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柳老板
不得不说，蛾摩拉的贫富差距确实相当之明显。
陈平望着周围的造型多样的高楼，有如扭动缎带的，也有像无数堆叠方块的，与地层那些混乱破旧的房子截然不同，可以说相当具有艺术感。
那一个个路过陈平的人们也与他曾见过的不同，不论男女都妆容精致张扬，服饰夸张又别具一格。
女性膨胀的裙摆状若青花瓷瓶，男性笔挺的西装则似有巴洛克的遗风。不管怎么看，其华美程度都不是底层人可以媲美的。
但他们的性格也是肉眼可见的臭屁。
又一个来自贵妇人的白眼，令陈平也忍不住白了一个回去，对方似乎被冒犯一般气鼓鼓地走开了，陈平也乐得见那个胖花瓶挪动着可笑的步伐走开。
“看起来不管哪个时代的富人，有不少都性格都挺烂的。”K注意到陈平的小动作，但并没有选择阻止，反而是有样学样地瞪跑一个想来发难的路人。
很难不赞同。陈平笑了笑。
当然，两人还是记得他们不是来玩瞪眼游戏的。尽管目标大致是处在蛾摩拉边缘，它其实也仍与重要的商业区衔接。帕拉德没法直接开入繁忙的街区，他们只能徒步前进。
相较于贫民区，富人区的街道要干净得多。两人很快就跟着电子眼导航，到达坐标的位置。
映入眼帘的是一间玩具店，橱窗里还放着不同的陶瓷玩偶与毛绒的小熊，只是这家店大门紧闭，而位于门中央的电子装置估计就是锁住门闩的系统。
K仅是扫视一眼，便顺手摸向那个奇特的电子装置。只见他的手轻轻穿透了那个电子装置，手部与其的接触面闪烁着淡淡的蓝光。于是，他大步地穿过面前这道虚假的屏障，正式踏入不存在的D区。
可谓是别有洞天。不过转瞬间，陈平便跟随着K迈入一片熙熙攘攘的街道，窄小又纵横复杂的街道堆满了大大小小的店铺或摊位，不管是门店的样式还是支棱的摊棚，都是歪斜扭曲、隐藏在阴影之中。
单看的话，这个地方似乎也与贫民的街市没有什么不同。只是这个地方没有一丝吆喝与叫卖，即便人头涌涌，都是陷入一片令人不适的沉默之中。仅有偶尔有低语声不知从何处传来，不过是又一次加深荡漾在其中的不安罢了。
K噤声挤入人堆之中，朝着某个特定的方向前进。陈平则是环顾四周，只是在他望见身侧有三三两两的人腰间都别着人头时，不禁默默地扭过头不再去看。
同体的两个灵魂不约而同地保持沉默，在绵延不断的人流中逆行。
几番巡视，K终于找到自己想要到达的目的地，陈平昂首望去，眼前是一座具有古典气质的小屋，尖尖的屋顶和深色的瓦片都让陈平想起童话书中的女巫之家。
K先是伸手以固定节奏摁了三次门铃，旋即才缓缓地推开门。
靠在门边的便是长长的柜台，柜台背后的架子上摆满琳琅满目的武器，而夹在这两者之间的是一个有着明亮双眼、扎着高马尾的丰满女人。此时她唇边正叼着只烟，审视着走进来的男人。
“哟，是你啊。”对方显然是很熟悉K，自然地抬手打招呼，“今天意外地来得很早。”
“想着你这里应该有好货，就来看看。”K扬扬下巴以作回应，他从腰间掏出一个小包，将它放到柜台上。
店主毫不客气，直接拿起那包轻盈的小袋，浅浅打开条口子扫了一眼，“哼，真是一如既往的抠门。”
“一百银星币，极限了，柳老板。”K半伏在柜台上，看着店主说道。
一头金发的女人并不满意他的回答，轻哼一声便将包裹收进柜台里，随即转过身从货架上抽了一挺银枪，放置在K面前，“上个月的新货，‘银狼BK-03’，一次有两百光炮，轻，快，杀伤力比普通的高，一百给你。”
“上个月的货？有点陈旧了吧，八十怎么样？”K端起那挺银枪，对着侧边的墙壁比划几下，同时检查了一下瞄准镜和弹匣等部件。
“一百银星币，最好的也只有这点了，现在我的生意也不好啊，老板。”故意学着K的语气，柳姓老板如此回道，还往K的脸上吐了一口烟气。
K本就是烟鬼，但陈平烟抽得不凶。眼前这个女人的烟味浓烈，竟让他被呛了两口。
柳老板似乎有点诧异，她优雅的眉毛轻轻挑起，“你小子戒烟了吗？”
“只是有段时间没抽了。”见K仍在留心枪械，陈平只好讪讪回复。这个女人并没有相信这样的说辞，但似乎也没有多问的意思，不过陈平仍是找了些借口来转移她的注意，“见我这样可怜，不考虑给便宜一点吗？”
“一百，顶多给你送一盒子弹，你爱买不买。”女人将扫到肩膀前面的马尾甩到背后，没有被陈平劝服的意思。
“行，那就一百吧。”K此时将注意力收回，重新将手中的银枪放回柜台上，并夺回了话语权。
柳老板听闻他的应声，迅速从柜台抽出一个长形银色铁盒，将银枪连同一盒崭新的子弹稳当地放进去。在使用电子装置固定好它们之后，便把长盒交给K，还语气懒洋洋地讲了句：“多谢惠顾。”
“话说回来，近期......有没有收到什么风？关于亚历山大星港的？”K接过盒子，顺路问道。
闻言，金发女人的神色变得有些奇怪，她叼着快要烧干净的烟，明亮有神的蓝眼睛凝视着眼前的男人，半晌才低声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想去别的地方看看，打点不用玩命的工。”K随意扯了个谎，他想将盒子提到脚下，然而柳老板没有松开握住盒子的手。
这明显是女人质疑的信号。K抬头望向女人，而后者只是紧紧盯着他。
陈平了解这个女人的眼神，他曾与官方合作过，眼下这个女人的眼睛就跟那些审问犯人的人一般，犀利得如同刀锋。
面对这种人得真话假话掺半，说不定还有逃过一劫的机会。
“我惹了点腥，想到外面躲躲风头。”陈平抢过了话头，补充道。声音尽量平稳但又刻意透露一点隐藏的焦虑，带了真实的假话才是最令人信服的。
俄而，女人的眼光虽依旧压迫感十足，但没方才那种要将K和陈平生剥活剐的架势。
她松开了手，让陈平能够将箱子拿过去，随即她上下扫视一圈眼前的人，说道：“亚历山大能有什么事情呢，蛾摩拉的破港口而已，你爱走就走。除非有大人物要来，就凭这样的治安，谁会在意一个普通人。”
这个回复显然也是半真半假，这个姓柳的老板知道什么，但却不打算具体说。
陈平听明白她的画外音，也不强求，只是暗示：“但我也得有走的办法啊，柳老板见过大世面，多少给点建议如何？”
听到陈平的提问，金发女人只是嗤笑一声，“我又不是专业蛇头，能给什么建议，现在滚蛋吧。”
说完，她便将嘴边的烟拿下，扔进角落的垃圾桶。陈平知道她是下了逐客令，也就不打算停留，准备离开。
“真想跑路的话，找‘蜘蛛’问问吧，总比在这等死好。”
在身后的门落下之际，陈平听到女人的回答从缝隙之间幽幽传来。
陈平望着周围的造型多样的高楼，有如扭动缎带的，也有像无数堆叠方块的，与地层那些混乱破旧的房子截然不同，可以说相当具有艺术感。
那一个个路过陈平的人们也与他曾见过的不同，不论男女都妆容精致张扬，服饰夸张又别具一格。
女性膨胀的裙摆状若青花瓷瓶，男性笔挺的西装则似有巴洛克的遗风。不管怎么看，其华美程度都不是底层人可以媲美的。
但他们的性格也是肉眼可见的臭屁。
又一个来自贵妇人的白眼，令陈平也忍不住白了一个回去，对方似乎被冒犯一般气鼓鼓地走开了，陈平也乐得见那个胖花瓶挪动着可笑的步伐走开。
“看起来不管哪个时代的富人，有不少都性格都挺烂的。”K注意到陈平的小动作，但并没有选择阻止，反而是有样学样地瞪跑一个想来发难的路人。
很难不赞同。陈平笑了笑。
当然，两人还是记得他们不是来玩瞪眼游戏的。尽管目标大致是处在蛾摩拉边缘，它其实也仍与重要的商业区衔接。帕拉德没法直接开入繁忙的街区，他们只能徒步前进。
相较于贫民区，富人区的街道要干净得多。两人很快就跟着电子眼导航，到达坐标的位置。
映入眼帘的是一间玩具店，橱窗里还放着不同的陶瓷玩偶与毛绒的小熊，只是这家店大门紧闭，而位于门中央的电子装置估计就是锁住门闩的系统。
K仅是扫视一眼，便顺手摸向那个奇特的电子装置。只见他的手轻轻穿透了那个电子装置，手部与其的接触面闪烁着淡淡的蓝光。于是，他大步地穿过面前这道虚假的屏障，正式踏入不存在的D区。
可谓是别有洞天。不过转瞬间，陈平便跟随着K迈入一片熙熙攘攘的街道，窄小又纵横复杂的街道堆满了大大小小的店铺或摊位，不管是门店的样式还是支棱的摊棚，都是歪斜扭曲、隐藏在阴影之中。
单看的话，这个地方似乎也与贫民的街市没有什么不同。只是这个地方没有一丝吆喝与叫卖，即便人头涌涌，都是陷入一片令人不适的沉默之中。仅有偶尔有低语声不知从何处传来，不过是又一次加深荡漾在其中的不安罢了。
K噤声挤入人堆之中，朝着某个特定的方向前进。陈平则是环顾四周，只是在他望见身侧有三三两两的人腰间都别着人头时，不禁默默地扭过头不再去看。
同体的两个灵魂不约而同地保持沉默，在绵延不断的人流中逆行。
几番巡视，K终于找到自己想要到达的目的地，陈平昂首望去，眼前是一座具有古典气质的小屋，尖尖的屋顶和深色的瓦片都让陈平想起童话书中的女巫之家。
K先是伸手以固定节奏摁了三次门铃，旋即才缓缓地推开门。
靠在门边的便是长长的柜台，柜台背后的架子上摆满琳琅满目的武器，而夹在这两者之间的是一个有着明亮双眼、扎着高马尾的丰满女人。此时她唇边正叼着只烟，审视着走进来的男人。
“哟，是你啊。”对方显然是很熟悉K，自然地抬手打招呼，“今天意外地来得很早。”
“想着你这里应该有好货，就来看看。”K扬扬下巴以作回应，他从腰间掏出一个小包，将它放到柜台上。
店主毫不客气，直接拿起那包轻盈的小袋，浅浅打开条口子扫了一眼，“哼，真是一如既往的抠门。”
“一百银星币，极限了，柳老板。”K半伏在柜台上，看着店主说道。
一头金发的女人并不满意他的回答，轻哼一声便将包裹收进柜台里，随即转过身从货架上抽了一挺银枪，放置在K面前，“上个月的新货，‘银狼BK-03’，一次有两百光炮，轻，快，杀伤力比普通的高，一百给你。”
“上个月的货？有点陈旧了吧，八十怎么样？”K端起那挺银枪，对着侧边的墙壁比划几下，同时检查了一下瞄准镜和弹匣等部件。
“一百银星币，最好的也只有这点了，现在我的生意也不好啊，老板。”故意学着K的语气，柳姓老板如此回道，还往K的脸上吐了一口烟气。
K本就是烟鬼，但陈平烟抽得不凶。眼前这个女人的烟味浓烈，竟让他被呛了两口。
柳老板似乎有点诧异，她优雅的眉毛轻轻挑起，“你小子戒烟了吗？”
“只是有段时间没抽了。”见K仍在留心枪械，陈平只好讪讪回复。这个女人并没有相信这样的说辞，但似乎也没有多问的意思，不过陈平仍是找了些借口来转移她的注意，“见我这样可怜，不考虑给便宜一点吗？”
“一百，顶多给你送一盒子弹，你爱买不买。”女人将扫到肩膀前面的马尾甩到背后，没有被陈平劝服的意思。
“行，那就一百吧。”K此时将注意力收回，重新将手中的银枪放回柜台上，并夺回了话语权。
柳老板听闻他的应声，迅速从柜台抽出一个长形银色铁盒，将银枪连同一盒崭新的子弹稳当地放进去。在使用电子装置固定好它们之后，便把长盒交给K，还语气懒洋洋地讲了句：“多谢惠顾。”
“话说回来，近期......有没有收到什么风？关于亚历山大星港的？”K接过盒子，顺路问道。
闻言，金发女人的神色变得有些奇怪，她叼着快要烧干净的烟，明亮有神的蓝眼睛凝视着眼前的男人，半晌才低声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想去别的地方看看，打点不用玩命的工。”K随意扯了个谎，他想将盒子提到脚下，然而柳老板没有松开握住盒子的手。
这明显是女人质疑的信号。K抬头望向女人，而后者只是紧紧盯着他。
陈平了解这个女人的眼神，他曾与官方合作过，眼下这个女人的眼睛就跟那些审问犯人的人一般，犀利得如同刀锋。
面对这种人得真话假话掺半，说不定还有逃过一劫的机会。
“我惹了点腥，想到外面躲躲风头。”陈平抢过了话头，补充道。声音尽量平稳但又刻意透露一点隐藏的焦虑，带了真实的假话才是最令人信服的。
俄而，女人的眼光虽依旧压迫感十足，但没方才那种要将K和陈平生剥活剐的架势。
她松开了手，让陈平能够将箱子拿过去，随即她上下扫视一圈眼前的人，说道：“亚历山大能有什么事情呢，蛾摩拉的破港口而已，你爱走就走。除非有大人物要来，就凭这样的治安，谁会在意一个普通人。”
这个回复显然也是半真半假，这个姓柳的老板知道什么，但却不打算具体说。
陈平听明白她的画外音，也不强求，只是暗示：“但我也得有走的办法啊，柳老板见过大世面，多少给点建议如何？”
听到陈平的提问，金发女人只是嗤笑一声，“我又不是专业蛇头，能给什么建议，现在滚蛋吧。”
说完，她便将嘴边的烟拿下，扔进角落的垃圾桶。陈平知道她是下了逐客令，也就不打算停留，准备离开。
“真想跑路的话，找‘蜘蛛’问问吧，总比在这等死好。”
在身后的门落下之际，陈平听到女人的回答从缝隙之间幽幽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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