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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蜀道

    第二天是星期一,许梦娟长白班,中午自己带饭,要晚上才回,小妹也读书去了,午饭在学校伙食团对付两口。

    唐钧上中班,父亲夜班,家里就剩爷俩。

    唐钧上午没事,正好写作。

    早上的天气凉,可以呆屋里。

    今天状态不错,到中午的时候又写了一千多字。

    加上昨天的稿子,总数破三千,算是完成总篇幅约四分之一的量。

    唐德文看得稀奇,忍不住问:“什么检查要写这么久,都用了这么多纸?”

    唐钧正在校对错别字,还真找到了几个,就用剪刀剪了个稿笺纸方格大小的制片,把修改的字写上面,用浆糊涂了贴上去。

    一边贴,一边道:“这次招工考试涉及到我将来吃饭问题,必须严肃对待。深刻、触及灵魂。男子汉大丈夫,说写一万字就写一万字。”

    “你真要写那么长的检查?”

    检讨书这种东西,这个时代的人几乎都写过,在工作中犯了错,就得写。

    一次不行两次,直到领导满意了,才放你一马。

    老唐自然不能免俗。

    老唐一个大老粗,让写字就是要了卿卿性命,检讨书通常两三百字了事。

    一想到儿子要写一万字,整个人都麻了。

    竟难得怯怯地问:“小均,你三叔公真让你写一万字?”

    唐钧笑而不语。

    唐德文大怒,抬手作势要打:“你笑个卵,好好写,认真写,不触及灵魂,老子就触及你的皮肉。”

    唐钧连忙告饶:“写检查呢,正事要紧,正事要紧。”

    老妈许梦娟和二妹唐宁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唐均忙着写稿。

    做午饭的事情自然落实到唐德文头上。

    老唐做的是琪玛儿跳水。

    唐德文掏出家里珍藏的八五粉,糅成一团,煮了一锅水,用菜刀把面片削进锅里煮熟,然后捞起来,下油锅炒,最后放上盐和蒜苗。

    唐均只吃了一口,就被香得上头,禁不住夸奖:“爸,你手艺真好。”

    蜀中男儿,出得厅堂下得厨房,主外又主内,有老爷子在,老娘就没下厨的资格。

    所谓中班,就是下午四点去接班,上到夜里十二点。

    穷苦人家,吃不起食堂,都自己带饭。

    老爹就把中午吃剩的琪玛儿跳水搁铝饭盒中,让唐均带走,到时候在车间的电炉子上热热。

    后世有专家说长期用铝饭盒吃饭容易老年痴呆,唐均经过亲身经历说明这就是个屁。

    厂子里那么多人吃了一辈子铝饭盒,也没见谁痴了呆了,上一世快七十岁了,思维依然活跃得很,特别是勾搭广场舞老太太的时候,堪称妙语如珠,脑子转得比弹子盘还快。

    唐均在机砖厂瓦机车间小集体上班,主要工作是把从矿山上拉下来的页岩用铲子铲进粉碎机,打碎了,送去做坯。

    在哪山唱哪歌,虽然立志成为大作家,但还是要脚踏实地先把这个月的工资混到手再说,理想的翅膀必须根植现实土壤。

    到地头,唐均脱了外套,看着熟悉而又陌生的车间,看着镜子里自身结实匀称的肌肉。

    嘿,真好看。

    “帅哥,你好,再次见面,请多多关照。”

    唐均不禁自恋,对着镜中的自己做了个开枪的手势。

    “扑哧!”

    有笑声传来,转头看去,就看到带着蓝色帽子,身着劳动布衣裳的魏秀雅。

    唐均还没有从七十年后的思维模式切换过来,随口道:“哈罗,厂花,许久不见,甚是想念。”

    魏秀雅什么时候听过这种话,大怒:“唐均你调戏妇女,流氓,滚!“

    蜀地女儿,火爆泼辣,老子蜀道山。

    唐均知道厉害,忙提起铲子仓皇而逃,溜了溜了。

    劳动人民都奔放粗犷,车间里的老娘们儿开起玩笑来荤素不忌,经常发生车间主任被抬起来撞油,小伙子被扒掉裤头质本洁来还洁去的事儿。

    魏秀雅今年才二十岁,在车间里干的是管理岗,主要工作是做各种报表。

    人家是个黄花大闺女,有的玩笑是不能开的。

    真得罪了她,在表格和材料上记你一笔,谁受得了?

    而且,她长得好看,五官娟秀,杨柳腰,大长腿,颇有后世模特的味道,乃是砖瓦厂厂花,追求者如过江之鲫。

    今天翻脸,难免有护花使者过来理论,那就麻烦了。

    唐均一边干活一边想着,远远就有一人走过来,捏着拳头喝道:“唐均,咱们出去聊聊。”

    来的人正是孟卫军,魏秀雅过江之鲫的追求者中的一鲫。

    所谓“出去聊聊”就是咱们再外面找个地方打一架,在车间里动手会被处分被扣工资的。

    孟卫军和唐均前天在大会上就扭在一起,这次又找来,估计是听人说唐均刚才调戏魏秀雅,护花心切,要新账老账一起算。

    其他几个工人都说:卫军,卫军,算了算了,你们可是一起长大的发小啊!

    孟卫军很激动:“发个屁,我没有这样的发小,唐均,你如果是个男人,就跟我出来。不然,就喊三声爷爷,我就放过你。”

    唐均把手里的铲子一扔,哈哈大笑:“去就去,谁怕你。”

    两人不顾众人人劝阻,闷头走了半里地,到了矿山。

    只见眼前全是红彤彤的页岩,满地长草,夕阳西下,天苍苍野茫茫。

    唐均搓了搓手,笑着问:“卫军,你真要跟我打,想好了,这架一打,咱们以后朋友都没得做了。”

    孟卫军咬牙切齿,满脸思想斗争,须臾,忽然掏出一根香烟塞唐均嘴里,又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点上火。

    “哥,哥,你烧烟,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大前门,我从我爹那里偷的,很高级的。哥,烧一口,烧一口。”

    唐均懵逼,吐掉香烟:“卫军,你搞什么,我都糊涂了。”

    孟卫军一脸狗腿的解释道:“小均,你写的那首爱情诗魏秀雅看到了,问是不是我写的。我我我……我看她很喜欢的样子,就承认了……拜托,拜托,你千万替我保密,如果有任何人问起,就说是我写的。”

    唐均听完有点懵:“啊?”

    原来,唐均和孟卫军在大会上扭打在一起,影响实在恶劣,真要处理,两人的招工名额都要受到影响。

    很快,消息就在全厂传开——有人写黄诗了。

    至于是谁,工作笔记是孟卫军,那原作者自然就是他了。

    便有好事者从陈厂长办公室将那首《窗》抄了出来,广而告之。

    没错,确实是写爱情的,其中还沾了点黄色。

    孟卫军追求魏秀雅的事路人皆知,诗中的姑娘自然是厂花了。

    卫军还写要和人钻被窝,挺攒劲啊!

    孟卫军很郁闷,不停解释不是自己写的,但大家都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