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相守&决绝
小染醒来的时候，头还是昏昏沉沉的，血祭之法显然比她想象得要厉害得多。她想着要去找陌兮，叫了他几声，却是没有回应。她一个激灵，“这不是梅林，我这才睡了一觉，怎么到这了？”
“醒了？”苏木缓步走向他。他一身白衣，真的是翩翩君子的形象，若不是早知他的狠辣，小染定是要着迷了。
但转念一想，现在他没被仇家追杀，陌兮又不在，显然，他的能力大过陌兮，不然自己也不会被带到这里了，他若是想杀自己，不是易如反掌。自己刚刚用过血祭，现在这身体也吃不消再次施法，不会真的要命丧于此吧。
苏木一步步靠近，小染整个人已经缩到了床脚，眼睛死死地盯着他，那一看就是壮士赴死的表情。
苏木被逗笑了，“昨日不还胆子比天大，连血祭都用上了，今日怎么窝囊了？”
“你不要趁火打劫，我这受伤可也是为了你，再怎么样，也要等我伤好了，再同你……”，小染话还没有说完，苏木已到了她面前，凑近她的脸颊，“再同我怎样，嗯？”
“你，你凑我这么近干嘛？”小染低声说，把头低了下去，竟是不敢看他。
苏木从没见过这样的一只魅，在他眼里，妖族从来都是魅惑人心的高手，从无真心可言，都应被一一斩杀。但是，这真是一个例外。
苏木拉开了一些距离，靠坐在床边，神情慵懒，却透着不可一世的傲气，带着点玩味，他看着她。
“你要看到什么时候，我脸上又没有花！”，小染终是忍不住了，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不愿说？”苏木笑着看向别处，把玩手里的扇子。
小染依旧不语。
“你会说的。”苏木说这句话时异常的坚定，他本是极没有耐心的，若是放在往昔，小染根本没有机会说出自己的名字，就被一剑封喉了。
苏木正准备要离开，小染叫住了他，“你是不是不打算杀我？”
这没来由的一问，倒是让苏木停下了脚步，是啊，自己是在做什么，对一只魅，竟然还犹豫起来，难不成真的是在人间待得太久了？
“如果你是太无聊了，我可以陪你几天，但也只能是几天，你这地方总感觉冷冰冰的，让人不由得就心寒了。”小染下了床，走到他面前。
那种笑容，是他这一生都无法遗忘的。他自己就是寒冰，住的地方自然满是寒气，他也从未渴望过暖阳。但那一瞬，突然觉得，若是有这样的一丝温暖，也许也不是什么坏事。
他还来不及回话，小染就自顾自地说下去，“你这不会连吃的都没有吧，从昨天到现在，我可是什么都没吃呢！”
“你想吃什么？”，苏木问道，眼神却是自始至终没离开过她，也许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现在的他，眼里满是柔情与宠溺。
“嗯，牛肉怎么样，我厨艺可还是不错的呢，陌兮都夸我的！”小染盈盈地笑着，拉着他就往外走去。
最后到底吃没吃牛肉，苏木已不记得了，但之后的三年，她却一直留在自己身边，留在这个会让人心生寒意的地方。
她没提过要走，他也不曾问过。
日子就这样平静的，一点一滴的流逝着，慢得让人忘了时间，忘了身份，也忘了那横隔在彼此之间的万丈山河。
而梦，总是要醒的。
那一日，苏木收到了凌韵阁的飞音传书，询问他魅者之事，他便知此事已无法再隐瞒下去。他的师傅终是比他想得要厉害得多，连此处都可以寻到。若是自己解除了封印，自然是不必惧他分毫，这世间能让他恐惧之人本也不多。但现在，自己魔界的力量被联合封印着，真要硬拼，自己是并无所谓，但是小染的身份必然会暴露。
他转头看向正在做花环的小染，他的小染，不，他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分毫。
“小染，”
她抬起头来，看着他，脸红扑扑的，带着点羞涩，阳光洒在她的周身，真是美得像一幅画，让人移不开眼。
他走了过去，牵起她的手“小染，我要离开一段时间，你一个人在这，我会设下结界，你会等我的，是吗？”
她看着他，眼中满是不舍，他是唯一的理由，自己留在这里的理由。
“我才不会，你要是回来得晚了，我就找陌兮去……”她话还没说完，就被他一把抱入怀中“你会的，我知道你会的。”苏木自语道。
苏木以血为印，下了死咒，除非是印内之人自愿解除封印，否则外人是绝无可能强行进入。除了自己，小染绝不会让他人进入此地。
但在他离开的第三日，或者说，在他赶回来的那一日，看到的却是她遍体鳞伤，手里死死地握着那管玉箫，质问着“苏木，你师妹说的话，是不是真的。从始至终，你从未有过真心？”
他看到半夏手中的音书，那是他们刚住在此地时，他写的。当时，他并不知自己对小染的情谊会有这么深的一日，信中满是“谎言，圈套，可笑”等的话语。
他看着小染，没有说话，无法否认。
那最后一丝信念终是断了！
小染看着他，满脸的不可置信“是你，竟然真的是你，我还……”泪水止不住地落下，那种被背叛，愤怒，不愿相信，这所有的情感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心心念念，想着会来救自己的师兄，竟从一开始便在算计。但随后转念一想，却觉得自己傻得可怜，便自顾自地笑了，过往那么多的破绽，只是因为相信，才选择全然漠视，却不想，竟是如此结局。
“你回来，把玉箫给我，我给你解释，我都解释给你听！”苏木在对上她的双眸时便已知，今生，他们之间，再无情分。但他只求能够留住她，哪怕她靠着恨意活着，也是好的。
“从一开始，你就要取我性命，我却傻得可怜，以为这些年的相依相伴，总也是有温情可言的，却忘了你们这群道士，哪里会有心，就算有，也永远不会是对我，对一只魅……”鲜血顺着她的衣角滑下，她那紧握玉箫的手，却始终不肯放松分毫“苏木，你那么想要我的元神，不惜假意爱慕，我真是低估了你对你师妹的爱意。师妹，你也曾叫我师妹，也是因为她吗？”昔日的一切，那一次次的纵容，宠溺，原来不过是替代。
“我今日便答应你，心甘情愿，你我，自此便是陌路，我再不会记得你！”说罢，她便将那玉箫刺入自己的心脏，是那样的决绝，不留一丝退路。
“不！”在看到她将玉箫刺下的瞬间，他整个人跟发了疯似的，一个劲地往前冲。他自己设下的结界，将他伤得血肉模糊，却还是迟了一步。他看着她，就这样消失了，他的小染，他拼命想要保护却注定会失去的人。
自那以后，他就像变了个人。尽管往日他也是没日没夜的练功，不苟言笑，但毕竟还是有温度的，也会偶尔任性，耍赖。但现在，他整个人冷得像一块冰，对谁都是一样。
一日，小师妹实在是忍不了了，质问他“苏木，不过一只魅，死便死了，你何须如此，先前死于你手的妖也不在少数，可从没见你如此魂不守舍。”
他一把掐住她的脖子，眼神冷得可怕，半夏从没见他用这种神情看过自己。记忆中的师兄，一直是温润的翩翩公子，虽然有些古板严肃，但是只要她一撒娇，却总是会迁就她的。她一时慌了神，不知该怎么做。
“当日，若不是师傅将我囚禁于石竹台，我早便杀了你。你以为自己在我心中有所不同，以为我是为了你才孤身涉嫌，去取那魅者元神，”苏木冷笑一声“真是可笑，你于我，从来什么都不是！”
他手一松，半夏便如断线木偶般倒在了地上，满脸的不可置信，那个自己一心想要嫁的师兄，竟然，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今日你来得正好，也省去我与师傅辞别。10年期限已到，我再不欠他什么，至于你，别再让我见到，不然……”苏木没有说完，他知道他一定会杀了她。
当然，这之后的种种，小染都已不知。在被陌兮救下后，她便随他回了那片大海，在那里修养了上百年，才再一次苏醒。但这次，她却再没了以往的天真笑颜，有时她会一整天坐在海鲛石上看潮起潮落，若不是陌兮来寻她……
一日，陌兮终是看不下去她每日魂不守舍的，走到海鲛石边，一把拉起她，硬是让她正视着自己。他看着她，这哪里还是自己认识的小染，她的眼里早没有了光，要是知道救回来的是一具行尸走肉，他宁愿，他宁愿……
“你要这个样子到什么时候，他就如此重要，伤你如此之深，却还是忘不掉他！”他说话的声音很大，像是要让她清醒一些，抑或是，让自己清醒一些。
“你等了她多久？”小染嘴角噙着一丝笑，没来由地问了一句。
陌兮愣住了，是啊，自己又何尝清醒！
当年，她离去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像是浸在酒缸里，他又是花了多少的醉月才愿意去面对这个事实。小染，不过是混混度日，总也还是比自己活得清醒……
“是啊，我等了多久，我早就不算了。”陌兮苦笑，随手变出两坛酒，给了小染一坛，便自顾自地喝了起来。
小染从没见他喝过酒，曾经也想撺掇着他喝自己酿的桃花酒，看看这个一本正经的人喝醉之后会是什么模样，但从没成功过，结果都是自己喝得烂醉如泥，撒泼，耍赖……那样的时光，自己还能回得去吗，算了，不想了。
她也学着他的样子，这酒，如此辛辣，却还是一口接一口的灌了进去……
那一夜，她做了很多的梦，好的，坏的，一切的一切。醒来的时候，旭日的光芒照得她睁不开眼睛，但第一次，她第一次想要去触碰它，想感受它的温度。
陌兮靠在另一块海鲛石边，嘴角含着笑，似乎是不愿从梦中醒来。而她，却应该试着忘了过往的一切……
她留了一份信，并没有告知他自己去了哪里，要去做什么，她自己可能也不知道，但这大千世界，确实是不应该浪费。
待陌兮醒来时，小染早已在千里之外了。
之后的几十年，她过得很肆意，总算是有了几分原来的心性。但是，她这一生，似乎总是为情所困，那个叫白瑜的少年，不经意间闯入了她的生活，她的生命。
“醒了？”苏木缓步走向他。他一身白衣，真的是翩翩君子的形象，若不是早知他的狠辣，小染定是要着迷了。
但转念一想，现在他没被仇家追杀，陌兮又不在，显然，他的能力大过陌兮，不然自己也不会被带到这里了，他若是想杀自己，不是易如反掌。自己刚刚用过血祭，现在这身体也吃不消再次施法，不会真的要命丧于此吧。
苏木一步步靠近，小染整个人已经缩到了床脚，眼睛死死地盯着他，那一看就是壮士赴死的表情。
苏木被逗笑了，“昨日不还胆子比天大，连血祭都用上了，今日怎么窝囊了？”
“你不要趁火打劫，我这受伤可也是为了你，再怎么样，也要等我伤好了，再同你……”，小染话还没有说完，苏木已到了她面前，凑近她的脸颊，“再同我怎样，嗯？”
“你，你凑我这么近干嘛？”小染低声说，把头低了下去，竟是不敢看他。
苏木从没见过这样的一只魅，在他眼里，妖族从来都是魅惑人心的高手，从无真心可言，都应被一一斩杀。但是，这真是一个例外。
苏木拉开了一些距离，靠坐在床边，神情慵懒，却透着不可一世的傲气，带着点玩味，他看着她。
“你要看到什么时候，我脸上又没有花！”，小染终是忍不住了，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不愿说？”苏木笑着看向别处，把玩手里的扇子。
小染依旧不语。
“你会说的。”苏木说这句话时异常的坚定，他本是极没有耐心的，若是放在往昔，小染根本没有机会说出自己的名字，就被一剑封喉了。
苏木正准备要离开，小染叫住了他，“你是不是不打算杀我？”
这没来由的一问，倒是让苏木停下了脚步，是啊，自己是在做什么，对一只魅，竟然还犹豫起来，难不成真的是在人间待得太久了？
“如果你是太无聊了，我可以陪你几天，但也只能是几天，你这地方总感觉冷冰冰的，让人不由得就心寒了。”小染下了床，走到他面前。
那种笑容，是他这一生都无法遗忘的。他自己就是寒冰，住的地方自然满是寒气，他也从未渴望过暖阳。但那一瞬，突然觉得，若是有这样的一丝温暖，也许也不是什么坏事。
他还来不及回话，小染就自顾自地说下去，“你这不会连吃的都没有吧，从昨天到现在，我可是什么都没吃呢！”
“你想吃什么？”，苏木问道，眼神却是自始至终没离开过她，也许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现在的他，眼里满是柔情与宠溺。
“嗯，牛肉怎么样，我厨艺可还是不错的呢，陌兮都夸我的！”小染盈盈地笑着，拉着他就往外走去。
最后到底吃没吃牛肉，苏木已不记得了，但之后的三年，她却一直留在自己身边，留在这个会让人心生寒意的地方。
她没提过要走，他也不曾问过。
日子就这样平静的，一点一滴的流逝着，慢得让人忘了时间，忘了身份，也忘了那横隔在彼此之间的万丈山河。
而梦，总是要醒的。
那一日，苏木收到了凌韵阁的飞音传书，询问他魅者之事，他便知此事已无法再隐瞒下去。他的师傅终是比他想得要厉害得多，连此处都可以寻到。若是自己解除了封印，自然是不必惧他分毫，这世间能让他恐惧之人本也不多。但现在，自己魔界的力量被联合封印着，真要硬拼，自己是并无所谓，但是小染的身份必然会暴露。
他转头看向正在做花环的小染，他的小染，不，他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分毫。
“小染，”
她抬起头来，看着他，脸红扑扑的，带着点羞涩，阳光洒在她的周身，真是美得像一幅画，让人移不开眼。
他走了过去，牵起她的手“小染，我要离开一段时间，你一个人在这，我会设下结界，你会等我的，是吗？”
她看着他，眼中满是不舍，他是唯一的理由，自己留在这里的理由。
“我才不会，你要是回来得晚了，我就找陌兮去……”她话还没说完，就被他一把抱入怀中“你会的，我知道你会的。”苏木自语道。
苏木以血为印，下了死咒，除非是印内之人自愿解除封印，否则外人是绝无可能强行进入。除了自己，小染绝不会让他人进入此地。
但在他离开的第三日，或者说，在他赶回来的那一日，看到的却是她遍体鳞伤，手里死死地握着那管玉箫，质问着“苏木，你师妹说的话，是不是真的。从始至终，你从未有过真心？”
他看到半夏手中的音书，那是他们刚住在此地时，他写的。当时，他并不知自己对小染的情谊会有这么深的一日，信中满是“谎言，圈套，可笑”等的话语。
他看着小染，没有说话，无法否认。
那最后一丝信念终是断了！
小染看着他，满脸的不可置信“是你，竟然真的是你，我还……”泪水止不住地落下，那种被背叛，愤怒，不愿相信，这所有的情感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心心念念，想着会来救自己的师兄，竟从一开始便在算计。但随后转念一想，却觉得自己傻得可怜，便自顾自地笑了，过往那么多的破绽，只是因为相信，才选择全然漠视，却不想，竟是如此结局。
“你回来，把玉箫给我，我给你解释，我都解释给你听！”苏木在对上她的双眸时便已知，今生，他们之间，再无情分。但他只求能够留住她，哪怕她靠着恨意活着，也是好的。
“从一开始，你就要取我性命，我却傻得可怜，以为这些年的相依相伴，总也是有温情可言的，却忘了你们这群道士，哪里会有心，就算有，也永远不会是对我，对一只魅……”鲜血顺着她的衣角滑下，她那紧握玉箫的手，却始终不肯放松分毫“苏木，你那么想要我的元神，不惜假意爱慕，我真是低估了你对你师妹的爱意。师妹，你也曾叫我师妹，也是因为她吗？”昔日的一切，那一次次的纵容，宠溺，原来不过是替代。
“我今日便答应你，心甘情愿，你我，自此便是陌路，我再不会记得你！”说罢，她便将那玉箫刺入自己的心脏，是那样的决绝，不留一丝退路。
“不！”在看到她将玉箫刺下的瞬间，他整个人跟发了疯似的，一个劲地往前冲。他自己设下的结界，将他伤得血肉模糊，却还是迟了一步。他看着她，就这样消失了，他的小染，他拼命想要保护却注定会失去的人。
自那以后，他就像变了个人。尽管往日他也是没日没夜的练功，不苟言笑，但毕竟还是有温度的，也会偶尔任性，耍赖。但现在，他整个人冷得像一块冰，对谁都是一样。
一日，小师妹实在是忍不了了，质问他“苏木，不过一只魅，死便死了，你何须如此，先前死于你手的妖也不在少数，可从没见你如此魂不守舍。”
他一把掐住她的脖子，眼神冷得可怕，半夏从没见他用这种神情看过自己。记忆中的师兄，一直是温润的翩翩公子，虽然有些古板严肃，但是只要她一撒娇，却总是会迁就她的。她一时慌了神，不知该怎么做。
“当日，若不是师傅将我囚禁于石竹台，我早便杀了你。你以为自己在我心中有所不同，以为我是为了你才孤身涉嫌，去取那魅者元神，”苏木冷笑一声“真是可笑，你于我，从来什么都不是！”
他手一松，半夏便如断线木偶般倒在了地上，满脸的不可置信，那个自己一心想要嫁的师兄，竟然，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今日你来得正好，也省去我与师傅辞别。10年期限已到，我再不欠他什么，至于你，别再让我见到，不然……”苏木没有说完，他知道他一定会杀了她。
当然，这之后的种种，小染都已不知。在被陌兮救下后，她便随他回了那片大海，在那里修养了上百年，才再一次苏醒。但这次，她却再没了以往的天真笑颜，有时她会一整天坐在海鲛石上看潮起潮落，若不是陌兮来寻她……
一日，陌兮终是看不下去她每日魂不守舍的，走到海鲛石边，一把拉起她，硬是让她正视着自己。他看着她，这哪里还是自己认识的小染，她的眼里早没有了光，要是知道救回来的是一具行尸走肉，他宁愿，他宁愿……
“你要这个样子到什么时候，他就如此重要，伤你如此之深，却还是忘不掉他！”他说话的声音很大，像是要让她清醒一些，抑或是，让自己清醒一些。
“你等了她多久？”小染嘴角噙着一丝笑，没来由地问了一句。
陌兮愣住了，是啊，自己又何尝清醒！
当年，她离去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像是浸在酒缸里，他又是花了多少的醉月才愿意去面对这个事实。小染，不过是混混度日，总也还是比自己活得清醒……
“是啊，我等了多久，我早就不算了。”陌兮苦笑，随手变出两坛酒，给了小染一坛，便自顾自地喝了起来。
小染从没见他喝过酒，曾经也想撺掇着他喝自己酿的桃花酒，看看这个一本正经的人喝醉之后会是什么模样，但从没成功过，结果都是自己喝得烂醉如泥，撒泼，耍赖……那样的时光，自己还能回得去吗，算了，不想了。
她也学着他的样子，这酒，如此辛辣，却还是一口接一口的灌了进去……
那一夜，她做了很多的梦，好的，坏的，一切的一切。醒来的时候，旭日的光芒照得她睁不开眼睛，但第一次，她第一次想要去触碰它，想感受它的温度。
陌兮靠在另一块海鲛石边，嘴角含着笑，似乎是不愿从梦中醒来。而她，却应该试着忘了过往的一切……
她留了一份信，并没有告知他自己去了哪里，要去做什么，她自己可能也不知道，但这大千世界，确实是不应该浪费。
待陌兮醒来时，小染早已在千里之外了。
之后的几十年，她过得很肆意，总算是有了几分原来的心性。但是，她这一生，似乎总是为情所困，那个叫白瑜的少年，不经意间闯入了她的生活，她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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