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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牧场

    再翻过一个山头就可以到达营帐时一个中年男人驾着马朝我们的方向疾驰而来,大声喊着我听不懂的话但是语气焦急。须步伊轻夹马肚大声呼喊着迎上前去,我们也紧随其后跟了过去,此时须步伊已知晓发生了什么事,他回头对我说道:“马场出了点事,你和阿朋他们先回去。”

    “我和你一起去。”我还未见过漠北的马场,很是好奇,再说了我与阿朋他们不熟一路同行难免尴尬。

    马场比我想象得还要辽阔,数百匹骏马驰骋其间,个个神气威风。

    我跟随着须步伊来到一处马棚,守在马棚旁的人一见须步伊就慌忙上前说着情况:“从昨天开始这几匹马就吃得比较少,以为是草料不合口味就有加了些黑豆和黄豆,但是今天一看它们还是没怎么吃,而且看上去蔫蔫的。”

    “匀竖伯来看过吗?”须步伊问道。

    “看过了,说,说可能,可能是瘟疫。”

    “为什么是可能?”我不解地多嘴了一句。

    他们没人回答我的问题,须步伊已开始下令将马棚隔离开来,不只是这一个马棚,其他马棚也都被纷纷单独隔开。很快马棚旁支起了火堆,架起了大水缸。

    “部主办事真是有效率,我去取个药的功夫,这儿就都准备好了。”一个背着木箱,给胡子扎着辫子的男人走了过来,看他的眉毛胡子像是位老者了,不过精神倒是挺好。他身后跟着一位拖着版辕的小伙子,版辕上的麻袋应该就是男子口中的药材了。

    须步伊朝他行了一个执手礼,见其他人也行礼,我便也照做了。

    “阿崇,还是按老规矩来,这些天你留在这,有什么情况再跟我说,现在就去熬药吧。”说罢,他看了一眼须步伊,示意他借一步说话。

    我闲着无聊,决定去帮忙一起熬药。

    “你是谁?以前怎么没见过你?”还未走近,一位烧火的男人就喊住了我。这一问倒是让其他人也停下了手中的事,自我刚随须步伊出现时,他们就好奇地不止一次瞟向我,这会儿可算是找到机会打听了。

    “我?”我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得含糊着说是给须步伊办事的人,好在他们没再多问。

    我站在一旁看着他们掌控着火候,用长勺搅动着缸里的药汤,不禁想着如果自己生于这片草原,是不是可以自由一点,不用被赐婚呢?可是没有如果,我的心气已被消耗殆尽,比起流离失所的百姓,比起沦为俘虏的人们,我应该庆幸自己所拥有的。生在都城让我远离了边境的扰动。生在王家让我自幼能读书写字,增广知识。有宋忱抵御外敌,守护我朝安宁,我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走吧,回去。”须步伊走来打断了我的思绪。

    回去的路上,须步伊没有说话,我也没问。他驰骋时,我就扬起长鞭紧追其后,他放缓时,我便拉住缰绳。我们就这样一前一后到达了营地。若茶弥迎上来,她连忙问着马场出什么事了,我瞥了一眼须步伊,不知该不该说。若茶弥读懂了沉默,于是也不再说话。这份沉默一直持续到了晚饭结束,我实在受不了了,于是找了个话题:“要不我明天去马场熬药吧。”

    “为什么?”

    “我每天在帐内也没事做,你也不放我走,太无聊了。”

    “马场的活太脏太累,你就教若茶弥读书写字吧。”

    “可是也不能学一天啊。”

    “那就让若茶弥陪着你去,你一个人千万不要乱跑。”须步伊叮嘱道。

    得到了他的许可,第二天帮若茶弥给新出生的小羊喂完羊奶后我们就骑马来到了马场。马场的伙计们都认识若茶弥,见她来了纷纷同她打着招呼。

    “阿茶,好久没见你来了,要不要尝尝”

    “好啊,还有没有奶干,我记得你阿娘做的奶干最好吃了。”若茶弥兴奋之余不忘替我介绍,“阿澜,这是我的好朋友久尔他,我们都喊他阿久。”

    “阿久,你好。”

    “别拘束,我们昨天见过。”阿久说着将我们领到一处草棚下,为我们端上两碗马奶酒又用纸盛出一些奶干,随后在一旁坐下与我们说起了马场的事。

    诗勒翁部由东南西北四部组成,最高首领可汗居于中间。北部的部主乌落焉与须步伊的关系交好,东部部主则闵佳与其他三部一直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西部部主就是我见过的那个好色又凶残的左敏脱,这人好战,主张抢掠,一直在怂恿可汗与戎其部联合攻打我朝,只不过因为其他部主不同意,所以可汗暂时并未应允他的请求。

    各部都有自己的领地,因此眼前这马场是独属于南部的。不过对于这样的安排,左敏脱一直不满意,他认为南方水草丰茂,养出来的马儿自然比其他的马儿高大矫健,为此常想着分去一半的马场。

    南部的马场培育了约上万匹马,这些都是用于作战的马,为此每天都有专人饲养和训练。马场内还设有射箭场,用作骑射练习。

    “阿茶,难得来一趟,要不要去练习一下射箭?阿澜也一起来吧。”

    骑马我没问题,至于射箭,我可是弓都拉不开,不过既然来了那就试试吧。

    我还是第一次见若茶弥骑马射箭,虽不能每次正中红心但是策马的姿势,搭弓的眼神都是那般明媚肆意,不愧是草原的女儿。

    一轮比赛结束后若茶弥来到我身边自告奋勇地要教我射箭,她先是为我挑选了一把趁手的弓,随后就是重复练习拉弓的动作。将弓拉开这是个简单的动作,但是多次拉开并且持弓的手要一直与肩持平就有些难了,没一会儿我的手臂就酸了。

    “你不是我们草原的吧,不然怎会连射箭都不会。”一旁的阿久说起了他学射箭的故事。阿久的骑射是若茶弥的哥哥教的,他俩是一同学习的骑射,情谊也是那时结下的。若茶弥的哥哥御下十分严格,一个动作没有练好就得重复多遍,阿久就曾被罚一个上午射出一千支箭,结束时手臂已没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