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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Strange people(Part II)

    夏天的阵雨是最不讲道理的,有时候连天气预报在它面前都是个弟弟,就我和清辞下楼的功夫,雨就已经下起来了。

    我开着车刚出地库,仿佛去年跟风去云南体验的泼水节那样,“高压”水枪照着车就是一套连招,雨刮器都刮抽筋了,也只求得一两秒的清晰。

    “怎么这么大雨?”清辞满脸忧愁地看着窗外。

    大雨之下,那是一视同仁的,除非你窝在室内不出门,否则不提变成落汤鸡,身上被雨打得“青一块紫一块”是避免不了的了。

    我瞥了她一眼,安慰道:“阵雨而已,风一吹,云飘走了,雨就停了。”

    “希望如此吧。”

    我开车的技术一般,所以平常为了保持专注都不会放音乐或者开收音机,但这次是例外,我调起了电台频道,希望这聊胜于无的画外音能多少平静一下清辞的忧愁。

    聒噪的电流声过去后,一男一女的声音缓缓传出。车载收音机的话,梓铭听得多一点,坐他车坐久了,一些还算不错的频段也就记住了,比如现在这个男女搭配的频段就是专讲交通要闻的,比如路况、检查等。

    有的人喜欢板正严肃的讲解,有的人喜欢风趣幽默的讲解,像这样专讲交通要闻的频道还有很多,唯独现在这个频道给人一种听相声小品的感觉。

    也许是受到了这突如其来的雷阵雨影响,收音机的信号波动地厉害,不过还是能够听清里面的人在说些什么:

    “……终得天公作美降甘霖啊!”男声慷慨激昂说道。

    “对啊,这段时间的天气是要多热有多热,这场雨可谓是及时雨。”

    “嗯,但还是要请广大司机朋友注意,在这样的雨天,出行一定要注意安全!”

    “……”

    收音机里的男女很是有职业素养,一唱一合,而且聊什么都能聊回交通,关于雨的话题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两人就又开始讲起了路况信息,基本就是哪里因为下雨又堵住了,哪里因为特种运输又交通管制了。

    伴着收音机的声音,我小心地开着车。

    清辞订的餐厅不在市中心商圈,而是在离这里十多公里外的一个小商场——靠近他们家,虽然清辞嘴上说的是爸爸难得回一趟家,但这难得其实也没有多难得,只是他们一家都比较重情感,小别重逢都会小小庆祝一番,而且今天又是清辞出院的日子,双喜临门,还是有必要庆祝庆祝的。

    十多公里路,正常开车也就半个多小时,本来是这样的,但是下雨多少还是影响到了我,一些平时很敢踩油门的地段都保持限速行驶,一段路下来,等到了小商场,都一个小时后了。

    不过好在到了小商城后,雨开始愈下愈小了。

    小商城一般都是路面停车场,在可视度低的条件下,纵使是梓铭这样的开车能手,停车的时候都会有点发怵。

    等我停好车,不久前还是倾盆的大雨也变成绵绵细雨了,估计再有个十多分钟,就会停了吧。

    跟毕加索借车的时候我特意问过了,车的后备箱里有两把买车时送的伞。

    “你等我一下。”我下车后小跑着到了后备箱,从里面拿出了一长一短两把伞,不禁挑眉,怎么是这种组合?

    我把折叠伞夹在腋下,打开大伞又是小跑着到了副驾。

    清辞小心地下了车,钻到了伞底下。

    伞很大,装下两个人绰绰有余,虽然不需要上演倾斜的雨伞的戏码,但我还是下意识地靠近了清辞,是微微伸手就能搂住她的距离。

    不过,直到进了商场里面,我都没有伸手。

    收伞的时候,清辞问道:“你要不要一起?”

    我没多想就摇了摇头,“你们家庭聚会,我去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你是,是,我男朋友……”

    “你说什么?外面雨声有点大,我没听清。”我甩了甩雨伞上挂着的水珠,凑到清辞身边。

    “没什么!你不来就算了。”

    话音刚落,远远的一声呼唤传入我们的耳中,那是一道跟清辞很像的声音,只是多了些许深沉的意味。

    “妈妈,爸爸,你们来啦!”清辞呼喊着跑了上去。

    看到自家女儿奔向自己,两人都很开心,连向来不苟言笑的清辞爸爸也勾起了一抹笑意。

    我在原地站了一会才走到近前,“叔叔好,阿姨好。”

    “嗯?小澄啊,你送嗷嗷过来的?辛苦了。”

    “不辛苦,阿姨,举手之劳而已。”

    “一起?”深沉的声音再次响起。

    “不……”

    我“不”字还没说完,清辞就跑过来抱着我的胳膊,喜笑颜开,“嗯,一起。“

    我微微瞪大了眼睛。在清辞妈妈面前这样还好,但是在清辞爸爸面前……

    我顿时感受到了一道锐利似剑的锋芒刺在身上,若是眼神能杀人,我此刻就是在被千刀万剐。

    餐厅是清辞妈妈订的,位于商场顶楼的一家私房菜馆,论装潢给人的第一印象还是不错的,雕梁画栋的正门,加上靠近门口的小桥流水,俨然一副水墨田园的画卷,要是花坛里种的是真花,就更好了。

    馆内的装潢也是偏向木制风格,木方桌、木沙发,而且每个位置都有小屏风隔开,配上稍显昏暗的灯光,真的有一种在山寨餐馆的感觉。

    不过这种拿小屏风隔开的位置,我们就享受不了了。

    天水雅间,这是订的包间的名字。

    包间里的桌椅就不是外面的那种木方桌、木沙发了,而是八仙桌和木椅子。

    我看着这桌椅,想起了以往过年时去我妈老家吃饭时的情景,那里也有一套类似的桌椅。

    我妈一家几乎都是医生,从赤脚医生到村医再到市医院教授、主任医师都有,所以算是医生世家,时间久了也演化出了一些自己的礼仪,比如说尤其重视长幼尊卑——懂事以前不会多做要求,懂事之后就不一样了,这种尊卑对我来说就是体现在餐桌和茶桌上的。

    看着眼前的桌椅,我在心中数着哪个位置是我能坐的。

    “你站着干什么?快坐啊!”

    清辞的呼喊唤回了我的神,原来在我愣神的时候,三人已经落座了,而且坐的很随意,想来也是,礼仪这种东西是一个圈子里的约定俗成、是公共场合下的自觉,要是别人不在意这些,而你去纠错,就显得不合时宜了。

    “哦哦!”我连忙应了一声就靠着清辞坐下,有点局促不安。

    “嗷嗷你来点吧。”清辞爸爸把菜单递了过来。

    清辞接过菜单打开,像上学时候我忘了带书,她把书移过来给我看一样,“你想吃什么?”

    我下意识地落眼在菜单上,陡然一惊,我是不是太不客气了?

    于是,我微微抬头看向清辞的爸爸妈妈,清辞妈妈倒是没什么奇怪的,一脸宠溺地看着清辞,至于清辞爸爸,他的眼神似乎从开始到现在都没怎么离开过我,尤其是清辞抱我胳膊之后。我此时抬眼,正好跟他对上了。

    “怎么了?”他问道。

    “叔,叔叔有什么忌口吗?”我尴尬地找补。

    “没有,你看着喜欢的去点就行。”

    看我心不在焉的样子,清辞小声问道:“怎么了?”

    “你说,这家店会不会有一道菜叫夏澄呢?”

    “夏澄?不会这么巧吧。嗯?不对,你什么意思?”清辞后知后觉地问道。

    我揉着太阳穴说道:“我觉得叔叔想把我当菜吃掉。”

    闻言,清辞笑出了声,“爸爸,小澄说你想把他吃掉。”

    !完蛋的玩意儿,你怎么还说出来了!我想死的心都有了,清辞啊,你可能觉得这是一句玩笑,可是,除了你之外的人不这么觉得啊。

    清辞爸爸闻言,轻笑一声,“确实想。”

    有了这段话,接下去的饭局干不干、湿不湿的,全程也就清辞和她妈妈聊的很欢,清辞爸爸时不时搭理两句,而我只能在被点名的时候陪笑,剩下的大半时间都在埋头干饭。

    终于在一个小时后,饭局迎来了收尾。

    饭后活动就是逛商场,其实商场没什么好逛的,只是需要这么个事情来延续饭局的话题罢了,清辞和她妈妈走在前面,而我和清辞爸爸落后好几步跟着。

    “听说你开了个工作室?”清辞爸爸问道。

    我连忙接话,“嗯,就在市中心的蓝宝石大厦。”

    “噢!那里啊,经营地如何?”

    “还好,稳步前进吧。”

    “那就好。”

    “……”

    我们之间的对话就是这样,在沉默和瞎扯之间徘徊,就像清辞妈妈心知肚明我和清辞已经在一起了那样,清辞爸爸也有这样的认知,加上我们两家人都算熟识,读书的时候就时常走动,所以即使还是有自家白菜被猪拱了的不爽感,但还是能接受的,至少知根知底。

    “听说,清辞住院的时候,你电话都不打一个?”

    “……”额,本来好好的瞎扯淡突然转变了画风,“额,我,是……”本来想给自己找补的,但是想了想,似乎也没什么能狡辩的。

    “为什么?”

    为什么?是啊!为什么呢?

    我将视线从地面移向清辞,此时,她正在挑着精品店的娃娃,手舞足蹈的样子很是开心,而清辞妈妈也在一旁,久违地会心一笑,“我也不清楚,可能是害怕再也见不到了吧,那样的话,只是见上一面,以后也只会更心痛吧。”

    清辞爸爸露出不解的神色,“我不太懂你的论调,在我看来,越是觉得以后不一定会再见,就越是要抓紧机会去见,举个不恰当的例子,投资者不能因为自己看不到市场的未来,就觉得市场没有未来,有些事、有些人,不去看是不知道的,看过之后迎来遗憾和没看就迎来遗憾,哪一个更痛?”

    我没有回答,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沉默悄悄降临,直到一个电话铃声突兀地惊醒了我们。

    “不好意思叔叔,我去接个电话。”

    清辞爸爸点头后,我逃也似地离开了精品店。

    “大王?怎么了?”

    “我把见面的事情跟何总说了,最后定在这周日见面。”

    “这周日?”我抬起手表看了看,“那不就是后天吗?这么快?”

    “我也很吃惊,原本以为像他这样的大手子会是日理万机没空理会临时会面的,没想到他答应地很干脆,还直接给了个时间地点。”

    “地点?在哪?”

    “新海口,水天一色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