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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噩梦边缘

    【奇异病症】:不同寻常的异象与耳语,有一股奇怪的回影闪烁在你的视网膜上,耳畔还有喋喋不休的私语,体质-2,决心-2。

    如同从深陷冷水般突然擡起头。他发觉面板上的问题更严重了,属性又下降了,精贵的注意力很快就被眼前的东西消耗得荡然无存。

    脑海里回荡的全是回忆,支离破碎的记忆,没头没脑的记忆,残忍无情的记忆,从未远离的记忆。

    记忆如心灵一般脆弱,一旦开始,就没有回头路了。

    它们来了。

    伴随着的是越来越强烈的耳鸣,很清晰地听到是人们在说话,还有那周身的幻觉,他看到了卡扎特的背影,克里斯蒂娜的身影,似乎他们也在这里安营扎寨。

    说话声没有休止的那一刻,那些涌动在视网膜上的幽魂,明明暗暗,似乎在讨论着对某处地方的袭击。

    海信瑟斯摇摇晃晃地站起身。

    他发现营地里很安静,队友们安然入睡,森林与荒野沉寂于无光的黑夜中,天际线边的乌云遮蔽了月亮,只剩下篝火映照下闪烁的影子铺在了稀疏的草丛上。

    一串涂满了香辛料的烤鱼已经焦了,他不由得就盯着上面焦化的鱼鳍发呆。

    有那么一瞬间,不知道是泪水还是汗滴盈满了整个眼眶,混杂着酒气的液体莫名在流淌。

    他伸手抹去额头和眼睑垂下的涓涓细流,指尖触碰到太阳穴的那一刻,掌心传来诡异的温度……

    该死的低烧还在延续,没完没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心中蔓延着一个萦绕不去的怀疑,直到它充满脑海的每一处角落——

    上一次的灵魂疾病是否也如这般凶猛而狠毒,涨潮来得太迅疾,过往恶魔的附身未免也过于贪婪。

    病,越来越严重了……

    所有的怀疑都指向一个问题——很不妙,太紧急,太没有时间了,一点也没有片刻喘息的余地。

    忧心忡忡的愁绪,急不可待的危惧感,以及忿火中烧的心绪快淹没了他。突然间,一股可怕的恨意郁积在脑海的沸水锅里。他恨审判官,恨克里斯蒂娜,还恨那个把自己折磨成半残废的狂妄自大的神。

    他忽然觉得有一股可怕的引力正在把自己拉向瓦利亚人的挖掘场。

    在找到俄撒斯之前,必须先寻觅到挖掘场的铸魂师,寄托于他们对于灵魂的研究学识能缓解自己的疾病,一点也好。

    无助地靠在树桩边,看着篝火噼啪作响,直到它变成眼中的火海,一场火引燃了另一场火,他看到了那些幻觉人影聚集在一起的情景。一切都历历在目,一切都栩栩如生。

    令人舒适的暖意不能驱散心中一丝恐惧,与脊背发凉的寒意。

    毫无征兆地,始自胃部痉挛的恶心感自下而上,这立即引发了一种病态的反胃欲望,它翻涌在心尖,他明白必须要通过呕吐解决。

    他踉跄地跑出营地,皮鞋踩到石子上,脚踝一扭,猛地摔倒在地。

    赶紧爬起来,拨开一团漆黑黑的灌木丛,凌乱的枝叶敲打在自己身上,尖刺割伤了细腻的皮肤,一滴滴血珠流淌,随着口腔里呕吐物倾泄而出。

    手放在红宝石项链上,断断续续的暖意像冬日的晨曦般柔和,稍微好了一点。

    胃部肌肉的收缩还没有停止,令人剧烈不适的感觉还未消散,灌木丛里霍然出现异动,他下意识把手放在剑柄上。

    精灵的黑暗视觉能够适应无光之夜,他很好地捕捉到了这个来路不明的声响——也许是裘荻。

    “裘荻。”他低声问,疑问的语气比陈述句还要低微而迷离,手更加用力握紧长剑,随时准备拔剑砍人。他不认为自己应该犹豫,特别是焦虑正在摧毁自己的理智。

    “是你,灵视者,或者海信瑟斯……”

    牧师发出无精打采的咕哝。

    “你也睡不着吗?”

    她小心地问。

    灯笼的标志性的光亮证实了来人的身份。

    牧师撩开枝繁叶茂的树叶,出现在他面前,眼圈红红的,嘴唇干裂,泪珠淌过的痕迹一下就被捕捉到了,黑色的夜晚将她的头发与眼睛变得更为哀愁。

    她没有拿武器。

    “我做了个噩梦……”

    她的嘴唇张的很小,就像是在说什么无法见人的秘密一般,声音里充满了恐惧与迷茫。

    “什么梦?”

    “我摸不清你的脸,但我能看见你在追逐我的神。”

    “你披头散发,衣衫褴褛,抱着头彷徨在无人涉足的污秽小巷中,不停地摔倒又爬起。你的脚下是坚实的鹅卵石路面,四周都是高大的建筑,狭长的空间里,令人害怕——”

    “那只是个梦。”

    海信瑟斯松开手安慰道,也在安慰自己。

    “不,比那个更恐怖的是,你口中在呢喃着一句话,一直循环往复……”

    “我说了什么话?”

    “离我远点,离我远点,离我远点……”

    心跳凝结了。

    只剩下两人轻飘飘的呼吸声。万千的可怖预想凝聚在脑海里,然后就像一鼎煮沸的大锅,自己的情绪沸腾了起来,全是仇恨,濒临失控的情绪里溢满了对审判官的仇恨,对克里斯蒂娜的仇恨,对俄撒斯的仇恨。

    “那只是梦。”

    半响后,他摸着红宝石,磨着牙重复道。

    “可能是梦,也可能不是。我梦见了你来到国王港,也梦见了我的神路过国王港时掀起的滔天巨浪,我还梦到了艾欧拉所有生灵的终结,但关于你呢喃的梦是最为诡异的。我不知道这个梦是怎么回事。”

    裘荻咬着嘴唇说,眉头紧锁着,灯光映照到她脸上,让她的脸变得惨白。她的鞋尖不安地扭着泥土,直到脚下变成了一个小坑。

    “那只是梦。”

    他以一种不容置喙的语气重复这个说法。

    “好好睡一觉,换个好姿势,也许找个伴侣一起躺在营地里就不会做噩梦了。”

    海信瑟斯看见裘荻脸微微发红,她害羞地转过头,有些不敢看他。泛起的红晕不知道是对谁的。

    “晚安,裘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