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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艳阳高照,空气似乎都被晒得快沸腾了。大街上依然人来人往,酒楼内的喧闹声、路边买菜人的吆喝声、路过的马蹄声,还有那卖鸟的鸟笼里的鸟叫声都不绝于耳。颛孙煦在往来的人群中左顾右盼,一时间不小心碰到一个路过的人。

    “哪儿来的小子,走路不长眼睛的吗?”那人当即怒骂道。

    颛孙煦随即也赔笑道:

    “抱歉抱歉,你们这儿新奇的东西可真多,我不小心晃了神,没注意到你。”

    闻言后那人有些诧异,不明白天天路过的这破街有什么好看的,随后仔细看了看眼前的这少年。虽然衣着整洁,但所穿得布料却是未曾见过,甚至有种很原始的感觉,像是给人一种把一块被扔在了马厩里很长时间的破布拿出来洗干净后做成衣服穿在身上的感觉。而其腰间有一把匕首,身上还背着一把被包裹着的剑,恐不好惹。想到这里,那人顿时心里升起了一股鄙夷之感,但又怕惹怒这人惹上麻烦。于是,没有答话,而是快速走开,生怕与这个少年搭上半点关系,最后,往那喧闹的酒楼走去。

    一阵诱人的香气飘来,已有多时未曾进食的肚子随即对这股香味产生了回应。颛孙煦顺着香味寻去,不一会儿便听到一声叫卖——快来看,快来瞧,新鲜包子味道好;过来看,馅儿不少,美味实惠吃到饱;尽管那卖包子的小二卖力的叫卖着,但这大热天,来这儿买包子的人明显不会多。

    那小二见眼前来了客人,便立马问道:

    “客官,来两个尝尝?味道可好了,就这么闻着都多香啦。”

    正盯着那蒸笼里冒着热气的包子的颛孙煦抬头看了看那卖包子的小二,便问了句:

    “可以吗?”

    “可以,当然可以啊。那你看给您是来几个呢?”

    “那可否给我来五个?”

    “好勒。”

    说完,那小二便满脸嬉笑着拿出了两片粽叶来给包子打包。

    “来,您的五个包子,您拿好了啊。”

    说完,小二便将打包好的包子递给了颛孙煦,两只手掌相互握在一起,等待着。

    “太感谢了,真不知如何报答你,我正饿得不行。你这里可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颛孙煦接过包子说道。

    “没有没有,您是客官,怎么会要求您干活儿呢?您这是说哪儿的话。”

    颛孙煦见这人没有需要帮忙的事,便感谢着准备离开。小二依然双手握着,等着前面的人支付包子的钱。可下一秒,他就急了。只见颛孙煦拿过包子后直接吃了起来,同时转身就要走。小二立马伸手一把抓住了颛孙煦右手的袖口,差点还把颛孙煦手里的包子拽掉。

    “客官,钱!”

    说着,小二对着颛孙煦用手势比划着。

    “钱?什么钱?”

    听到此话,小二顿时青筋暴起,一把拉住颛孙煦的手,说道:

    “小子,我看你虽然衣料粗素,但也干净整洁,没想到竟是个想吃霸王餐的混混?算我看走了眼,你今天不给钱,别想从我这儿离开。”

    周围的人都因为小二的话语纷纷围了上来。颛孙煦一脸无措的向周围看了一圈,然后对小二说道:

    “这包子不是你自己给我的吗?为何如今还反悔了呢?”

    那小二听后,气不打一处来。

    “你这厮吃饭不给钱还敢怪起我来了?我今天不给你点教训我就不叫陈老三。”

    那陈老三说着便要伸手去打颛孙煦。可没想到,刚要打的时候,颛孙煦迅速将左手拿着包子塞到嘴里,然后腾出左手,一把抓住陈老三挥过来那只手的手腕一扭,那陈老三的身躯也随之一转,然后手就被牢牢地固定在背后。手上的疼痛感迅速从手关节传来,疼得陈老三是嗷嗷叫。

    “你这混账东西,快放开我,你吃我包子不给我钱,还打我,我要去衙门告你,我要让你坐牢!”陈老三是这么说道。

    周围围观的人是越来越多,议论的声音也是越来越大,大家都纷纷指责颛孙煦。面对大家的指责,颛孙煦想不明白,一边咬着包子,一边模糊不清的对着陈老三说道:

    “这几个吃食本来就是你刚刚自己来问我吃不吃的,现在又反悔,还问我什么钱,还想动手打我,这是为何?”

    被单手压制的陈老三背对着说道:

    “混账东西,现在给我装懵是吧?”

    眼见周围的人不断的说着,颛孙煦将嘴里的包子快速嚼尽下咽后说道:

    “大不了我把剩下的还给你呗,刚刚吃了一个,我可以帮你做一件事,这可行?”

    还没等陈老三回复,人群中传了几声洪亮的声音。

    “哎,这一天天的,又是什么人在闹事呀?是想跟我回衙门试试刑具的滋味了是吗?”

    颛孙煦循声望去,只见从人群中让出了一道,有三人从这道上过来,穿着似乎是衙门里那种一样的制服,除了中间那位的制服略有不同。仔细一看,那中间那个好像确实有些不一样,旁边的两人腰间都是挂的一把刀,而那中间那人却是用的剑,而且这人身上有一种不符合他这身打扮的气质,那凌厉的眼神、成熟而轮廓分明的面容、端庄的身体上肉眼可见的肌肉轮廓,都有一种让人感觉到他与在场其他人的不同。可能是注意力转移,也可能是颛孙煦根本没想把陈老三怎样,陈老三一时间挣脱了束缚,直径向那几个穿官服的差役跑去。

    “官爷,你可要为我做主啊,这小子吃饭不给钱,还动手打我,简直无法无天。”

    闻言,那三个捕役中站在两旁的两人率先站出来,说道:

    “哦?在我们负责的这条街上竟还有这事儿?这是连我们都不放在眼里啊,你给我看看,到底是哪个厮这么大胆?”

    说罢,陈老三便指着颛孙煦说道:

    “就是他,官爷。”

    那两个差役径直向颛孙煦走去,一边走一边拿出锁链,然后说道:

    “小子,跟我们走一趟吧。”

    “去哪里?”

    那两个官差相互看了眼,随即说道:

    “还挺会装啊,去哪儿,你说去哪里,当然是带你回衙门审讯。”

    “衙门?衙门是哪里?”颛孙煦一脸疑惑道。

    那两个官差明显不耐烦了。

    “他妈的,给老子装疯卖傻也要有个度。”

    说着,那两个官差便拿着锁链准备给颛孙煦的手套上。眼见面前的两人对自己不利,颛孙煦一把将两人推开了。

    “我去你奶奶的,还敢给你官爷动手?”

    说着,两人直接拔出了腰间的刀,向颛孙煦冲了过去。可冲到半路上,拿着刀的两刃却无法往前移动一下,准确的说,是手里那扬在半空中的刀无法移动一点。定眼望去,颛孙煦单手呈印,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那两个拿着刀的官差。而那两官差,无论怎么用力,都无法撼动半空中刀刃。只见颛孙煦手势的变换,那两把刀立即像受到指令一般,瞬间从那二人手中飞脱,而后直接插在了那两个官差面前,若是刀刃再往后半毫,两人就要殒命当场了。再看先前怒气填胸的两人,此时脸上已冒出几滴冷汗,早已没有先前的怒容,在场更是片寂静。

    “精彩精彩,不知这位小兄弟如何称呼?”

    声音是从那两个官差背后的方向传来的,待那两个官差往两旁让开后,颛孙煦抬头望去,说话正是与眼前两个官差一同来的另一个官差。这官差大概有四十多岁的样子,仅从样貌上就给人一种十分老练的感觉。颛孙煦犹豫了一下,然后回复道:

    “颛孙煦。这两人为何要想伤我?”

    “颛孙?这个姓氏倒是挺少见啦。”

    颛孙煦见来人没有回复自己的问题,索性没再追问。那个领头的官差又说道:

    “感谢颛孙小兄弟手下留情,敢问一句,小兄弟是来自哪里呢?”

    看来这人也算是一个明白人,于是颛孙煦回复了句:

    “帝丘。”

    “帝丘?哦?是个未曾听过的地方呢。”

    周围众人也议论纷纷,似乎对这个来自帝丘的少年既好奇又有一份惧怕。那领头官差又问道:

    “小兄弟刚刚可是使用的命术?”

    颛孙煦一愣,然后说道:

    “正是,你是何人?”

    “我叫常远霄,与那两位同是这水乡县县衙的差役,平时负责维护这条街道的安宁。”

    “那为何要对我动武?”

    “哈哈哈,颛孙小兄弟,你刚刚可曾吃了这摊主的包子?”

    “吃了。”

    “那可曾有给过他钱财?”

    “钱财?不知何物,还未曾给过。”

    “那就对了,这大街之上,皆是做买卖之人,你拿人辛辛苦苦做的包子吃,却不曾给人钱财作为报酬,就是有罪,有罪者自然当捉拿。而如今你还对捉拿你的人大打出手,你可知你已犯了大错。”

    颛孙煦一惊,连忙说道:

    “我吃他包子,是因为他自己给我的,哪里知道你们这儿还要给什么钱财,我们那里从来都没有这样给钱的做法。”

    常远霄听后有些惊讶,质疑道:

    “你们那里从来没有钱财流通?那你们如何交易?”

    “在我们那儿,我需要什么东西,我就是直接帮他们一个忙后他们就会直接给我,或者用他们有什么想要的东西来交换,并没有你们所说的什么钱。”

    对于颛孙煦的话,常远霄听后将信将疑。而此时,之前那两个官差中那个稍高一些的官差不知在何时已去到了颛孙煦身后,与那小二确认事情经过细节。只见常远霄以旁人无法察觉的动作,向往颛孙煦身后使了个眼色。随即一声沉闷的声响,一个白晃晃的银锭从颛孙煦身后滚到了身前。周围的人群立刻如饿狼遇食一般死死地盯着那地上的银锭,要不是常远霄在场,估计现场不知道多混乱。要知道这么大的一个银锭,可是少数的有钱人才会拿出来使用的,在场做生意的小贩们有的可是一年都还赚不到这么多呢。颛孙煦环顾了一圈四周的人群,又看了看脚下之物,随即慢慢蹲下身子将其捡起端详了一番,便对常远霄说道:

    “这石头形状怪异,量轻色白,可是你口中所说的钱财?”

    “哦?小兄弟既然从来没有使用,又怎知你手中之物是用于交易的钱财呢?”

    颛孙煦不由笑道:

    “你未免有些小看于我了,我不蠢也不瞎。这东西出现的时机太巧了,刚好是我说了我不知道什么是钱的时候就出现了。而且还好巧不巧的从我的身后来到我面前。况且如若不是钱财,那周遭之人为何皆露出一副争夺之相?唯独你没有表现出想要争夺的欲望,想必是你刚才使眼色让我身后的这个人故意为之,我没说错吧?”

    颛孙煦说罢,便将手里的银锭直接丢给了常远霄。常远霄一把接住后大笑道:

    “哈哈哈,颛孙兄弟不仅眼力细致,还聪慧过人啦,佩服佩服。”

    只见颛孙煦直径走到了那个陈老三面前,陈老三以为颛孙煦会打他,立马求饶道:

    “大爷饶命,大爷饶命啦,那包子就当小的送给大爷的,不收钱了,不收钱了。”

    “你不用惊慌,我本不是这等地方的人,所以有很多东西并不太懂。既然来这里就按这里的规矩来办就是。我现在身上确实没有你们所说的钱财。我愿意接受你们相应的惩罚,等我受罚结束,我可帮你做任何我能做的事,来抵消你包子的钱,行吗?”

    陈老三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望向常远霄。常远霄当即过来打了个圆场:

    “哎,用不着这样复杂。所谓不知者不怪,既然颛孙兄弟确实不知道这些常识,那这事儿就我来解决吧,你就不用管了。”

    说罢,常远霄便向陈老三走了过去,当即给了陈老三几个铜板。

    “谢谢常爷,谢谢常爷。”

    “这些钱够刚刚的包子了吗?”

    “够了够了。”

    “那...这个颛孙小兄弟的事你就不用追究了吧?”

    “不了不了,本来就是做买卖的,既然您帮他给了,那这买卖就完成了,自然就不追究了。”

    常远霄听后满意的点了点头。

    颛孙煦疑惑道:

    “你这是做什么?”

    “给他包子钱啊?”

    “钱不是那个白色的石头吗?”颛孙煦疑惑道。

    听到这话,常远霄确信眼前这个人确实不是装的,于是说道:

    “啊,那个是银子,这个是铜钱,两种都是钱,价值不一样,不同的交易要给到相应的报酬。”

    颛孙煦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随即又说道:

    “你...这是在帮我?”

    “算是吧?”

    “为什么?”

    常远霄笑了笑,没有说话。颛孙煦又问道:

    “钱,对于你们来说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你我非亲非故,为什么要帮我付?”

    常远霄沉默片刻后回复道:

    “我想交你这个朋友。”

    “啊?”颛孙煦明显没有想到是这个回答。

    “不知小兄弟可否有住所?”

    “我不过刚来这个地方,并无住所,也不需要,我已习惯了。”

    “哎?怎么能没有住的地方的呢?这风吹雨淋的,迟早要弄坏身子。不如到我家来暂住一段时间如何?”

    颛孙煦带着警惕的眼神问道:

    “你不会在骗我吧?无缘无故为何帮这般帮我?”

    见状,常远霄先是一愣,然后笑道:

    “哈哈哈,小兄弟警惕性还挺高。我何须骗你,刚刚不是也说了嘛,想交你这个朋友。”

    “真的?”

    “当然是真的啦,你这身破破烂烂的,我还能图你什么呢?”

    颛孙煦一想,好像也是,随即说道:

    “可是,我没有可以支付给你的钱财,无缘无故到你家打扰,怎么能行呢?”

    “怎么不行,这样,你先随我去一趟府衙。”

    “也是,虽那店主不追究了,但终究还是触犯了你们这里的规矩,而且还险些伤人了,我这就随你去受罚。”

    听到这话,常远霄一愣,随后大笑道:

    “哈哈哈,小兄弟误会了。既然那小二不追究了,我们自然不会无端押你去受罚。我的意思是我等几人刚从一伙匪人手中缴获一批赃物,需要移交官府。你且随我一同到府衙将事情处理妥当之后,我才能带你回我家。”

    说完,常远霄便转头向后望去。颛孙煦随着他望的方向看去,一马车赃物就在不远处,旁边还有三个人被捆绑的盗匪和另外两名看守的差人。随即,常远霄说道:

    “这下放心了吧?”

    颛孙煦做出拱手之势,说道:

    “抱歉,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可到贵府上打扰还是多有不便。”

    看着颛孙煦那拘谨的样子,常远霄潇洒的说道:

    “哎!我说了,我要交你这个朋友,何必这么拘谨,除非你觉得我不配交你这个朋友。”

    “怎么会!”颛孙煦立马说道,生怕常远霄误会。

    眼见这般,颛孙煦便不再推辞,再次拱手言道:

    “那...恭敬不如从命。”

    “这才对嘛。”常远霄拍了拍颛孙煦的肩膀。

    随后几人来到马车旁边,这马车上的赃物还真是种类繁多,什么衣物、粮食、铜镜等家具以及女人用的化妆用品都有,另外还有一个不大不小的盒子。负责看守的这两人看上去身材要比身旁的两位衙役要魁梧些,见常远霄等人来后,便称呼了一声——头儿。常远霄也简单回应了一句,随后拿出刚刚测试颛孙煦的那锭银子,之前那个丢银子的衙役也从怀里拿出一个袋子,看上去还有些分量,随即递给了常远霄。常远霄便将那锭银子装进袋子后放入了那个盒子。那盒子打开的一瞬间,颛孙煦看到里面都是一些各种颜色的玉制品和金器,心里暗想:看样子,这伙匪徒打劫了不少人啊。

    “要不要拿上一两件?这每一件都可以当那街上商贩近一年的收入了。”常远霄似开玩笑的问到颛孙煦。

    “拿这等抢人所得的赃物,与做这勾当的匪徒何异?”颛孙煦看了一眼被捆绑的几个匪徒,义正言辞的说到。

    原来常远霄还想看看颛孙煦对财物的态度,听到这话,那带笑的面容不由得多了些敬意,心里也暗自说道——果然没看错人。

    几人收拾了一下了,便消失在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