀坐下，嘴里发苦的萧靖芸红着眼对萧菀秀招手：“菀秀……你过来！”
萧菀秀提着袄裙裙摆，轻身在萧靖芸床沿边坐下，只觉得萧靖芸整个人如并入膏肓的老者般暮气沉沉。
看着萧靖芸苍白没有一丝血气的脸色，萧菀秀面露担忧的握住萧靖芸冰凉的手：“长姐，是不是因为明日……”
不等萧菀秀说完，她浅笑着摇了摇头，喉咙有些哽咽：“婉秀，长姐希望你能答应长姐，将来无论遇到什么事情，你都必须要护好自己，知道吗？”
“长姐？”萧菀秀不太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
萧靖芸却是用力的反握住萧菀秀的手，原本乏力的她竟是将妹妹的手抓得有一丝丝泛红：“你答应长姐！”
“好！好！”萧菀秀见萧靖芸气息不稳，忙不迭的点头答应：“长姐，婉秀知道了，婉秀答应长姐，我会护好自己的。”
萧靖芸这才松下一口气。
萧菀秀却是一瞬间通红着眸子，她道：“长姐，你好生修养，瞧着你今日气色不是太好。”
“放心吧！长姐无碍。你我乃是亲姐妹，你万不可多思多虑。”她轻轻拍了拍萧菀秀的手背。
她此生还要护好妹妹们，还要护好祖母和婶婶们，怎能让自己出意外。
一句亲姐妹，让萧菀秀的眼泪差点夺眶而出。瞧着萧靖芸的脸色着实难看了些，她心中实是有愧的。
“长姐……”她轻轻唤了一声，还想要说写什么。
萧靖芸却笑着打断了她：“好啦！你明日出阁，琐事繁多，就别在长姐这里耗着了。明日可是要做个漂漂亮亮的新娘子。”
萧菀秀也知自己还有许多事情未做，便起身告辞。
临走时不时回头看看床上的萧靖芸。
“去吧，一切有长姐在呢！”萧靖芸笑着挥挥手。
送走了萧菀秀，萧靖芸将所有丫鬟都遣了出去，躺在床上将弈王与萧家的事情前前后后仔仔细细理了个遍，只觉得犹如噩梦一场。
光是想想，就令人不由得心悸，通体生寒。
从二妹妹萧菀秀的死开始，萧家就一步一步被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或许从更早开始，这盘棋就已经布好了局。
甚至是弈王对她的情义，也只是挥向萧家的屠刀。
而她，却是亲手拿起这把屠刀的人。
她恨弈王，也恨自己。
弈王与她，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萧靖芸暗暗在心中发誓。
既然老天有眼，让她重回二妹妹出阁的前一天，那么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任何意外发生，再如前世那般。
她必须要有万全的准备，万一那些不成器的表兄依旧如前世那般逗蝈蝈赌钱，也有人能顶上。
还有弈王遇刺一事，上一世结案时说是北魏细作行刺。
如今细细想来，当时的弈王，不过是一个名声在外懦弱无能又不得宠的王爷，何至于引得北魏细作千辛万苦混进大都城来刺杀？
这说不通。
再者，必须得尽快派人前往北疆，倘若赶得及，或许能救下祖父叔伯兄弟们。
若实在无力回天……也必须先一步掌握证据，不能给弈王留下陷害萧家的机会。
她萧家儿郎恐尽折北疆的事情也不能瞒着祖母，得旁敲侧击以最缓和的方式让祖母有个心理准备。
只有这样，才不至于在北疆战报传回大都城时，祖母受不住丈夫，儿子孙子皆亡的打击呕血而亡。
萧家一门的老弱妇孺还得需要祖母这位大长公主，当今陛下的亲姑母来庇护。
这样一来，就不至于如上一世一样太过被动，母亲和婶婶们皆为证清白而自刎于宫门前。
萧靖芸身子本就虚，又忧思过甚。
一阵倦意袭来，她靠着床头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间，她似乎梦到了祖父，父亲，叔伯和弟弟们。
梦到祖母弥留之际，拉着她和母亲的手泪流满面，说自己无用，……竟在萧家最艰难之际撑不住要先一步去见祖父了！
她把护着萧家遗孀的责任交给母亲虞氏和萧靖芸，望她们不要负了她的嘱托。
随后便是圣旨下，母亲带着萧家遗孀，决绝赴死……
“母亲！”她惊呼一声，猛的睁开眼睛，胸口剧烈起伏，手心全是一层细细密密的汗。
见自己还在清晖院的床上，她几乎要撞出胸膛的心跳才逐渐平复。雪白的中衣被冷汗沁湿，面上还有未干的泪痕。
她闭了闭眼，想到刚才梦里的一幕幕，不敢再有片刻耽搁……时间最是不等人，该安排的都得尽早安排下去，如今，她就是在和老天爷抢人了。
她强撑着打起精神，掀开锦被沙哑着嗓音唤道：“兰芝……”
“大姑娘！”应声挑了帘进来的是兰芳，见萧靖芸坐在床沿，忙拿了夹棉的狐毛披风给她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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